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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六章  贪婪不耻


  屋里袁滢雪和魏六娘,听得外头钱芜已经回来了。

  魏六娘急忙抹干净眼泪,起身站到一旁去,努力装作神色如常的样子。

  袁滢雪向她笑了笑,示意有她在,别怕。

  魏六娘也向她笑了笑,这才放心下来。

  同时间,门已经从外头被推开了,钱芜怀里抱着几只红漆木雕花的精致匣子,领头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四个丫头,前边两个与她抱着同样放着首饰的匣子,后边两个丫头则抱着满怀的绫罗绸缎。

  “钱姑娘手脚可真麻利。”袁滢雪微笑道。

  钱芜脸上连忙露出亲热又不会显得谄媚的热情笑容:“袁大姑娘可是我们钱记的稀客,这次您是头一次来,定要教您满意而归的,您看看,这些可满意不满意,要是不喜欢,我们还有更好的。”

  不亏是皇商钱家的姑娘,做生意说话也是一套套的。装作不经意的样子,就悄悄地挑起女人的猎奇心来,更好的?谁不想看看更好的东西呢?尤其是袁滢雪从三品刑部侍郎家的嫡出姑娘的身份,她还不配看一看最好的东西了?

  钱芜笑看着袁滢雪,她家钱记更好的,袁大姑娘一定是能买得起的。

  但是她又怕她非薛氏亲生,她带来的虽然不是更好的,却也是好的,充分考虑到了据说她乡下来的,有可能会手头有些紧,所以买不起更好的,这些的好的,也一点儿不会辱没了她。

  魏六娘将钱芜看了一眼,笑容一如既往的纯质真诚,没有与她多几次交往的人,一定都会被她处处周到的亲密所迷惑的,就像前些天的她。

  钱芜此刻一心招待着袁滢雪,魏六娘这么大的人站在这里,此刻却是一个眼神儿也没有看过去。

  只因为魏六娘不及现在的袁滢雪贵重,能给她带来现成的银子。

  “这些先放着,我先看看吧。”袁滢雪说。

  同时看了魏六娘一眼:“我不想这里有外人,你叫她出去。”

  钱芜脸上的笑容略滞了一下,看向魏六娘,眼神已经带着冷淡的审视了。

  她在心里猜测是不是自己不在的时候,魏六娘说了什么惹了袁滢雪不高兴,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便不够资格做钱家的人,看在她还算好拿捏的份上,待以后她在教导她。

  “魏姑娘,我这里忙,要不你先回去吧,改天了,我们在一起玩儿。”她笑着,神情冷淡了很多。

  魏六娘胡乱点点头,便头也不回地出去了。

  魏六娘像躲瘟神一样,转身就出了门,小檀急忙追了上去,紧紧跟在自家姑娘的身边。

  钱芜暗道晦气,做生意最忌讳愁眉苦脸的,她不悦地看了一眼门口却更担心袁滢雪生气,转回头来,微怒的面容换成了一张喜气洋洋的笑脸,像是在替魏六娘说话一样:“她这人小地方来的,人又怕生的紧,袁姑娘别介意,来,瞧瞧这件斗篷你喜不喜欢?”

  袁滢雪便看了看,不以为奇地赞叹了一声:“真漂亮,表面的缎子像会发光一样,这便是京城这里最著名的珠光缎了吧?我在泰昌的时候,见到的珠光缎大都是蓝色居多,这里竟然是珠粉色的。”

  钱芜听到袁滢雪夸赞,脸上笑容越发温柔:“袁大姑娘有眼光,这珠光缎就是以蓝色居多,浅蓝,水蓝,粉蓝,这些我们钱记也有,但是我瞧着姑娘肤色,白皙柔嫩似珍珠一般,更相陪这珠粉色,才给您带了来,总共才有三匹货,这是最后一匹。”

  说完,她的笑容仍旧亲热,但是却不在说了。

  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了,大家都是聪明人。

  做生意太亲热了,反而会引起客人反感。

  袁滢雪嘴角噙着淡淡笑意,瞧了钱芜一眼,怪不得当年嫁出去的钱芜,也能在钱家三房里拥有绝大的话语权,这份心机和手段,魏六娘是斗不过的。

  她被魏九郎保护的太好了,魏家女人的血雨腥风,她都游离在外,说是嫡小姐,其余魏家的女孩却都知道,她凭着她那副容貌,将来一定会被卖个“大价钱”,所以说是尊贵的嫡小姐,却是连有些庶出的都在背地里笑她会有更悲惨的命运。

