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生死决斗
“还真是想不到，昔日瞧不起我行径的洁身自好的战神王爷，如今竟然也做起了偷偷摸摸的盗贼，让人唏嘘。”赫连子期将手臂搭在龙椅的扶手上，扶着头，一双眼睛看向萧陵，带着嘲笑的意味。
宋宁渊瞥了赫连子期一眼，觉得他的身形虽然高大，但是与之前自己见到他的时候相比，还是瘦削了些许，不知道是光线的原因，还是因为其他的。
她又将目光移到了萧陵身上，发现他看着赫连子期的眼神虽然平静，但是却满含隐忍，想必是对他十分痛恨了。
想到这里，宋宁渊突然向前走了一步，挡在了萧陵的前面，萧陵的视线被宋宁渊阻断，愣了一愣。
“呦，这位小兄弟，是世子殿下吧。”赫连子期上下打量了宋宁渊一番，目光颇为有兴趣，他甚至将是后拿开，把脸往前探了探，笑道，“听说，你如今和萧陵成亲了？我自视为特立独行之人，倒是没想到你在这个方面，倒是比我高明甚多，放着好好的世子不当，非要和萧陵这半死不活的人腻歪，在下佩服。”
他说话声音透着一股恶毒的意味，听在宋宁渊的耳朵里，像是听到了指甲刮黑板的声音，浑身不舒服。
“过奖。”宋宁渊冷冷地说，忽略了他语气中的挑衅和阴毒，警惕地看着他。
“啧啧啧，看你们这副情深的样子。”他突然站起了身来，视线落到了那些蛊虫身上，又道：“冒着这么大的风险，亲自来我这地宫里，就是为了拿解药？”
“我倒是小看了你们，竟然能够查到我头上来。萧陵，你虽然打仗不能行了，但是好歹脑子还没跟着坏掉。”
一行人不动声色地看着他，萧陵脸上的神情更加平静了，方才的仇恨似乎已经完全消失，他如今就像是面对宫中的宫女太监那种神色，让人觉得高高在上。
“啧啧，还是这副模样，似乎只有你才是这人间最高洁的人，视其他人为蛆虫。萧陵，你可知道其实你我是一样的人，就该一辈子孤独终老，这才是出路。”赫连子期说着，把眼神放到宋宁渊身上，他红色的瞳孔微微一动，似是有些震惊，眼前的少年虽说是见过的，但是这么看着，容貌似乎又有另一种十分熟悉的感觉，但是在脑海中找了一圈，并没有找到这种熟悉感的来源。
赫连子期暂时放弃了，他勾起嘴唇，笑得十分畅快残忍。
“萧陵啊萧陵，我在战场上没能杀你，毒也毒不死你，但是这蛊，总算是能够将你弄死了。并且在死之前能够在我面前痛苦地挣扎，这可是我一整年的乐子。”说着说着，他笑出了声来，“也不枉费我研究了那么久，最后用我自己的血来炼成的蛊虫。”
血？宋宁渊的脑子一下子变得十分清明，像是开了两扇天窗，清风徐来。
那么解蛊的东西，就很有可能是血，如果赫连子期是蛊人，那么他的血中一定是含有蛊的，既然如此，就是以蛊人的血炼蛊，但是按照相生相克，以毒攻毒之法，对于人的血来说，似乎并没有什么可以算得上是解药的。
宋宁渊几乎能够听见自己大脑飞速旋转的声音了。
若赫连子期之前说的是真的，那他所说的解药在他家，就是在他自己身上，是他的血？
宋宁渊的大脑在一瞬之间几乎是呈现转废了的状态。
所以解药到底是什么啊啊啊啊，这简直是太难为人了啊！
赫连子期又将眼神移到了宋宁渊的身上，眸间闪过一丝疑惑。
“好了，我也不说了，接下来，你们就好好等死吧。”他说，然后张开修长的双臂，向后退去，让开位置。宋宁渊顿时有了一种十分不好的预感，她将萧陵往自己身后拦了拦，警惕地看向了给她感觉的地方。
只听得窸窸窣窣一阵响动，宋宁绝望地发现，潮水般的虫子正在向她爬过来，黑乎乎一大片，但是仔细看去，却能够看出来它们的个头实际上很大，几乎有成人的拳头大小，像个甲壳虫，大事本该是光滑外壳的地方长着两根触手。
宋宁渊的胃里一阵翻滚，即便是上次看见的蛊虫，也比这个要好看，数量上倒是可以打一个平局。
