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开张
谎言的最高境界，是说谎的人不知道自己在说谎。
律私部高楼内，专门负责鉴定外来修炼者危害程度的工作人员一边“翻阅”着陶梓的记忆，一边提问对应的问题：
“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开始修炼，并且有所成效？”
正如陶梓所想，眼前这位负责盘问的人员是一位沉浸“天选”境多年的高手，并且他所选择的能力，是“超人”途径的“真相”。
他本是仵作出生，专门负责凶杀案调查，在机缘巧合下踏入修炼者世界。因为职业的关系，在“天选”境时选择了有助于破案的“真相”。
在仵作中流传着一句至理名言：死人能开口说话。而他异想天开，既然能通过凶手在尸体上留下的各种线索进行排摸，最终找到真凶。那为何不能使用更直观的办法：查看死者的记忆！？
而在“天选”境沉浸多年之后，他的“真相”能力有所提高，即可以查看低于自己境界修炼者的记忆。唯一一个要求便是，那位被查看者的精神力防备必须很低，或者没有精神力。
之所以能够使陶梓言听计从，其实这也是“真相”能力的一种拓展：
他使用檀香，让陶梓放松警惕。随即触发自己的能力突破陶梓的精神力防线，进行记忆的“翻阅”。其实在精神力突破时，陶梓已经没有了自己的主观意识，几乎可以说是一具提线木偶，任由对方摆布。
以现在他的工作性质，是保证外来修炼者对都城没有危害性，因此需要“翻阅”的记忆非常庞大，短时间内无法完成。
所以在外他故意提出相关的问题，这个问题就好似一根导火索，瞬间就能触动相关的记忆。当记忆触动，整本“记忆之书”就会自动翻阅到相应的页码，方便他“翻阅”。
同样，因为记忆是基本上做不了假的。根据被调查者口述的答案与记忆是否吻合，就能给出对应的答案。
如果吻合，就说明此人在这件事情上没有弄虚作假。如果不吻合，则说明此人在潜意识里想要隐瞒真相。这个时候，就能根据记忆顺藤摸瓜，了解“欺骗”背后的原因，到底是纯粹的个人隐私还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听到对方的提问后，陶梓故意遗留在体内的精神力发挥作用，他木讷的回答道：
“我没有修炼过。”
工作人员眉毛一挑，露出略带狠辣的笑容：
“那你为什么会拥有“玄脏”境界的实力！？仔细想想，再回答我！”
“因为......”
陶梓的第二个暗手开始发挥作用，依照他的计划，说出“机缘巧合获得能力”的过程。
同时，他的“记忆之书”迅速翻页，来到安宁村村民迁徙途中的日子。
他因为被视作累赘，被村民抛弃在半路上。在弥留之际口中被塞进了一颗丹药，他隐约看到是一个男子所为，却怎么也看不清他的脸。同时，耳边传来一阵喃喃低语：“曾经我的童年与你相似，而我却得仙缘。如今你遇上我，我便赐你仙缘，希望你能不忘初心，做一个有作为的医者！”
原来是这样，对方了然的点点头，又开始询问下一个问题：
“......”
一个小时后，躲藏在奇点、属于陶梓的精神力再一次出现边缘崩溃的现象，好在就在此时对方的盘问终于结束，属于对方的精神力抚平陶梓的“记忆之书”，随后慢慢退出他的大脑。
“呼，终于有惊无险的度过了，如果时间再延长点，我的精神力非要彻底崩溃不可！”
陶梓吐槽一句后，控制包裹着记忆的精神力重新回到身体。
“如梦初醒”的他故意显露出疑惑、惊骇的表情：
“刚、刚发生了什么！？”
因为身份没有问题，对方态度也转好了一些：
“没事，只是向你提问了一些问题。对了，你叫陶梓是吧。我还没有做自我介绍，我叫武青，说不定将来我们能成为同事。”
名叫武青的中年男子莫名说了那么一句话，着实惊到了陶梓。
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将来可能成为同事？难不成是因为确认我没有问题后，像我抛出了橄榄枝？还是说，这是另外一个试探！？
可能是意识到自己的言语有些唐突，武青笑着解释道：
“经过这多时间的调查，已经确定了你的身份的真实性。同时，身为修炼者的你，对都城的危害性几乎为零。所以说恭喜你，你的暂居证延期已经批下来了。”
“可能你不知道自己有多幸运，因为幼年的不幸让一位高阶修炼者心生恻隐，助你一跃踏入修炼者世界。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位使用的丹药必然极其珍贵，不仅助你突破到“玄脏”境，更为你的身体打下良好的基础，为将来的突破奠定基石！最重要的是，你的脑中已经觉醒了精神力！精神力啊，这是多少修炼者梦寐以求的力量！”
原来是因为自己故意留在脑中、控制身体活性的精神力的缘故。看来，能觉醒精神力的珍贵，远远在我的想象之外啊......
