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恢复了吗？
童糖恢复记忆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但跟之前完全忘记了的自己相比，眼下这种情况好像更尴尬一些，前两天变着花样要抱抱，撒娇到极致的自己好想干脆抹灭了算了！
此处就假装不知道，安安静静地蒙混过去吧。
童糖发挥了超常的演技，假装自己很呆地……
“老大！”
李鸾月忽然喊了一声，把她生生吓一跳。
童糖扭过身子，目光一瞬间变得很凌厉，李鸾月本来高高兴兴地朝她跑过来，在接收到这个眼神的瞬间，浑身一个颤栗！
啊！
这种熟悉的感觉！
李鸾月大喜过望，“你恢复了吗？！”
什么鬼？！
她怎么看出来的？
童糖拒绝回答这个问题，淡定地转过头去，低头摸着猫。
言墨泽听到这话，也顺势看了一眼。
从他这个角度看去，看不到童糖的表情，但因为先入为主的观念，认为童糖不可能恢复得这么快，便也没有多起疑心。
李鸾月走过来，盯着她仔细看了一会儿，便失望道：“什么嘛，是错觉啊。”
你知道就好。
在她还没有想到这么缓解这尴尬之前，最好一直给她保持原状。
“咳。”言墨泽轻咳一声，道：“你好好陪着她，我去上朝了。”
“殿下放心吧。”李鸾月拍拍胸脯，“老大有我看着，谁都欺负不了。”
她上午刚吹完了牛，下午的时候童糖就被人找麻烦了。
来人也不是什么生人。
正是前来凑热闹的司沁容。
这人一来就夸张极了地哈哈大笑着，站在她面前叉腰，说道：“我听说了哦！童糖你傻了是吧？趁这个机会赶紧给我滚粗皇宫，把皇后的位置让给我哈哈哈——噗！”
笑声还没响完，就被人一巴掌拍停下来。
司沁容面色涨红，扒开李鸾月的手，气得大叫到：“你什么？知不知道自己在对谁……”
“知道啊。”李鸾月耸肩，道：“谁让你欠揍。老大现在的智商跟五岁小孩查不到，你不安慰一下也就算了，居然还在这里吓唬孩子！”
孩子本人童宝宝：“……”
李鸾月指着她，“你知不知道尊老爱幼啊？！就算咱们做反派的，也要有点基本道德底线好不好？”
司沁容：“我刚刚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话……”
童糖：“……”扶额，不想说话。
司沁容被她说的倒是有了不小的实感，弯腰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在童糖面前转来转去，道：“真的傻了吗？”
她还伸出手，在童糖眼前晃了晃，“我瞧着和平时差不多啊。”
“又不是瞎了，你这样能瞧出什么来。”李鸾月一把推开她，站在童糖面前，道，“你瞧好了啊。”
“？”
李鸾月两手一叉腰，问道：“老大，你是个好宝宝就告诉我，这个世上最喜欢的人是谁？”
“……”
“……”
她不知道为什么在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司沁容期待的小眼神也闪了过来，她们不应该是情敌吗？
“说啊？”
司沁容等了会儿，觉得有些不耐烦，侧头说道：“我看她没傻。”
为了名誉……
童糖咬咬后槽牙，脸上直冒热气，“相……公。”
“谁是相公？”
“相公就是相公。”
李鸾月得到这个答案，两手一摊，跟旁边的人说道：“瞧，傻了吧。”
“嗯……按她那个性格，能说出这种话，要么是疯了，要么是傻了，不错，看来你没框我。”
混账……
她一定要教训这两个畜生！
为了不再遭受这种屈辱，次日一早她假装自己恢复了记忆。
并且在他人询问她是否还记得失忆后的状况时，童糖一概选择了否认。
对上言墨泽怀疑的视线也是如此，反正她就是一脸“我不记得了”的表情。
李鸾月是真心为她感到高兴，甚至还有些控制不住情绪地扑上来，一把抱住了她，抽抽噎噎地说道：“老大，太好了。刚开始我还以为你醒不过来了，后来醒来了却失忆了，我还以为你要一辈子都傻傻的了！还好你恢复了！”
