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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阎王抢亲


  翌日,一大早,他们便在用过早膳,拜别本地县官,继续赶路前行了。

  这一路上倒是平静了很多,再也没有来过不长眼的东西打扰新人。

  于七日后,他们到了一个叫“酆都”的地方。

  奇怪的是,这里没有独孤氏的独孤府,也没有官府。

  “我上次路过这里,还不是这样……诡异的。”独孤娇第一次离家出走,还去西兰城那么远的地方,自然没敢走小路。

  独孤梦他们几个倒是习惯了走小路,因此,他们也不曾路过“酆都”这座城。

  西陵独抬手示意人停下来,他知道酆都这个地方,此地有一户人家,是宣武帝当年的玩伴之一。

  当年此人爱做面具,做的还是奇奇怪怪的面具,一般没人会喜欢。

  宣武帝也有少年时,便说我长大做了皇帝,便赐你一城做你的酆都王府。

  当然,长大后,宣武帝懂得了很多事的轻重,并没有赐封这个伴读一个王爵,而只是履行诺言,赐了对方这一座城。

  后来,此地变成了“酆都”,这里的百姓为买面具为生,那个伴读便世代居住在酆都里,成为了本地的无冕之王。

  虽说这里没有县官,只有城主,可是……也不能晚上这么吓人吧?怎么连城门口都是牛头马面把守了?

  “之前我下榻酆都,出来逛的时候,是有人戴鬼面具,可却不是全部人都戴鬼面具的。”独孤娇坐在马车里,之前从窗口看一眼,可都要吓死人了。

  这个酆都,不会真变成鬼城了吧?

  “三叔祖,要不还是城外扎营吧?”西陵虞也担心这其中有诈,这个地方也瞧着忒诡异了些。

  “扎营在外更危险,更何况,迎亲不可在野下榻,这是规矩。”西陵独蹙眉摇头,可如今天色已晚,他们只能进酆都下榻了。

  之前也是知道他们会走到酆都,故而,他才没有在下午的时候,便让人在之前的城镇下榻的。

  可如今……龙潭虎穴也得一闯了。

  青龙军出现七人,飞速进了城去探查。

  他们只能耐心等着,如果城里真有问题,他们只能连夜饶路继续赶路了。

  迎亲不能在野下榻,也不能走回头路,这些可都是大忌。

  青龙军的人很快便回来了,他们人人戴着银色面具,对西陵独摇了摇头,城里没有任何异样。

  “会不会是本地人在过节?”木槿在马车里说了句,这里叫酆都,应该有些什么奇怪习俗吧?

  独孤娇想了想,对了,今儿个好像是清明节!

  独孤燕听他妹妹叫他,他便骑马掉头走了过去。

  “哥哥,今儿个是清明节,他们会不会是在过节啊?”独孤娇趴在窗口对她哥说,虽然,这种过清明节的方式,她也是头一回见。

  可之前,中元节,酆都城也是这样过的啊。

  “清明节?”独孤燕蹙眉仔细算了算,还真是到清明节了。

  西陵虞一直盯着马车看,待独孤燕回来了,他才蹙眉问了句:“娇娇是有什么事吗?”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娇娇说,今儿个是清明节,这些人可能是在过节。”独孤燕也没见过这样过清明节的,可各地习俗不同,这个地方又叫酆都,再诡异的事出现,也让人觉得都寻常了。

  “独孤氏酆都管事来迟,向大小姐请罪了。”一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气喘吁吁跑来,满头是汗都没顾上擦掉,便是拱手低头忙请罪。

  “怎么回事?到现在才来!”独孤燕都想上前一脚把这头猪踹翻了,要是他一早在此迎接,他们还用疑神疑鬼,在外头吹冷风不敢进城吗?

  “三公子息怒!小人、小人被一些事……给绊住了,所以……”酆都的这位管事急得更是大汗淋漓了,这是他的家事,实在是有点难以启齿。

  “好了,三哥别生气了,先进城吧。”独孤梦骑马走过来,握住了独孤燕的手腕,总不能因为这点事,就把人给打死吧?