为贴合“意外获得能力”的记忆，陶梓有些艰难的吸收武青带给他的讯息，同时回答道：
“你说的东西我不是很懂，不过有句话我听明白了，我的“江南医馆”能顺利开张了！”
遇到这样一位奇葩，武青哑然失笑：
“你说的对，医馆能顺利开张了。我说的这些话可能对你来说的确有些难以理解，我也不会强迫你，等你想明白了，再来找我吧。”
面对一位拥有如此能力的“天选”境高手，即使对方表现的非常友善，陶梓还是感到压力山大，在客套一番之后，拜别了武青。
一出门，宋贵便迎了上来：
“怎么样，顺利么？”
陶梓笑着取出延期至一年之久的居住证明：
“幸不辱命！”
......
待陶梓离开之后，仍待在屋内的武青取出一块传音用的令牌，将刚才发生的事情一一记录在内。末尾，他特意提到自己有心将陶梓纳入自己的律私小队中。
随后，武青涌出一股精神力，令牌上的灵纹触发，不知把这段讯息传到了哪里。
做完这一切，他再一次半躺在太师椅上，自语道：
“距上一次怪异暴动已经过去了一个半月，虽说花了大力气暂时“消灭”了那些强大怪异，但仍有很多危害不大的怪异躲藏在都城的角落里，至今没有被发现。”
“而为了支援这次战斗，我的弟兄也是伤亡惨重。这一次这个叫做陶梓的小子，是我一个半月来见过最好的“璞玉”，可千万要抓住啊！”
......
傍晚时分，陶梓看着宅子里忙碌的各类短工。再次向站在身边的宋贵拱手称谢：
“宋老，若不是您帮我联系帮手，我这医馆开张可能还得花上不少时间。”
原来，在两人离开律私部后，宋贵因顺利将宅子租赁出去心情大好。因此动用自己的人脉，为陶梓联系了修葺房屋、整理空地、搭建货柜、运送相关货物的短工，让陶梓剩下不少的时间。按照这样的进度，只怕在天黑之前就能顺利完成！
宋贵捏了捏山羊胡回答道：
“不用谢不用谢。既然你能顺利租下宅子，延长居住证明，那我们以后接触的机会还多着呢。说不定哪天我染上个风寒感冒什么的，还要来麻烦你呢！”
两人有说有笑，站在门口充当着监工，顺带指挥搬运货物的短工将各类货柜摆放到位。
果然如陶梓预想的那般，在太阳即将落山之际，整座宅子的修葺工作全部完成，同时医馆所需的各类货架也全部搬运完成。只要陶梓在货架上放入各类的草药，“江南医馆”就能顺利开张。
见到所有的事宜已经完成，宋贵推辞了陶梓的晚饭邀请，趁着暮色消失在岔道尽头。
陶梓则按照口头协议，交付给短工工钱。待他们全部离去，他垫了垫已经略显干瘪的荷包苦笑道：
“这万恶的银两啊，怎么就那么不经花呢？算上中午付给宋贵的租金，我这一天足足花了将近一百五十两！明天还要去专门批发草药的药商购买常用的草药，又都是钱啊！”
“不过不管怎么说，我的“江南医馆”总算是顺利开张了！不仅如此，就如我计划的那一般，在都城里“江南渊”的身份也被认同了下来。更甚，律私部的武青似乎对我还有招揽之意。”
“这事不能操之过急，毕竟我的身份敏感，稍有不慎露出马脚，那就不亚于羊入虎口。不过相对如果真的能在律私部谋上一官半职，那对调查徐家以及执事背后的势力也更加便捷！”
陶梓缓缓抬起脑袋，凝视挂在门梁之上，刻有“江南医馆”四个大字的牌匾感慨万千：
从小狼村到都城，从村民到从医者，从“陶梓”到“江南渊”，这如此多的变化都预示着，在将来的一年里，他会遇到新的挑战、新的困难，以及......
老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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