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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没皮没脸


  其中袁滢雪还请梁夫人,将她给秦老夫人亲手做的针线,转送了去,其中就有秦家宴会上,秦如卉提及的那一面秋月云影的宫扇。

  袁滢雪心有谋算,将一面踏雪寻梅的小炕屏添了进去。

  秦如华喜欢梅花,她的婆婆汝阳长公主也喜欢梅花,所以秦如卉只当是她送秦如华的,但是袁滢雪知道,秦如华喜欢的是红梅,汝阳长公主喜欢的是墨梅。

  袁滢雪准备的,是一座墨梅的小炕屏。

  前世,大伯娘朱氏在京城里开的绣庄,别的东西卖的一般,但凡是她出手的东西,都可以算是镇店之宝。

  因是她一个人钻研琢磨的独一无二的针法,得到的人,入手的便都是独一无二不可复制的绣品。

  其中,有一段时间,大伯娘让她日以夜继的在两个月之内,绣了一架以墨梅为主题的四季屏风,每日早中晚得都在绣房里盯着她做,生怕她出现一点的瑕疵和纰漏,事后大伯和皇商孙家搭上线。

  才知道,是大伯娘以墨梅屏风为敲门砖,由孙家奉送给了长兴侯府的长媳赵氏,赵氏又送给了汝阳长公主,汝阳长公主在宫中未出阁的时候,就十分喜欢墨梅。

  只是等闲绣庄里的墨梅,都多了几分市侩,少了几分出尘与风骨。

  袁滢雪的东西,是她寄托情感的东西,从来没想过用它们换来多少钱过,竟是这样入了长公主的眼。

  这一世,泰昌县的人,都已经知道了她袁滢雪,是袁有仁的原配嫡出之长女。

  那么京城呢,恐怕薛蓉做梦都想不到,被远远地丢在泰昌县老家的,她视为无物的原配之女,在京城也会有人帮她想起来。

  入了垂花门,采菱扶着她出了轿子。

  正往慈安堂那里去。

  迎面遇到几个粗使丫头,正欣喜的聊着天。

  “是京城的二太太来给老太太、大太太还有三太太她们送七夕节礼呢。”

  “是呀,好几大车呢,一箱子一箱子的往老太太的库房里搬,老太太别提多高兴了。”

  “就是我们也跟着沾了光,得了二太太赏的三个月的月钱呢,说是伺候老太太辛苦了,赏我们的,让我们以后也要尽心尽力的伺候着。”

  两拨人迎面的遇上了。

  几个粗使丫头忙低下头行礼:“给四姑娘请安。”

  “起吧。”袁滢雪一向很和气。

  说完,便往慈安堂去了。

  后边有个看起来很憨实的丫头,看着袁滢雪的背影道:“其实四姑娘也很有福气的,没有了亲娘,这后母看起来也是很好相与的嘛。”

  一旁一个丫头急忙拉她一下:“你知道什么,瞎胡说,还不快走。”

  其他几个人,立刻将她连拉带拽地走了。

  袁滢雪往慈安堂,越走越近,迎面遇到的都是面带喜气的奴婢们,每一个人瞧她的眼神都不对劲,有得躲闪,有得冷漠,有的同情。

  袁滢雪心知肚明,面对这些眼神,她行走间没有一丝不自然的地方,笑容依旧如往常那样和善温柔。

  反而是身后跟着的采菱,还有带着的几个奴婢,面上都有些不自在。

  这临近七夕,每一年薛蓉的贴身管事周嬷嬷,都会提前替薛蓉,给老家的袁家人送来礼物。

  今年肯定也是不例外。

  等袁滢雪进了慈安堂,果然面对的是一片其乐融融的场面,除了大老爷还有三老爷不在,女眷们全都到齐了。

  堂下摆放这好几口敞开口的大箱子,里头绫罗绸缎、瓷瓶玩器应有尽有,还有一箱子放着人参燕窝等金贵之物。

  还没等她在屋里站稳脚跟,就听到袁喜莲欣喜的声音:“真的都是珍奇阁的珠宝吗,果然是名不虚传。小姑姑你看,这个蜻蜓的眼睛是不是红宝石做的?”

