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鬼子母

　　达摩问嫔伽罗：“你们是在何处被观音遇上的？”
“九华山。”嫔伽罗回道。
程合一在一旁听到：“九华山？在什么时候？”
“大约七个月以前，我和我娘知道九华山是一个不被正天派掌控的道场，想去投奔，在山脚下遇上观音，所以被袭。”
“观音去九华山做什么呢？”达摩似是发问，又似是自言自语。
“不知道。”嫔伽罗说道：“观音遇上我们，就问我们是否愿意加入正天派，但是被我娘一口拒绝，观音这才对我们动了手。”
达摩点点头：“那你们为何又在山城这地方抢掠凡人家的孩子呢？”
嫔伽罗低下头：“这都怪我，想必佛陀也知道，我娘其实有很多孩子，但是最终留在我身边的，只有我，我娘被伤后，自知无法复原，只能强靠灵力支撑，但灵力消耗日渐增多，我知道她喜欢小孩，所以......。”
“怪不得那日我在鬼城之中与她交手，只觉得她保留许多，只退不进，只觉得她不敢用尽全力，原来是身上有伤。”达摩说道。
嫔伽罗自知自己做错，说着也愧疚起来，达摩拍了拍他，嫔伽罗继续说道：“可是我们并没有伤害那些孩子，也没有想要伤害那些孩子，我只是想着，等我娘走了，我就把这几个孩子原封不动地送还回去，我娘并不同意我这样做，但是我执意如此，为了避免引起凡人恐慌，所以我们只是没一个月抢了一个孩子。”
达摩苦笑着叹口气，恐怕嫔伽罗不知道，即使这一个月只抢一个，也已经在山城搞得满城风雨了，果然是神仙做久了，并不能理解人家疾苦。
程合一和绿翘听着疑惑，并不能很理解，达摩苦笑着，对程合一说起鬼子母的事情了。
在古印度，曾经有五百人在赴会途中遇一怀孕女子。女子随行，不料中途流产，而五百人皆舍她而去。女子发下毒誓，来生要投生王舍城，食尽城中小儿。后来她果然应誓，投生王舍城后生下五百儿女，虽然自己生了五百儿女，但仍日日捕捉城中小儿吃掉。
后来有人将此事报于如来，如来就将她最喜欢的孩子，也就是嫔伽罗给带走了，藏于钵中，
找不到爱子的鬼子母伤心欲绝，疲惫的身体使她更显得憔悴，步履蹒跚，手脚伤痕累累。后来实在没有办法，只得求救于如来，跪在如来面前，痛苦哀求。
如来说道：“你有那么多孩子，现在只少了一个，有什么关系？何必这么忧伤、辛苦地四处寻觅呢？”
鬼子母哭诉：“孩子都是我的亲骨肉，比任何宝物、甚至比我的生命还珍贵。少了一个，我就已经没有活下去的勇气了！”
如来静静地看着鬼子母说：“你明白失去孩子的痛苦，为什么要捉别人的孩子呢？普天下的母亲，也都是把孩子视为比生命更珍贵的宝贝，不只你一人是如此！而且世间上的人，有的只有一个孩子，或者三、五个孩子，可是都被你杀害了，那些失去孩子的母亲，想必比你现在还要悲伤吧！”
鬼子母听了，十分惭愧地说：“佛祖，我知道错了。我现在终于体会到失去孩子的悲痛。只要我能找回嫔伽罗，从今以后绝不再杀害人们的孩子。”
如来见她真心悔过，便将钵拿出来，鬼子母一见到心爱的儿子，高兴地冲向前去，想把嫔伽罗抱起，然而，纵使施尽所有神力，也无法将他抱出如来的钵。
如来告诉她：“如果你能发心受持三皈五戒，尽形寿不再杀生，我就把孩子还给你。”
于是，鬼子母听从佛陀的教诲，受持了三皈五戒，成为真正的佛弟子，终于，她抱回思念已久的嫔伽罗。
如来在鬼子母离开前，叮咛她说：“你要好好受持戒法，无有毁犯。过去你平生作了很多功德，但因没有持戒，所以才沦为鬼道众生，受无量苦。”
从此，鬼子母不再捉小孩子为食，甚至成了如来的护法，称为“鬼王母”，并且令其所有的儿子也都受持三皈、五戒，不再恼乱他人。
并且对如来衷心不已，在天道崩坏，如来不知所踪之后，就流落世间，直到现在。
听完鬼子母的故事，程合一和绿翘都唏嘘不已，对嫔伽罗多了几分同情。
达摩对程合一和绿翘说完这些，又转身对嫔伽罗说：“这个钵就是当年如来装你的钵吧。”
说的正是之前嫔伽罗用来罩住达摩和程合一他们的钵，嫔伽罗点头：”佛祖不知去向之后，我和我娘仓惶出了西天，临走前带走了佛祖的钵，正的此钵。“
“那你方才制出的镜像，也是用此钵的吧。”
