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一家被囚
凤凰山
当天晚上，他们几个就带人出山，去教训了杨文彬这个不要脸的登徒子。
这次的人证自然要多，不然，那位师姐/师妹的清白该怎么办？
独孤燕想杀人了，叶敛烟把他打扮成这样，带着一群人围观，他真的要没脸见人了。
杨柳氏是个聪明的女人，一听说孙子闯祸了，立马就让杨文彬出山了。
可她万万没想到，他们这群人，竟然追到山下去陷害她孙儿，简直是太过分了。
杨文彬的确有晚上吃完饭，跑到马场草原上溜达的习惯，谁让这个凤凰山如此枯燥无味的，一点娱乐都没有，离城又那么远，想找个寻欢作乐的地方都难。
他以往好歹是花街柳巷的常客，如今来了凤凰山这么久，连个女人的小手都没牵过，他白日和那些姑娘一起烤火歌舞，也是瞧着她们一个个真似冰天雪地的仙女一样，一个不小心，就色心大起摸了那个丫头一下，谁能想到她反应那么大，一巴掌打得他的脸，到现在还疼呢！
不过就是个山野女子罢了，他能看上她是她的福气，居然如此不识好歹，哼！等着吧，早晚他要让那个臭丫头好看。
独孤燕穿了一身白衣，老话说的好，要想俏，一身孝。
今儿个，他这一身白衣长发垂腰，简直就是黑夜草原上，一抹冰清玉洁的风景。
杨文彬的确过去了，实在是这抹身影太美了。
独孤燕想杀人，为什么让他坐在这里一动不动，这个姿势靠着石头也太奇怪了。
“姑娘？”杨文彬上前轻声换一声，见这姑娘不搭理人，他提着灯笼靠近一点，照清楚了这位姑娘的脸，真真是绝色倾城的美人儿啊。
独孤燕想杀人了，叶敛烟个混蛋还不给他把穴道解了，真要看着他被这无耻之徒轻薄不成？
“姑娘，你这是怎么了？”杨文彬发现这位姑娘一动不动的，眼神冰冷的拒人于千里，他提灯了然笑道：“在下知道了，姑娘是被人点了穴，对吧？唉！这谁啊，如此不知怜香惜玉，竟把你这样一位美人儿，点了穴抛在这冬寒的夜里，也不怕冻坏了你……”
独孤燕在被这人毛手毛脚拥入怀中时，他眼睛瞬间通红，准备冲开穴道杀人。
可叶敛烟这个混蛋的点穴手法是什么鬼？怎么冲不开啊？
“姑娘莫怕，他不懂得怜香惜玉，本公子却怜惜你这样的美人儿的很呐！”杨文彬也是憋的时间太久了，如今这黑灯瞎火，草原如此大也没人深更半夜出来，他就算把这个美人儿怎么样了，她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她的。
更何况，她被人点了穴道，身不能动，口不能喊，他就更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小美人儿，今儿可让爷好好乐呵乐呵吧。
独孤燕已经在心里骂死叶敛烟了，王八蛋，等他得了自由，一定要让整个凤凰山所有的狗，咬死叶敛烟这个混蛋！
叶敛烟拦着大家，他在等，等一个人赃并获，杨文彬无法再狡辩的时机。
独孤梦已经都急了，他三哥再平常很欠揍，也不能让人这样占便宜吧？
叶敛烟死盯着那边，在杨文彬把独孤燕的外衣，罗带，中衣都撩开时，他便带着人冲了出去。
杨文彬正要去尝尝这美人儿的滋味儿，四周却是骤然一片灯火明亮，他看到独孤梦他们时，便知道自己这是上当了。
独孤心上前一脚踹开杨文彬，伸手拉起了穴道已经解开的三哥，却是……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了，三哥这妆容还真是绝色佳人。
“滚！”独孤燕恼羞成怒踹了独孤心一脚，恶狠狠的眼神瞪向叶敛烟，这个混蛋！