  独孤燕的确想一笛子打死这头猪,不知道小妹出嫁是独孤氏最大的事吗?这也敢怠慢,不想活了!

  “哥,算了,进城吧!大家都累了一天了。”独孤娇坐在马车里倒是不觉得累,可外头这些人却是走了一天了,早就是人困马乏了。

  独孤燕收起了怒气,扭头看向西陵独,对他点了下头,队伍便向城里行去了。

  独孤梦看了退到一旁的管事,他在想,独孤氏怎么会有这样脑满肠肥的管事呢?

  至少一路走来,他们遇到的管事都是精明能干,一看就是练家子的中年男子。

  “幽冥阴阳……生灵退散……黄泉碧落……百鬼夜行……”

  独孤燕听着这些人唱的这种鬼气森森的歌谣,觉得脊背都在发冷,头皮都在发麻了。

  “宅前种槐,百鬼夜行。”独孤蕣望着这路旁的树木,这些绿化城镇的风景树,居然是槐树,也太不忌讳了。

  “这个地方的确阴森森的不正常,要不是实在天黑不想赶路了,鬼才愿意进这城里下榻。”独孤燕进城后一直眉头紧皱,这座酆都城的气氛,实在是让人觉得浑身都不舒服。

  “这里是酆都,进来的自然都是鬼了。”独孤心声音幽冷的说,简直能吓死人。

  独孤燕一回头,眼前一张青面獠牙的鬼面具,的确是差点吓死他了。

  “三哥你叫什么?胆子也太小了。”独孤心摘了脸上的面具,鄙视的看了独孤燕一眼,便骑马回到喜车旁,把面具给了他姐姐。

  这是刚才从一个小贩哪儿买的,可是挺吓人的。

  姐姐要是成亲当晚,戴上这个面具,西陵虞一掀起盖头,一定吓哭他。哼!

  独孤娇倒是觉得这个鬼面具做的挺好的,很逼真。

  木槿和红桑可都有些害怕,喜车的顶部镶嵌三颗夜明珠,绿油油的光照下来,独孤娇又是一袭红衣,还戴着个青面獠牙的鬼面具,怎么瞧怎么吓人。

  独孤娇也就是玩一下罢了,她一个新娘子,和人家凑什么鬼热闹?这不是给自己找晦气吗?

  酆都城的人自己过自己的节日,对于外来人倒是没什么抗拒。

  而且城主之前也发话了,过几日会有贵人的迎亲队路过酆都,让他们都不要去打扰人家。

  西陵独带人一同去了独孤府,只因此地无驿馆,他们只能去独孤府下榻了。

  西陵虞倒是很高兴的,他都好几天没见到娇娇了,一个个拿他当贼防备着,哪有这样的?

  他可是在娶媳妇儿,又不是来抢亲的。

  本地都独孤府也不小,招待他们这些人,也是绰绰有余的。

  管事的安排人,又赶紧多收拾几个院子,怕不够住。

  他只让人准备了大小姐和几位公子的院落,其他人的……他也不知道姑爷他们也要入住独孤府啊。

  “不用收拾了,我们兄弟几个住一个院子,就娇娇院子旁边的那处就行。”独孤梦对管事淡淡道,他还是觉得心里有点不好的预感。

  “啊?住大小姐旁边的院子?这……”管事的可是一脸焦急了,最后,在独孤燕凶狠的眼神下,他只得又拱手请罪道:“几位公子爷,大小姐旁边的院子……是小女在住,且……且后院都是女眷,实在是不适合……”

  “混账!”独孤燕一声怒骂,又想抬手打死这头猪了。

  独孤梦一把抓住他手腕,看向管事的,声音冰冷道:“我们走过大小城镇无数,还是头一次听说管事的……也会有为难之处的。”