  还有庄婆子的奉承:“瞧老太太您多有福气,这么粗的人参,还有这样成色的燕窝,少说也得二三百两吧。二太太就是孝顺,瞧瞧瞧瞧,还有大小姐亲手给您做的抹额呢。这上头松树吧,真是精致。”

  袁老太太的腿跟前不远处,一个锦杌上坐着一个相貌普通,眼神却透着精明的中年妇人,发髻上插金戴银好不富贵,含笑坐着那里,看见了袁滢雪出现,将她瞧了一瞧,仍是不动如山地坐着。

  只拿一双探视的眼神,将袁滢雪从头到脚的打量着。

  袁滢雪看了一下,屋里头中间儿的地方,被这些远从京城拉来的箱子堆积着,竟是无处下脚,便在门口处向老太太行了一礼:“给老太太请安。”

  老太太庞氏正高兴,一看是她,脸下意识就拉了下来:“起来吧。”

  看见她身后采菱、小春捧着的东西,本不想搭理她,又好奇蒋知县的夫人送了她什么。

  “这都是梁夫人送的?”

  袁滢雪便说:“今天回来,梁夫人让女儿带了一筐葡萄,还有两盒京里头的糕点回来,葡萄听说是咱们本地没有的品种,皮儿薄肉甜,还没有葡萄籽。糕点是梁夫人从京城带来的厨娘现做的,也请老太太尝尝鲜。”

  葡萄糕点,都是常见的,也只有来往亲近的人家,才送一些家常的东西。

  何况这些听起来,也是泰昌县少见的东西。

  庞老太太点了点头:“嗯,梁夫人有心了。”

  老太太这姿态摆的淡定,好像知县夫人没什么大不了的。

  也是,她的二儿子可是朝廷三品的大官,知县也得跪。

  袁喜莲摆弄着自己七夕节的节礼,看了袁滢雪一眼,最近袁滢雪很蒋家走的很近,可她只要一想起来母亲想要将她说到蒋家去,嫁给蒋家那个其貌不扬的蒋怀,就心里不痛快。

  这段时间因为大姐夫的事,蒋知县也丝毫不通融,显然也是袁滢雪说中的,自己看不上人家,人家其实更看不上她。

  如今看到蒋家,便像是看仇人一般,袁滢雪与蒋家走的近,她自然就更看不顺眼了,便阴阳怪气起来“我说谁呢,原来是四妹妹这个大忙人回来了啊。来人啊,快把二婶给四妹妹的节礼送上来,让大家伙开开眼,会有多好看。”

  一旁袁春芳不由的噗嗤一声,拿帕子掩着嘴笑。

  这觉得很好笑的轻蔑的笑,她务必也要摆出笑的十分优雅的姿态,不叫京城来的这个婆子小看了她。

  小庞氏也在一旁笑。

  众人心知肚明,在薛蓉的眼里,什么原配的,那根本就没有存在过。

  更不要提原配生下的女儿,人都不存在,还哪来什么七夕节礼?

  屋里头的上下人等,除了几个当主子的在笑,其他没一个做声的。

  坐在庞老太太眼前的那中年妇人,眼神往袁喜莲脸上掠过,闪过一丝不悦的神色。

  朱氏本是最会打圆场的,也低头喝茶,当没听到。

  袁滢雪只当不明白:“我娘?我娘的遗物不是全都登记造册以后,锁在老太太的库房里了吗,把这些东西又翻出来做什么。”

  话说完,众人的脸都要绿了。

  袁喜莲气的丢下手里的那根碧玺点缀的蜻蜓金簪,讽刺道:“四妹妹你说话也不嫌晦气,大节下的说一个死人,你什么意思?”

  袁滢雪冷笑一声,即使知道这袁家都拿死了的母亲当过去式了,可是连个小辈儿都可以踩一脚,这可不行。

  前世是她胆小怕事,只敢当没听见。

  这一世,她可不惯这没大没小,没皮没脸的毛病。

  她看一眼庞老太太跟前凳子上坐着的那个婆子,向袁喜莲说道:“三姐姐,请你注意言辞!你比妹妹我可大了四岁,已经是个及笄的大姑娘了,说话还是这样天真烂漫。什么叫死人,什么叫晦气?”

