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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闲谈天下


听见陆丑的话,顾雍心中被这眼前不大的小孩给真的震撼到了。

        顾雍是个聪明人,自然明白陆丑说的有一定的道理。

        只是,顾雍不愿意承认罢了。

        顾雍思考良久之后,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陆丑听见顾雍发问,自然知道隐瞒不了自己的身份了。

        随即,陆丑站起来,对顾雍作了一个长揖,说道:“吴郡陆丑见过兄长。”

        顾雍一脸惊讶的看着陆丑,说道:“你就是陆丑?”

        陆丑不明白顾雍为何会这么几惊讶,但是,陆丑还是坦然说道:“没错,我就是陆丑。”

        顾雍恍然大悟的说道:“先前我与家父通信的时候,就常听父亲说吴郡出了一个百年难遇的俊杰,今日竟然在这里相遇了。”

        陆丑笑了笑,说道:“叔父谬赞,丑只是偶然路过。”

        顾雍一脸玩味的看着陆丑,说道:“既然贤弟出现在这里,恐怕,那些山贼也折在你的手中吧。”

        陆丑听顾雍如此说,笑着说道:“偶然,偶然而已。”

        随即,陆丑将刚刚发生的事情全部都说了出来。

        顾雍边听边思索着。

        当陆丑全部说完,顾雍也不由得嗟叹。

        随后,顾雍说道:“贤弟真是好运气,诚然如贤弟所说,若非是这些贼人贪图财物,恐怕贤弟就要折戟于此了。”

        陆丑很赞同的点点头,说道:“是丑疏忽,才学有小成便小看天下人了。”

        顾雍听见陆丑主动承认错误,笑着摇摇头,说道:“贤弟不必如此,毕竟,贤弟现今年岁尚小,能有如此心智已然算是出类拔萃之人。”

        随后,顾雍感慨的说道:“本来,雍此次回到吴县之中,也想要拜会一下贤弟,却没有料到见到贤弟尽是如今这番景象。”

        陆丑听完之后,笑了一笑,不置可否。

        毕竟,顾雍被抓,自己作为救出顾雍的人,再提此事难免有些尴尬。

        陆丑笑着说道:“兄长此次可是想要回家?”

        顾雍说道:“正是,这次是蔡先生特意准假,让我回家探亲,却不曾想,我来庐江探亲之后,却被这伙山贼给抓住了。”

        陆丑一脸淡然的说道:“顾兄不必挂怀,这伙山贼端是狡诈,若非丑侥幸,恐怕他们还要逍遥法外。”

        顾雍听见陆丑这般说,却是说道:“贤弟,此番是兄长欠贤弟的情,若是日后有所驱使,定然相从。”

        陆丑急忙扶住顾雍,说道:“兄长何须如此,丑只是侥幸而已,不值兄长如此记挂。”

        陆丑话虽然如此说,但是,他的心中却是已经乐开花了。

        要知道,刚才的一番话,陆丑已经将自己的想法说的很明白了。

        虽然婉转,但是,顾雍跟随蔡邕学习这么长时间,自然也能看得出陆丑的小心思。

        破而后立,何人破?何人立?

        这是个问题,但是,顾雍相信,陆丑绝对是做那种立的人。

        陆丑缓缓说道:“兄长受惊,贤弟准备在这山寨中略备薄酒,为兄长压惊。”

        说完之后,陆丑便站了起来,对顾雍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顾雍见状,也要站起来,却是一个趔趄。

        原来,顾雍由于被捆在这里太长时间了,腿早已经麻了。

        陆丑反应敏捷,迅速扶住顾雍。

        顾雍被陆丑扶住,无奈的笑着说道:“无妨,腿麻了而已。”

        陆丑说道:“兄长,就有小弟扶你出去吧。”

        顾雍点点头,也不争执,毕竟,现今的情况顾雍也清楚,自己想要缓过来绝对需要一段时间。

        陆丑便扶着顾雍一步一步的向外走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两人正站在门口。

        那两人看见陆丑扶着顾雍出来,赶忙向前。

        其中一人说道:“少爷,由我来吧。”

        陆丑看了看顾雍,点了点头。

        毕竟,陆丑扶住顾雍,还是有点儿吃力的。

        那人接过顾雍,而陆丑却对着另外的一个人说道:“你去准备些薄酒,同时在派人把朱桓给找来,咱今日在山寨中庆功。”

        那人一听要庆功,心中十分欢喜,诺了一声之后,一溜烟的就跑没影。

        陆丑在前向着山寨中唯一的一个大厅中走去。

        而顾雍与扶住他的那个人紧随其后。

        走了一段时间之后,顾雍的腿渐渐恢复了知觉,便离开那人,自己跟在陆丑的身后。

        陆丑看见,便吩咐那人去先准备些吃的过来。

        因为,陆丑猜想,顾雍恐怕好长时间没有吃顿饱餐了。

        那人听见,也离开了顾雍与陆丑。

        一路上,处处都是那些村民忙碌的身影。

        陆丑笑着跟那些村民打完招呼之后,便进到了客厅中。

        入了客厅之后,陆丑与顾雍分主客坐定。

        不一会儿,便有人送上来些吃食。

        陆丑便笑着对顾雍说道:“顾兄,请。”