  魏六娘要是糊涂就罢了,偏偏她什么都看在眼里,就养成了一副既自尊又自卑的性情,前世忍辱嫁给钱芜的父亲当第三房续弦,直到怀孕,可见她忍受了多少。

  曾听过她的气话,他们要是逼她,大不了她一死了之。

  可惜,人活在世上,不是谁都和她一样孑然一身的,她的母亲,哥哥都将是她的软肋。

  袁滢雪办事爽利,如钱芜所愿,买下了那批粉色的珠光缎,另外还有八套衣裳和首饰。

  钱芜心里乐开了花,大伯娘不定怎么感谢她呢,以前说好了,她卖出去的东西,给她三成的利。

  只是,等了许久,与袁滢雪呈色陪坐大半时辰,薛氏才带着面色各异的袁春芳和袁喜梅姑侄两个下来,然后,满脸是笑的薛氏,看着袁滢雪面前一大堆的衣裳和六盒首饰,脸上的表情就诡异了。

  “这才多久,可选了不少呢,雪儿都喜欢吗?”薛氏微笑着,眼神却凉飕飕的,这小贱人拿她当冤大头吗?一次就恨不得刮她一层皮下来?

  袁滢雪忙站起来,露出略羞涩的目光来:“也不是这样的,这些都好看,只是不知道哪些适合我穿,夫人帮我过过眼吧。”

  薛氏心里不悦,但是暗暗深呼吸,笑容真挚了许多:“傻孩子,这东西都是讲究时兴的,今日是这个新鲜,大家伙都买,明日却是要换了,不是白花银子?这银子又不是大风刮来的,你父亲一年才多少俸禄?”

  这是要表袁有仁的清廉。

  袁滢雪露出自己刚才没有考虑知道,受教了的尴尬笑来,眼风扫过去,旁边钱芜脸上期待的笑容顿时夹杂了一点失望来。

  钱芜担心薛氏不给袁滢雪买珠光缎……

  然后,钱芜就更失望了。

  薛氏随意点了两套衣裳,还有两副相陪的首饰,还是里边价值最低的,心里顿时不是个滋味儿,自己花了一个时辰陪这位袁府的小姐,最后才卖出这么点东西。

  钱芜还不得不陪着笑脸,将薛氏等人殷勤备至地送出门去。

  回去的马车里,薛氏特意说着:“这不当家,不知柴米贵,那珠光缎五百两银子一匹,除了真正的贵人,谁敢买?这银子挣得时候犹如细水长流,花出去的时候却像开闸泻水,一下就是精光。小孩子家家的,可不能这样。”

  袁滢雪微微低着头,扯着手里的帕子看上边绣的花,似听非听的样子。

  薛氏一口气堵在心里,便向一旁袁春芳笑起来:“那钱记的姑娘也真够精怪的,拿我们袁府当冤大头呢,那那些华而不实的东西糊弄雪儿,这三房的,可一点都不像大房的人那样实诚。”

  袁春芳有心事,涂得粉白的脸上,神色很纠结,看起来有些不高兴,又有些羞怯的样子,完全没听到薛氏在说什么。

  她抬头“嗯?”了一声,疑惑地看她:“二嫂和我说话?说什么?”

  薛氏郁闷了,嘴角扯了一下:“……没什么。”

  一旁一直沉默的袁喜梅,偷偷看了看袁滢雪一眼,又低下头。

  回了袁府。

  袁春芳和袁喜梅迫不及待的去找自己的母亲说私密话了,薛氏想叮嘱袁滢雪什么,但见她头也不回,便气恼地放下手臂。

  此刻,袁惜娴已经等了薛氏很久了。

  既然父亲不用上衙门,在书房待了大半天,不知道想什么,忽然叫人叫袁滢雪去书房。得知袁滢雪被母亲带了出去,那传话的顺子脸上就有些不大对的样子,袁惜娴心里不安,才等着薛氏。

  薛氏也是疑惑:“我不知道。”

  袁滢雪走半路上,便被袁有仁叫去了。

  上一次,袁有仁也叫她去书房,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比如女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女子当以贞静贤德为己任,女子无才便是德,袁滢雪坐着,权当是在听窗外的鸟叫。

  袁有仁说到最后,便不耐烦的挥手叫她出去了。

  今日又叫她,袁滢雪带着疑惑去了,袁有仁对她一直很冷淡,只当家里多了一张吃饭的嘴,没有对她多有关注过,这几日却频频在点拨她一样。

  她屈膝行礼后,便在原地站着了,一句话不说。

  袁有仁看她这个样子,就心烦,一点都没有她母亲张氏温婉贤惠的影子。

  “我问你,泰昌铺子里的银子,是不是你叫人拿走了的?”袁有仁开门见山的问道。

  一直微垂眼帘的袁滢雪,这才抬起头来:“不知问的是哪一处的?”

