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第一笔收入
两天后，在朱瑞的安排下，午休的时候，马杰蹬着一辆自行车驮着两个大包，来到了西京中学门口。
朱瑞先去找到林欣瑜让她先去吃午饭，然后按着名单上登记的班级，挨个跑去通知了一下，就带着同学们涌向校门。
马杰今天按照朱瑞的吩咐，特意穿着比较成熟，头发喷着摩斯梳成一个偏分，带着一副遮住大半张脸的墨镜，身穿杏黄色的半截袖衬衫，下面穿着黑色的老板裤，看上去一点都不像个18、9岁的年轻人而像是24、5岁的青年了。
“同学们静一静”朱瑞站到他的旁边，用力拍拍手，吸引住大家的注意力，一指马杰“这位就是我家属院里的哥哥，按照大家登记好的名单，把辅导材料从帝都捎带回来了，现在请大家自觉排队前来认购。”
在人群里叫出李华、荆媛媛等班干部，让他们找到其他班级的班干部，有序的把前来的近200多名同学按班级排起一个队列。朱瑞站在马杰旁边，按照班级顺序开始叫名字，被叫到名字的同学就会拿出准备好的钱，在马杰那里购买磁带。一盒盒磁带不像普通磁带那样印有精美的图像，而是被一张白色的铜版纸在盒子里包裹着磁带。
买到磁带的同学有些带着随身听的，迫不及待将盒子打开，取出那张白色的铜版纸打开，原来是一张中英文对照的翻译文本，把磁带放进随身听里，有些同学已经开始检验磁带的优劣了。随着发音标准的清晰男声传入耳内，他们放下心来，虽然目前还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可以有效提升自己的成绩，但是起码可以确定这也算是一份还不错的可以锻炼听力的辅材了。
已经买到的同学欢天喜地的离开了，这时从操场上又跑来很多闻风而动的学生，原来是拿到的同学一听之后觉得东西不错，找到关系好的同学劝说一声，于是知道的人越来越多。结果有人心动后跑向校门口，打算看看有没多余的可以买到，其他人有样学样，一下又来了100多人，不顾在场学生干部的阻拦，瞬间就将马杰围住了，还在排队等着购买磁带的学生急了。他们可是看着的，马杰就带来2大包磁带，一包已经分售光了，拿着名单的朱瑞又被挤到了一边，怕后来的同学趁乱哄抢，挤占掉自己的份额，有些和后来的同学推搡起来，有些也挤到马杰身边想直接从马杰手里买磁带。
马杰虽然看上去人高马大的，但是毕竟也是个刚从校园离开的大孩子，被围住以后奋力推开身边的几人，但还是被挤到一边去了，自行车也挤到了，他只得紧紧抓住装着钱的书包和另一个装有磁带的包裹。
传达室里的看门大爷听到喧闹声跑出来看了看，见不是打架，就又钻进传达室不出来了。
朱瑞试着想扒开身前的同学，想把马杰从人群里拽出来，可是很快又被旁边人挤到一边去了。荆媛媛和李华见状，两人合力把朱瑞拽出人群，见现场秩序已经乱套了，三人一商量然后荆媛媛向教务处跑去，打算找来老师维护秩序。
没几分钟，荆媛媛就带着教导主任徐志国和几个男老师匆匆向校门口小跑过来，围着马杰的学生有人也发现教导主任带着老师过来了，有人大喊一声“老师来了”，有些机灵的就溜进校门顺着围墙往操场跑去。因为荆媛媛已经说清了事情缘由，知道学生们只是为了购买学习用的磁带而不是在聚众闹事，徐志国也不阻拦他们，直奔校门而来。到了校门口，他指挥几个男老师分散开来将在场的学生围住，“你们在干什么？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们在聚众闹事呢，像什么样子，在场的班干部留下，其他人没事的该吃饭去吃饭吧，吃完饭就去教室休息。”向旁边两个老师递个眼色，让他们把从地上扶起自行车打算开溜的马杰拦住。很多登记了却没买到磁带的学生无奈的走进校门，又不甘心离去生怕错过购买的机会，于是隔着栅栏看着这边，不肯散去。徐志国看了那些学生一眼，没再多说什么，径直向留在现场的几个学生干部走去。
“说说吧，这是怎么回事？”徐志国的视线从在场的人脸上扫过去，发现大家都在看着朱瑞，于是也盯住朱瑞“谁来说明一下？”