叶敛烟接住独孤燕丢来的冷馒头，他敬重一拱手道：“三公子大义，为了给师妹证清白，不惜以身犯险，叶某佩服至极！”
“滚！”独孤燕气死了，裹衣就转身走了。
“哎呀！三公子等等在下，在下还给你准备了斗篷呢！快披上，别再着凉了。”叶敛烟笑着追上了独孤燕，这可是独孤氏的家事，他参与出主意还行，有些话和事，却是不适合留下来听的。
“祖……祖母？”杨文彬看到他祖母时，脸色便是一下子就白了。
杨柳氏被人解开穴道后，没有当众给她孙儿一巴掌，而是看向独孤笑淡淡道：“兄长，就算这次是文彬错了，也不能说明白日之事，也是他的错。年轻人，血气方刚，在晚上遇上一个孤身女子，难免会一时鬼迷心窍，做出些糊涂事，这也是正常的，并不能与白日之事有所牵连。”
“你意思是我冤枉他？”小师妹也来了，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个老女人，居然能说出这样不要脸的狡辩之言来。
“白日人多，你们聚在一起歌舞玩闹，难免会有肢体接触，文彬或许是无意之间碰了你一下，可那却是意外，是你反应过度了，才会把小事闹大，害大家深更半夜不睡觉，跑下山来随你折腾，真是太不懂事了。”杨柳氏一直很淡定，哪怕是训斥小师妹时，都是稳稳的，淡淡的，波澜不惊，从容不迫。
“我……我污蔑他？我疯了啊！”小师妹都快被气哭了，谁没事污蔑别人轻薄自己啊？她可还没嫁人呢！要不是真有其事，她会这样不在乎名节的非要讨个公道不可吗？
“文彬是我的孙儿，是独孤氏的表少爷，你污蔑他，能得到的好处，不是很多吗？”杨柳氏眸光淡冷的看向小师妹，冰冷的语气中包含着讽刺之意道：“可惜！我家文彬不可能娶一个小门小户的农女，姑娘便死了这份心吧。”
“什么？你说我想嫁给他？你个老婆子是不是疯了啊！”小师妹恼羞成怒，要不是九剑师姐拉着她，她一定要撕烂这个老女人的嘴！
杨柳氏眉头一皱，看向独孤笑愠怒道：“兄长，这就是凤凰山的规矩吗？一个小丫头，竟敢如此目无尊卑……成何体统！”
独孤笑早在一旁听的火大了，此时杨柳氏质问他，他抬眸冰冷的看向她，冷声无情道：“你既然觉得凤凰山的人没规矩，那便带着你的儿孙离开凤凰山，回你那有规矩的家里去吧！”
“兄长！”杨柳氏没想到独孤笑会怒拂袖离去，她真是越来越看不懂，这些人到底在想些什么了。
独孤梦走过去，看着这位姑奶奶，勾唇冷笑道：“姑奶奶有些事还是没闹明白，凤凰山没有什么尊卑，他们愿意称我们一句公子小姐，那只是敬重，也可能是玩笑。那怕是娇娇，许多人见了她，不也都是直呼她闺名，而没有几个人尊称她一声大小姐的吗？至于杨文彬？他人品卑劣，遇上一名遭难的女子不帮助也就罢了，竟还想对人家做出下流龌龊之事。由此足以可见，轻薄人的事，他绝对干得出来。”
“今夜这场戏，就是证明杨文彬多恶心的，无所谓非要他承认轻薄小师妹不可。”独孤九剑冷冰冰说完这些话，便拉着小师妹走了。
大家心里自有公论便好，这人死鸭子嘴硬不承认，如今也是没关系了。
所有人都陆陆续续离开了，对于这一家子人，他们真是恶心的再也不想看到了。
独孤梦走近，低头对这位姑奶奶勾唇笑说：“真以为娇娇回来后，只是给你们添堵的吗？呵呵，等着吧！很快就能什么都水落石出了。”
独孤心上前点了他们祖孙的穴道，让管家找人带他们回去，就软禁在凤凰山的无涯峰上。
杨柳氏这下子也是真的慌了，独孤娇到底回来都做了什么？
杨文彬更是慌了，对于独孤娇他总是心里畏惧的，她一句话不说，独孤心便能打他个半死。
她一句话说出口，他们一家子，除了祖母，所有人都被赶出了凤凰山。