童糖微笑着，摸摸她的头，“辛苦你了。”
“你不知道这后宫现在很危险，你既然是皇后了，一宫之主，要多加注意身边的那些人。”
童糖道：“没那么夸张吧，也没有其他妃子。”
“别掉以轻心了。”李鸾月说道，“就拿你这次的这件事来说吧，本来殿下就已经封锁了风声，不应该有人知道的。可是还是被有心人拿去做了文章，现在满朝文物都是要废了你的呼声，保不齐那人为了这个目的，还会做出什么来。”
童糖倒是不知道这个，“废后？”
“当然都被殿下打回去了，殿下对你可真是好啊，他就没想过要娶别人。”
“……”童糖实在有些不知道怎么接这个话。
含糊应下之后，又问：“你详细说说。”
“废后的事吗？”
“嗯。”
李鸾月这会儿也缓和了情绪，坐在她的旁边，仔仔细细地说了起来，“现在还不断往宫里送画轴呢，我看这样子是不把殿下的后宫填满了，是不肯罢休的。”
童糖觉得有些好笑。
她不过是昏昏沉沉几日，这么多人就按捺不住要来挤兑她了。
果然从一开始，大部分人都觉得她坐不稳这个位置。
出生低微是一点，变化得太快也是一点。
再加上之前言墨泽为了不娶她做的那些事情，起码半个城的人都知道，可想而知定然也会有人以为，她在言墨泽哪里其实并没有那么受喜爱。
李鸾月见她不怒反笑，有些疑惑地说：“老大，你怎么了？”
该不会是后遗症？
童糖瞥了她一眼，自然没有理会她那些小心思，仿佛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唇角微微勾起，笑得比反派还要反派，“这么好玩的事情，怎么能放过呢。”
“？？？”
“那些仕女图呢？”
“在，在殿下那里吧……”
“来人呐。”童糖喊了一声，立马有几个小公公走了进来，“替我去把画卷拿来，我失去神志的时候既然大家都认为这么办比较好，我也不能抚了大家的好意才是。”
小公公们听着这声音，身子都在哆嗦，连连跪下道：“是。”
得知童糖要给他纳妃，言墨泽在书房里，差点笑出声。
台下两位看见他这个样子，差点把笔都吓掉了，章杰明不由自主地问道：“殿下，您知道娘娘在打算什么吗？”
“嗯。”
“那您还笑得出来？”
言墨泽摇摇头，道：“她不会给我纳妃的，估计又想做什么了吧。”
“做什么……”章杰明想象不出来，道：“能做什么呢？”
“不知道。”言墨泽悠然地沾了点墨水，继续批阅自己的奏折，边说道：“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
接下来的几天。
后宫里不断有女眷进来，每个人进来的时候都充满憧憬、充满期待，但是出去的时候，眼里都含着泪水，抽抽噎噎地好不可怜。
这样招待了十来人。
再碰到皇宫里的御召的时候，各大千金闺秀要么是告病不见，要么是出门避难。
谣言很快就传开来，说是宫里的那位恢复神智了，不但恢复了，还凶悍的很，谁想要入宫都不行，就连前来联姻的公主都被她打退了。
司沁容听到这话，差点掀桌。
她本来在府里好端端地看着书，忽然有宫人把她叫去，说什么皇后要查看她的品德。
司沁容知道童糖不会做什么，拍拍袖子也就大摇大摆地过去了。
谁知道一进去，童糖就让她切了一下午的洋葱！
熏得她啊……
两眼泪汪汪，哭了一个下午。
等她回到家休养不到两天，接二连三地听到和她类似的事情，这才知道童糖打得什么主意，连连骂她卑鄙！
“你说，她是不是很过分？！”
李鸾月嘴角抽搐地看着大大咧咧坐在她家院子里的司沁容，道：“我没记错的话，这里好像是我家吧？”
“是啊，怎么了？”
怎么了？
她居然还问怎么了？！
李鸾月啪地一下拍在桌子上，道：“咱两关系也没好到相互串门的地步吧？赶紧给我滚回去！”
听到这话，司沁容瞬间瞪大了眼睛。
“你，你怎么能这样？！你和童糖利用完我，就把我抛之脑后了？！你们这两个无情的女人！”
