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血洗贼营
“杨炳天！给我滚出来！”
黄山一处山谷中，回荡着李都愤怒的喝骂之声。
此处正是那黄山一窝狼藏身之所。
这黄山一窝狼在徽州这片地域确实是有着不小的名头，李都不过在山脚下随便找了个人一打听，便寻到了此处。
“他娘的。什么人在这大呼小叫，扰了老子的美梦。”
木头搭就的寨墙上，一个毛胡子大汉探出头来，嘴里骂骂咧咧。
“你去和杨炳天说，有人索他的狗命来了。让他叫上手底下所有山贼土匪，排好队来挨宰。”李都冷冷道。
“嗬！小娃儿，口气倒是大得很。”毛胡子闻言不由笑了起来，“老子今天心情还不错，饶你一命。赶紧滚回家去。”
李都双眼一眯，眼神中杀意升腾而起。
毛胡子大汉只见李都抬了抬手，一道光华向他疾掠而来。再然后便是脖颈一凉，连呼声都未及发出，便软软倒在地上，再没了意识。那尸首喉间一个两指粗的大洞，鲜血喷涌而出。
“你怎么胡乱杀人！”
温柔这一路随着李都而来，期间劝了他无数次，李都终于答应她问清了元凶再作打算。本以为他已冷静了一些，哪想到李都一言不合就取人性命。
“杨炳天！给你一炷香的时间，召集所有山贼，打开寨门来见我！”李都并不理会于她，又对着那山寨喊了一声。
营寨里传出阵阵嘈杂之声。片刻之后，那紧闭的寨门缓缓拉开。一个黑脸短髭的汉子，带着些许山贼行了出来，正是那混世鬼杨炳天。
杨炳天已见着毛胡子的尸首，此人也算得上寨子里有座次的高手。如今这死状，除了喉间的洞口别无外伤，显然是一击毙命。
这杨炳天在江湖上也混迹了不少年头，自然懂得面对什么人说什么话。眼前这少年年纪虽小，手底下的功夫可着实不软。当下客气道：“这位小哥，到我群狼寨来所为何事？”
李都冷冷打量了一番杨炳天，道：“你便是混世鬼杨炳天？”
“不错，本人正是群狼寨寨主杨炳天。”
“好。我问你，两个月前，你可曾劫了一趟阳陵镖局的镖子？”
杨炳天闻言心中略松了口气，心道：“原来此人是为镖物而来。幸好这趟镖子都是些古董字画，一时间没脱得手去。还了他也就是了，免得多生事端。”
“两个月前倒确实做了桩小买卖，东西正好还在。这位小哥若是想要，我这便叫人取来。”杨炳天当下叫来几个喽啰，“你们去聚宝厅，将那两箱古董字画取来。别忘了装个车子，好叫这位小哥带走。”
喽啰领命而去。
“小哥，东西马上拿来。你看……”杨炳天说到此处，却见对面的李都脸色愈加阴沉，眼中透出浓浓杀意，不由一惊。
“既然镖是你们劫的，那人也就是你们杀的了？”李都自牙缝中蹦出这番话来。
话音方落，李都身形已然掠起。杨炳天只觉眼前一花，一只手掌已至眼前。心中惊骇之余，当下一个侧身，出掌招架。
“我将你碎尸万段！”李都一把抓住杨炳天探来的手臂，灵气一震，那杨炳天顿时发出一声凄厉惨叫，一只胳膊已然被生生扯断，鲜血喷涌而出。
杨炳天疾退数步，一双眼写满惊恐之色。他知这少年武功不弱，可哪料到其实力竟如斯恐怖。
李都脸上洒满仇人的鲜血，嘴角勾起一丝狞笑，缓缓踏上前来。
“你……你别过来！镖子是我们劫的不假，可是我并没动手！干活的时候都是兄弟们一拥而上，谁杀了谁哪里还分辨得清？”
“既然分辨不清，那将你这黄山一窝狼全宰了便是。”李都扫过四周一众山贼，冷笑道。
那一众山贼被李都扫过一眼，皆是骇得肝胆欲裂，纷纷倒退几步。
“他娘的！怕他个鸟！我们这么多人，还弄不死个小孩？”人群中终有一人大喊一声
“对！日你祖老姨的！兄弟们一起上！”
众山贼仿佛受了莫大鼓舞，纷纷骂骂咧咧，一呼而上。
李都嘴角勾起一丝不屑冷笑，扬手抛出一张雷灵符，“五行阳木，伤门开，雷震！”
天地间忽然翻腾起阵阵雷鸣，一道道粗壮的闪电在众山贼惊骇的目光中落下。
凄厉的惨叫声此起彼伏，空气中弥漫起一股焦糊之味。
这是场单方面的屠戮。
从李都甩出雷灵符，到山贼死伤殆尽，不过短短数息之间。
此刻这寨门之前，已只剩下李都、温柔和杨炳天三个活人。
李都故意留下杨炳天一条命来，他要将这混世鬼一点点地撕成碎片。
“李都！给我住手！”温柔不敢置信地望着这人间地狱般的景象，终于回过神来。即使是她从小混迹在疆场，对这般惨状也一时难以接受，只觉胃里翻腾不已。