  她不等袁喜莲再与她强辩,又说道:“咱们泰昌县的人,谁不知道如今我们袁家住的是我外祖张家的宅子!说我母亲是个死人,晦气,我也不追究三姐姐不敬长辈,没有教养的罪名,只跟三姐姐讲一讲道理。三姐姐你要是嫌弃,你大可以不要住,回河西村就是。”

  回河西村?曾经祭祖,袁喜莲也是跟着去过的,也不过一个青砖大瓦房,到处灰扑扑的。

  左邻右舍,养鸡养猪,那股子味儿,恶心的她饭都吃不下去。

  还有哪些围着她看的流鼻涕的小乞丐们,叫她住在那样的地方。

  袁喜莲气红了眼:“你……可恶!”

  说着,就忍不住看一眼京城里来送节礼的婆子的神色,见她没什么特别表情,才放下心来,却不敢再和袁滢雪叫板。

  朱氏不得不抬起头来,笑着:“四丫头如今的嘴可真是厉害,家里任是谁,都说不过你。”

  这话说的,任是谁,那就是老太太与她都说不得了?

  袁滢雪微微一笑,不轻不重地来了一句:“大伯娘,您大概是不识字,所以不知道,我这就叫有理走遍天下。”

  朱氏被她刺了一下,这侄女儿是骂她不认字没见识,她神情一滞,也说不出话来。

  便淡淡一笑地不接茬,转头和二女儿袁喜梅说起她手里的那套首饰,配个什么样的衣裳才好看。

  朱氏不想叫板,袁滢雪却没有平息一下僵硬气氛的意思。

  她有些不解的看着那个陌生的中年仆妇,随口道:“三婶,这是哪家的太太,怎么不请客人喝茶吃点心?叫人这样干坐着也太失礼了吧。”

  这位中年妇人,前世袁滢雪进了京城才认识的。

  来路也是不小呢,是薛蓉的心腹奶嬷嬷,周嬷嬷的大儿媳妇王保家的。

  这王保家的为人贪婪又自私,最好争功夺利,更喜欢在薛蓉的跟前露脸讨好,力求做一个薛蓉跟前最得脸的奴婢。

  这会儿想是要在袁家这些泥腿子出身的村妇面前,装一番名门望族出身不凡的奴婢的形象,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乍一看,换张脸,就是活脱脱的另一个周嬷嬷。

  小庞氏可不想得罪薛蓉的人,咳嗽一声当没听见。

  袁滢雪看向袁喜桃,袁喜桃神色淡淡的转开眼神,低头玩着手上的帕子,那一个眼神带着幽怨和被欺骗的愤怒。

  这是觉得薛蓉没有给她七夕节礼,根本没有承认她,所以也不存在她过几天去京城的事了。

  她不去京城,袁喜桃自然也没理由去了,自己的命运要靠争,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的壮志雄心,一下子破碎的灰飞烟灭,所以才愤怒了起来。

  袁滢雪没空搭理袁喜桃,只笑了起来:“咦?这坐着的,难道是哪家的奴才?恕我眼拙,我瞧着这位太太过上带着的红碧玺,比三妹妹手上的那只碧玺蜻蜓上,成色可要好的多了。”

  袁喜莲一愣,众人也都把目光投向王保家头上的那两根发簪上。

  袁家是什么出身的人,只知道宝石分颜色,宝石中又分哪些等级,什么样的才是最贵重,这却是不大了解的。

  “这碧玺,以玫瑰红、紫红、绿色和纯蓝色以及俏色西瓜色为最佳,粉红和黄色次之,无色,黑色最次。在同样颜色中根据颜色的浓艳程度不同又分为四等,分别是浓艳、中等、浅色、暗色。”袁滢雪说着,往袁喜莲走去。

  服侍的奴婢,下意识都纷纷往后躲,给她让开了去路。

  袁喜莲看着袁滢雪,瞪大眼睛生气地瞪着她,眼神又忍不住往那婆子头上的那几根簪子上看。

  袁滢雪伸手拿起那根红碧玺的金簪:“妹妹和那位太太的碧玺,都是红色,算是优等碧玺,这优等红碧玺,又以色彩越纯正、越浓烈为最佳,妹妹的这根嘛,……是我多嘴了,西瓜粉的红,显年轻,这么小一点儿的,显精致。”

