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夫先天者，知天逆命
黑海森狱，高翔族驻地，鹰堡。
一座矗地接天的险峻高峰上，狂风呼啸，逆风回旋之中，雄鹰展翅，翱翔天迹。
下方高台之上站着两人，正看着漫天飞翔的雏鹰。
为首一人，身穿鹰羽编制的华袍，头戴毡帽，鹰钩隼鼻。
此时天迹传来阵阵刺耳鹰唳，听在鹰扬长歌耳中，却是最动人的乐章，象征着族群的繁荣昌盛，后继有人。
收回目光，鹰扬长歌看向身后的人。
“阴柔，玄虚之事如何了？”
此时太阴柔也在看着天上，听到鹰扬长歌的问话，收回目光，回道。
“首领，玄虚皇子已经在非非想救治下，业已恢复。阎王暴怒，豹族已灭。”
“嗯！”
摸了摸卷曲的胡子，鹰扬长歌说道。
“你之算计，看来是落空了。”
“并非全无收获，原本吾算计豹族，让他们出手试探。若是成功，可依法除去众皇子。若是不成，也可试探阎王一番，看其底线在哪里。”
鹰扬长歌接过话。
“如今看来，皇子性命，便是阎王底线。”
“正是如此，阎王护犊情深，吾等日后行事，当更加谨慎了。”
“哼！”
鹰扬长歌一声冷哼，想起昔日往事，一脸阴沉。
“昔日吾族鹰后跟随初代阎王征伐苦境失踪，鹰族王脉至此失落不纯，往后再无能与阎王血脉匹配的存在，否则吾等也不需这般谨小慎微，深怕像若叶家一样，冒犯阎王。”
想起典籍上记载，昔日鹰族与阎王联姻，血脉融合而诞生的名号鬼荒的存在，即使阎王也要礼敬三分。
如今的鹰族却是不复往日盛景，只余高翔族这一支，在阎王羽翼下求存。
回过神，太阴柔说道。
“玄灭皇子虽未觉醒鬼荒，但也天资不凡，吾高翔族依靠他，必能再次崛起。”
“玄灭出身高翔族，但其觉醒的元神兽却是异鲲，与我高翔族却是有了分别。”
“龙生九子，各有不同，阎王血脉太过霸道，玄灭皇子虽然觉醒的是异鲲，终究与我高翔族有母族情谊，只要吾等继续投资，日后必当有回报。”
“希望如此，帝王之心太过难测，玄灭若上位，恐怕也是如此。”
虽然忧虑，但目前除了继续投资玄灭这条路，也无其他路可走。
想起什么，鹰扬长歌笑着说道。
“都说阎王血脉霸道，但在我看来，人族也不遑多让。玄虚的母亲不过是一个平凡的人族，但竟能生出玄虚这个纯正的人族。”
“对了，吾儿修练得如何了？”
太阴柔知道鹰扬长歌问的是他的长子，于是回答道。
“三图狼子在外修练未回返，但其日前传来信件，他已能将离玄经纬操纵自如。”
“嗯，打铁还需自身硬，若我高翔族能有一个震慑诸族的高手坐镇，即使不靠阎王，也能立足森狱。甚至，一窥那个位置。”
幻想了一下，鹰扬长歌也知道这不可能。
但人总是要有梦想的，万一实现了呢。
回归现实，鹰扬长歌看着太阴柔，脸上有些不舍，高翔族难得出一个智谋出众的人才。
“首领？”
太阴柔疑惑的看着鹰扬长歌，不知道他为什么看着自己发呆。
“日前玄灭传信，手下无人可用，太阴柔，你智计超凡，可添玄灭助力，再带一批高翔族战士为玄灭效力。”
能有一个更大的舞台展现自己，太阴柔自然乐意，但太阴柔还是有些犹豫。
“但我若去帮助玄灭皇子，鹰堡这里。”
鹰扬长歌摆了摆手，自信说道。
“鹰堡你不用担心，阎王既然下令各族不得越界，王权笼罩之下，无人敢违令。再说即使吾鹰堡不复往日盛景，仍是森狱大族，又有何人敢犯。”
没有继续谈论鹰堡安危，鹰扬长歌转而关心另一件事。
“玄虚皇子的事，手脚可处理的干净了？虽然以玄虚资质，即使有阎王宠爱，也无能威胁我鹰堡，但还需注意，不能让他发现是我鹰堡在幕后策划，尤其是不能让玄灭知道，不然平生枝节。”
“首领请放心，与豹族接触的非是鹰堡之人，事后吾也将其灭口。”
“嗯，那便好。”
“那首领，吾告退了。”
“路上小心。”
…………
破败小院之中，非非想已离去。
只剩玄同玄虚两人。
也没有进行拜师仪式，玄同直接开始教导玄虚修练。
据玄同所说，万物有灵，修行，就是将世间灵气纳归己用，强化己身，从而达到超凡脱俗的境界。
对这个境界，苦境有个专门的称呼。名为，先天。
夫大人者，与天地合其意；与日月合其明，与四时合其序，与鬼神合其吉凶，先天而天弗违，后天而奉天时。
正是对先天强者的写照。
但先天之人有强有弱，强者移山超海，举手投足之间皆是毁天灭地之危。
但先天之人即使再弱，也是生命层次的进化，若无外力加身，驻世千载乃是基本。
更有谓先于天时而行事，有先见之明的奇异感知能力。
先天之境对于玄虚来说太过遥远，暂且略过不谈。
黑海森狱作为妖魔并世的世界，天地灵气也沾染上妖魔之气。
这种世界对妖魔鬼怪来说是修练的天堂，但对于普通人类来说，呼吸的空气都是有毒的。
即使是那些修练有成之人，踏入森狱，不能吸纳天地元气为己用，实力也会弱上几分。
玄虚虽然是人身，却终归有阎王血脉，再加上出生伊始就在森狱。
或许以人身在此地修练会事倍功半，甚至毫无收获，但生活却是未成问题。
据玄同所说，珈罗殿内的典籍之中记载，在黑海的另一端，存在着另一个境界，名为苦境。
那是个万物并存的浩瀚世界，世间生灵皆向往其中。
若是在苦境，玄虚修练自然不成问题，但在黑海森狱，以人族之身修练终究是个麻烦。
人族转化妖魔的方法，黑海森狱自然也有，但玄同却不建议使用。
人身魔化，轻则性情大变，重则失去本我，变成另一个人，而且这种强行扭曲本我的，修行道路注定走不远。
如今玄虚想要修练，玄同只有先传授其呼吸法门，然后去黑海之畔修练。
据玄同所言，黑海临近苦境，那里的魔气不像如今身处的森狱中心地区浓重，更有人间灵气随海飘洋而来。
以前玄同领悟一气玄同的境界时，想要观察万气之间的变化，曾在那里修行过一段时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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