“好好享用。”赫连子期说完，手轻轻一挥，蛊虫们就朝着人扑了过来，宋宁渊急忙后退，大声道：“用内力，别被碰到！”
云屏和十廿活学活用，当即便挥动手中的武器，一阵阵罡风吹过，大片的蛊虫飞向了一旁，翻滚在地上，但是这并不能让它们死掉，最多就是减缓进攻而已。
宋宁渊拿过萧陵的剑，一扫就是大片，还有一些爬得快的，直接被剑斩成了两段，不动了。在这个时候，宋宁渊用余光看到了赫连子期不知道这么弄破了自己的手指，血滴在地上，闻到气味的蛊虫似乎一下子被刺激了一样，异常凶猛。
看来赫连子期是靠着血来操纵它们的，怪不得他那么缺血，要处处饮人血，做个吸血鬼。
赫连自己不去管其他人，慢慢向着萧陵走来，宋宁渊横在前面，手中剑飞舞，将蛊虫打飞的同时也让赫连子期不能往前，赫连子期皱了皱眉头，似乎意识到这样很浪费时间，于是突然再一挥手，宋宁渊面前的蛊虫突然间四散到了十廿和云屏那边，将他们缠得死死的。
宋宁渊注视着赫连子期的眼睛，握紧了拳头，却突然间被身旁窜出来的东西吓了一跳，她的反应能力惊人，伸手将萧陵往后推去，然后一剑砍向那人的手臂。
不过剑震了一下，宋宁渊觉得自己虎口一阵生疼，不过她的力道也不是盖的，就这么一下，那个“人”就往后仰去。
宋宁渊根据这手感就能够判断出来，这他娘的哪是个人，这是个蛊人啊！
赫连子期果然好样的，不知道暗自养了多少蛊人，如今蛊虫蛊人齐齐上手，似乎不死在这里就是违反了天意。
宋宁渊暗骂一句，随后把剑塞回了萧陵手中，将匕首拿出来，一手一个，猛地冲上前去。萧陵攥紧拳头，满心担忧，但是无能为力，他心中简直要将自己千刀万剐了，面对着这种场面，自己就是个拖后腿的，甚至还在连累宋宁渊。
他眸中的戾气越来越重，浑身杀气溢出，似乎一瞬间又回到了那个叱咤风云的战神。他的眼神紧紧盯着宋宁渊，身子却一动不动，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赫连子期和蛊人的配合非常好，甚至比一般的人与人的配合要好得多，毕竟蛊人听从他的心意，宋宁渊一对二，赫连子期又不是个武功平庸之辈，如此一来，她很快落了下风。
宋宁渊咬着牙，忽视连续击打蛊人而变得几乎要全麻的手臂，仍然紧紧拦在赫连子期前面，赫连子期本来没有打算在这里浪费太多时间，因为虽然他听说了宋宁渊有武功的事，但是没有对她的武功产生太大的期望。
如今一交手，他才发现宋宁渊此人是多么深不可测，这才变得认真起来。
“你说你有这么一身好功夫，何必要跟着那一脚踏进棺材的萧陵，跟我多好，保证吃香的喝辣的。”他笑得轻薄，宋宁渊却不理他，带着内劲的匕首用力一剜，总算把它被砍了很多次的手臂砍掉一只，咣当一声，手臂落到地上。
宋宁渊再接再厉，手臂抡圆了，内息化成劲风，像是有实体一般地轰上了蛊人的胸膛，蛊人哪受得了这个，仰着飞出去，撞在赫连子期极为贵重的一个架子上面，当场，它与架子一起四分五裂。
赫连子期都被这一出惊讶到了，他虽然早就见过宋宁渊的内力，但是眼前这个看起来不大的少年，竟然能有如此强大的内力，该是怎么练就？
宋宁渊此时的状态其实并不好，她方才用力有些过猛，这蛊人远比普通人要沉十几倍，她到底还是有些累的，但是竭力压制住了喘息。
“好，太好了，若是把你做成蛊人，定是个厉害的蛊人。”赫连子期双眼放红光。
“做您的春秋大梦。”宋宁渊低声道。
上一秒还在说话的赫连子期，这一秒就突然一掌拍了出来，强大的内力从他体内迸发，宋宁渊感觉到了一阵彻骨的杀意，她咬紧牙关，用不可思议的速度调出几乎同样磅礴的内力，凝聚于手掌，硬是扛下了那罡气，气流以她为中心向四周散开，就连云屏和十廿都受到了波及，那些蛊虫就更不能幸免，不知道飞去了哪里。
宋宁渊身后的萧陵，确实毫发无伤，他始终被宋宁渊护着。