“喂喂，说话不要这么随心好不好？谁利用你了？”
“还敢狡辩！你们难道不是用这种卑鄙的方法，让人家打消嫁入皇宫的主意吗？”司沁容双手环胸，仰着下巴道：“我可不管你们怎么想的，反正我就是喜欢殿下，我非要嫁给他不可！我才不想那些傻丫头，随便被吓唬一下就跑了！”
“……”李鸾月有时候，也很佩服她这种没眼力见的劲儿。
这消息传到童糖的耳里，本人却非常淡定。
她喝了口茶，道：“哦，那随她吧。”
童糖其实也是无聊打发时间。
她见了不少世家千金，有些其实还蛮对她胃口的，就是胆子都不怎么大。
她还没有说什么，底下一个两个就都已经泪眼朦胧地，话也说不上来了。
结果现在外头的人都说皇后不好惹。
嘛……
她也无所谓就是了。
童糖其实觉得这件事没那么复杂，只要打消她们的念头就行了，既然言墨泽对其他人没什么兴趣，就算真的进了宫，也没什么好折腾的。
这里面倒是有一个人吸引了她的注意。
许家的女儿。
许侍郎的官位并不高，他的女儿得以提名，似乎是因为这姑娘相当优秀，除了性情温和之外，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唯一不大好的一点，就是身子骨很弱。
那日童糖见了她一面，前后总共也没多少时间，那姑娘已经累得直喘气了。
她没有办法，只好叫人给她赐了座。
生怕她有什么受不了的，在宫里和人唠了好一会儿，看人的状态差不多稳住了，才敢把她放出去。
其实她也没有怎么吓唬她，但外头的人传言，却说她是哭得最惨的那一个，且一回去就病倒了，多数是被皇后吓得。
童糖有点没把握了。
虽然她觉得这事与自己无关，但过了两日，传来许娘子病得更重的消息，她实在是放心不下，带着御医上门去瞧了一眼。
许侍郎的府邸很是偏远。
童糖虽然是私访，出行的车辆也都算是平常，但还是与他家显得格格不入。
作为一个官员来说，许侍郎的府邸也有些太过清贫。
许侍郎也是万万没想到童糖会过来，惊得全家大小都到了门口来迎接她。
“不知娘娘驾到，有失远迎。”
童糖摆摆手，“无碍，我也是路过来看看。许娘子还好吗？”
许侍郎道：“微臣惶恐，小女竟然能让娘娘挂念，真是她天大的福分。”
童糖道：“这世人都说是被我吓坏的，我可不能当做没听到。今日御医也都来了，你带我去瞧一瞧。”
“这……”许侍郎弯腰，道：“娘娘，这与娘娘无关。小女自幼体弱多病……”
“好了。若非我让她入宫，也没这一回。带我进去吧。”
许侍郎抬起头，眼眸中带着一丝惊讶，半晌才回过神来，察觉到自己太过无礼，低头道：“是，娘娘跟我来。”
这府邸不算太大，自然也不小了。
走了好一会儿，才来到一间静谧的小屋前。
许侍郎让丫鬟敲了两下门，没有得到回应，便打开了木门。
童糖进去的时候，正好看到许梦涵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
她是真的病重了。
面色苍白，薄唇干裂。
半个身子撑在床边，看到她们的瞬间，露出一个含蓄的笑容。
“娘……咳咳……娘娘……”许梦涵说话的声音也很虚弱，一句话都要大喘气三回，“……您怎么……来了？”
许侍郎走上前，扶着她的胳膊，把人扶了起来，“娘娘担心你的身体，前来看望。”
她的双腿挂在床边，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
“小女……怎么敢当……”
童糖看着难受极了，在人想要起身下跪的瞬间，阻止道：“你病重，就不要在意那些礼节了！”
许梦涵愣了一下。
若非气色太差，她的五官实在长得很灵动，眼中闪过一丝意外，看向童糖的眼眸，缓缓带上笑意，“娘娘……咳咳……多谢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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