如今，她又在搞什么？独孤梦临走前的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杨宇夫妇，和杨霓芝与杨彩萍姐妹，都是被人闯进房间，直接绑了他们上山的。
凤凰山上上山下山在冬天不容易，可对于轻功好的人，却不是难事。
……
杨家的人，就这样被拎上了山，送去了无涯峰。
无涯峰有个山洞，布置的与房间一样，可以居人。
可这里没有自由，因为没有下山的路，一般是用来关人禁闭的。
如今，这里便成了杨家的囚笼了。
“为什么要关我们？放我离开这里，来人啊！”杨彩萍裹着斗篷出了山洞，山洞外有片切割平滑的地方，四周围着栏杆，就是云山雾绕，没有山下的路。
“祖母，该怎么办？他们这是要做什么啊？”杨文彬是完全慌神了，早知道会被关在这里，他之前就不犯贱去轻薄那个臭丫头了。
杨柳氏心里也很乱，她如今只希望次子千万别来凤凰山，否则，他们一家人可真要被一网打尽了。
“娘，您倒是说话啊？”杨宇也是急得在山洞里来回踱步，这里是一切应有尽有，他们也是什么都不缺，可是……这里给他一种，他们是待宰羔羊的不祥预感啊！
“娘……”贾淑也是六神无主了，怎么会这样，他们回来认祖归宗，婆婆还没入族谱，他们怎么就被关在这个鬼地方来了啊？
“都怪你，要不是你轻薄那个臭丫头，独孤娇他们会想方设法对付你，最后连累我们大家都到了这个鬼地方了吗？”杨霓芝此时此刻很后悔，早知如此，她就该当时指认她哥了。
如此一来，她还能落个大义灭亲的好名声，也不至于如今被人囚禁于此了。
“什么？哥你那日真轻薄人家了？”杨彩萍从外头跑了进来，山洞是有门，可也只能挡风，而不能保暖，她觉得她都快冻死了。
可如今他们在烤火，还不敢关上两扇门，只能关一扇留一扇，风呼呼的刮，真的要冷死人了。
杨霓芝此时满心怨气，狠瞪向杨文彬咬牙道：”就是他无耻下流，不止摸人家，还差点抱着人家亲了一口，否则……人家能那么生气吗？”
杨彩萍目瞪口呆的看着杨文彬，下一瞬间，她便扑过去拍打杨文彬骂道：“你这个不要脸的，平常在家总去花天酒地不说，来了这里还不安分，我们都要被你害死啦！”
杨文彬刚开始还抱头坐哪儿让这个妹妹打，可没过一会儿，他便抬手火大的挥开他妹妹，看向他祖母，双眼赤红问道：“独孤娇到底在查什么？祖母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们？”
杨彩萍被推开还想扑过去打她哥，可在听到她哥这句话时，她一下子安静的坐下来了。
杨宇也是眉头紧皱看向他母亲质问道：“娘，你和二弟到底在搞什么？他离开家都二十多年了，一直没回过家，年年只来一封信报平安，如今……他又在哪里？为何到现在还没来凤凰山？”
杨柳氏闭目不语，有些事，他们根本不会明白，要不是老二这些年接济家里，他们一家人早就睡大街乞讨去了。
她夫君死后，她一个女人支撑布庄多年，也仅能糊口罢了。
后来遇上一个人，看上她儿子，让她儿子为他做件事，他就会帮她支撑起布庄，让他们一家人过上富贵生活。
二儿子想为家做些什么，便跟着那人走了，一走就是二十多年，每年一封平安信，她也不知道她儿子到底如今过得好不好。
“娘，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就不能把事都说出来，咱们大家一起想想办法吗？”杨宇气的负手来回踱步，最后，回到座位上坐下来，看着他这位母亲，她到底整日都在想什么啊？
