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打了她的人
何为有其母必有其女，这话一点也不假，玉兰打着凤凰的主意，她的女儿也打着凤凰的主意，苗氏叹了口气，摇头说：“你祖父不会同意嫁凤凰。”
“为什么？”凤婉不解的追问，祖母既然说自己能嫁，为什么凤凰不能嫁？
“别问那么多，我说你祖父不会同意，就不会同意。”不想解释太多，苗氏语气强硬回绝凤婉的追问。
她自然不会告诉凤婉，自己和玉兰曾为凤凰和张家公子定了亲，庚帖都交换了，因相爷不同意，也因太子殿下看上了凤凰，玉兰不得不去张家要回庚帖，却不告知庚帖弄丢了，然后此事不了了之。
凤凰被太子殿下看上，皇后娘娘也乐见其成，嫁入太子府是必然，和张家的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母亲，此一时彼一时，那时候父亲不同意，此时出了凤笖这样也的事情，为了宰相府的名声，说不定父亲就同意了。”苗玉兰说道。
要她的婉儿嫁去张家，她说什么都不会同意。
“你一定要我说，凤凰已经被太子殿下看中，早晚会入太子府才甘心吗？”苗氏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苗玉兰，真没见过比她还蠢笨，还看不清事实的人。
现如今已不是相爷同不同意凤凰嫁去张家，而是太子看上了凤凰，绝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凤凰嫁给别的男人。
“祖母，您刚刚说什么？”幽幽的声音问道，凤婉艳丽的脸上满是不敢置信，她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叫大姐被太子殿下看中，大姐什么时候被太子殿下看中了？”
看到女儿的神情，苗玉兰心中一跳，安慰她说：“婉儿，你先别……”
“母亲，请您告诉女儿，大姐什么时候被太子殿下看中的。”安慰女儿的话，苗玉兰还未说完，就被凤婉大声打断。
“这……是你回来之前，我和你祖母也没想到会这样，她……”怕刺激到女儿，苗玉兰小心措辞的结果语无伦次，愈说愈含糊不清。
“母亲，请你说重点。”凤婉不耐烦地再次截断自己母亲的话，她不想听其他，只想尽快知道，为何自己才出门两个月不到，家里不但多了个姐姐，和自己青梅竹马的太子殿下还看上了别人。
她接受不了，也无法接受。
屋外寒气逼人，慕秋阁里却是暖意洋洋，凤凰怕冷，加上受了伤，屋里的炭火炉就放了两个，都是上好的木炭，加了少许香料，燃烧时散发着淡淡清香。
原本斜躺在软榻上看书的凤凰，换了好几个姿势，或坐，或躺，或靠换了好几遍，去大厨房端午膳的小风却迟迟未归。
凤凰一开始是奇怪，此刻已经是担忧了，心中隐隐不安，似是有什么事情将要发生，昏迷时魂魄凤凰向她告别后再也没出现，她也渐渐接受了魂魄凤凰离开的事实。
此时又不自觉的想起她来，若是魂魄凤凰没有离开，可以让她出去找找小风，反正也没人能看得见她，随便飘来飘去都没关系。
门外响起敲门声，凤凰眼睛一亮，坐直身体，道了声进来。
“小姐，奴婢回来了。”门被打开，寒风灌入屋里，随着寒风进来的还有小锦，她进屋后立刻转身关上了房门，阻隔住外面的寒风，小锦直接来到坐在软榻上的凤凰面前。“奴婢按照小姐的吩咐，亲自将东西送到爷手里。”
“做得很好，辛苦了。”回来的不是小风，凤凰心中的不安如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小锦刚想回答自己不辛苦，又听到她家小姐说：“小锦，你回来你的正好，小风去大厨房端午膳，现在都没回来，你出去找找她。”
实在不放心小风，凤凰唯有叫小锦去找人，若她没受伤，自己早就出去看看了。
