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比试开始
第二天。
烈日当空，归宜苑的树叶仿佛静止，没有一丝晃动，气温很高，而且没有疏散暑热的清风。
这样的天气，若非特别之事，盛京城的女子一般不愿意出府。
为了给凌南依送茉莉花枕，凌柳玉带着凌幼晴起个大早，冒着暑热亲自到楚王府登门拜访。
她们只是凌南依二伯家的小姐，提前给了拜贴，又有正当事由，萧瑾的人没有阻拦。
在月嬷嬷陪同之下，凌南依将她们安排在归宜苑的外厅。
“上回在赏花宴说过要送一只茉莉花枕头给王妃，回府后有些事耽搁了，现在才送过来，希望王妃不要责怪。”
丫头上了茶，凌柳玉没用，只看着主位上的凌南依浅笑出声。
不等凌南依回话，凌幼晴紧随道，“这花是我挑选的，枕头是姐姐亲手缝制的。”
这回凌幼晴的态度和赏花宴不同，她很热络，甚至表现的有点急切。
枕头早就送到里屋，凌南依已经检查过，没有任何问题，她们没在枕头上做手脚。
她一度以为自己多疑，但是看凌幼晴的表现，便知道她没错。
她们二人不是简单的想要攀交。
点点头，凌南依客气的回笑，“让你们费心了，我很喜欢那枕头。”
话头一打开，聊了很久，加上凌柳玉很会看人脸色，说话很有分寸，时不时说些外头的新鲜事给凌南依听，逗的她很开心。
不知不觉一上午都过去了。
凌南依见凌柳玉和凌幼晴没有离开的意思，便留了她们用午饭，期间，凌幼晴左顾右看了一会，问。
“王爷似乎一上午都没来看过姐姐，这午饭也不和姐姐一同用吗？”
神色一顿，凌南依放下筷子，“王爷公务繁忙，一般没时间过来看我，往日用饭倒都是和我一起在这前厅的，今日应该是有其他事耽误了吧。”
凌南依说得很隐晦，没有直接道出因为她们的到来，萧瑾不喜见生人，刻意避开了。
顿时，凌幼晴面上闪过失落之色，凌柳玉默默瞪了她一眼，才有所收敛。
大家各怀心思，食不知味，午饭匆匆用完，凌柳玉二人还是没有提出回府，凌南依只得陪着再坐了一会儿。
“赏花宴一过，听说京中定下不少亲事，我记得你们也到了定亲的年龄，不知今年可有确定下来？”懒得和她们绕圈子，凌南依直接挑明。
未出阁的姑娘提到自己的亲事，多少有点羞涩，凌柳玉低下头，“都定了。”
“你们不太满意？”
这种事从她们的表情就能看出来。
凌柳玉抬起头，直言，“王妃聪慧，其实我还好，父亲给我定的是四品官吏的次子，不算荣耀，也算过得去，主要是幼晴，她是庶出，京中正当权贵不愿联姻，远西那边有户富人丧妻，要娶一门继室，父亲想要将幼晴嫁过去，可是那富人今年已年过六十。”
什么不愿意联姻，分明是凌二伯看中了人家的银子。
不过凌柳玉说得也算明白，凌南依喜欢这样直截了当，她回，“所以你们今日到楚王府来，是想重新谋自己的亲事？”
凌幼晴面色一红，低下头不敢出声。
凌柳玉也有点为难，不过还是请求道，“幼晴才十六，她实在不愿意嫁给远西那位富人，可是父亲不听她的，已经同意了远西那户人家，我们实在没有办法，才想请王妃姐姐帮帮忙。”
“你们想让我怎么帮？”
“姐姐是楚王府的主母，幼晴也没有大的想法，想来安排幼晴入府做妾不是难事。”凌幼晴轻声嘀咕。
她是见过楚王的，一表人才而且长的英明神武，别说有这门糟心的亲事，就算没有，她也愿意给楚王做妾。
什么叫不是难事？
说得好像凌南依帮她是理所当然一样，她不喜欢凌幼晴的这种态度。
而且妾在这个时代的地位很低下，相当奴婢，凌幼晴虽然是庶出，好歹也是凌家正经的小姐，哪怕不能嫁给高门权贵，只要退了这门亲事，还是有机会做个小门小户的正妻，一生无忧。