杨柳氏望着外头北风呼啸，大雪纷飞的景色，她一脸疲惫的叹了口气：“母亲临死前，与我说了一件天大的事，也是因为这件事，我才会选择来凤凰山认亲的。”
“什么大事？”杨家众人异口同声问，盯着老太太，很想知道这件大事，是好事还是坏事。
杨柳氏望着外头的飞雪连天，似是出神的回忆道：“母亲弥留之际，拉着我的手，对我说……说我是独孤氏的女儿，而独孤氏女儿身上有一个大秘密，那便是……独孤氏的历代女儿，都是独孤氏的气运所在，她们的生，就是为了稳固凤凰山的风水局大阵，只要独孤氏代代有女继承气运，独孤氏便会千秋万世，永盛不衰。”
“啊？独孤氏的女儿，居然这么……重要？”杨彩萍吃惊的小嘴微张，难怪独孤娇在独孤氏地位如此之高，原来是因为……她是独孤氏的气运，独孤氏人所拥有的一切平安喜乐，皆来自于她一人身上？
“祖母你身上怎么没气运？这些年来，祖母你也没有顺风顺水过啊？”杨霓芝心里嫉妒着独孤娇，却更疑惑她祖母怎么会这么平凡？不都是独孤氏的女儿吗？
“因为，当年我是不该来到这个世上的，是有人帮母亲逆天改命，把一个儿子，变成了一个女儿。”杨柳氏苦笑着说起这段往事道：“母亲不甘心一辈子这样默默无闻，连被父亲记住都不能，便……找了一个道士，帮她逆天改了腹中孩子的性别。可最后，她还是心机算尽，白费心思了。”
“因为……独孤珵出生了？”贾淑虽然一直柔柔弱弱，可她却是个极为聪明的女子。
“是，我出生后，便一直命克独孤氏的七姑奶奶，最后……把她克死了，她死后，母亲本以为我就有机会了，带着我就往凤凰山赶，可没到凤凰山，便听到天下各地传出，独孤氏得了一位小千金，独孤哲大摆宴席，邀请不少大商贾前去凤凰山赴宴。”杨柳氏当年根本不知道母亲要带她去何方，只是后来，母亲带着她回头了，一路上都很不好，好像很不甘心，很愤怒一样。
“逆天改命？”杨宇一下子脸色惨白了，要是被独孤氏的人知道，是因为他外祖母当年请人逆天改命，把那位七姑奶奶害死的，他们这些人，还不得要一家人的命啊？
“独孤娇这个丫头真是厉害，连这种事她也能想到，说不定，她回来之后，就一直在查了。”杨柳氏之前真是小看了那个任性嚣张的小丫头了，也是了，独孤氏的大小姐，比他们的公子都尊贵，怎么可能是个傻瓜笨蛋呢？
“这个独孤娇，难不成是咱们家的克星不成？自从她出现后，咱们家就没好日子过了！”杨霓芝现在都想宰了独孤娇了，都是她害得他们一家落得这般田地！
“或许，这就是因果循环，报应吧！”杨柳氏缓缓闭上眼睛，一切都是母亲痴心妄想，若是没有逆天改命，他如今怎么都算是独孤氏的公子，她的儿孙也是独孤氏的人，认祖归宗哪里还有这诸多的意外啊？
可如今说什么都晚了，她或许就不该痴心妄想，来到独孤氏，能成为独孤氏的气运女子。
因为母亲和她都不清楚，独孤氏的气运女子是代代相承的，只要有了下一代，独孤氏上一代的女子身上，便不在有那股强大的气运了。
她成为了一个笑话，而在此之前，她还不知道。
……
凤凰山所有人都睡了，这个风雪夜，安然而安宁，唯有落雪簌簌声……
独孤娇也睡得很安稳，一夜无梦。
待天亮后，得知杨家一家皆被六爷爷让人送上了无涯峰，她也没说什么。
只是一天天的平静过日子，她在等信。
凤凰山恢复了往昔的宁静，因为快过年了，大家都在杀猪，炸馓子，丸子。
有得人家也在做肉，炼油，猪油。
凤凰山的人吃两种油，素的菜籽油，荤的猪油。
“娇娇啊，这是今年的新蜂蜜，就是那片桂花山岗上蜂子采的蜜，又香又甜呢！”一位和蔼可亲的大娘，捧着一个瓦罐递给了独孤娇，每年他们的蜂蜜都送给娇娇，今年出了事，都没敢去第一庄送蜂蜜了。