“渊儿！”萧陵的声音很是沙哑，像是在哽咽，他想要上前，宋宁渊却突然间挥手弹出一道气流，没什么杀伤力，却是直接将萧陵推到了墙边，萧陵还来不及动，她就突然闪身上前。
就算是赫连子期，都没有见过有人的速度能够达到这么快，一般人的轻功，即便是再快，都不会在人的眼前瞬间消失，尤其是短距离的时候。
可是当宋宁渊再次出现的时候，她已经是站在了赫连子期的面前，赫连子期顿时提起了十二分的警惕，使出了全力，这才挡住了宋宁渊的致命一击，不过即便是挡住了，宋宁渊的匕首也轻轻松松地划过了他的脖子，留下一道血痕。
赫连子期皱起了眉头，被宋宁渊惹怒了，他猛地向后仰，有力的手臂带着内力，打中了宋宁渊的胸口，宋宁渊即便是躲开了一部分，但是因为之前的数次爆发，还是引得内伤爆发，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她踉跄着后退了几步，单膝跪了下来，萧陵在看到她面前喷出的鲜血的时候，只觉得心跳都停止了，他想叫宋宁渊的名字，但是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只能同样踉跄地大步跑到宋宁渊身边，伸手扶住她，他从没觉得自己这样害怕过，自责，恐惧，愤恨这些情绪，让一向平静淡然的他发起抖来。
赫连子期用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脖子，摸到了一手的血，他也暗自骂了一声，若不是自己躲得快，就这么一下，再深一点，他就真的死了。
他还是大意了，没想到自己会栽在一个黄毛小子身上。
宋宁渊一直弯着腰，试图想要和萧陵说些什么，她的手中紧紧握着那把匕首，但是赫连子期想着赶尽杀绝，此时突然上前，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了那把黑色的镰刀，用力挥下去。
“去死吧，也就等不到蛊毒爆发了。”赫连子期笑着说。
但是他的镰刀并没有像是想象中那样砍到宋宁渊和萧陵的身上，反而是一只手突然伸了出来，长剑一挥，挡开了镰刀，力道之大，将赫连子期都弹地向后退了好几步。
他不可思议地看着萧陵，眼中闪过一瞬间的惊惧。
“原来，你也是怕本王的。”萧陵站起身来，手中握着剑，轻声道，他身上强大的威压像是潮水一般，怎么压都压不住的感觉。
他一袭黑衣站在那里，眼神淡淡的，但就是像在看一个蝼蚁，煞气，是第一次见他的人能够给出的最贴合的评价。
“萧陵，怎么会……”赫连子期不敢相信，明明中了他的蛊毒之人，根本就不可能拥有内力。可是萧陵又是怎么做到的？
萧陵没有再废话，他一只手拎起宋宁渊，扔向了一边，刚从蛊虫中脱身的云屏下意识地就接住了她。
“皇叔，你回来！”宋宁渊厉声道，她想要推开云屏，但是云屏的力气用的很大，她无法挣脱。
“云屏，我命令你放开我！”宋宁渊恶狠狠地道，萧陵如今身上的蛊毒还在肆虐，他就这么不顾一切地用内力，即便是她最后解了蛊，又有什么用？
宋宁渊此时想要骂街的心思都有了，萧陵这样，纯粹就是在自残，或者自杀！
“少废话了。”萧陵低声说，然后便突然冲上前，顿时便与赫连子期战在了一处，二人很久没有再打过了，如今好不容易又碰上，那叫一个天昏地暗飞沙走石，墙壁上的蜡烛摇摇晃晃，明灭交叠，更是显得中央对打的那两个人像是身处地狱。
这才是生死决斗。
－－－－－－题外话－－－－－－
宝贝们，书中的关于蛊毒的事情都是架空的哈，与传统意义上苗疆的蛊几乎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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