“正是，我娘一直跟我说，天道虽然崩落，我们流窜于世间，但是要尽力避免影响到凡人世界，并且这样也可防身。”
“那刚才那位被你杀害的凡人......。”
达摩说的，正的之前被嫔伽罗一锤砸死的张学芹的一个亲信，嫔伽罗对达摩双手合十说道：“佛陀可否将此钵还我一用，用完即赠与佛陀。”
达摩点点头，将钵递给了嫔伽罗。
嫔伽罗接在手中，将钵举起，念起口诀，那钵一阵抖动之后，射出阵阵金光，金光过后，本来周围隐约被盖着的光，瞬间消失了。
再看那门口处刚才被嫔伽罗砸死的那人，已经完好无损地躺在地上，只是昏睡过去了，另外一个也是如此。
嫔伽罗将钵递给达摩：“我娘交代过，不管如何，万不能伤凡人性命，刚才只是在镜像之中，用了一些小伎俩。”
达摩笑笑，接下了那钵，又问嫔伽罗：“你娘临走前，将你交付于我，我自然要对你负责，不过你可曾对自己的以后有什么想法。”
嫔伽罗摇摇头：“我本来就只想和娘我在一起，我娘在哪，我就去哪，现在我娘没了，我也就没有了主心骨，也没有什么打算。”
达摩想了想，对嫔伽罗说：“实不相瞒，我们现在也是在世间流窜，也并不安全，我之前看你和那阴王二仙假做冥府鬼仙，倒也有模有样，我已经问过二位散仙，他们愿意前往冥府，一来可以继续安全修行，因为冥府现在虽空，但实际上也已经是安全之所，正天一派只捉仙身，但并不管鬼怪，二来也可负责管理冥府之中所剩的不愿去轮回的阴鬼，日后也渐渐会有阴鬼被送如冥府，你可愿意？“
嫔伽罗听完连连点头：“自然愿意！”
达摩点点头，对程合一说道：“你开始吧。"
程合一启动通冥手环，一道通往冥府的通道打开，阴王二人对着达摩拜了一拜，就走了进去，那嫔伽罗也要往里走的时候，被程合一拦住，程合一对达摩和绿翘说道：“师父，你们先回去休息吧，我去把他送下去，也和老黑说个清楚，省得他欺负嫔伽罗。”
达摩笑笑：“去吧，少喝点。”
程合一嘿嘿一笑，拉着嫔伽罗走进那通道，通道就消失了。
程合一带着阴王二仙和嫔伽罗到了地府，那黑罗刹正呼呼大睡，程合一看着黑罗刹，不由觉得心安，外面世道纷乱，自己反而羡慕起黑罗刹这种自由自在无拘无束来了。
几个小鬼看到程合一来了，跪下磕头之后，就跑去敲鼓，把黑罗刹叫醒，黑罗刹醒来见到程合一，兴奋异常：“大哥，你终于来了。”
程合一笑笑：“来找你喝两杯，顺带介绍几个朋友给你认识。”
就把阴王二仙和嫔伽罗的事情与黑罗刹说了一遍，黑裸十分高兴，特别是对嫔伽罗，两人都样貌奇特，十分合得来，说了一会，也能聊得来，没说几句，两人就吵着要喝到不醉不归。
酒宴摆好，一人一杯，那黑罗刹自从有了灵根，这一段时日，也可以将自己的身子变成正常人大小，这样与程合一他们在一起，倒也不显得突兀了。
酒席上，黑罗刹和嫔伽罗推杯换盏，程合一看得高兴，一来是这嫔伽罗以后也算是有伴了，自己刚才还是同情他丧母，现在看他有了新朋友，自己也替他开心，心里的愧疚感也少了许多，毕竟那鬼子母的原形定海珠算是归了自己。
而黑罗刹有了这么个好朋友，以后可能也就不用吵着要去凡人世间了，自己也省点心，所有人鬼都开开心心，程合一也忘了达摩的交代，喝得酩汀大醉。
睡了一觉，就起身告辞，回到了世间。所回之处，还是那福利院的后门，此时天已经大亮，这农家小院已经被收拾干净，被警察守着，还好程合一没有被发现，悄悄跳出院子来到绕到福利院前门。
福利院也被警察守了起来，程合一看到昨晚被嫔伽罗控制的那两个张学芹的亲信，打了招呼被放了进去，这才知道原来昨晚绿翘和达摩把他们唤醒之后就离开了，而他们当时就看到了在房间里熟睡的六个孩子，就报告给了张学芹。
张学芹连夜带人过来把孩子带走了，由于这附近只有这个福利院，自然就把查案的重点放在了福利院，经人举报，原来这福利院新来的那个院长，和这个副院长本来就做着名为招人领养，实为买卖孩子的勾当，而这个举报人，其实就是土地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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