“多谢花大娘，我可馋你家蜂蜜了。”独孤娇抱着陶罐，与这位花大娘唠嗑了会儿。
“娘，吃饭咯！”有人来喊花大娘回家吃饭，花大娘只有笑着和独孤娇道别了。
独孤娇与这位大娘道别后，便继续往家的方向走了。
西陵虞接过陶罐，递给了木槿，她这月份又大些了，可得小心着肚子了。
今儿出来一趟，独孤娇又收了好多东西，什么馓子、丸子、炸酥饺、麻叶子等等，回到家都是大包小包，快把朔方木槿他们四个给埋了。
“呵，你这是去打劫了？”独孤燕之前在帮他母亲和面蒸馒头，因为母亲说了，男的力气大，把面团多揉几遍，揉的面团光滑似婴儿的脸蛋儿，那样蒸出的馒头好吃。
所以，以前过年的时候，是娘自己和面，毕竟是习武之人。
如今，改让他和面了，可累死他了。
“什么打劫？都是大家看我可爱，送给我的。”独孤娇都吃一路上了，比起甜的麻叶子，她更喜欢咸的。
独孤燕伸手夺她手里一片麻叶子，放在嘴里吃一口，唔！酥脆香甜，好吃。
比起白芝麻，黑芝麻的更香一些，咸香也比甜香好吃。
独孤娇斜了她哥一眼，便带着人和东西去了堂屋，堂屋东间有个碧纱橱，隔成了卧房，其余两间是打通的，正堂放着罗汉床，西间用珠帘隔着，放了一张吃饭的圆桌，靠西墙的多宝阁上摆着一些素雅瓷器玉器摆件。
朔方他们把东西放在了西间靠北墙的柜子里，这一般就是放零食的储物柜。
独孤娇转身走到碧纱橱的房门前，伸手推开房门，进了轩窗明纸，满是明亮的卧房，看到她父亲在搂着弟弟睡觉。
“嗯？”谢清泉睡觉轻，听到一定脚步声就醒了。
“爹，我吵到您了？”独孤娇坐在西陵虞搬来的凳子上，她不过就是想来看看弟弟罢了。
谢清泉已起身穿上鞋子，整理一下衣装和头发，这才坐在床边看向他们小两口，温柔笑问：“你们今儿一大早便出去了，到饭点才回来，都去哪儿玩了？”
“没去哪里，就去城里溜达一圈儿，就到了晌午了。”独孤娇这些日子倒是心情很轻松，毕竟，她让人查的事，暂也无结果。
谢清泉看向这个女婿，温柔慈爱道：“快过年了，有给亲家公亲家母去信问安吗？”
“有劳岳父大人操心了，小婿早已写信回家向父母，祖父母问安了。”西陵虞恭敬对他家岳父大人一作揖，今年也就是特殊，等明年孩子大了，他们也就可以元宵节后，再来凤凰山了。
“嗯，今年就委屈亲家公亲家母了，等明年，你们就好好陪他们过个年，希望那时候，亲家母已经苏醒了。”谢清泉都听女儿说过了，孙皇后未死，只是成了活死人。
如今去了红罗教暂居，有北俱国梵伽公主赠送的千年冰魄保护着，她身体倒不会有什么毛病，就是……她这样昏迷不醒，孩子们如何不担心忧愁？
西陵虞低头不语，他也希望母亲能早日醒来，看看他和娇娇的孩子。
独孤珵蒸了馒头和糖包子，还用腊肉炒了干菜，煮了一大锅煮骨头汤，做了凉拌猪耳朵，油泼小白菜，猪肉炖粉条。
晌午的时候，一家人围桌吃了一个肚儿圆。
朔方他们几个不肯上桌，独孤珵每次只能给他们留饭在厨房桌上了。
吃完饭后，谢清泉扶着他岳父去找个清静地方下棋了。
独孤燕把西陵虞拉去找人玩了，朔方他们各自找个地方闲着了。
毕竟，这里就这么大点地方，他们能干的活都干了。
如今，可不是只能闲着了吗？
独孤娇在房间里与她母亲坐在床边做针线活，木槿和红桑在一旁分线搭把手，好歹有点事做，不会太闲的不自在。
独孤珵为儿子和未来的外孙做小衣裳，选的是鹅黄颜色的棉布，柔软，男孩女孩都适合。
独孤娇在做小鞋子，等她的孩子出生，都天热了，虎头帽和虎头鞋可是穿不了了。
“娇娇，你到底是怎么想的？”独孤珵听说女儿在查杨柳氏了，还差了什么林驸马和竹子溪。