  说完,将金簪随意丢在袁喜莲的怀里。

  众人的目光齐齐聚集到王保家的头上,再把目光投向袁喜莲手里的那支,忍不住的两相比较起来。

  袁喜莲的碧玺蜻蜓,不过是用着细碎的粉红色碧玺用以点缀的,王保家的戴着的,却是紫红色碧玺,做簪头的,足有指肚大小。

  朱氏脸上神情有些不好看,将王保家的看了又看。

  庞老太太皱了眉头,向王保家的瞪了眼:“这是怎么回事?”

  这婆子再有脸面,也不过是她儿媳妇跟前一个奴才,她都能戴上这样好成色的金簪子,二儿媳妇却是把那不入流的东西给她的孙女儿戴着?

  王保家的如何敢惹怒庞老太太,忍不住站了起来,看向袁滢雪,她脸上显出怒容来:“这位姑娘……”

  袁滢雪眸光一冷,采菱立刻站了出来:“到人家的家里头做客,连人家家里的姑娘小姐们都认不清。我们家姑娘是府里的四姑娘。请问您是哪家的太太啊?怎么摆着主子的谱,坐的却是奴才的位子。”

  说完,轻蔑的甩她一个白眼。

  王保家的顿时涨红了脸,她在京城可一点儿谱都摆不起来,好不容易在泰昌县这些泥腿子跟前挺直了腰板,这得意还没一个时辰,就被这丫头给戳穿了。

  场面一时变得尴尬。

  赵妈妈瞧一眼袁老太太气恼起来的脸色,便低下头,没有替王保家的说话。

  朱氏也很是不高兴,却不得不忍下这口恶气,向袁滢雪笑着:“四丫头这一回来,话是一串又一串的,听的人云里雾里的摸不着头脑,是不是今日出门见客的时候累着了,采菱,服侍你家姑娘回去好好的歇着去。”

  采菱低头不做声。

  袁滢雪淡淡点点头:“滢雪知道了,多谢大伯娘的爱护之情。”

  说完,屈膝行了一礼,起身便出了门去。

  屋里头,袁喜莲恼的将那根碧玺蜻蜓金簪丢在首饰匣里,将首饰匣子也往远的一推,将身子扭到一边儿生闷气,眼神下死劲儿地瞪着那王保家的。

  这个凶狠劲儿,王保家的觉得袁喜莲比起太太最骄纵的小女儿袁惜珍还要厉害。

  “莲儿坐着。”朱氏深怕女儿一个忍不住,上去给王保家的几个耳刮子。

  袁喜莲哼了一声,才转开头去,心想着,原来京城里的二婶,就这么瞧不起她们,自己奴才戴的东西,都比给她的节礼还要金贵。

  袁春芳也眼神莫测地将王保家的看了看,手里的那一套其实品相还算不错的蓝宝石头面,也觉得不过是三流的货色了,一定是袁惜娴挑剩下不要的次品货。

  看着王保家的眼神,也不由充满了冷意。

  其他的别说袁喜梅和袁喜桃,就是袁老太太,还有庞氏,也下意识在怀疑自己收到的东西,不过是薛蓉糊弄人的,欺负她们泥腿子出身的不识货。

  王保家的已经心慌慌了起来,想起她在京城拍着胸口向婆婆大包大揽的,又耍了多少手段才得来的肥差,如今成了烫手的山芋?不光吃不到嘴里,还要被烫了手,得不偿失。

  等她回去,一定会被太太重重的责罚。

  她忍不住看了赵妈妈一眼,正好与赵妈妈不悦的眼神对上。

  朱氏等人能忍,小庞氏却是心大的,急的将自己的首饰翻了翻,又查看袁喜桃的,向庞老太太说:“娘,你说二嫂她怎么能这样呢,还是大户人家出身的小姐,怎么办出这样事儿来,她自己都不嫌丢人吗?娘,你现在就让人去把俞掌柜叫来,看看我们这些东西,到底值多少钱?可别我带出去了,就叫人给笑话了。”

  小庞氏这说的也是其他人的心里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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