  “三公子,四公子息怒!我、我这就让人收拾干净,请诸位先去用膳,马上就好!”管事的都吓出一身冷汗了,赔礼道歉后,便忙退下去安排了。

  他娶的不是独孤氏的女子,而是娶的酆都本地的一位商人之女,因此,他之前才会怠慢了独孤娇他们,迎接去的晚了些。

  实在是……家中妻不贤,女不孝,闹得他头疼。

  之前女儿就瞧上那处独孤居了,几次闹着要搬进去,他都没有答应。

  也是因此,女儿才会搬到了旁边的院子居住,想的是近水楼台先得月,早晚磨的他会答应她住进去的。

  可这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是不敢的啊。

  他只是独孤家在外的子弟,连旁支都不算,只算是当年独孤家的下人之后罢了。

  在外人看来,他是独孤府的老爷,其实,他就是酆都独孤府的管事罢了。

  这一点,他倒是没敢和妻子说,怕妻子又和他闹。

  可今儿,却是躲不过去,该说的事,也必须得说清楚了。

  ……

  清明节,又作寒食节。

  因此,今日家家户户不动烟火,吃的是冷食。

  西陵独来之前,便向百味居请了一位大厨和两个徒弟。

  所以那怕是不动火,他们也做了不少味道不错的冷盘,有荤有素,配上不易醉人的果酒,也是别有一番滋味的。

  女眷喝的是果汁,番石榴、枇杷、桑葚、樱桃、莲雾等,弄了五颜六色的果汁用琉璃盏盛着送上去,看着就让人有食欲。

  女眷在屋子里吃饭,房门紧闭,西陵虞想看独孤娇一眼都难。

  男子在外头露天喝酒吃肉,他们可不在乎什么规矩不规矩,体统不体统的。

  酆都这地方太不正常了,他们不放心,还是在一块的好。

  “妹夫,来!和四哥干一杯吧?”独孤梦性情比较洒脱不羁,他和西陵虞凑一块儿,便笑着碰了一杯。

  西陵虞喝了这杯酒后,看向独孤梦说:“明日还要赶路,四哥就大发慈悲,今夜别灌醉我了吧?”

  “臭小子,说什么呢?只是喝两杯而已。”独孤梦笑捶这小子肩一下,他自己就自斟自饮喝了一杯酒。

  西陵虞也陪着他又喝了一杯,望着紧闭房门,灯火通明的饭堂,他是嘴里的果酒真苦。

  哪有这样的?他把新娘子接到手了,却一路上都不让他们见面,活生生的在他们咫尺之间,隔了一条天涯的鸿沟。

  太残忍,太没人性了!

  “妹夫,为了你和娇娇以后的幸福,还是暂时忍忍吧。”独孤梦安慰的拍拍西陵虞的肩,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规矩如此啊。

  “谢谢。”西陵虞倒是真感谢独孤梦这位大舅哥,至少比他亲大舅哥对他好多了。

  独孤梦笑着抬手摸摸他脑袋,这也是哥和心儿差不多心性的大孩子啊。

  西陵虞歪头躲开他的手,却看到远处有人提灯脚步匆匆而来。

  其他人也注意到了,这时候,谁会来打扰他们用饭呢?

  难道是管事的没交代清楚,所以……有人误闯了这里?

  一名穿着俏丽的少女,带着人提灯而来,满脸点怒气,人都没看清,张嘴就骂道:“你们都给我滚出我家!滚!”

  她都要气死了,爹不让她住进独孤居也就罢了,如今居然让她挪地方,说什么来了贵客,独孤居旁边的院子,都得给贵客住了。

  什么贵客脸这么大?居然让主人家挪地方给他们当客院?

  所有都扭头看向了这名少女,眼神中有怜悯,也有同情。

  这是多没脑子,才敢作死跑到他们面前来闹?

