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地狱酗酒
90、地狱酗酒
程合一尴尬地举起酒瓶对着黑罗刹笑笑，黑罗刹哈哈大笑，当即明白过来，说道：“跟我来。”
黑罗刹走在前，程合一跟在他身后，不久，两人出了地狱，到了酆都城一处宫殿的院内，院内有口井，黑罗刹从程合一手中要了一瓶酒，打开全部倒入了井内，然后又伸手拉起井里的桶，放在程合一面前，说道：“尝尝。”
程合一也没有迟疑，拿起边上的木勺就从桶里舀了一勺水，一尝，居然是酒味，吃惊之余，打开自己带来的另外一瓶酒，尝了口，和井里打上来的口味一模一样，问黑罗刹：“老黑，这什么玩意儿。”
黑罗刹嘿嘿一笑，答道：“这是还魂泉，以前阳间收回来的鬼魂，凡是被伤，魂魄不全的，就用这井水浸泡，然后即可复原。”
黑罗刹说完，程合一差点吐了，说道：“感情这井是给鬼泡澡的？”
“不是，是打水上来给鬼魂泡，怎么可能让鬼魂直接下去，这可是阎罗王的酒窖，当年阎罗王老儿还在的时候，经常搜集外面的好酒，倒入这井中，然后就有喝不完的美酒了，喝一段时间腻了，就换个口味的酒倒进去换换口味，每次变味，可以维持三天。”黑罗刹解释道。
“这阎罗王还真是会享受。”程合一念道。
“那是，恨得老子牙痒痒，现在好了，整个地府都是老子的了。”黑罗刹说道。
程合一没说话，摇头苦笑。
“只是现在地府什么也都没了。”黑罗刹又冒出一句话，语气中带着些许伤感。
黑罗刹找了几个大缸，灌满了酒，又找了个木桶当作酒杯，带着程合一上了酆都城的城门楼上。
程合一坐在楼顶，黑罗刹坐在一旁矮一些的城墙上，高度正好和程合一差不多。
酆都城大门紧闭，门前一条大道，阴雾弥漫。
浓浓阴雾像是整个阴间的披纱，让这里显得一直神秘，但是又荒凉，特别是在所有阴魂散去，地府空荡之后，荒凉至极。
但程合一此时却有点喜欢这里，荒凉，但宁静。
黑罗刹把大缸中的酒倒入木桶之中，端起木桶和程合一举杯。
程合一表情抽搐了一下，拿起自己的瓶子，和黑罗刹的木桶碰了一下。
一整桶，黑罗刹一饮而尽，而程合一对着酒瓶只抿了一口。
黑罗刹看程合一没有酒杯，对着瓶子喝的，自己也一甩手将木桶扔出去，拿起装着酒的大缸又要和程合一捧杯，说道：“大哥，刚才我以杯敬酒，大哥是用瓶子喝的，是我不敬，来，小弟再给你陪个不是！”
还没等程合一说话，黑罗刹对着酒缸，又是一大口而下。
程合一又苦笑，但是又有些感动，这黑罗刹义气还是很足的，也尽自己努力，大大地下了一口酒，然后大大地出了一口气，他自己酒量本来就只是一般，特别是白酒，平时几乎不喝，这一大口下去，胃里一阵翻腾。
两口酒下肚，程合一想起了事情，问黑罗刹道：“老黑，你之前说，你现在已经有了灵根了，有了灵根就可以轮回转世了，你想去轮回转世吗？”
黑罗刹嘿嘿一笑，说道：“大哥，你知道世上万物，为何要轮回修行吗？”
这一问，还真给程合一问住了，摇摇头说：“这个还真不知道，你说说看。”
黑罗刹又笑着说：“我也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问我，我还以为你要告诉我呢。”程合一被黑罗刹气笑了。
黑罗刹说道：“大哥，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万物都要轮回修行，但是我知道他们所谓修成正果之后，差不多也就我这样，不死不灭。以前这地府里的鬼差鬼仙，都是不灭之体，也都有修行，可以不去轮回修行了，然后就在这里维护轮回的秩序，审判他们生前的功过罪行，然后让他们去轮回，然后呢？”
“什么然后？”程合一有些疑惑。
“那些轮回结束，灵力修行圆满的人，就会结束轮回，有一部分会成神成仙，然后他们就在天上维持时间的秩序，助万物轮回修行，再然后呢？”
“什么意思？”程合一还是不明白。
“唉，你怎么这么笨呢，你想啊，这世上灵根不断形成，不停在世上轮回，轮回虽然漫长，但终有尽头，而那些仙神，和地府里以前的那些鬼仙，都是最早轮回结束，灵力修行圆满的，但世上仍不停有人在轮回结束，那这些轮回圆满的人，做了神仙或者鬼仙的，在维持人间秩序，但你想想，这沧海桑田多少载了，所谓仙神不过还是那么多，那些轮回圆满的人，都去哪了？都成仙神了吗？”黑罗刹问道。
“去哪了？”程合一问道。
“那我哪知道？我要是知道，我还能在这吗？”黑罗刹反问道。
“那谁知道？”
“鬼知道！”
