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0章 弑神？奥丁之陨？

　　风雨停歇了，时间似乎也凝固了。这座尼伯龙根中一切，忽然就静下来了，静得就像是天地初开，万籁俱寂。

　　Sleipnir保持着扬起前蹄就要踏下的姿势，而亚伦和奥丁，则是异常默契的保持着持枪突刺的模样。闪耀的圣枪，在穿透了Sleipnir粗壮的脖颈之后，又势如破竹的洞穿了奥丁的胸膛！反观钉在亚伦胸口的Gungnir，却仅是刺破了他深红色的作战服，随即便被紧紧扣合在皮肤表层的黑鳞挡住，再也无法深入一分一毫。

　　“不对劲！”这是那一刻亚伦内心唯一的想法。

　　相传，在Gungnir出手之前，目标便已经死了，即因为命中并击杀了目标，所以奥丁掷出了它。这被逆转了顺序的果和因，是冥冥之中早已注定的，纵然是奥丁本人也无法改变。神枪，是必中的，任何阻碍都会被其无情的贯穿！

　　可现在呢？摆在亚伦眼前的一切，完全悖于神话，也悖于他的记忆！这杆无坚不摧的圣枪，居然连他的龙鳞都没有破开！这简直是天方夜谭！而更令人难以置信的还在后面……

　　“咔嚓——”细小而密集的裂缝突然出现在尖锐的矛头，蛛网般迅速蔓延，整支Gungnir，在刹那间，应声粉碎！

　　天哪！究竟发生了什么！？要知道，在北欧神话中，Gungnir之所以具有“投出必中”、“倒推因果”这样BUG的特殊能力，完全因为它是由世界树的枝条所打造的。而现在，只有黑王尼德霍格的利齿才能咬断的世界树枝条，竟是轻而易举的碎裂了！

　　用圣枪斩断Gungnir杀死自己的因果联系，这是亚伦对决奥丁的底气所在。可这并不代表着，他能硬扛着神枪流星般的刺击而安然无恙！眼下这般完美防御并且成功反杀的情况，更是无异于痴人说梦！

　　所以，唯一的解释是，这个被他弑杀的主神奥丁，是个彻头彻尾的冒牌货！

　　亚伦猛的拔出圣枪，“奥丁”和“Sleipnir”冰冷的尸身无力的软倒在地上。他用枪尖挑开覆在“奥丁”脸上的银面具，那下面果然不是他记忆深处那张熟悉的面孔。

　　倾盆大雨，再次从空中泼洒，它们自动的规避了亚伦，仿佛雨水都在惧怕他，为他颤抖。虽然他已经解除了半龙化，仅仅只剩下手腕、脚腕这些不起眼的地方还有着不多的细鳞尚未消失，但那凶悍的龙威和暴虐的杀伐气息，却依旧留在身上。

　　狂风，也归来了，卷着暴雨，冲刷着一地的冰冷尸体。

　　亚伦回首望着迈巴赫绝尘而去的方向，黄金瞳中血焰摇曳，语气淡得难以听出他此刻的心绪：“大意了……”不甘？或许有吧。愤怒？或许也有。

　　此前老友还在的时候，他们共同面对的奥丁是真实的。但老友走后，却是不知道那家伙什么时候施得障眼法，在他眼前上演了一出狸猫换太子的好戏……

　　至于真正的奥丁去了哪里？这难道还用猜吗？那枚至关重要的“卵”，对于他的诱惑，可不是一般得大！老友父子俩，危险了……

　　一夜过去了，台风“蒲公英”终于远离了这座城市，暴风雨也消停了许多。

　　守了近乎一夜的人们，一家家的离开了高架路的出口，执行完搜救任务的交警们，也都归队了。这里就剩下一个男孩，一个孤独的男孩。

　　他没有打伞，浑身湿透了。他似乎挨了一夜的冻，好像快要冻僵了，嘴唇发紫，微微颤抖。自从从交警那里得到“已经成功救援了所有受困者”的答复后，他便一直蹲着，双手撑着地面，不说话。他似乎在哭泣，而他的双眼，是金色的！

　　他是楚子航，他认为自己是个懦夫。在第二次直面神祇之时，他抛下了父亲，独自逃出了尼伯龙根……

　　整齐的脚步声传来，但他就像是没听到一样，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一直到一件衣服盖在冰冷的身体上，他才抬头看过去，眼神无光。

　　身前，不知何时多了一群人。为首的是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男人，昨天才见过的那个！他身后，跟着一个年逾花甲但却精神抖擞的唐装老者，恭敬的为他打着雨伞。再往后，是两个一行、整整六列的魁梧壮汉，统一的黑衣墨镜。

　　希望的光彩，再一次于楚子航眼中焕发。

　　“走吧，去车上聊一聊。”亚伦一把将他拉了起来，领着他往后走。身后的唐装老者和黑衣壮汉纷纷为他们让路。

　　豪华的车队穿梭在暴雨过后的城市中。被四辆悍马H3护卫在中间的凯迪拉克DTS里，换上了一套干净衣服的楚子航正拿着一条干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亚伦坐在他的对面，中间的车载小桌上摆着热气腾腾的奶茶和咖啡。

　　“他，我爸爸，还活着吗？”楚子航满是希冀的望着亚伦。既然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叔叔活着，那么，那个男人是不是也杀了出来？

　　“我赶过去的时候，那里就只剩下那辆残破的迈巴赫和这把刀了，”亚伦轻声说，“不过你也不用太过担心，他未必就是死了。据我所知，那家伙的命，可硬得很呢。说不定他只是出于某个原因躲起来了，以后你们还有再见的时候……”说着，他指了指楚子航身边座椅上的长条状单肩背包。

　　闻言，楚子航低下头，眼中的光彩又黯淡了许多。

　　亚伦没有说话，轻轻的品着咖啡。

　　离开了尼伯龙根，他还是在高架路上。暴风雨太大，家族的直升机没法起飞来接他，他当时那副样子，又不便找个陌生人的车随便凑合一夜，所幸蓝牙耳机是防水的，也没丢，他当即就和管家联系了，然后直接从高架上一跃而下，干脆步行着去和家族派来接他的车队汇合。回到住处的时候，已然是深更半夜了。

　　今早，享用早餐的时候，管家告诉他有老友父子俩的消息，他第一时间便赶过来了。从小到大，他的朋友不多，楚天骄这货就是其中之一。

　　“你知道卡塞尔学院吗？”突然，楚子航抬头问道。他想起了诀别时那个男人匆匆交代的话。

　　“哦？他和你提起过？”亚伦有些意外。以老友的秉性，居然肯和儿子提起学院，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他叫我远离和卡塞尔学院有关的一切，说那里面的人都是不折不扣的疯子。”楚子航一字不落的重复道。

　　“这的确是他常常挂在嘴边的话。卡塞尔学院是我们的母校，也是我们这一类人最终的归宿。我知道现在你心里肯定有非常多的疑问，但我必须遵守保密条例，所以不能为你解答。不过，在学院，你或许能找到你想要的答案，”亚伦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相信很多人都期待着你加入我们这个大家庭的那天，但你父亲他，却并不希望你也卷入到这场战争中。至于最后到底如何抉择，权力掌握在你自己手里……”

　　“不过，不管你最后的决定是什么，”亚伦又递给他一个小盒子，“从现在开始，你最好一直用美瞳或者隐形眼镜，把你的眼睛给遮起来。这是一个前辈，对你的忠告。”永不熄灭的黄金瞳暴露在空气中，总会在不经意间引起许多麻烦。

　　亚伦的回忆就此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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