  “让我滚?你凭什么?”独孤心起身走向这名刁蛮无礼的少女,他的眼神一向冷冰冰的没温度,此时更是寒冷到了极点,薄唇勾起讥讽冷笑道:“你是不清楚自己是什么身份吧?也不清楚独孤府到底是何意义吧?蠢货!让你父亲滚来!我倒要看看,是不是过了几代人后,他就敢奴大欺主了。”

  之前还刁蛮无礼的少女,此时却是傻了。因为,她才看清楚,这里在座的人,个个容貌出众,气度不凡,她再头发长见识短,也知道这些人,怎么都不可能是普通人。

  可这个臭小子在说什么?什么奴大欺主,她爹才是独孤府的主人,他们家都在酆都落户三代人了,怎么可能……

  独孤心再懒得看这个蠢女一眼,转身走了回去,在他二哥身边坐下来,想端杯喝口酒压压火气,却被人把酒换成了果汁?

  “小小年纪,别不学好。”换走他酒的是他大哥独孤篱,独孤篱一向沉默寡言,存在感极低,可他始终是他们的大哥,许多事上,他还是要多管制一些的。

  独孤心端着一杯果汁喝了,也没非不听话的要喝酒。

  管事的跑的上气不接下气来了,一见他女儿在这里,他便是心沉到了谷底,因为他太了解被他妻子娇惯的女儿,是有多么的缺心眼,没脑子,娇纵任性,口不择言,惹是生非……

  “来了啊?”独孤燕本就对酆都城这个独孤府的管事的不满,此时又被他女儿叫嚣着让他们滚,他心里的怒火可是烧的更旺了。

  独孤梦与西陵虞坐在一起,品酒浅笑道:“令嫒刚才说让我们滚,不知‘您’,是否和令嫒一样的心思啊?”

  管事的吓得便是扑通跪地了,俯身叩头在地,浑身发抖,诚惶诚恐道:“三公子,四公子息怒,小女……年幼无知,还请二位公子……莫与她小丫头一般见识啊!”

  “爹?”刁蛮少女吃惊的望着她父亲,爹在干什么啊?为何要给这两个人下跪啊?

  “混账东西!”管事的虽然肥胖,却是个利落的胖子,骤然起身甩给女儿一个巴掌,他现在都想打死这个死丫头了。

  得罪谁不好?居然得罪自己的主子,她是疯了吗?

  “独孤茂,你疯了!”一名打扮的极为富贵的妇人,怒气冲冲的被一群奴婢拥簇着而来。

  “疯的是你们!”独孤茂回头冲他妻子一声吼,转回身拱手赔罪道:“还请三公子息怒,我、我这就送她们离……”

  “不是你送她们离开,而是你们立刻都离开。”独孤心一向不喜欢与讨厌的人废话,他起身举步走过去,骤然出手扣住对方的肩部,一掌下去,废了独孤茂的武功。

  “多……多谢七公子,饶……饶命。”独孤茂跪在地上,无比痛苦的满头大汗,可他却连一句求情的话都不敢说。

  独孤氏有规矩,对于不忠心的人,一向只会严惩不贷。

  他的确忘了自己的身份,为了一些面子,一直没有对他的妻儿岳家说明,他不是独孤家的旁支子弟,不过只是独孤家奴仆之后罢了。

  “你们……你们是什么人?竟敢在独孤府撒野!”那名妇人指着他们,颇为嚣张的咬牙切齿道:“我告诉你们,我们老爷可是凤凰山独孤氏的子弟,不管你们是什么身份,也……”

  “住嘴!”独孤茂有气无力一声怒喝,他也就是起不来,否则,他一定一巴掌打死这个蠢妇。

  都这个时候了,她难道还看不清楚吗?人家有一点惧怕之色吗?

