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我跟你走可好
“画一到手，剩下的事，该交给你老板操心了。”南沐音说完，看向顾城，“你说是吧？”
“是啊，我们都有任务，就属你清闲。”顾城瞟了他一眼，一扬手，“走了。”
莫语看看两人，无奈的摇摇头，这俩人难道天生犯冲？
夜已深，喧闹的街道早已安静下来，一个身裹黑衣的男子匆匆进入小巷，直奔向一座略有些破败的宅子。那人在门上扣了三声，门立刻打开。
“先生，李肃回来了。”
“让他进来吧。”驴先生弹弹烟灰，咳嗽了几声，脸色更白了。“古代就是不好，一到夜里就黑漆漆的，想房里亮点，就得点这么多灯，熏死个人。”
“先生再忍忍，画一到手，咱们就能离开这鬼地方了。”李肃摘掉蒙面的黑布，在旁边坐下。
“情况怎么样？”
“先生说的不错，莫语那丫头会答应薛明朗的条件，他们明天一早去石园山，安排了般若和李修见面，我们要不要过去？”
“你带几个人过去吧，不用露面，薛明朗在山上交出画的可能性很小。这两天，你好好盯紧薛明朗，一步都不能离。”
“好，我明白，顾城手里已经有两副画，这一副决不能被他抢走。上次在拍卖会上是我小看他了。”李肃恨恨的说。
“知道就好。”驴先生按灭烟头，“谁知道回去后他那两副画会不会没了。”
李肃一愣，随即笑道：“高，难怪先生把吴叔留下，原来要趁机抢画。”
“什么抢画，那画本来就是我的，所有的画都是我的。他算个什么东西，还妄想揭开万灵古墓的秘密，真是可笑。”驴先生露出一口黄黑的牙齿。
“先生说的是。”
“这也没别的事了，你回去休息吧。”
“好。”
关于大先生，没人知道他的来历，因为脸看起来明显比平常人长，被大头叫成驴先生。他仿若横空出世，拍卖会上的事发生后，顾城和顾教授都没查出此人的来历和背景。大先生十分精瘦结实，目光阴郁，脸上的皮肤紧紧贴在骨头上，仿佛是在骷髅上面包了一层人皮。他虽脸色苍白，但走路生风，行事隐秘，是个及其神秘之人。这次出来，他共带了十人，其中有三个日本人，其他几人各个身手极好，除一人在迷雾中走散，还剩九人。顾城等人远不是他们的对手。
他站在窗前，目光阴厉的瞅着天边，缓缓摘下左手上的皮手套，露出一只没有皮肉只剩白骨的手！他笑着将手挡在脸前，月光穿过骨缝洒在他脸上。曾几何时，他也是个仪表堂堂的人，现在，没人记得了。但是，总有一天，他会回来的。
这一天，不远了。
他回来那天，便是颠覆之日！有些惊天之谜，是包不住的。
夏末的清晨，凉风徐徐，吹在身上，十分舒服。莫语走在前面，时不时的回头看看后面被丫鬟搀扶前行的般若，她已用回真名，仍旧以薛为姓氏，单名一个竹字。
襄城依山而建，所依的便是石园山，此山并不高，遍山花草灌木，还有一些野果树。偶尔能见到野生动物，但都不会危及人的性命，所以最适合游玩，他们在半山腰改走比较清静的小路，直到那处古朴的亭子里。随行的人并不多，只有莫语，薛明朗，还有一个服侍薛竹的丫头。
亭子里，李修早已候着，薛明朗叫丫头退下，带着薛竹走向亭子。他轻语道：“姐姐，他等你很久了，你还记得他吗？”
薛竹摇摇头。
“去吧，姐姐。”薛明朗微笑着朝她点头。
亭中，起风了，掠过树梢，经过人们心田，吹开了经年不散的阴霾，开出最靓丽的花。
“我终于做到了，这无休无止的轮回，该结束了。”薛明朗看着姐姐与李修的身影，看着阳光下寂静的襄城，自嘲的笑了笑，笑的眼角有些湿润，“曾经，我一度在想，人生若是可以提前预知将要发生之事，我们便可躲过此祸事，父亲不会死，我也不必背负弑父之罪，自然就不会有那场大火，姐姐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她可以和李修厮守一生。”
莫语静静的看着他，思索着这一翻话。
“所以，当轮回开始，我回到了过去，阻止了那场祸事，可是结局依旧无法改变。数次之后，我便不再试图改变，如同行尸走肉般看着一切发生、结束，不断的轮回。每次都在我想要认回姐姐时戛然而止，然后，便是又一轮的重复，我重复的看着熊熊大火，看着姐姐冲进房间救我，看着她被毁容、看着她纵身跳入湖中，连尸首都消失不见。我知道他们要说的下一句话，知道他们要做的下一件事，我就像个有知觉的傀儡。”
这番话震惊了莫语，原来他坠入了一个不断看着亲人受苦的死循环，因为没能救下姐姐的执念，这些痛苦在他的世界里循环播放着。
“我不想再预知未来，我想结束这一切。莫语，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连我自己都忘记了。直到这一次，你出现在春花楼，帮我救下她，终于开始了新的、不在我预知之中的路程。”
“薛公子……”莫语惊愕，这是一份怎样深的愧疚与不甘，让他承受这重复的轮回，一次次看着亲人受苦而无能为力，“那些都不是你的错。”莫语安慰的拍拍他的肩膀。
“如今，我方才体会到，人生之贵，贵在不可预知，因为不可预知，才能充满希望。现下姐姐已经得救，江府也为当年之事受到惩罚，夙愿已了，心中执念也已散去，再也不必经受旧时之痛，你对我姐弟的大恩，竟无以为报，仅希望你留下，让我照顾你。”
“薛公子的好意我心领了，救下令姐也是机缘巧合，只是我已有婚约，想来公子定不会让我成为负约之人，对不对？”
“逼迫姑娘留下之事还望见谅，我本想抱着一丝希望将你留下，是薛某太自私了。既然你不愿意留下，我跟你走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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