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赔罪

　　“让你去就去，哪那么多问题。”

　　沐月不耐烦的驱赶寒夕。

　　不多时膳食备好，全是清淡的菜品，沐月胃口不大，动了几筷便停下来。寒夕递来一块手帕，沐月接过擦擦嘴，放置一旁。目光停留在黄花梨提盒上，朝素水问道：“粥和糕点都备好了？伤药也带上。”

　　三人提着食盒走出云水居，在流善殿外，沐月嘱咐素水寒夕在门口等候，拎着黄花梨提盒推门而入。

　　映入眼帘的是大殿清幽泛着白光的两排琉璃盏，整个大殿笼罩着月光般的柔亮。幽光触及不到的地方，一片昏暗，一个模糊的身影跪立在黑暗处，背脊挺直，透露出坚挺不屈。

　　沐月小心翼翼走到那个背影身边，放下食盒，打破了寂静。只见那背影丝毫不为所动，一个眼神都未分给沐月。

　　沐月正对着云七蹲坐在地上，打开食盒，扇了扇风，大殿中充满糯糯的米香味。从食盒里端出一碗晶莹透亮，莲子如个个珍珠躺在白稠的汤水中，瓷匙轻轻搅动，清香的粥气扑鼻而来，勾人胃口。

　　沐月端着瓷碗的手往前一伸，板起小脸：“喏，给你的”

　　云七目光越过沐月飘离在远处，既不接粥也不回答。

　　见此情景，沐月板着的小脸垮了下来，心虚道：“云七，摔碎簪子是本月不对，可你也不能因为这就动刀剑？再说了，本月也不是故意的。”

　　“我都来给你送膳食了，你还想怎样？”

　　沐月把粥又往前伸了伸。

　　听到沐月主动提簪子的事情，云七眼睛动了动，定目在沐月的脸上。双眸一望无际黑漆漆的，让人头皮发麻。干涩的开口：“我可曾说过让你还我簪子？”

　　沐月惊异的看着云七，未预料他会开口。忙点点头回应：“嗯，你说了，是我……不好，摔碎了你的玉簪。呐，粥给你……算赔罪？”

　　沐月歪着小脑袋看云七，笑嘻嘻的把粥塞进他手中，哪成想，云七猛然收回手，沐月不防，泛着白气的粥洒了云七一身，大殿里米香更加浓郁。

　　沐月慌忙用衣袖擦掉云七身上白腻粘稠的粥水，嘴里忍不住嘟囔：“你不想吃直说，这样弄一身难受的又不是我，只是可惜了好吃的莲肉粥。”

　　云七眸光微动，流光闪烁，似通过沐月在看另一个人。半晌薄唇微动，声音嘶哑：“我不需要你的赔罪。”

　　沐月停下手中动作抬起头，腾地站起身不忿道：“本月亲自给你赔罪，你还不乐意了？好，很好”

　　把白玉碟重重搁到地上，提着食盒怒气冲冲的打开大门，停滞一会儿，又噔噔噔噔快步跑了回来。将食盒重重放在云七面前，如被人惹炸毛的小野猫，怒目瞪着他：“吃吧，噎不死你。”

　　说完转身一路小跑离开大殿。

　　脚步声渐行渐远，直至声音全无，云七定定的盯着食盒，最终伸手慢慢打开食盒。精致小巧的几盘糕点在深褐色的提盒里格外瞩目，旁边放着一个小瓷瓶，拔掉瓶塞，嗅了嗅，云七便知此药是上等疗伤药。墨色的眸子里有什么一闪而过，随即如平常一样平静无波。

　　轻拈一块糕点，放入口中，入口即化，是从未有过的香甜，陌生的甜腻感充斥整个口腔，云七一时不适，收回手，盖上食盒。恢复端端正正挺直的跪姿，除了袖中握着的瓷瓶和静静放置的黄花梨提盒暗示曾有人来过，一切未有变化，好似刚才只是一场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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