  袁有仁不耐烦:“哪里都有,绸缎铺子,酒楼,当铺,矿山,你大伯说账面上总共少了三十多万的银子,这可不是一笔小钱,你把钱放到哪里去了?”

  袁滢雪嘴角忍不住弯出一丝似有若无的讥笑来:“您问这个做什么?”

  袁有仁冷冷的眼神盯着她:“那么大的一笔钱,果真是你拿走了?你给谁了?”

  袁滢雪摇头:“没有给谁,只是奇怪,父亲怎么会问女儿要钱呢?你为官这些年,你应该比女儿有钱才是,再说了,您说了,这是一大笔钱,你怎么可以说要就要呢?”

  她微笑起来,挑眉看着袁有仁。

  她这是挑衅,是赤裸裸的嘲讽。

  袁有仁愣了一下,他放在扶手上的手,顿时生气地拍了一下,怒喝道:“你这是什么态度?我是你的亲生父亲,你才多大?就算那些钱是张家的,给了你是理所应当的,可是你自己才多大?也不对为父说一声,就自作主张!”

  袁滢雪叹一口气:“父亲,您这样就有些莫名其妙了,女儿不知道您到底是什么意思?”

  袁有仁听出了她话里话外的意思,脸色顿时显现出一丝难堪来:“你这是对自己父亲说话的态度?”

  袁滢雪不答,神色风轻云淡。

  袁有仁恼了,站起身来,在书房里来回踱步。

  书房里的气氛顿时凝重起来,袁滢雪却没有丝毫察觉一样,甚至还偷偷低头打了一个哈欠。

  袁有仁死死盯着她。

  他在压抑心里的怒火,最终,他努力平复下来,语气变得温厚慈爱了起来:“雪儿,父亲不是在生你的气,父亲只是觉得你还小,这么多的钱该由父亲替你保管才是,将来等你出阁的时候,父亲一定会原封不动的给你当嫁妆。”

  他语气这样真诚,袁滢雪以为自己幻听了,疑惑地抬头看着袁有仁,好半晌,在袁有仁以为她说动了她的时候,她说:“可是,这些钱我都已经花了啊。”

  袁有仁猛地瞪大眼睛:“你说什么?!”

  袁滢雪笑了笑:“我压在了聚贤钱庄,每一年他们给我一万两的利息,我一共押了三年,父亲,三年就是三万两,反正那钱我放着也没用,又不会做生意,不如放着生钱。”

  袁有仁看着袁滢雪,他的眼神,就像是看一个天大的蠢货一样。

  好半天,他指着袁滢雪气道:“你,你这个,蠢货!”

  他说了出来,袁滢雪撇撇嘴:“父亲,要是拿出来的话,要反过来给人家三万两银子的毁约金。”

  袁有仁突然觉得自己心口痛,眼前有些发黑。

  “父亲?父亲?”袁滢雪叫她。

  “出去。”袁有仁嘴巴嗡动着。

  “您说什么?”她歪头疑惑道。

  “滚出去!”袁有仁一把抓起茶杯摔在了地上,啪的一声脆响,碎屑四溅,最远地敲打在门框上,才掉在地上。

  面对袁有仁的暴怒,袁滢雪摇摇头,屈膝行礼:“是,父亲。”

  她走了,猜着那碎瓷片,头也不回,轻飘飘的。

  袁有仁却觉得头顶千斤重。

  薛氏在自己房里,被女儿娴儿问的也是一头雾水,好几次忍不住要往书房去,还是被女儿劝了回来:“娘,爹不喜欢我们无缘无故的去书房,何况他叫了袁滢雪去,父亲打心眼里就不喜欢她,袁滢雪又一张气死人不偿命的嘴,还每每都能全身而退,她才走,您要是去了,恐怕就是现成的出气筒。”

  袁惜娴冰雪聪明,自小做着父亲最贴心最孝顺的女儿,袁有仁的心思,她摸的被袁滢雪还要准。

  薛氏只得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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