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兴师问罪
午间
“今日一早，一位网友在微博发布了一组照片和视频，视频里，当红女团Pearl Girls的成员李子苒与知名女演员宋湲欣发生了争执，之后可以看到，李子苒抬手将宋湲欣打下了楼梯，摔倒在楼梯下的宋湲欣下身大量流血，有人推测是流产，可先前从未传出过宋湲欣怀孕一事……”
杨清和王凯宸木讷的盯着电视机屏幕，李子苒坐在旁边的沙发上，低着头一言不发。
“苒苒，这怎么回事，你今天早上从外边回来就不对劲，是不是这事？”
李子苒顿着点点头，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她想跟着去看看宋湲欣的情况，可脚不由控制没法动弹，她在楼梯口站了仅十分钟，直到后来有一个护士路过她才回过神离开那儿。
王凯宸不知道该问什么，他怕问了不该问的，就安静的拿着手机离开病房。
病房门一关上，李子苒终于没忍住哭了出来：“我不是故意的，她说骑车的人是她找的，还说要对我爸妈……我没忍住就打了她一巴掌，没想到她就摔了下去，我真的不是有意的……”
杨清心疼的看着她，眼神里闪过一丝不可思议，骑车的人是宋湲欣安排的？那她为什么要承认？不怕警察知道吗……
李子苒委屈的擦着眼泪：“而且，那天去找她的时候她就说了自己没怀孕，怎么还会流产啊……清清，我该怎么办……”王凯煜会不会恨她？现在网上的人都在用各种难听的话骂她，她该怎么办。
杨清无法起身，招手让李子苒过来，李子苒走到床边坐到椅子上，杨清抬手给她擦去眼泪：“别哭别哭，多大点事，没关系，咱们知道她没怀孕就行，你读书的时候有没有遇到过那种家里特别有钱，然后爸妈给班主任偷偷塞钱，让班主任多多照顾自家孩子这种事？”
李子苒一脸疑惑，懵了一会儿后点点头：“有。”可是，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这世上没有绝对的公洁廉斯，有光的地方就会有黑暗，黑暗的地方就很难被人发现，所以，宋湲欣流产的事也可能造假的对不对？”
杨清刚刚看到那条微博低下置顶的评论：我就是她的医生，宋湲欣流产了，就是李子苒这个心机女害的，小小的小婴儿她都不放过，这女人的心怎么这么狠……
“造假？可是……没人会相信我的……我没有证据，就算是假怀孕，可现在她流产了，这是明摆着的事实，大家只相信自己看到的……”
“谁说咱没证据的。”
杨清勾起嘴角，嘻嘻笑了笑，李子苒一边抽泣一边看着她，黑溜溜的眼睛里似乎在问：什么证据？
王凯宸拿着电话走出医院，他坐在车子驾驶座上给王凯煜打去电话，电话很快接通。
“喂，王凯煜，宋湲欣怎么样了？”
“孩子没了。”
王凯煜的话简单干净，语气里似乎有些气愤，王凯宸听得出来，王凯煜似乎有些生气了。
“呃……那个，你现在在哪儿？”
“医院。”王凯煜站在医院走廊，记者被保安拦在是四五米外的地方，他在喧闹声中讲话，声音不是很清楚，“你应该也在。”
王凯宸愣了愣，他确实在，只是，要过去看一看吗？可是，他不喜欢那个宋湲欣。
“我我现在在停车场，不在医院。”
王凯煜面无表情的盯着地面，悠声说：“没让你来，就想问问你，李子苒是不是也在？”
呃……王凯宸犹豫了，他许久没说话，王凯煜就当她默认了：“我知道了。”
王凯宸还没说话电话就被挂断了，他靠在椅背上盯着车顶发呆，深深叹了口气，宋湲欣到底有没有怀孕啊！杨清吴溪雨韩璇杨展洋都说她没怀孕，可如今怎么又流产了呢！他到底是要站在兄弟这边还是爱人这边……啊！
李子苒给杨清倒水双手奉上，突然一个高大的身影闯进了病房，二人同步顿住看着气喘吁吁的王凯煜。
李子苒手中的杯子抖了抖水漏出来，她连忙拿过纸巾擦着杯浸湿被被子。
杨清微微不满的皱了皱眉看向王凯煜：“你来干嘛？莫非，是来兴师问罪的？”她边说边调侃的笑了笑。
