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囚鸟出笼
“亲爱的老妈，吩咐完请再回来一趟，我还有事要问你。”
老妈前脚刚踏出门口，巴伦便开口道。
他的话像是催命符，老妈身子明显一顿，肥硕又充满弹力的肚子蹦了蹦，她现在听到巴伦的声音便恐惧，后者连杀三人的恐怖模样还在她心中挥之不去。
点了点头，老妈矫健如飞，迅速出了门。
觉醒者她惹不起，只好照巴伦说的做。
……
五分钟后。
当老妈回来时，巴伦正大马金刀的坐在一把未被摧残过的木椅上，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那眼神像是在审讯犯人一般，让她很不舒服。
“亲爱的老妈，还请把抗衰老药剂的配方给我。”
巴伦开口说道。
闻言，紧张的老妈顿时松了口气，同时在心中盘算：“看他这架势，估计也是要离开基地了，能不能以此为由榨干他的剩余价值？”
可没等她开口，巴伦又继续说道。
“当然，我说的是清清白白的配方，不要那种掺了毒药的。”
巴伦的语气稀松平常，看不出喜怒，却让老妈如遭雷击！
“他…他竟然知道了，怎么可能？”
精明的老妈惊慌失措，张开嘴却不知该怎么解释。
见老妈语塞，巴伦将心中的猜测落实。
“妈的，这老女人果然给我下药了。”
他站起身来，一百八十二公分的身高与老妈相比具有绝对优势，巴伦居高临下的看着后者，开口道：“如果我是你的话，就马上去准备配方和解药，毕竟杀人这种事是会上瘾的。”
巴伦脸上带着诡笑，这一刻，他的表情像极了阿尔米。
“我知道了。”
老妈应了一声走出巴伦家门，神情落寞像是只斗败了的公鸡，她机关算尽，到头来却是一无所得……
这么长时间以来，巴伦已憋屈太久，事到如今，幼兽才终于露出獠牙。
“你既然能治疗伤势，那怎么不会解毒？”
巴伦对藏在身体里的恶魔问道。
“滚！”
阿尔米依旧是惜字如金。
“卧槽，无情！”
……
简单的清洗掉身上血迹，拿到配方、服下解药，巴伦迅速走出基地。
麻烦的事情解决完毕，该抓紧时间去找儿子了。
……
外界，天色黯淡。
点燃特制火把踏进森林，枝叶稀疏、林木垂倒，大地枯黑，水道承流着灰泥，像是亡灵的头发丝，缠手缚脚。
没有同其他人一样大声呼喊小豆苗的名字，巴伦似心有所感，径直往丛林深处走去。
经过一片石地，借着微弱的火光小心探寻，巴伦在前方发现一大团黑影，是一条条漆黑的毒蛇，看数量有数十条。
临近永夜季，天气已经不能用寒冷来描述，该说是尖冷。
尖冷、干燥的空气让这群冷血动物对于人体温度的感应更加敏感，他们缓缓的围绕着一棵仅存残干的橡树蠕动，像是一摊裸露在外的新鲜肚肠……
“嗖！”
巴伦将火把扔进蛇群，在它们身上活生生的点了火。
像是连带效应，几只被点燃的黑蛇如疯狗一般不规则乱蹿，殃及了同伴，火光明亮起来，照亮了树洞深处小豆苗那张惊慌失措的脸。
劈哩叭啦，焦香四溢！
亲眼见大部分黑蛇变得蜷曲，蛇本暗哑，但他仿佛间似听到无声的悲鸣，未亡的蛇群向四面八方逃窜，几只挣扎的黑蛇被他碾死。
走到树洞前，一把将小豆苗拉起，一番打量，见他精神萎靡，所幸没有发现被咬伤的痕迹。
“爸爸来晚了。”
巴伦将他抱住，轻声说道。
小豆苗感受到温暖，方在噩梦中惊醒，小声的抽泣。
“做噩梦了吗？”
巴伦问。
“嗯。”
孩子应了一声，却不愿对他描述梦境，因为也曾梦见了面前这位养父同以亡父亲一起伸手，想将他拉进地狱。
但他知道梦是假的，巴伦来救他了。
“我好怕。”
小豆苗说道，声音打颤，亦如他抖动不停的身躯。
“只是梦而已。”
巴伦将他抱在怀里，孩子的身上很冷，浑身都在打摆子。
他抱着养子踏着焦黑歪曲的土地，步履轻缓的朝基地走去。
……
很快，两天过去。
三名红诛军团的大兵被毁尸灭迹，老妈给每一位见证者发了封口费，他们也表示绝不会向任何人透露此事。
老妈并不想帮助巴伦，她这么做只是无奈之举。
如果走漏风声传到了王国内，那么她的基地将面临灭顶之灾……
此时，老妈正指挥十余人对房屋街道进行修整以及善后工作，同时统计巴伦这场大闹带来的损失。
其实损失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严重，只是损坏了基地大门和巴伦的房子而已。
巴伦已经跟老妈道了别，场面出人意料的平和。
经历了这一切，老妈好像变了个人，像是个和善的胖老妪，但她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巴伦不得而知。
见她如此，巴伦也没有再去为难她的心思，毕竟是收养他的养母，抓捕小豆苗、给他下毒的旧事就不再重提了。
巴伦翻了翻老妈收藏的信件，这是他们拾荒者每次外出都要做的功课，让他意外的是：每一封信件竟都有被反复翻阅的痕迹，看来在老妈贪婪和冷血的外表内，也是有着一丝人性存在的。
自家房子已经破烂不堪，他又即将远行，巴伦索性将其推平，弄来外界的黄土，做成了一个墓园，下面埋着马奋的尸身。
得知事情的始末后，巴伦为马奋悼念了一番，他没想到自己这名胆小的眼线，会在生死关头做出这么勇敢的举动。
小豆苗的情绪已经稳定，这个时代的孩子没有资格娇气，要将胆怯与悲伤埋藏心底，作为继续存活下去的动力。
……
下午，巴伦正在跟小豆苗一起整理背包，因为考虑到有小孩在，所以他准备的东西十分齐全。
“不死鸟，你看我弄来的自行车，这可是旧时代的玩意，可以作为代步工具，我找来图纸让人打造的。”
阿德朝巴伦邀功道。
“……”
“斯图科曼王国离这里有九百公里，你让我骑自行车去？”
巴伦无语的说道。
他见阿德有些失落，继续说道：“阿德，你要是真想帮忙就帮我找一辆马车，马车总比这自行车要靠谱的多。”
“好嘞，你等着吧。”
阿德咧嘴一笑，随后便去忙活了。
……
第二天，破晓时分，黑夜变淡逐渐向晓。
巴伦驾驶马车在焦黑土地上疾行，终于是要去往他心心念念的斯图科曼王国了。
他觉得自己像是一只被囚禁的鸟，此时终于是逃出牢笼了！
王国之外，所有基地都呈现出一种病态，思想扭曲、行为令人发指，人间充满错乱的颂歌，横死的人尖声呐喊。
他没有能力改变现状，只求安稳。
沿着大路行进，途中，他曾看到不少尸体被沿路钉在木桩上，像是人为。
“如今这世道，受罚的总比犯罪的多。”
巴伦如此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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