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小摊贩
“好，那赶快收拾收拾，明日我们就去山庄。”
“不，安公子才刚醒来，根本受不住舟车劳顿。小姐，你不用陪我。”
叶清宛顿感无力，秋灵说的对，安远兮不宜远行，而自己也无法丢下他。
“秋灵……我……”
“小姐不必自责，待我回山庄看看后，还会回来找小姐的。”
叶清宛觉得自己有些冷血，有些自私。前往金义山庄的路途遥远且难行，而岳绮烟生前又与她要好。无论是从陪伴秋灵的角度，还是从悼念岳绮烟的角度，她都应该一同前往山庄去看看。
可是她却答应了秋灵独自一人回山庄的要求。
待秋灵走后整个院落仿佛瞬间失了三分生气。
温老夫人便调拨了个身边的丫鬟过来伺候。
那丫鬟名唤彩儿，看不惯叶清宛与安远兮二人微微有点过界的亲昵模样，除了必须在身前伺候时，她都常常躲着二人。
叶清宛也就笑笑，并不在意。
想当年她在君山时也没得人伺候，不一样活得好好的？
二人常常在院中也不出门，这般的日子便如同回到了当年。你看看书，我写写字。好不自在。
好日子过了三四天，这日彩儿为二人上了饭菜后扭扭捏捏着不肯走。
叶清宛问道：“彩儿，有何事？”
彩儿试探着问道：“小姐，今日是上元节，晚上城中有花灯展。不知小姐可有兴趣去看看？”
叶清宛小脑袋一转，就道：“嗯，到时再说。今儿就不用你伺候了，自个玩去吧。”
彩儿顿时喜逐颜开，福了身一溜烟的跑了。
叶清宛之前一直待在山上，虽说这灯展也见过。但到底是山脚小镇的灯展，肯定和帝都洛阳不能比。给彩儿放了假后，自己也难免动了心思。
搁下碗筷探着脑袋道：“远兮哥哥，不然我们也去逛逛？”
安远兮哪有不答应的道理？
叶清宛笑嘻嘻的忙给他夹了好几道菜，“多吃点，吃完我去找外祖母报备下。待天色晚些我们便出门，顺便去制衣坊看看前几日给你定的衣服好了没。”
安远兮到洛阳时是秋日，而后一直昏迷不醒。这自是没有制冬衣，现在身上穿的都是制衣坊的大众成衣。虽说身板好穿啥都好看，可叶清宛总觉得十分气度只穿出八分来，不够完美。
温老夫人也只叮嘱了几声注意安全便放她出门了。
街道上即使是寒风未尽，也依旧挡不住民众的热情。
这烛火的亮度自是和现代的电灯无法相比的，可即使是这样，处处张灯结彩的街市也依旧烛火通明。
蒙了各色彩纸的花灯也将众人带入一个五彩斑斓的世界。
叶清宛拉扯着安远兮踏入其中。
古往今来，上元节花灯展似乎一直是男女产生情愫的开始。
辛弃疾的《青玉案·元夕》中就有“娥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河边有人摆了个灯谜摊位，可能是时辰尚早，并未有人在摊前驻足。
那老板见安远兮牵着叶清宛走着，看二人衣着华丽，便动了心思。想着没有哪个男人不爱逞英雄的，更何况是在相好的女子身边。
他伸手将二人拦住，陪着笑道：“公子，不若猜个灯谜吧？猜对了赢个小物件送与姑娘，讨个好彩头。”
安远兮听着了，扭头看向叶清宛。
叶清宛却将目光在那一排灯谜上扫了下，又扫了下小摊上摆的礼品。嗯……都是便宜货，没有看的上的。但是出门玩嘛，就是图个开心。“老板，你这灯谜怎么猜呀？”
老板一听小姑娘开口了，这男子还有拒绝的道理？顿时狮子大开口道：“一两银子一次，猜对了礼品任选。”
叶清宛撇撇嘴，心中感慨道，这帝都果然不一般，玩不起玩不起。何况这摊位上的礼品可没个值一两银子的。便拉着安远兮转身欲走。
那老板一看，惊讶于自己竟然看走了眼，慌忙转着脑筋道：“姑娘莫走，若这个玩法不喜欢，我这还有个玩法。”
“哦？说来听听。”
老板拿出个空白的灯笼，“姑娘可在这灯笼上写个谜题，然后在留下个物件。到时游子们猜这个灯谜的钱，我们一二添作五，平分如何？”
叶清宛左右看了看，只觉着老板的摊位冷冷清清的确可怜。便拿了笔在其上写到：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而后随意扯了个发簪下来，往那摊位上一扔。
由着今日出门玩的，不宜打扮的太招摇。故而这发簪也是颇为普通的掐金丝忍冬花银簪，但即使是银簪也值十数两，生生为这小摊位抬了不少价。
那老板瞧见了，脸上堆满了笑，欢送着二人离去了。
洛阳城也是难得没有宵禁，夜色稍稍深了些，街道上年轻男女也陆续多了起来。
二人避开了喧闹的人群，走到静处，就见到个小小馄饨摊。不过三张桌案，四五盏烛灯。在那些灯火通明，喧嚣四起的街道旁毫不起眼。
可闻着味却是极香的，叶清宛拉着安远兮走快了两步。“远兮哥哥，就先吃碗馄饨垫垫肚子吧，这几日大鱼大肉的给你滋补，怕是早吃腻了吧？”
小馄饨摊是对夫妻开的，见二人过去了，忙拿了抹布把桌椅擦了又擦。“二位吃点啥？”
“一碗馄饨。”
那老板动作一顿，疑惑的问了句：“一碗？”
“对，一碗。”
“……好嘞。”
隔壁桌有人小声讨论道：“看着也不穷，怎就点一碗这般小气？”
安远兮听见了，伸手拍了拍她，示意莫要动气。
叶清宛只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浑不在意。
当年安远兮带她下山玩，为了满足她的口腹之欲，也是什么好吃的都只来一碗，便可什么都尝了尝，不至于吃了这个吃不下那个。
正月十五，月儿极圆。映在一旁的河水里便是波光粼粼一片，似有金银鱼儿攒动。
馄饨上的也快，冒着热气儿就被端了上来。
叶清宛拿着汤勺尝了两口，而后就将碗推到了安远兮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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