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西凉铁骑犯京阙

　　当俺刘能还在许都勤勤恳恳的当着皇帝的时候，曹操怂恿我让各路诸侯遣子为质，我下了道奏章后就逃跑了。曹操找我找了很久，一直到我都在匈奴使劲使劲吃肉喝酒的时候才把这道奏章发出来。荆州方面刘琦主动要去当这个光荣的人质为父分忧；刘表觉得都是汉室宗亲，去了也不会怎么样，整天留在荆州还不利家宅兴旺；蔡夫人想去了很好要是永远都回不来那就更好了……在所有人都同意的前提下刘琦进京显得是那么的顺理成章。袁绍根本没想理会曹操的这道乱命，但田丰给他出主意说主公要是直接断然反对也不好，您的几个儿子不是都有职务嘛不能擅离职守，有充分的不去的理由。但二公子的夫人现在就在许都，干脆就和曹操说让她当人质算了。袁绍说这个嘛……我得问问袁熙本人的意见。袁熙听后立刻表态能为袁家尽一份力是甄姬的责任和义务，这是属于她的光荣，我没意见。心里还在暗暗感激圣明的皇帝陛下帮自己一劳永逸的解决了一个大问题。袁熙的老婆当人质，别人自然也不可能有什么意见，就算有意见也没资格发表，于是甄姬的身份就由俺刘能的上宾变成了许都的人质。

　　当然，在某些居心叵测的人心中，甄姬留在许都还有更深一层的含义，这个含义甚至还影响了俺刘能不近女色的名声。这些居心叵测的人实在是太可恶了，而且……也太多了。

　　虽然名称变了，但待遇什么的却一如既往，甚至还因为流言的关系比以前更加丰厚了。谁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包括甄姬自己。

　　马腾自然是没派人质的，他自己去了许都然后被曹操给咔嚓了。孙权听说袁绍派了儿媳妇，于是将自己的妹妹孙尚香给派了过去，觉得两者相比，还是江东的诚意更大一些。因为孙尚香太小，因此嫂子大乔承担了照顾幼妹的任务。孙权在奏章上振振有词，说袁绍不过派了一个儿媳还是最不重要的儿媳，我这边把前江东一把手的老婆和现江东领袖的亲妹妹都派过去了，忠君爱国之心一定是可以胜过袁绍的。刘璋家亲戚多，采用抓阄的方式随便派了一个，说好一年一轮换，大家也都觉得刘璋怎么也不会兴兵造反自己一定会很安全就权当旅游了，倒是皆大欢喜其乐融融。最后被抽中的那位兴高采烈的接受着大家的恭喜，很多人让他去许都问问陛下能不能给益州多几个人质的名额，一个实在太少了，根本满足不了需求呀。这位仁兄原本想独自享受这份殊荣的，但在看到厚厚的一摞请他明年回来时顺便捎带的物品清单之后，很快就改变了主意。

　　刘备很主动，诏书都没下发给他他就主动要求把刘禅送过去。曹操说皇叔您这是何必呢？陛下和我都对你充分信任就没必要搞这个形式主义了吧。刘备说不行我偏要送。曹操说这么小的孩子我没法带你要送就送一个生活能自理的来。刘备说那好吧我有个义子叫做刘封，已经不小了，就把他送过去好了。

　　张鲁送了弟弟张卫，张绣则把自己的寡婶邹氏给送到了许都，一送到就被曹操的卞夫人给牢牢的监管起来了。

　　各路诸侯虽然只有刘表真是送了自己的儿子进京，但或多或少对这道圣旨都有实质性响应，曹操还是很高兴的。但一想到从西凉滚滚而来的几十万铁骑，他就变得不怎么高兴了。历史上，曹操是率兵出许都前去迎战的，不过这次他听取了谋士们的意见，打算在许都固守待援……当然会不会有援兵是件很值得商榷的事情。尽管丞相大人已经以俺刘能的名义给诸侯们都下了勤王诏书，而且义正辞严的谴责了马超的行为，但曹操比谁都清楚这些诏书的实际意义。

　　“明公，西凉军以骑兵为主，利于野战不利攻城。”荀彧说。

　　“明公，西凉军远来，必粮草不济。张绣虽有心助贼，但也不会倾囊相授。我军只须固守许都，敌军必当退却。”郭嘉说。

　　“明公，将不因怒而兴兵。马超此举，是犯了兵家大忌，必败无疑。”刘晔说。

　　最后这句话基本上没什么用处，曹操沉吟着不发一语，指节轻轻叩在红木案上，节奏很慢但却很鲜明。此时相府内的气氛有些压抑，郭嘉忍不住又咳嗽起来，在安静的夜中显得分外清晰。荀攸站起身打开了窗户，点点夜雨飘进室内，带来了凉爽与清新。良久，曹操方才有些不确定的问：“那若是固守的话，老夫相信守住是没有问题的，但若马超分兵袭击我的后方……青徐之地恐怕就非我所有了。”