“小姐无需太担心。”小锦宽慰她。“小风不是第一次去大厨房端膳食，怕不是与人闲聊，忘了时间。”
“我叮嘱过她不要与人说话，小风向来听话，我想她是出事了。”凤凰道出心中猜测，她不会莫名其妙觉得不安，一定是小风出事了。
偌大一个宰相府，凤凰想不痛小风能出什么事？
“小姐别担心，奴婢这就去把小风找回来。”小锦脸色变了变，转身朝门口走去，也开始重视起来，只因，小风最听小姐的话，几乎到了小姐说什么是什么的地步。
若小姐嘱咐过小风，那小风就不可能和人闲聊。
“嗯。”凤凰嗯了一声，也不管已经走到门口的小锦听没听到。
不多时，小锦回来，手里提着装膳食的盒子，神色不太自然。
小锦走近时，凤凰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味道不是很浓，像是刚沾上不久，小锦回来时身上没有那样的味道，定是出去找小风时不小心沾染上的，秋水般的眸子在小锦身上穿梭，忽然发现小锦裙角上沾了一块可疑的红渍。
小锦将食盒放在大圆桌上，拿出里面装的膳食，碗筷，一一摆放在圆桌上。
“小风呢？”看着小锦的动作，凤凰轻声问。
“小风说小姐还没用午膳，让奴婢先给小姐送午膳来。”小锦答非所问，眸光闪躲，不敢和凤凰探究的目光对上。
凤凰哪会看不出小锦在压抑，又问了一次。“我再问一次，小风在哪儿。”
“已经送回她自己房里养伤了。”小锦这次回答的很干脆，将碗筷都摆放好，僵硬着身体站在桌子边上。
“养伤。”意料之外的答案，凤凰愣了一下，凝眉问：“她受了什么伤？”
“奴婢给小姐惹麻烦了，请小姐责罚。”小锦忽地跪下领罚。
“起来说清楚。”果然出事了，凤凰面色凝重，没弄清楚事情来龙去脉，她不会随便责罚人。
小锦没站起身，跪着说：“小风撞倒了凤婉小姐，被打了二十板子，还说要被发卖出去，奴婢去的时候板子已经打完了，他们正要拖小风出去发卖。奴婢拦了下来，说小风不是府里的丫鬟，凤婉小姐就吩咐人将奴婢和小风一起打出去，奴婢为自保，和凤婉小姐的人起了冲突，凤婉小姐气的去请老夫人评理了。”
小锦现在很自责，她不后悔帮小风，也不后悔出手教训了凤婉身边的丫鬟和婆子，小风被打的皮开肉绽，几乎晕厥，都是那些人所为。
只是，她同时也给小姐惹麻烦了。
“打了我的人，还想将你也一起打出去，好，真是太好了。”怒极反笑，笑意却不达凤凰眼底，只见她掀开软榻上的小被子，轻轻走下软榻，小锦不明白凤凰要做什么，眸光定定的看着她。
凤凰来到小锦面前，伸手想拉小锦起来，小锦哪敢让受伤的小姐拉自己，连忙自己站了起来，扶着凤凰在圆凳子上坐下。“小姐，一会儿老夫人来了，您只管服软，将奴婢教训一顿，凤婉小姐出了气，应该就没事了。”
“没事了。”凤凰抬眸看着小锦。“小风被打了二十板子怎么算？”
她的丫鬟莫名其妙被打了二十板子，是轻易能了的事吗？就算老夫人来了，她也要为小风讨回一个公道。
凤婉看起来一副娇娇弱弱的模样，心却是那样狠戾，竟然打了小风二十板子，小风可是个女子，能随便打板子吗？还一打就是好二十板子，这笔账她记下了。
“可是小姐……”小锦还想说什么，凤凰却不给她机会了。“你不用说了，我自有应对办法。”
“是。”小姐都如此说来，小锦果断不说了，拿起筷子递到凤凰面前。“小姐重伤未愈，饿着对身子不好，快用膳吧。”
“嗯。”接过筷子，凤凰开始进食，可能是心中不快，吃了几口她就放下筷子，拿出娟帕擦了擦唇，站起身对小锦说：“我们现在去看看小风。”
“小姐您身上有伤。”小锦忧心忡忡的提醒。
“没事。”她的伤已经结痂，只要不刻意碰到伤口，除了隐隐有点痛外，什么事都没有。
凤凰和小锦去看小风，小风趴在床上，神智已经陷入昏迷，小锦喊了她两声都没反应，凤凰立刻让小锦去请大夫，自己则坐在小风房里等着。