王凯煜尴尬的炸了眨眼，看着李子苒，眼神复杂：“我有几句话想跟你说。”
这是他第二次找她，第二次有话想跟她讲，上一次是在三个月前，那次他找她，提出了分手，这次，没猜错的话，应该就是兴师问罪了。
李子苒抬头看着他，大方得体的微微笑笑：“好啊。”她没什么好怕的，她没有做错什么，没必要怕他，也不需要心虚。
李子苒跟随王凯煜来到停车场，跟他上了车。
车里的空气似乎是被封上了冰，寒气阵阵袭来，李子苒拉上外套拉链。
她摘下墨镜，转头淡定的看着王凯煜：“有什么话就说吧，不管你是要兴师问罪还是其他什么，最好简化些。”
王凯煜解开衬衫前边两颗扣子，打开空调暖气：“我不相信网上的事，我想听你亲口说，这事，到底怎么回事。”
李子苒心一颤，心中闪过一丝希望，他相信她。可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她很快便打消了。她不知所意的挽了挽耳后落下的发丝：“那你是想听我们争吵说的话，还是我为什么要打宋湲欣？”
“全部。”
“呵！那还真挺多，抱歉，我没时间。”李子苒双手抱在胸前，她厌倦了解释。
就像杨清说的，与自己无关的事无论别人怎么说，你的任何解释都是苍白无力的，都无法说服那些信了所谓是真相的人。
王凯煜似是不满又似是惊讶的皱眉，他转头看着她，那双眸依旧清澈如水，只是这水似乎降了温，少了柔和，多了些冰寒。
“你变了。”
李子苒双眸一闪，目光中多了些犀利，她没说话，转头看着空寂无人的停车场。
王凯煜深深叹了口气：“没事，王凯宸会去照顾杨清，我也查过你今天没有通告，我有足够的时间听你说。”
李子苒勾起嘴角转头朝他微笑：“可我没有时间跟你说那么多。”她耸了耸肩：“再说，就算我说了，你会相信吗？苍白无力的解释比得过证据吗？”
“所以，真的是你吗？”
“对！就是我，是我打了宋湲欣一巴掌，也是那一巴掌让她摔下了楼梯，也是因为那一摔，摔掉了你的孩子！”李子苒把大众所认为的亲自说了出来，还特地加重了“孩子”两字的音调。
王凯煜双眉皱得越发紧，双手慢慢紧握起来，他没想到如今李子苒会变成这个样子，那天，就算亲眼看到她打宋湲欣他也没说什么，还以为是宋湲欣的错。
可现在，他不得不相信李子苒变了，她不再是曾今那个单纯可爱善良的小女孩了，现在的她，心是那么狠毒，连那么个小婴儿都不放过。
虽然王凯煜对宋湲欣没有感情，对那个未出世的孩子也没有一丝的爱，但他实在没法接受李子苒变成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你怎么变成了这样。”
“我变成什么样？”
“我们的事是我的错，和宋湲欣无关，更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无关，我对不起你，有什么事你都可以冲我来，为什么要去伤害她肚子里的孩子。”
王凯煜沉着嗓子说着，李子苒感觉鼻子很酸，眼泪有些绷不住，她多希望刚才问出那句话之后得到的回答会是“我信”。
可没想到却是这样一串质问和责怪，她还抱着那么一丝丝的幻想，幻想着他会不一样，就算全世界都误会她至少他还会相信她不是这种人，可是她错了。
李子苒清了清嗓子别过头去擦掉眼泪，重新戴上墨镜，轻嗤笑了一声。王凯煜不知所意的看着她：“你笑什么？”
“我笑你，王凯煜，我还以为你和别人会不一样，没想到，你跟所有人一样。”
“一样什么？”
“一样的蠢。”
“你！”
李子苒调侃的微笑看着他：“你别生气啊，我还没说完呢，知道我为什么说你和所有人一样蠢吗？不知道吧，因为你们都是在用眼睛去看东西，却不会试着用心去感受，随波逐流，大伙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不是蠢是什么？”