“我有种预感，这三波人似乎都是一伙的。”独孤娇也是走到半路上，越想越不对劲儿，便让人给五哥捎信，让五哥路过快活城时，去看了一下竹子溪的尸体。
三年的时间，竹子溪的尸体已经变做了白骨。
可独孤蕣是医者，他仔细检查了一下对方的身量，指骨，以及各处特征，又去快活城打听了下，对方身高至少高了竹子溪两寸，脚也略大一点，指骨也不像是常念握笔读书写字文人的手，还有一些特征，也与竹子溪不符合。
可坟墓里没有发现人皮面具之类的东西，可见当年的竹子溪非是易容，那张脸是真的。
后来，她让人去查竹家三代人，果然有结果，竹家有位失踪的二爷，是被人拐卖的。
这位二爷算是有福气的，被卖到一家无儿无女的夫妻手里，那对夫妻对这位二爷视若己出。
这位二爷长大后娶妻生子，脚踏实地成了一个自力更生的农夫。
他有一个儿子，巧的是只小竹子溪一岁，在三年前出外打工，失踪了。
二爷的儿子三年前失踪了，竹子溪三年前死了。
林驸马二十多年前入了西陵罗罗的眼成为驸马，而杨家二爷二十多年未归家，天下岂会有这么多无关巧合之事？
“娇娇？娇娇，你想什么呢？”独孤珵在一旁喊这个女儿很久了，怎么叫都叫不醒，也不知道又在操心什么事。
独孤娇回神对母亲一笑说：“没想什么，就在想杨家二爷怎么还没到呢？这可都快到年底了。”
“谁说不是呢！再过几日就是小年夜了，也没见这人来凤凰山。”独孤珵说话间又低头缝起了小衣裳，对于这些事，她从来就没像娇娇操心这么多。
独孤娇眉头紧皱，片刻后，脸色冰寒吩咐道：“木槿，你去找大哥和二哥，让他们出凤凰山一趟，查一下最近凤凰山最近的几个城镇上，是否有什么特别的人入住。”
“是，奴婢这就去。”木槿柔声应下，放心手里的针线，便起身离开去找人了。
独孤娇又看向红桑吩咐道：“你去找四公子与七公子，让他们去查一下，江湖中，或者……总之，天下比较年轻有名的文人都查一份名单出来，三天后我就要看到。”
“是。”红桑人美却冷，可办事却是真靠谱。
独孤娇吩咐走了她们二人，这才拉着母亲的手，愁眉紧锁道：“娘，一直有一个人在觊觎独孤氏的气运，几次三番想抓我。我怀疑，杨柳氏是有人逆天改命创造出来的，为得就是独孤氏女儿身上的气运。”
“独孤氏女儿身上的气运？”独孤珵根本不明白女儿在说什么，她们身上能有什么气运？
独孤娇在犹豫片刻后，还是看着母亲的眼睛，苦笑对母亲说：“是，独孤氏女儿身上有气运，与凤凰山风水局大阵相生相护，少了谁，凤凰山都会遭遇大劫。当年七姑奶奶过世，凤凰山遭劫，正是因为气运缺失所致。”
“当年？”独孤珵当然不会忘记当年，当年母亲因为地动而胎动，提前生下了她，却损坏了身子，没活多久，便过世了。
“是，当年的地动灾难，可能就是人为的。”独孤娇握着她母亲的手，垂眸淡冷道：“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当年七奶奶刚去世，母亲您降生，杨柳氏身上的气运瞬间溃散，才会有人改变计划，用二十年布下一个阴谋大局。”
独孤珵沉溺在往事伤怀中，当年若不是为了保护她，母亲也不会受伤，在受伤的时候生下她，身子亏损厉害，连奇灵玉也无力回天乏术了。
“娘，如果这事杨柳氏也知情，并与人合谋算计独孤氏，祖父是一定不会放过杨家众人的。”独孤娇安慰着她母亲，独孤氏那些人，都是不能白死的，总要有人替他们偿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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