看出凌南依的不悦，凌柳玉出言缓和，“我知道这个要求有点为难王妃了，只是我们实在没有别的办法，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幼晴跳入火坑。”
她在打感情牌，向她装可怜。
凌南依默默听着，一言不出。
见她不动摇，凌柳玉又道，“看今日的情形，想必王妃在楚王府也不容易，其实让幼晴入楚王府，未必是坏事，我们毕竟是同族姐妹，幼晴至少可以帮姐姐一把。”
这种事在大翰倒是有很多，一般都是做妾的委屈。
这么说来倒是将凌幼晴入楚王府做妾说的都是为了她。
凌南依心下冷笑，也不和她们客套，直接回绝，“幼晴的事我很同情，不过你们也看到了，王爷并不看重我，我虽是楚王府的主母，却没有主母的权利，更没有资格为王爷安排妾侍。”
她自己都没想过留在楚王府，怎么会帮着萧瑾纳妾，何况萧瑾也不希望她干涉他的事。
不知是凌柳玉她们太单纯，还是她们将她看的太简单。
总之，她自己的麻烦事一大堆，她不会再招惹乱七八糟的事。
“楚王的妾侍，除非他自己愿意，我是做不了主的，我看还是趁着幼晴还没嫁过去，想办法让二伯取消和远西那边的亲事要紧，别在我这里耽误时间了。”
耗了一天，总算将凌柳玉二人送走。
凌南依口渴的很，她让凡儿端一盏茶过来，却见凡儿失魂落魄，完全没听到她的话。
盯着凡儿不对劲的模样看了半响，凌南依又看了看凌柳玉二人离开的方向。
心头擂鼓不断。
……
凌南依要和魏芊芊决斗，这件事很快传遍整个盛京城。
城中教场的主事人不嫌热闹大，提前一日出面开办了赌局，出钱押住者可以在教场上方的楼阁中安排座位，一睹决斗的过程。
对决之人，一个是未婚和楚王苟且的凌南依，另一个是跋扈多年的魏芊芊，这可是盛京的两个名人，看热闹的人自然多。
赌局一出来，押注堆成山。
押魏芊芊一赔一，押凌南依一赔十，情势依然一边倒的押魏芊芊。
教场两边有两座楼阁，上方放了一排雅座，决斗那日，魏芊芊那边的楼阁上坐满了贵人，下方也挤满了百姓。
那些都是押注魏芊芊胜出的人，因为人数太多，楼阁上坐不下，教场主事人将楼下清空，放置了许多座位，这才让所有押注者进入教场。
与魏芊芊那边相反，用来安置支持凌南依胜出押注者的楼阁空荡荡，只有上方廊下坐着几个人。
“楚王妃，我可是压了一百两，你一定要赢啊”。燕九月趴在镂空木栏上，见凌南依走上来，立刻直起身子。
压她，总归是支持她。
凌南依浅笑，“我尽量不让燕小姐输银子”。
目光一转，落到俞芳兄妹身上。
“我没什么银子，也压了一百两”，俞芳站起身，想了想，又道，“输赢不重要，楚王妃保证自己的安全要紧”。
凌南依动容的点头，俞芳没见过她的身手，依然赌她赢，这是无脑支持，更是将她当朋友。
“府尹大人可是很少出现在这种场合，不知你压了多少？”燕九月凑过来，好奇的问。
“不多，一千两。”俞华性子温和，回话也平淡。
燕九月却一惊，“这是大手笔，若是赢了，就是一万两啊”。
若在外没有谋置生意，仅吃官俸，一千两的确算多了，一万两更是了不得。
“但愿能赢”。
俞华看向另一边楼阁上的魏芊芊，身边围着她的朋友，满脸写着势在必得，他隐约觉得这场比试恐怕还会生出其他变故。
他有些期待凌南依的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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