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往事如烟

　　甜蜜的夜，就这样静静地度过。苏媚走在回家的路上，回想往昔，竟然有些恍惚。从少女到少妇，真是一纸婚书的变化，心境已然不同。如今下班，她会第一时间去菜市场，买上几个菜，回家洗好切好，再用电饭煲把米饭煮起来，等着锦言回来烧菜。饭后两个人会去江边漫步，偶尔也会散散步。

　　周末去看看新房子装修成果，做一下验收。也会去图书馆借书带回家慢慢看，偶尔也互相交换书单，互相交流交流。每次去图书馆，苏媚也还是会去咖啡馆坐坐，喝点东西，只是，会是锦言一起。偶尔她们也一起去体育馆游泳。有时候锦言在写教案，写课件，苏媚在画图，或者备课。

　　如果锦言需要晚一点回家，苏媚也会自己把菜做好，等他回来一起吃饭。等到十月底，房子已经全部装修好了，只是还要空置一段时间。买家具，选购墙纸，买各种小物件，成了两个人后面数月里最浪漫的事。

　　“锦言，我们回家吧？”苏媚挽着锦言的手，轻声说到。

　　“你累了？”锦言以为她是累了，她们已经沿着江边走了有一个小时了。十一月有些冷，但是，还能承受住，她们总是喜欢这样一起饭后漫步。

　　“不是，我是说，想回梦城了。”她们今年总是要回去的，那就回去看看爸妈他们，还有长辈们。

　　婚礼定在四月二号。当天宴会厅穿的定制礼服会在二月份做好。苏媚不知道到底锦言花了多少钱，但是这个婚礼，他一定是用了心思的。婚礼当天，亲戚基本都来了，锦言包车接送，酒店是自己家的，这下苏媚是弄明白了。小锦也来了，她最开心，一直兴奋得不行。

　　苏妈妈苏爸爸也是开心得不得了，看着大女儿也出嫁了，她们的心事也了了一桩，可以安度晚年了。潘城带了钢琴，在婚礼上为新人演奏婚礼曲目，还有欢乐颂等多首歌曲。惹得台下一群未婚女生尖叫。

　　场景回到白天的教堂，新娘的捧花扔到了乔恩手里，她有些慌乱，一直看着远处的伴郎罗靳。罗靳也回头看她，温暖一笑。苏媚和苏爸爸在红毯上慢慢地走着，苏爸爸把苏媚的手交到锦言手上。在神父的见证下，她们终于在亲人朋友的见证下，正式结为夫妻。

　　晚上，酒店的婚礼进行得很温馨浪漫。到处都是淡紫色的花朵，罗曼蒂克。

　　白妈妈很是高兴，锦言的外公外婆也是乐得合不拢嘴。在场的人里，唯独缺了东方磊。他早上已经发了视频录像祝福，不参加婚礼，只是不想打搅她们现在的和睦生活。也许，白妈妈终有一天会坦然面对东方磊吧，谁知道呢？一切让时间去解答吧。

　　苏媚办完婚礼，和锦言也回了一趟南平县。在这边又重新办了一场，主要是其他长辈和朋友们。刚做完月子的巧云，倒淡定了很多，有种孺子可教也的喜悦。阿丽她们几个两边婚礼都参加，反正大家这么熟，没关系。对于苏媚来讲，这也算是圆满的世俗礼仪吧，该来的人都来了，该敬的烟酒也敬了。婚礼，有时候不一定是彼此的见证，而是向你所熟知认识的人们，互相介绍彼此，有种昭示天下的意味。

　　婚礼的漫长流程，是疲惫的，但是心确是暖的，甜的，甘之如饴得。蜜月期即将开始，在梦城的两日，苏媚和锦言携手走过了很多地方。

　　最是人间四月天，蓝天白云，碧海金沙。苏媚和锦言一起回到梦城，她们一起走过马路，从教堂这头走向隔壁的村庄，一路看看山脚下的大海和停泊的船只，一路看看漫山遍野的花朵和红果子。和风轻抚，竟觉得有些沁人心脾。