  “爹,救命啊!”一名二十出头的男子,从外头跑来,身后是护着他的家丁。

  独孤茂一见儿子满脸是血,而在他们身后,则是腰佩金风铃的红衣蒙面女子。

  “绝情宫?”西陵独一眼认出了来人的身份,对方是绝情宫的弟子。

  一个巴掌大的银月刀飞出,形如天上玄月而无刀柄,薄薄一片,旋飞时如一片落叶。

  “爹,救我啊!”男子脚下奔跑着,伸手向他父亲,满眼的恐惧。

  “逐儿!”独孤茂惊恐一声吼,他想起来去救他儿子,却跪在地上怎么都起不来了。

  “逐儿!”独孤茂的妻子向儿子奔过去,这一刻,她不再是嚣张跋扈的泼妇,而是一个拼了命去保护自己儿子的母亲。

  独孤茂满眼的绝望,因为他看得出来,这么快的飞刀,就算他武功没被废,也是绝对无力从对方刀下救下他儿子的。

  独孤心手中的匕首掷了出去,叮!与红衣女子的飞刀相碰撞,擦出小火花,又彼此被碰击力,弹飞回了彼此的手中。

  “多谢七公子出手救犬儿一命!”独孤茂吓出一身冷汗,跪地向独孤心连连叩头感谢。

  独孤心没有理会独孤茂,他看向那名落地的女子,个子小小的,看起来年纪不大吧?

  “你是什么人?为何要帮这个登徒子!”红衣女的确没有多大岁数,声音还很稚嫩,脆生生的夹杂着怒火,纤纤玉指间夹着那枚薄薄的玄月飞刀。

  “登徒子?”独孤心闻言眉头一皱,看向被独孤茂的妻子抱着的儿子,随之,又转头看向对方问:“他轻薄你了?”

  “没有。”小丫头倒是很老实,摇了摇头,又蹙眉说道:“他欺男霸女,在大街上调戏人家妻子,还让这群狗腿子把人家夫君都打伤了。”

  “哦?他调戏人家妻子了啊?”独孤心的声音冷冰冰的没有丝毫起伏,可他手中的匕首却飞了出去,削掉了独孤逐一只耳朵,匕首再次飞旋回手里,他又掷出去断了独孤逐一只手,匕首再次回到他手里,他没有去理会凄惨大叫的独孤逐,也没有理会哭天喊地的独孤茂一家人,只看着对方淡冷问一句:“够了吗?”

  “你!”小丫头吃惊的看着他,没有说什么你好残忍可怕之类的话,而是好半天才憋出一句:“你好厉害。”

  她也是玩刀的,可她的暗器都没有这个人一把匕首玩的溜。

  独孤心蹙眉望着这个奇怪的小丫头,一手捏着匕首,竖在眼前,盯着她又冷冰冰的问一句:“你觉得这样够了吗?”

  “啊?够了吧?”小丫头也是初入红尘世间,她哪里知道什么是个够啊?

  “看来是还不够。”独孤心之前可看到,这个小丫头是要杀独孤逐的。

  “七公子,求您饶犬儿一命吧!”独孤茂在这位七公子身上,感受到了很可怕的杀气。

  “不要,不要……不要杀我儿子!”独孤茂的妻子惊恐的望着这个冷血无情的少年,见对方握着匕首的手一动,她便转身把她儿子护住,要杀就杀她吧!

  只求……饶她儿子一命!

  独孤逐满目惊恐之色,最终,还是又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响彻九霄,然后,他晕死了过去。

  独孤心一刀下去,斩断了独孤逐的双足,收回未曾沾一点血的匕首,看向独孤茂,眼神冷冰冰的启唇道:“念在你祖先跟随独孤氏祖先一场的份上,我给你们家留一条血脉,如果他以后再敢仗势欺男霸女,我必回来将你满门俱灭。”

  “是,多谢七公子饶犬儿一命。”独孤茂除了泪流满面的叩头谢恩,还能做什么?什么都做不了。

  今日若不是七公子出手阻止这个红衣小姑娘,他儿子早就人头落地了。

  红衣小丫头歪头打量了独孤心几眼,便站直了,拱手一礼道:“绝情,敢问公子名讳。”

  “独孤心。”独孤心淡冷回了对方一句,便转身走回席间去了。

  “独孤心?好耳熟的名字啊?”绝情仔细的想了想,还是没想到对方是谁,可她也不能久留了,便一拱手行一礼:“我还有事,后会有期。”

  叮铃铃……一阵清脆风铃响声响起,一袭红衣神秘的绝情便飞走了。

  “绝情?不会是……”西陵虞和西陵倾交好,他听西陵倾说过,绝情宫的宫主宫绝羽有个亲传弟子,是她的继承人。

  因为,宫绝羽的女儿不愿意继承绝情宫,而绝情宫又不能传给男子,所以……宫绝羽便收了一个得意弟子。

  而他依稀记得,那个弟子就是叫绝情吧?

