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想和你做笔生意
水泠月说话的声音刚落，门外响起了咚咚的敲门声，那个叫小六的少年正站在门口，“两位公子，我们姑娘有请。”
迎兮愕然，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水泠月。
水泠月看她惊讶的样子，知道她又想歪了，不过她没打算解释，“走吧，去看美人。”
开了房门，小六还站在门口等她们出来，“两位请跟我来。”
“有劳了。”
小六个头不是很高，纤纤瘦瘦的少年却比一般人有礼貌，说话做事都透着一股认真劲。
水泠月和迎兮安静地跟他走了一路，三人刚经过一处荷塘，淡淡的清香扑鼻而来，十分清爽的香味刚涌入鼻端，水泠月还没来得及欣赏，就听前面小六的声音。
“到了，姑娘在阁楼上等两位呢。”
看这里的陈设应该是听樱坊的后院，没想到这雪音姑娘连喜好都如此高洁。
朝饮木兰之坠露兮，夕餐菊之落英缤纷。
整个后院栽满了各色花种，清一色都透着莹白的光亮。庭中那两棵高大的白玉兰尤其的显眼，花色洁白如玉，香气犹如幽兰，让人不由心静。
院子这般高洁淡雅，这主人肯定也是一个极懂生活的人。
“在下元殇，钦佩姑娘才情，特来唠叨，还请姑娘不要见怪。”
到了楼前，水泠月恭恭敬敬地送上了自己的拜贴，交给门口的那个侍女。
不一会儿内阁里想起一道空灵的女声，“元公子过奖了，小女子也只是图个虚名罢了。”她的声音细腻有度，恍若那空谷中的百灵，婉转清脆，让听的人不由一怔。
“小蝶，让两位公子进来吧。”得了允许，水泠月不由自主加快了步伐。
窗边正坐着一道纤瘦的影子，秀颈纤长，莹白如玉，如墨的黑发散落在肩头，带出一抹妖异的红。
黑的发亮，红的妖冶，却没有一般红衣女子的风情妖娆，是什么感觉水泠月说不清，但她能肯定这女子绝不会像司徒旋或者韩罗雪那般魅惑，妖娆。
她回身的瞬间，水泠月眸光一闪，眼底尽是欣赏之意。
那是一张令人惊艳的脸，一种无法言说的美，美地让人惊心动魄。除却那张无瑕的绝世容颜，再看她似蹙未蹙的峨眉，似娇似魅的眼波，勾人神魂，引人遐思，想不动心都难。
红衣罩体更衬托出一种高贵冷艳的气质，倔强、高傲、坚韧……所有的品格都在这个女子身上一一尽显，她比骄阳更娇艳，比玉兰更出尘。
“元殇见过雪音姑娘。”呆愣了半晌，水泠月才觉自己失态了，连忙扯出一抹歉意。
雪音轻笑了一声，似乎并无怪罪之意，“元公子，请坐吧。”
雪音唤了水泠月刚坐下，发现她身后跟着的那个少年还在发愣，“这位公子也坐吧。”
“咳咳……”谁知这迎兮看美人看呆了竟没听到雪音的话，水泠月不得不出声提醒她，“你这小子，一直盯着人家姑娘做什么？”
迎兮回神，自知自己丢脸丢大发了，也不敢恼她这时候还揶揄自己。
“公子饶命，小的只是一时走神了。”
“元公子就别怪他了，刚才他一直盯着桌上的糕点，想来是等饿了。”雪音笑着出声给他解围。
迎兮立即接话道，“是的是的，公子，小的的确是饿了。”
水泠月没好气地瞥了她一眼，“真是嘴馋的人。”说着转头给雪音赔礼，“让姑娘见笑。”
“客气了。”雪音觉得这两主仆说话很有趣，也没多在意他们先前的无心之举，唤了下人给她们上茶。
“不知雪音姑娘能否给在下弹奏一曲。”她今日就是来切磋琴曲的，若不提反而让人生疑。
雪音早就听图三娘说了此事，此刻内室里早已摆好了一架古琴，“元公子客气了。”
“小蝶。”她轻唤了一声，那个叫小蝶的侍女立即扶着她去了内室。
隔着一块锦绣帘子，纤细的手指拂过琴弦，一道古音冲破弦的阻碍进入水泠月的耳朵，低低沉沉像是要唤醒什么东西。
水泠月眼底一抹了然划过。
随之而来的是犹如小桥流水的清脆玉响，清流婉转，让人不由沉醉……
渐渐地，那弦音突然高转，化为起伏跌宕的涛涛江河，如洪钟悲鸣，一会儿又如高山崩塌。引得水泠月心口忽然一紧，犹如无数冰针锥刺，胸腔里真气激越翻涌，好似燃一团火，炙烤着心肺，直觉整个人要炸裂开。
暗道一声不妙，这雪音竟是个会武之人。
恐怕她这一弦是来试探自己的，继续听下去，恐怕真要爆体而亡了。
“雪音姑娘……”发出的声音有几丝不稳，她尽力压了下去，“雪音姑娘琴艺高超，在下实在佩服。”
激荡的声音在空中转了一圈，啪的一声停了下来。
空灵的声音传来，“元公子慧眼识珠，竟听得出我这弦外之音。”
水泠月失笑，一个差点就要了自己命的人，她还不知道她想干嘛，那也真是白活了。
只是不知道一个陌生人为何对她会有如此大的敌意？
眸光闪动，迎着她的视线，水泠月勾唇一笑，“姑娘的琴艺已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在下不过略懂皮毛，难登大雅之堂。”