　　两年后的暑期夏日，她们还一起走过小溪，看河水涓涓细流，石头一动不动地矗立，几十年如一日。还有那些在他们孩提时代就开着的小卖部，已经过时的玻璃瓶装着散装的饼干和蜜果，还有称斤的坚果，是那样熟悉又遥远。还有那所学校，她们曾经一起上学放学的小路，如今，已然没有了踪迹，学校已经关闭了，换成了另外一所新的更大的学校，老的校址还在，却再也没有欢声笑语传来。

　　她们一起爬了家里的楼梯，木头的楼梯早已经都变成了坚固的水泥。家里的灶头也不太生火了，苏妈妈已经习惯了用煤气。而且，苏家已经搬到了南平县，即便是苏爸爸苏妈妈，回梦城也少了。以前家门口的沙地也已经变成了高高的堤坝，想要看到干的细沙，要去四十分钟车程的其他镇上了。唯一让人庆幸的，或许就是台风变少了，变的没有那么大危害了。

　　“锦言，你说我们以后退休了，回到梦城住怎么样？”苏媚把头靠在锦言肩膀上。

　　“你想回来这里？”锦言看着远处的蓝天白云，宠溺得问。

　　“说不好，只是很怀念我们以前，怀念曾经。”苏媚坐在码头的长椅上，这里的路都变成了水泥路了。

　　“面朝大海，春暖花开？你喜欢这样的生活？”锦言轻点她鼻头，轻笑着说。

　　“也不是啦，我就是想经常回来这里看看。”她已经怀孕四个月了，过了危险期才敢大老远回来。趁着假期回来带一两天。能这么静静地看看大海，听听海浪拍打岩石的声音，也是一种幸福。

　　“当然可以，等宝贝生了，我回来把看房子装修一下，布置成你喜欢的样子。以后我们每个暑假都可以带孩子回来小住，怎么样？”锦言婚后考虑到苏爸爸身体状况，自己和苏媚又不一定能常常回去照顾。所以在南平县里买了两室一厅的房子，给苏妈妈苏爸爸，这样苏乐也能就近照顾他们。自己和苏媚回南平，就可以两家父母都探望到，不用再跑梦城一趟。

　　可是苏媚心心念念不忘梦城的老房子，还总是想着要回去看看。还有爷爷奶奶和外婆，也是苏媚心里的挂念。在外面不管过得好不好，心里总是记得家里的一点一滴。就连夜里的星星也让人难忘。

　　“锦言，你看，那么多星星。在a  城可是看不到这么多星星。”躺在阳台上睡觉的两个人，也是有趣。一张草席，就这么铺上阳台，耳边是海浪拍打堤坝的声音。苏媚觉得这样的夜晚，无比安心，回味。

　　“真美！像你一样耀眼！”锦言轻轻亲了亲苏媚的额头，手轻抚她的肚子。生命的交替已然开始，只是，还有很漫长的过程要去走。

　　“你真是越来越滑嘴了。”

　　“锦言，你说什么是本心？”苏媚突然想了这么一个问题。

　　“本心？本心就是不忙初心，遵从自己的内心。”锦言也说不好，不过他还是说了一个。

　　“比如呢？”苏媚俏皮地问。

　　“比如，我们从a  城回到这里，就是遵从本心。以后我们翻修老房子，重新装修，也是遵从本心。”比如，他选择留校任教也是遵从本心。爱她敬她不离不弃也是遵从本心。后面的话，锦言在心里说，他的目光炯炯有神得看着她的侧脸，嘴角微扬。

　　“我知道了。比如，我坚持做幼师是遵从本心，我去杨帆那里做兼职插画师也是遵从本心，像现在这样躺在这里看星星，也是遵从本心。”

　　“不傻嘛，原来一孕傻三年是骗人的。”锦言用手指点碰苏媚额头，取笑道。

　　“喂，你敢取笑我……”

　　入夜，锦言抱起已经熟睡的苏媚回到房间，把她轻放在床上。婚后的体重，倒是挺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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