奴婢房里没有炭火，凤凰出来时并没觉着太冷，没穿披风，此时就冷了，想到昏迷不醒的小风一定也冷，叫来李嬷嬷，让她去自己房里搬一个火炉来。
李嬷嬷开始以为自己听错了，询问了一次才相信，小姐是真的要将自己房里的火炉搬一个来给小风取暖。
小锦速度很快，半个时辰不到就请回来一名女大夫，直接带进慕秋阁，小风的房间，大夫为小风疗伤时，凤凰坐在边上看着，只觉心中一股怒气徘徊着，找不到宣泄口。
女大夫给小风的伤口上了药，交代了些注意事项，留下药方后离开，女大夫才走不久，小风就开始发烧，一个下午凤凰和小锦都在小风房里，奇迹的是，老夫人和凤婉也没如小锦说的那样，来慕秋阁找她的碴，大概是想息事宁人，大家相安无事，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晚上了凤凰才吩咐李嬷嬷找过小风，自己回房吃饭睡觉。
深夜，一抹高大的身影摸进慕秋阁，熟门熟路来到侧屋前，轻轻打开门走进去，回身关上门，大概是不想吵到睡梦中的人儿，没有弄出多大的声响。
走入内室，见床幔没放下来，躺在床上的人儿还睁着一双大眼睛，不知在想什么？
没料到她醒着，不过无妨，男子没有丝毫迟疑在床沿坐下，大手伸出捞住她身子，无视她徒劳的挣扎，连人带被一起抱如怀中。“又不听话，自己身上的伤没好，还又闲心去管别人，真不知该说你同情心泛滥，或是一点也不在乎自己身子。”
“龙辰亦，你怎么又来了。”挣扎不了，凤凰只好认命。
“我若是不来，便不知道你是如此不爱惜自己。”龙辰亦说道，大手轻抚上她细致的脸颊，入手的触感仿佛只有骨头没有肉了，心中怜惜。
“我哪儿不爱惜自己。”凤凰没好气的反驳。“还有，小风不是别人，她是我的丫鬟，欺负我的丫鬟就是在欺负我，打我的丫鬟也等于打我的脸。”
这事她绝不会就这样算了。
她的话给了他不小的震撼，湛蓝色的眸子注视着她，龙辰亦问：“如此维护一个丫鬟，值得吗？”
将丫鬟的利益和自己连系在一起，她是第一个。
“值得。”凤凰毫不考虑的回答，小风是她带进宰相府的丫鬟，她自然会对小风负责，凤婉不分青红皂白打了小风板子，还想连小锦一起打出府，这笔账她会慢慢和凤婉算。
“将来有没有一天，你会像在乎那丫鬟一般在乎我，像维护那丫鬟一般维护我？”龙辰亦语气平静如常，好似问的不是什么重要的问题。
“别说笑了，你是高高在上的皇子，哪里需要我来维护你。”凤凰真没将他的问题看的多重，只当他在开玩笑，偏头看着龙辰亦，不悦的问：“除了小锦，你到底还在我身边放了多少眼睛？”
小锦一直跟她在小风房里，不可能是小锦给她通风报信，暗处一定还有其他人在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
“凤凰，你在逃避我的问题。”龙辰亦忽然笑了，笑容十分欠扁。“又怎么能奢望我回答你的问题呢！”
“你不回答就算了。”凤凰一副我不在乎的表情，伸手推开了推他。“放开，你这样抱着我不舒服。”
“我觉得很舒服。”他巴不得一直抱着她，永远不撒手。
“我身上有伤，你没忘记吧。”凤凰试着跟他讲道理。
“你的伤在胸口，不在腰上。”说这话时，龙辰亦的眸光瞄向她胸口，可能是她穿着单衣的缘故，脖颈处已有松开的趋势，隐约可见雪一般的肌肤，湛蓝的眸子转为暗沉，仿佛折射出狼一般的精芒。
“你可恶眼睛在瞄哪儿？”察觉到他放肆的目光，凤凰咬牙切齿的质问。
龙辰亦咳了一声，抱着她的双臂没松开，薄唇靠近她耳边，低低的说了一句话，只见凤凰愣怔住，随即俏脸涨的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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