“元公子就别谦虚了，像公子这般神采俊逸，样貌出众的人，雪音本就少见。何况，这世间又有几个人能逃脱琉舒制造的幻境。”雪音眉眼带笑，水泠月却听出了她话里的玄机。
“琉舒？”沉静的眸子忽然折射出一抹冷光，眼里闪着万道锐芒，刺地面前的雪音眸光一怔，“元公子……”
难怪，难怪会这般熟悉。
“元公子……”
水泠月意识到自己可能失控了，及时收了眼底的幽芒，“让姑娘见笑了，元某只是突然听到了天下名琴的名字有些意外。”
这把琉舒古琴是当今武林榜上有名的武器，当年与幻影剑、玄音剑并列为樱宗三大镇宗之宝，如今怎么会流落到一个风尘女子手中，这女子到底是什么来历？
“敢问姑娘，这琉舒怎么会在你这里？”
可能是她的问题太过唐突，雪音本来笑着的脸忽然沉了下去，半晌才听她轻声道，“一个朋友相赠。”
“朋友？”水泠月本想继续追问是什么朋友竟舍得送她如此贵重的东西，又觉得自己这样问显得太过急切，恐怕惹人生疑，立即压下了这个想法。
提起那个朋友，雪音神色更是有些不对劲，水泠月在她眼底竟看到了一抹不属于她的哀伤，似失了什么最珍贵的宝物，原来这个孤高清冷的女子也会露出这般神情。
“雪音姑娘，是在下唐突了。”她不由心生歉意。
“元公子不必道歉，是雪音福薄，没有那个命。”
这话听起来可真悲凉。
水泠月突然觉得自己开了一个不好的话题，可能戳到别人的痛处了。
“对了，在下一直仰慕姑娘琴技，平日闲着无事就收集了一些琴谱想向姑娘讨教，虽比不上琉舒的珍贵，却也是在下的一点心意。”
说着从迎兮手中接过那本厚厚的琴谱，递给一旁的小蝶。
众人只知道这听樱坊的雪音姑娘琴艺高超，却不知道她平生最大的爱好就是收集天下名谱，所有谱子，无论好听与否她都要差人收来。
一页页翻开，都是闻名天下的好曲，有些甚至失传已久，雪音试着托人找了好久都没找到，今日竟在这位元殇这里寻到，不可谓不惊喜。
“这……”雪音喜出望外，“公子竟然都有。”
“投其所好，姑娘喜欢就好。”
这些曲子是水星瑶放在那些嫁妆里抬来的，她不喜欢这些东西，送给雪音也算是送给对的人。
过了一会儿，雪音忽然失笑，“元公子，可是有什么需要雪音帮忙的？”
水泠月没想到对方竟猜到了自己的意图，跟聪明人打交道，就是省事，这样也好，省的麻烦。
“姑娘聪颖过人，在下自愧不如。此番来的确有一桩事想拜托姑娘。”
“不知，元公子想要我做什么？”雪音理所当然地回了一句。
“想让你帮我查一下这个图案。”
“图案？”雪音一时不解，待接过她手中的纸张看了一眼，绝美的脸，骤然一白，“这……”
“姑娘也不必吃惊，元某既然来找你帮忙，酬劳自然好商量。”
雪音强自镇定下来，“元公子误会了。雪音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元子怎么会知道……”
“听樱坊对别人来说是寻欢作乐的地方，可对姑娘来说可是一个最好的防身武器，探听消息、搜集情报……”
“我答应你。”没等她一一罗列，雪音扬声打断她的话语，眉间已有几分不耐。
能让北汉第一美女失色，实属不易。
水泠月当下笑道，“既然如此，元某就先谢过姑娘，事成之后酬劳自会双手奉上。”
双方目光交接，里面光影交错，电闪雷鸣，不一会儿又恢复平静。
“在下就先告辞了。”水泠月起身，脚步刚跨过门槛，突然雪音唤住她，“这才是公子来这的真正目的吧？”
水泠月没回头，嘴角轻轻泛起一抹笑意，“在下的确是仰慕姑娘才情。”这话是真的，不过中间掺杂了别的意图而已。
“公主……”两人刚出听樱坊不久，水泠月忽一口鲜血咳出，迎兮急忙去扶她。
水泠月摆了摆手，示意她无碍，“迎兮，可发现什么？”
“她身边的人都不简单，小蝶、小六都会武功，她自己住的那座院子最为诡异，四周看似平静，实则警戒森严。至于琉舒琴，没想到这琴竟然真的在她这里。不过，她今天应该是第一次拿出来示人，而且的确是别人相蹭。”
“一个青楼女子，身边怎么会有那么多的高手，究竟是何人会赠她如此贵重的礼物？”
迎兮摇头，“看她今日的举动，似乎早料到公主会来找她，所以才放出那样的消息。”
“可是她怎么会知道就是我要找琉舒琴？”水泠月捂着胸口，脸色变化莫测，“看来北汉真是个卧虎藏龙之地。”
“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那就要看她到底会交给我们什么消息？迎兮，暗中让月魂彻底查一下她的底细，派人盯着那架琴，另外查一下她是否与那个神秘的面具男有关？”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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