  “是她,没想到,她也下山历练了。”西陵独的消息更为灵通,他已可以确定,这个绝情丫头,便是宫绝羽的嫡传弟子,绝情宫的少主。

  大家都是心照不宣了,也觉得,幸好独孤心出手够干脆利落,否则,今夜还真没办法向这位绝情宫少主交代了。

  小丫头挺嫉恶如仇的,就是心思有点单纯,独身闯江湖,也就仗着武功高强无人敢欺了。

  独孤茂带着妻儿离开了独孤府,因为,他妻女得罪了众人,他儿子又干出这种事来,他实在是无颜再留下来了。

  独孤蕣送给了独孤茂一瓶药,既然心儿说要留独孤逐一命,那这人就不能死了。

  独孤茂感谢了这位温柔善良的五公子,便带着妻儿离开了独孤府,准备去岳父家住些日子。

  独孤府很快更换了管事的,之前的管家,成了酆都独孤府的管事的。

  这位管事的倒是办事极为干净利落,很快就收拾干净了所有院落,让贵客们一个个入住进去,并烧了不少热水,送到各处院落,供贵客沐浴更衣。

  独孤燕倒是对这位新管事的很满意,至少是个懂分寸的明白人。

  ……

  独孤茂一家趁着月色深浓离开了独孤府,之前的管家,如今的管事的,还给他们准备了一辆马车。

  毕竟,他也服侍独孤茂多年了,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情分的。

  独孤茂向他致谢后,便带着妻儿去岳父家了。

  女儿吓昏过去了,儿子残了,妻子……哭哭啼啼埋怨他,他因一时的贪心不足,便把自己变成了今时今日这般鬼样子。

  所以说啊!人就不该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贪心不足,必然会不得善终。

  一路上,百鬼夜行,虽然看着吓人,可却也让人安心。

  有时候,人比恶鬼还可怕,也就不觉得青面獠牙的恶鬼多丑恶了。

  马车缓缓行驶,抵达了他岳父家,却是……

  “老爷不在家,夫人说……让姑奶奶改日再回来省亲。”话一说完,门房便把大门关上了。

  “贱人!”独孤茂的妻子陆氏气的咒骂一声,一定是这个贱人接到什么消息了,才会将他们拒之门外的。

  这么说来,是她身边有奸细了?

  “去城主府吧?”独孤茂如今觉得,能收留他们一家人的,也只有城主府了。

  “嗯,去找大姐吧。”陆氏很伤心,她母亲要还在,她又岂会被一个续弦折辱?

  如今父亲不在家,她也只能先去大姐家借住了。

  大姐好歹是她一母同胞的姐姐,定然不会对她见死不救。

  独孤茂又赶着车到了城主府,城主府倒是没给他们吃闭门羹,而是有下人帮忙把失血过多昏迷不醒的独孤逐抬了进去。

  陆氏让独孤茂陪着儿子,她去见了她大姐。

  大陆氏面对哭的泪流满面的妹妹,她也是颇为无奈叹道:“你也知道,城主府当家做主的是前夫人的嫡子,我们娘几个,也是仰他鼻息过活呢!所以啊!妹子,姐姐只能留你们一晚,明日……唉!姐姐还有个庄子,你们去哪里暂住吧。”

  “我知道姐姐也不容易,不敢给姐姐添太多麻烦,只是逐儿伤势太重,实在不宜移动,所以……”陆氏低头哭泣着,少顿后,抬头望着她姐姐哀求道:“姐姐,再让我们多住几日吧?等逐儿伤势稳住了,我们便立刻离开,绝不让姐姐为难,好吗?”