“我说过，你不必管我。”李都声音依旧冰冷。
“你！”温柔气得说不出话来，“我不会再让你杀一个人！”
说着这话，温柔身形一闪，已掠至那杨炳天身前，迎向李都充满杀意的双眼。
杨炳天此刻却是双眼呆滞，傻傻望着四周横陈的焦糊尸体，口中自是喃喃：“妖术……妖术……”那断臂处鲜血直流，他却仿佛一点都不觉得疼一般。
“你让开！”李都沉声喝道。
“我不！”
李都冷冷凝视着温柔倔强的双目，缓缓提起手来。
“啊！！！”
忽然自寨门内传来一声惨叫，随即是“扑通”一声有人倒地的声音。
温柔侧目望去，却是刚刚被杨炳天派去取镖物的几个喽啰。当先一人见着这番惨象，已然骇得坐倒在地，裆间湿了一片。
“糟糕！”温柔心下一动，大呼不好。
再看李都，提起的手已绽起点点华光，点指间便放出几道耀眼光芒，直向那几个喽啰射去。
温柔当下疾掠而出，便欲阻拦。可哪里还来得及，只听“扑扑”数声，那几个喽啰便已瞪着双眼软倒在地。
“李都！”温柔气得浑身发抖。
刚转过身来，却见李都已站在了杨炳天身前。
“啊！！！”
又一条手臂被狠狠扯下，杨炳天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终于昏迷了过去。李都周身上下沾满了鲜血，犹如从地狱中爬出来的一具魔神。
温柔双眼之中已填满了熊熊怒火，当下一掐灵诀，祭起金灵镜来。
“李都，现在收手，还有回头路走。”温柔咬了咬牙，最后又劝了句，“别让仇恨蒙蔽了道心。”
李都却仿佛听到了格外好笑的笑话，哈哈大笑了起来。在那瘆人的阵阵笑声中，他的手掌已搭上了杨炳天的脖颈。
温柔见状再不多言，素手一点，金灵镜疾射而出，直奔李都肩头。
她并不想伤李都性命，只想能让李都腾出手来接她几招，便能趁机救下那杨炳天。
哪知道李都竟不闪不避，双掌一较力，杨炳天已是身首异处。
金灵镜此时才狠狠撞在李都肩头，将其撞得连退数步。
李都随手将杨炳天的头颅抛在一侧，仰天长啸一声，大呼道：“爹爹！孩儿为你报仇啦！”
本以为手刃杨炳天会化解心里这浓浓恨意，可李都此时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他奋力扯了扯嘴角，实在没能笑得出来，反而流下两行滚烫热泪。
泪水自脸颊上滑落，将满脸猩红的鲜血冲刷出两条白线。
“你可满意了？”温柔蕴含着怒意的声音传来。
“我……”李都不知道如何回答。他满意吗？他自己也不知道。只觉得心里还是空空荡荡的，宛如寒冬之中破落的茅草房子，阵阵冷风从四面八方狠狠地灌进来。
见李都久久不答，温柔不再多言，缓缓转过身去。
“你好自为之吧。我再不会管你。”
温柔抛下此话，渐渐消失在山林之中。
李都呆呆望着四周的一片狼藉，焦黑的尸首，满地的鲜血……这都是他的杰作。
良久。
寨内渐渐传出一些声音，有几位妇人结伴探出头来，许是那些山贼家眷。一见外面的景象，皆是惊呼出声。又见着李都那可怖模样，顿时纷纷跪下地来，痛哭求饶。
李都轻叹了口气，“你们走吧。”
那些妇人如蒙大赦，磕了几个响头，连滚带爬跑下山去。有些胆大的回到寨里拿了些金银细软，又喊上其余家眷妇孺，自是匆匆逃命而去。
待寨子里再无人声，李都缓缓行至寨门处。门内是一辆板车，上面摆着两个红漆漆就的木箱。
“爹爹就为这些东西丢了性命……”李都轻抚了抚那沾染了点点血迹的木箱，忽然狠狠一掌拍下。
木箱四分五裂，里面的古董宝贝震碎了一地。
忽然自那一地碎片中，有一道淡淡金光吞吐而出。李都俯首望去，却是个拳头大小的石球，上面雕了些云雾山川。此刻在他一击之下，裂开一道裂缝，那金光便是从裂缝中吞吐出来。
李都手掌一招，一道灵气卷起那石球投入掌中。
细细端详了一番，这石球似乎并无什么特殊之处。分出一道灵气欲探入其中，却被那石皮阻绝在外，只能由那裂缝处进入。
灵气方一入得其中，李都便感觉一股巨大的吸力传来。神识忽然一阵模糊，仿佛置身于一个巨大漩涡。
眼前景象一阵变幻，再看清时，李都却已置身在一片陌生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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