“你不就是鬼吗？”
“我不是！唉，我不是那意思。”
“哈哈哈哈，我知道你不知道，逗你玩的。”
黑罗刹和程合一都哈哈大笑起来，程合一举起自己的酒瓶，和黑罗刹的酒缸碰了一下，喝下了一大口。
这一口，却觉得十分过瘾，现在他觉得这黑罗刹虽然看起来是五大三粗，但是没想到并非是完全没有脑子，有事还挺有想法的，至少他刚刚说的那些，自己就从来没有想过。
一大口下去，程合一觉得胃中翻腾的更加厉害了，口中也觉得辣，黑罗刹看程合一那样子，哈哈一乐，说：“大哥，怎么样，要不要搞点下酒菜？”
“你有下酒菜不早点拿出来！”程合一一巴掌打在黑罗刹巨大的角上，责怪了一句。
黑罗刹仍是嘿嘿乐，说：“怕你吃不习惯。”
“什么菜？”
“我那地狱中油炸的小鬼啊。”
一听这话，程合一本来就翻腾的胃，差点吐了出来，连忙伸手打住。
“唉，我跟你说，我那油炸的小鬼，绝对好吃，嘎嘣嘎嘣脆，特别是手好脚，骨头都酥脆酥脆的，那地狱油锅里的油，你平时想吃还吃不上呢！”黑罗刹见程合一如此反应，连梁解释道。
不过他这么一解释，程合一哇得一声直接吐了出来，从酆都城门的城楼顶上，直接吐到了酆都城大门前。
黑罗刹见此，哈哈大笑起来，说道：“大哥，自从有这酆都城以来，在这门前呕吐的，你肯定是第一个！来，庆祝一下！”
说着就举起自己的酒缸，朝向程合一，程合一吐过之后胃里舒服了许多，却有一股豪情涌起，站立起来，扶着黑罗刹的角，站稳，举着酒瓶，碰了一下黑罗刹的酒桶，然后举过头顶，对天喊道：“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然后咕嘟咕嘟将剩下的半瓶酒一饮而尽，这一口下肚，程合一再也站不稳了，扶着黑罗刹的角，条件反射般捂住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吐出来，但还是站立不稳，干脆直接爬上了黑罗刹的头上。
黑罗刹哈哈大笑，被程合一带的，也是一股豪气泛起，一下从城墙上站立起来，将剩下的一缸酒一饮而尽，说：“作这首诗的罗隐，当年还差点被老子吃了呢，哈哈哈哈！”
黑罗刹站起，程合一在他头顶之上，扶着他的角，感觉直接已经置身于半空之中，更加头晕目眩，实在忍不住又哇的一口吐了出来，吐在了黑罗刹的头上。
黑罗刹用手一摸，毛茸茸的爪子将污物一扫，问道：“大哥你还好吗？”
程合一大手一挥：“好的一塌糊涂！”
“还能再喝吗？”
“有多少喝多少！”
“好，站稳了，咱们打酒去！”
黑罗刹一声大喝之后，一跃而起，跳到酆都城内，转身往酆都城内还魂泉走去。
程合一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是在地狱之中，身边七七八八放着几个歪倒的酒缸和酒桶，黑罗刹还倒在一边呼呼大睡，而自己也想不起来自己喝了多少，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了，凭直觉，好像是早上了，但肚中却有饱腹感。
心里奇怪，按说自己只喝白酒不吃菜是喝不了这么饱的。
正在此时，一只小鬼走上前来，端着一个盘子，对程合一说道：“大人，您还吃吗？”
“这是什么？”虽然看这像，但是程合一还是要确认一下。
“这是那边油锅里炸的小鬼的腿。”小鬼答道。
程合一立即又一阵反胃：“拿开拿开快拿开！”
然后捂住嘴巴强忍住不吐出来。
黑罗刹睁开眼坐起身，对程合一说道：“怎么了大哥，你昨晚不是吃的挺香的吗？”
边说边接过小鬼手中的托盘，拿起一条腿，直接扔进了嘴巴。
“你说什么？我昨晚…..吃了这玩意儿？”程合一惊讶地问黑罗刹。
“是的，你昨晚吃的还挺香的，不但吃了这腿，那胳膊你也吃了好几个，一边吃还一边说香。”黑罗刹说道。
黑罗刹这话一出，程合一再也忍不住了，跑到一边直接哇哇大吐起来！
吐了好半天，感觉胃酸都吐出来了，又缓了一会，才好受一些。
然后对黑罗刹说：“老黑，你他娘的真坑爹，老子喝多了你给我吃这个！”
黑罗刹一脸委屈：“你自己要吃的啊，你说没菜下酒不行。”
程合一摆摆手，他也明白，自己如果不吃，黑罗刹是绝对不敢骗着他吃的，只怪自己喝的实在是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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