　　“坚城未下，马孟起何敢分兵？”程昱很是自负的说。

　　“若是公等老成持重之人带兵，自然是不会分兵的。但马超……”曹操不无担心的摇着头说：“他还是太年轻了，又不听人劝，很难说会怎么做呀。”

　　马超一路上几乎没遇到什么抵抗就直逼许都城下，就连粮草辎重这些都不用自己操心，张绣都帮他处理好了。但当他策马徐行在当年的演武场上勒住缰绳回想往事时，一抬头便看见了雄浑壮阔的许昌城……曹操的诸位谋士分析得不错，面对坚城深池，马超还真的没什么太好的办法，既然不想以人命为代价去填平城下的沟堑，那就只能一天天派士兵在城外高声叫骂。曹操权做不知压根就不理会，每天还是该上朝上朝该吃饭吃饭该睡觉就睡觉，在相府里面悠哉悠哉的逗弄着曹冲，仿佛根本没有大军压境这回事，甚至每天还能比以前多吃半碗饭。随着时间的不断流逝，在西凉铁骑逐渐开始变得怠惰的同时，张绣找到马超说：“将军，这样耗着不是办法呀，连年征战，我这里也没有太多的余粮……”

　　马超说我也不想白用将军的粮草，那就干脆去劫掠百姓吧，反正这都是曹贼的地盘，依附他的人民也都不是什么好人。贾诩是跟着张绣一起来的，连忙说将军这万万不可，虽然现在是曹操的地盘不假，但以将军之神威，西凉将士之武勇，早晚都是您治下的子民。至于依附谁那也不是这些无辜百姓自己所能够决定的，谁让他们就生长在这里呢，因此将军还是将眼光放长远一点的好。

　　贾诩的这番话让马超听得很舒服，于是他就放弃了纵兵掳掠的念头，开始在军营中缩减补给。反正也不打仗，兵士们就没必要吃饱了，饿不死就行。

　　回到自己的驻地后张绣问贾诩为什么不支持马超？劫掠是个看上去很美好实际上却很骨感的主意，成功的抢劫过一次之后百姓就把值钱的东西都给藏起来了再抢就抢不到了，然后还失去了民心在此地立足就是难上加难，最后多半是灰溜溜的逃回西凉还会被曹操在后面撵着屁股打。贾诩怃然长叹说我这辈子一共就出过俩主意，第一个是让李傕郭汜不要只身逃跑而是率众杀入长安，结果造成了今天这个群雄割据的现状……我有罪呀；第二个是帮将军设计狠狠的揍了曹操一顿，也算是报了将军的知遇之恩；现在我想为百姓做点事情了，就这么简单。

　　缩减供给之后，西凉的嫡系部队还好，但那十万羌兵却都是怨声载道，骂骂咧咧的说请我们来的时候说酒肉管够怎么现在就连粮食都不够吃了？本来就是雇佣兵，谈不上忠诚更谈不上怀柔百姓，这些羌人开始自发组织起来实施有组织有目的有计划的打劫了。面对着这些蛮人，马超也没有办法，只得又问贾诩我现在该怎么办。

　　贾诩说那要不让他们回去吧？马超说这怎么行？我是花了大价钱雇他们来的，天天好酒好肉的供着，一仗没打就让他们回去？这买卖也未免太亏了吧？再说回去一路上还是人吃马嚼的，这个费用还得我来出。要不让他们去曹操的后方去劫掠吧，能做到自给自足最好，起码就不会浪费张绣将军的钱粮了。贾诩说这不行谁都知道羌兵是将军您带来的，这样太失民心了，马太守在天有灵也不会同意的。马超说那怎么办？贾军师，你我二人都出自西凉，您可一定要帮帮我呀。贾诩沉吟了一下，说实在不行的话，那不如让他们去攻城吧。马超说这是不可能打下来的，白白送死而已。贾诩说我也知道，不过他们死光了的话，不就没必要负担粮草了嘛，没听说过死人还需要吃饭的。将军，有一种叫做敢死队的兵种，我建议您在部队里面也设置一些。当然，最好还是改一个相对温柔一点的名字。

　　谁也没有想到，西凉军居然真的开始攻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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