  “唉!罢了,这事……我会和城主说的。”大陆氏也实在被忽然一夜之间,从云天掉落下来的妹妹十分不忍心。

  只是一想到她又要求到继子面前去,难免会有些心里不舒坦罢了。

  陆氏在她姐姐这里得了准话儿,便就先离开回去了。

  大陆氏的女儿就躲在屏风后,等陆氏走了,她才出来蹙眉道:“母亲答应他们留下来做什么?您又不是不清楚大哥的脾气,把人留下来,您去求大哥,大哥定然又会……哼!”

  “她是你亲姨母,你怎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大陆氏对这个都十五六的女儿,十分的失望。

  叶伊若见母亲生气了,她也就闭上了嘴,对母亲行一礼,便带着丫鬟离开了。

  大陆氏满心的失望,一是失望自己的两个儿子不成才,而是伤心自己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冷血寡情的女儿。

  ……

  叶伊若离开她母亲的住处,便去了一处夜间走来有些阴森恐怖的槐树小道上。

  白日里,这些绿叶白花的刺槐倒是清雅脱俗,赏心悦目。

  可到了晚上,这条刺槐小道,便让人觉得有些毛骨悚然了。

  特别是今夜,清明节,酆都城百鬼夜行,挂着红丝带的槐树,更是透着几分血腥诡异了。

  都说槐树为鬼木,种在家里容易招邪祟。

  可她大哥这个人极为的奇怪,所住之处,前后左右被槐树林包围着,唯一通向他住处的路,便是这条槐林路。

  她一个丫环都没有带,只她一人进了这槐林路。

  因为大哥的住处,不许闲杂人等擅入。

  纵然是母亲,来此也是不能带婢女的。

  在槐林路尽头,有一座黑色的飞檐斗拱的阁楼,听人说,是用紫檀木建造而成的,可谓之极尽低调奢华。

  这座阁楼没有名字,一块金框黑底的匾额挂在门楣上,瞧着就让人觉得心生恐惧。

  “谁?”阁楼里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在空旷的黑夜里,有点缥缈渗人。

  叶伊若不敢进去,只在门口抱臂怯生生道:“大哥,我姨母家好像出事了,遂表哥被人削去一只耳朵,一只左掌,还有……双足也没了。姨父他……他武功好像被人废了,姨母求到母亲面前,想……想在城主府借住几日,母亲……母亲说,回头来和你说说……大哥,你可千万别答应,我总觉得……这事咱们管不了。”

  “当然管不了,这是独孤氏的家事,你回去吧!”阁楼中的人,声音很平静,好似所有的一切,早就一切尽在掌握中一样了。

  “是……是。”叶伊若虽然一直最崇敬的便是她大哥,可说实话,她还是有些怕这位大哥的。

  可就算怕,她也更喜欢这个手腕高明,本事大如天的大哥,而不是那两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哥哥。

  那怕是她亲哥哥,她也一直看不起,实在是太废物了。

  叶伊若离开时的脚步更快,因为,她还是觉得这条槐林路很可怕。

  大陆氏躲在一棵树后,等到女儿走远了,她才披着一件暗色斗篷,举步向着槐林路尽头的阁楼走去。

  她虽然没亲耳听到女儿去找叶敛烟说了什么,可却能猜得到女儿是所为何事去找的叶敛烟。

  叶敛烟正在阁楼上静坐,忽而又听到有人来了,他便起身行走在黑暗里,伸手打开窗户一条缝,看到是他这位继母来了,他便合上窗缝,淡冷问了句:“你想让他们住多久?”