王凯煜把手机打开，将视频递到她眼前：“事实就摆在这儿你要我怎么相信！”
李子苒见他生气了，不为所动的摘下墨镜，双眸黯淡无光：“当然了，现在的我也不需要你的信任……如果没什么其他事的话，我先走了。”
她刚要去开车门，王凯煜一把按住她的肩膀将她按在椅背上，拉过安全带系上，手堵住安全带卡处。
李子苒被他这一连串的动作吓懵，回过神来生气的看着他：“还有什么事？”她的语气冰冷客气，仿佛与他毫不相识。
王凯煜紧盯着她，愤怒好似燃烧的星星之火即将爆发，他极力压制着：“李子苒，你能不能别用这种语气跟我讲话。”
李子苒觉得有些好笑：“不然你想要怎样的语气，温柔的？亲密的？可爱的？像以前一样的？你觉得可能吗？”
王凯煜就凝视着她，没说话。
李子苒从容淡定的与他对视：“你知道我们谈恋爱那段时间我是怎么过的吗？想你，不敢给你打电话，怕影响你工作或是担心吵到你休息，不敢发消息给你怕你嫌烦，想做的事不敢跟你讲担心你不喜欢，就连说一句话做一件事都要考虑着你的感受！”
“我放弃了自己所有的爱好和兴趣迎合着你，即使这样，可一看到你笑我就什么都不在乎了，我把我所能想到的最好的全部给你，跟你在一起我不在乎自己有多卑微多渺小……可你给过我什么，甜言蜜语？温柔体贴？还是男朋友该有的关心照顾？”
“当然，这些我都不计较，我不需要你对我付出什么，只要可以跟你在一起，我不在乎自己一直这样卑微下去，我甚至可以当做不知道那天晚上发生的事，装作没事样跟你在一起！就是不想和你分手！”
李子苒说着说着没忍住红了眼眶，王凯煜的手紧握着，他没想到她会突然说这些，除了惊讶就是感动，可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李子苒收回目光戴上墨镜，掩住越发发红的眼眶，自嘲的笑了笑：“可是，终究还是等来了那句分手，我最后一次卑微的求你不要分手，可你呢。”
她深深叹了口气，轻轻抬起墨镜擦掉眼角还未流下的眼泪：“很多人都说我配不上你，所以我现在拼命工作，没日没夜的背词练舞练歌，我就是想告诉所有人，我李子苒不需要配得上任何人！”
说罢，她见王凯煜握着安全带扣的手松了些，便去解开安全带，整理了衣服：“所以，王凯煜，不管你相不相信网上说的都跟我没关系，我不需要跟你解释什么，如果宋湲欣要告我我会等着，以后，别再来找我，也别再跟我说一句话，我也不想在公众场合让你难堪。”
李子苒打开车门出去，重重关上车门大步离开，王凯煜坐在车里一动不动，透过车窗看着她头也不回的离开，心头突然涌上一丝心酸的感觉，眼泪突然从眼眶里流出来，顺着脸颊滑下滴到手背上。
不远处的一辆车里，王凯宸像个狗仔一样拿着望远镜看着王凯煜的车，李子苒离开后他再次看向王凯煜，他趴在方向盘上半天一动不动，过了会儿他坐起来，拿了一张纸巾擦去眼泪，打开车门下车离开。
王凯宸倒吸口凉气，不可思议的放下望远镜：“王凯煜哭了？他居然哭了！！”
王凯宸下车抄近路回到病房，杨清的病房门口围了一大堆记者，两个护士堵着门没让他们进去，他挤开人群跑到门口，看着七嘴八舌问着各种问题的记者。
很多病房的人都出来看着，王凯宸烦躁的叹了口气，抬头大吼：“吵什么吵！这里是医院！都给我安静！”
众人被他吓到，这应该是王凯宸出道以来，除了拍戏第一次在镜头面前发火，他是真的生气了，记者们被他吓到，声音戛然而止。
王凯宸松了口气，平复了心情，沉声说：“如果你们想问车祸的事情等杨清出院再说，但如果是想问今天早上那件事的，宋湲欣在妇产科，有事找她问去！”
四周一片寂静，一个小记者大胆问：“你这么护着杨清和李子苒，请问你们是什么关系？”
“我是她们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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