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 容颜老了没关系，只要眼神还是清亮的就好
林慕白听了Justin的话，瞬间闭了口。
程默拿出了指南针，再次确认了下周边的环境，随即打算离开，因为天已经有些黑了，为了避免再次落入丛林中敌人设计的陷阱，三人决定还是先走到海边，然后在沿着海岸线回到营地。
……
等三人回到营地的时候，已是深夜，本不想打扰已经沉睡的人们，但是还是很多人都醒了过来，谈沐阳听到动静，也踉踉跄跄地跑了出来，看见三个人安然无恙地回来，不禁感觉眼眶一热。
程默和Justin昨晚一夜没回来，他的心里一直七上八下，有人提出要出去寻找，他思前想后：如果连和携带枪支的Justin在一起都有危险的话，那剩下的人出去也就没有了意义，于是他把众人都拦了下来，因为就像他自己亲口对程默说得那样，他不能再让更多的人出事了。
没有人知道，这一天一夜多的时间里，他内心的煎熬和矛盾，他是基督徒，不算多么虔诚，不会每周都去做礼拜，但是这将近30个小时的时间里，他一直在心中默默地祈祷，希望两人可以平安归来，尤其是……程默。
而现在再次见到她，他内心的欢喜是无法言表的，他仿佛再次陷入了自己青春年少时恋爱的感觉：兴奋，胶着。
那是一种轻微的陶醉，一种是让人渴望的折磨，一种自觉自愿的精神错乱……
甜蜜和痛苦相伴相随，对立而又和谐的欲望在心间噼里啪啦地燃烧着……
然而，现在的他，尽管内心里早就翻江倒海，但表面上，却只是怔怔地看着她，仿佛一个无需剪辑的长镜头里的雕塑。
“你……你们回来了……”他艰难地从喉咙里吐出这几个字，感觉嗓子苦涩又有点干渴。
“嗯，回来了，还好一切顺利。”程默隐约感觉谈沐阳的神色似乎有些不对，但是她现在是在是太累了，没有精力去想其他。
她直接回到了自己床铺，而林慕白和Justin，则似乎和谈沐阳还在山洞外的空地上说着什么，程默困得眼皮上下直打架，直接就睡过去了。
……
这一夜，程默睡得特别的沉，大概是潜意识里，感觉谈沐阳会在自己熟睡的时候寸步不离，所以在入睡的时候放松了警惕，等她早上醒来的时候，山洞外早已洒满了阳光。
但是，山洞里却空无一人，只有几堆篝火还在昏暗的角落里微弱地燃烧着，四周鸦雀无声，安静得似乎都可以听见针落下的声音。
程默只感到莫名的心慌，一下子坐了起来，揉了揉自己依旧朦胧的眼睛，这才看清自己的周围真的空无一物，不仅是所有人都不在了，甚至连瓶子、行李箱等人们的生活用品，也统统消失不见了。
不好的预感一下子涌上了她的心头，“谈沐阳……Justin……林慕白……”她一一地喊过去，但是山洞里除了自己的回声，没有任何人应答。
“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了？”程默的心中打满了问号，刹那间荒诞、恐惧的感觉一下子将胸口堵得满满当当，她快速地从地上爬起来，魂不守舍、踉踉跄跄地向山洞外跑去。
明亮炙热的阳光瞬间将程默的眼睛刺得睁不开，周围湿热的空气中浓烈的血腥味，四处弥漫，无孔不入，程默只感到一阵忍不住的恶心，差点没呕出来，用手挡住额头，再次试图努力地睁开双眼。
却看见了一双双悬空的脚直直地挂在自己的眼前……
程默抬起头，只感到一阵头晕目眩，一股从未有过的、冰凉彻骨的寒意从脚底直达心间，她忍不住浑身上下哆嗦了起来。
山洞外的一棵棵参天大树上，高高低低地全部挂满了人们的尸体，所有人都是青筋爆出、满脸淤青的恐怖死相，深红色的血迹顺着每个人的伤口一滴滴地落到地面上，然后汇成了一条深红色、粘稠的、散发着腥臭味的小溪，正朝着程默站立的方向缓缓地流淌过来……
此时的程默，浑身上下全是冷汗，她想跑，双腿却像灌满了铅一样动弹不得，她想喊，嗓子里也仿佛像被人掐住了一样，发不出一点声音，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血流成河，然后，再慢慢地流向自己……
“救命……救命……救命……”程默深吸了一口气，憋足了劲，闭上了眼睛，不顾一切地、拼了命般地用尽全身的力气，终于喊出了这几个字。
刹那间，周围一切都暗了下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程默……程默……你没事吧……”
程默再次睁开眼，发现自己还躺在山洞里，角落里的篝火依然在微弱地燃烧着，山洞外的光亮深深浅浅地透了一些进来。
眼前的场景是那么的熟悉，唯一不同的是，除了一些被吵醒的人之外，周围的大多数人还在睡梦中，而谈沐阳则正有些紧张地看着自己，“程默……没事吧……做噩梦了吗……”
谈沐阳的话还没有说完，程默的眼泪便再也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她感觉自己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哭过了，刚才那个是什么，是未卜先知的异能又启动了吗？
应该不是，自己在进入这个第三试炼场景时，资料表里就已经明明白白地说明：受本次试炼场景的限制，未卜先知的能力有且只能使用一次，而且可以主动使用，但这仅有的一次机会，在她寻找谈沐阳等人的时候，就已经使用掉了。
也就是说，她在这个第三试炼场景里，未卜先知的能力已经不能使用，也不会出现任何关于未来的预测，那刚才那个是什么？
真的仅仅只是一场噩梦吗？
太真实了。
此刻，程默的大脑正在飞速地旋转着，她此时神情专注，又梨花带雨，然而这一切，在谈沐阳看来，却是一个他从未见过的程默，此时的她看上去是那么的柔弱和无助，他心里的保护欲被极大地激发了，忍不住双手紧紧地扶着程默的肩膀，一字一句地看着她说道，“别怕，有我在，谁都不能伤害你。”
程默抬起头，直直地撞上了谈沐阳热烈的眼神，让她不由自主地联想到了铺天盖地的雪，还有那铺天盖地的白：容颜苍老了没关系，只要眼神还是清亮的就好。
一阵悸动在心尖泛起，程默闭上了眼睛，径直wen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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