        顾雍看见那些吃的,早就饿的不行了。

        但是,身为世家的他丝毫没有忘了礼数,回道:“贤弟请。”

        说完之后,便开始吃着桌上的东西。

        而陆丑也慢慢的吃着。

        不一会儿的功夫,顾雍已经吃完了盘中餐。

        陆丑见状,说道:“顾兄受苦了,今夜,小弟准备安排一桌宴席,一来为兄长压惊,二来,也是犒赏这些打山贼的兄弟。”

        顾雍微笑说道:“谢贤弟。”

        随后,顾雍问道:“贤弟,你说想要振兴汉室,必先破而后立,不知道要如何破,如何立?”

        实际上,顾雍是明知故问,但是,顾雍总觉得不问问的话,心中有些不踏实。

        顾雍很想知道,这个小上自己数岁的小孩脑中,都在想些什么。

        因为,顾雍似乎感觉的出来,这个小孩的脑中与自己老师那些忠君爱国的思想似乎有些不同。

        但究竟谁对谁错,顾雍一时之间也难以分辨。

        不过,陆丑知道,按照以后顾雍的发展方向,恐怕也并非是按照蔡邕所想。

        若是按照蔡邕所想,顾雍恐怕也会如同蔡邕一般,早就死了。

        陆丑心中突然灵光一闪,说道:“兄长莫要取笑小弟了,小弟哪能知道如何破,既然不知道如何破,怎知道如何立?”

        随即,陆丑继续说道:“昔年,霍光废帝而后立,此为先破后立,但是,王莽乱政,而后光武中兴,也可以视为破而后立。至于,当今天下会如何,丑实在不知。”

        顾雍听见陆丑的话,心中却是有所感悟。

        毕竟,陆丑所言两者都有一个相同之处,那就是当今皇上必要退位。

        但是,这可能么?

        顾雍也不知道,但是,顾雍知道一点,那就是当今天下没有霍光。

        所以,陆丑所说的两种可能,实际上只有一种有可能。

        那就是行王莽之事。

        想到这里,顾雍的心中不由的一阵惊颤,看向陆丑的目光也不同。

        但是,陆丑却是很从容的看着顾雍。

        顾雍试探性的问道:“当今并无忠臣可行霍光之事,莫非,要王莽出现才可?”

        陆丑摇了摇头,说道:“这个,丑实在是不知,望兄莫要强加。”

        顾雍看着陆丑,虽然,陆丑已经说他并不知情。

        但是,顾雍知道,这破而后立,必然是王莽之事了。

        随即,顾雍担忧的说道:“昔年,光武帝本是布衣,凭借皇室血统,趁势起兵才得以称霸天下,换来东汉百年太平。莫非,天下又要大乱了。”

        突然,顾雍的脸上闪出担忧之色,说道:“只是,这天下是否还有如同光武帝一般的皇室俊杰,却是难说。”

        陆丑却不以为然,说道:“若是没有的话,只能说汉室气数已尽。”

        顾雍听见陆丑竟然如此轻易的说出这番大逆不道的话,不由的脸色大变说道:“贤弟慎语。”

        陆丑倒是觉得有些无所谓,说道:“顾兄,小弟有一疑惑,望顾兄解答。”

        顾雍闻言,觉得这里陆丑绝对不会如此说,肯定另有隐情,便疑惑的问道:“贤弟请讲。”

        陆丑开口便问:“这天下是何人天下。”

        顾雍听见陆丑的话,自然想说是汉室天下。

        但是,顾雍转念一想,这陆丑绝对不会无的放矢,问出这么白痴的问题。

        随即,顾雍陷入沉思之中。

        这天下究竟是何人天下?

        顾雍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至少,到目前为止,顾雍都没有想过。

        因为,在蔡邕的眼中看来,这个问题本身就是罪不可恕的。

        这天下自然是汉室天下,有何人能质疑?

        但是,如今被陆丑提出来,顾雍却是不由自主的想着这个问题。

        陆丑见顾雍并没有说话,便放任顾雍沉思。

        良久之后,顾雍缓声说道:“这天下,当为天下人之天下。”

        陆丑听见顾雍这番回答,心中不由大大的给了顾雍一个赞。

        但是,陆丑还是明知顾问道:“兄长怎么不答是汉室天下呢?”

        顾雍白了陆丑一眼,一副你明知道还要问我的神色。

        但是,顾雍无奈,还是答道:“民为天下之根本,自然应当是天下人之天下。”

        陆丑继续追问道:“那你准备将汉室置于何地?”

        这个问题一出,顾雍不免的又陷入到了沉思之中。

        既然天下是天下人之天下,那汉室又要被置于何地呢?

        这个问题,顾雍一时之间也想不明白了。

        唉,小羽食物中毒,大家吃东西的时候小心点,现在小羽的感觉跟飞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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