  大陆氏被吓了一跳,抬头望向阁楼上,阁楼上一片漆黑,叶敛烟连灯都不点,还真是和小时候一样,总喜欢躲在黑暗里,让人看不清他是人是鬼。

  “最多三日,独孤茂身为独孤氏的家奴之后,竟然在外招摇撞骗多年,独孤氏的几位公子没要了他们一家人的命,已经是看在独孤大小姐出嫁的份上,不想沾染太多人命,寻晦气罢了。”叶敛烟倒不恨大陆氏,哪怕大陆氏曾经想过杀他,他也不恨。

  因为,他恨得是他的父亲,为何要娶一个恶毒的女人,把他害得人不人鬼不鬼。

  大陆氏没想到独孤茂竟然一夜之间,变成了独孤氏的罪人。

  这下可不能怪她心狠了,要不是看在妹妹的面子上,她是连庄子都不给他们住了。

  叶敛烟在大陆氏离开后,便又开了一扇窗户,他在黑暗中望着庭院里一地的月光,轻声一笑:“独孤氏的大小姐?呵呵!嫁人了,倒是真要恭喜了。”

  独孤娇要是在这里,一定会认出对方,因为她上次路过酆都的时候,赶上中元节,酆都那夜也有百鬼夜行,她因为贪玩遇上了一个鬼。

  而那个鬼,就是这位酆都城主——叶敛烟。

  ……

  翌日

  西陵虞是被噩梦吓醒的,他梦到有人来抢亲了。

  还不是人,而是个鬼来抢亲的。

  “虞儿,该启程了。”西陵独在门外敲了敲门,之后,便走了。

  朔方和严秋推门进去伺候,却看到他们王爷满头大汗的样子,二人对视一眼,都不知道这是出什么事了。

  “去准备桶热水,本王要沐浴。”西陵虞被那歌噩梦害得心里烦躁至极,怎么会做这样的梦?该不会,真有人要来抢亲吧?

  “是。”朔方和严秋应一声,便退下去准备热水了。

  西陵独听了朔方的话,他也想多了,觉得虞儿这孩子毕竟大了,身边从来没有个女人,该不会是……憋出毛病来了吧?

  大清早一身虚汗,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独孤娇那边已经准备好了,饭也吃了,正坐在马车里等出发呢!

  西陵虞沐浴更衣折腾了很久,之后也不吃饭了,就让人准备了点心和茶,他坐在马车里吃点凑活着吧。

  所有人都到齐了,迎亲队伍便也就吹吹打打的启程了。

  乐队是入城就吹打,出城就只剩鸣锣开道了。

  一路走来一路敲敲打打,阵仗浩大,老远看到,人就得赶紧退避。

  西陵虞坐在马车里,一直右眼皮跳个不停,他掀开车帘对独孤雪说:“二哥,我有种不好的预感,总觉得今儿会发生不好的事。你看,我这眼皮……”

  独孤蕣过来给他扎一针,眼皮不跳了吧?

  西陵虞就算眼睛不跳了,他心里那种挥之不去的不详预感,还是让他很是坐立不安。

  独孤雪见西陵虞似乎真不是胡思乱想的,便驱马向前头喜车走去,把西陵虞的话,说给了独孤梦听。

  “小心驶得万年船,我去和怀安王商量一下,你们都去护着喜车,务必保护好娇娇的安全。”独孤梦交代他们几人几句,便驱马向前走,走到西陵独身边,与他商量一下,该怎么布置防卫队。

  西陵独对西陵虞的预感深信不疑,真镜仙人在世时说过,这孩子天生灵敏,对于周遭一点不好预感,都会敏感的感觉出来。

  独孤梦这下可懵了,西陵独会不会有点紧张过头了?他不过就是让大家未雨绸缪,防患于未然安排下护卫队罢了。

  怎么西陵独的表现,像是如临大敌一样啊?

  西陵独没时间和他们解释,因为西陵虞不好的预感说出来后,不会超过一刻钟,不好的预感就会成真。

  十六婶说虞儿这是第六感强烈,还说什么,虞儿比女人还女人。

  反正因为这件事,虞儿这些年已经很少大惊小怪了,非到很不舒服时,他才会把不好的预感说出来。

  独孤梦调转马头,回到喜车边,看着西陵独紧张兮兮的安排护卫之事。

  而他的吐槽还没出口,四周就不对劲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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