心想反正不是坏事，而且徐志国也盯上自己了，朱瑞就主动站了来“主任，是这样的，暑假的时候我家隔壁邻居从帝都带回来一份英语辅导教材，因为听了以后对自己的成绩提升还挺大的，然后就带到学校打算翻录给几个关系好的同学，但是班上的同学知道以后都想要，再加上同学们互相告知，想买的同学越来越多了，光是登记想买的就有300多位”把手中的名单递给徐志国“我就转告了邻居，这不，他专门从帝都又带回来一些，本来是按照名单在分发给登记了的同学们，但是有些没登记的同学现在也想买了，就围过来争抢，场面一时有点混乱，然后您就过来了。”
徐志国将在场众人的表情收入眼底，心知朱瑞说的应该是真的，而且对于这个今年的高一考试第一名的新生愿意把自己的学习资料分享给同学的做法还是赞同的，从刚才的场面上看，虽然有些混乱但也没造成什么不良影响。打量了一下马杰，从他颇为时尚穿着上看也确实不像平日里在校园周围徘徊的令人头疼的小商小贩。
徐志国还在思量，李华和荆媛媛在一旁看着有点急了，朱瑞这次把场面搞这么大，最直接的原因就是因为他俩抬杠的时候，李华一句气话声音大了点把朱瑞给卖了造成的，从历届学生口口相传下来的口碑里，徐志国是出了名的严厉，想到开学前父亲专门带他拜访过几位学校领导，心里估计在徐志国心里自己多少能占点位置，怕他处罚朱瑞，和荆媛媛对视打着眼色，主动站到朱瑞身边，李华先开口道“主任，本来朱瑞这学习资料是打算私底下他翻录一盒磁带给我的，也怪我当时太高兴了，声音大了一点，引起了其他同学的注意，能提高成绩的东西大家都想要，朱瑞是处于好心才又拜托了他的邻居捎带了资料卖给我们的。”荆媛媛也在一旁说道“是的，主任，当时我就坐在他俩旁边。会造成刚才的混乱就是因为先拿到磁带的同学听了以后觉得好，又去劝其他同学也来购买，才会一下场面失控的。”
徐志国心中暗暗好笑“我说了要处置他吗？”向拦着马杰的两个老师挥挥手，让他们不在阻拦他，笑眯眯的看向朱瑞“懂得把学习资料分享给同学们，不错。这是好事，老师当然不会为了这个批评你，不过你也应该提前做些准备，你看看今天场面这么混乱，万一因为拥挤有的同学受了伤，我们老师处理起来也是措手不及的。”
他扭头看了看那些依旧在校门处徘徊的学生，把朱瑞刚才拿给他的名单还给他“趁着这会我们在这里，快把东西分给登记过的同学们吧。其他那些同学你看看能不能让你的邻居再给想想办法？”
“这没问题，回头等我哥从帝都回来的时候再捎带一些就是了，保证想要的同学们，人人有份。”马杰在一旁听得早就按捺不住了，听徐志国意思是支持他们的，立刻就拍着胸口保证到。
徐志国冲马杰点点头，回身走到学校门口，给还在徘徊不肯离去的学生们说道“在朱瑞那里登记过的同学，现在按照次序去跟那边的人买磁带吧。”指了一下马杰有继续道“这次没买到的同学也不用着急，朱瑞同学已经答应托人从帝都再带回来一些资料了，你们等下一批磁带被带回来再去购买吧，毕竟凡事都要讲究一个规矩，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嘛。”
闻言等在这里的学生们发出一阵欢呼，重新走到马杰门口排好队，按照名单终于每个人都买到了自己的磁带。
这一耽搁，午休时间就快结束了，匆匆和马杰告别，朱瑞叫上几个帮忙的班干部同学，往饭馆走去，想请他们吃顿午饭作为他们帮了一中午忙的感谢。没想到刚拐弯就看到林欣瑜提着几份盒饭迎面快步走了过来，看到他们一行人，她小跑过来“刚才看到那么多同学要买磁带，又见到你们在组织他们排队，想着你们可能不够时间去吃饭了，于是我就打包了几份带回来，也不知道够不够。”低头看了看手里的袋子，有点担心不够分，怯怯的看着朱瑞。
除了荆媛媛外，其他5个来帮忙的都是男生，见到被这一级好事的学生评出来的校花就站在面前，还给自己买回来了快餐盒饭，呼吸都细了。虽然看上去她和朱瑞关系更熟稔一些，可是单纯的少男们能亲近校花就已经知足了。
朱瑞心疼的看着林欣瑜因为天热又走得快，小脸红扑扑的全是汗水，赶紧接过她提着的袋子，顺便数了数，一共有6份盒饭，在场有8人，2女6男，女孩子饭量比较小，自己少吃点，分一分也足够吃了。和几人一商量，又一起返回学校，到食堂借了几副餐具，将米饭分好，把6盒菜放在中间，热热闹闹的一起吃了顿午饭。
晚上把林欣瑜送回家后，朱瑞兴奋的往王钊家跑去，刚到楼下就听到王钊在背后叫自己的声音，原来是急着赶路，都没发现在路边坐着的马杰和王钊二人。暗笑自己也会有沉不住气的时候，向他们俩走去。
“你可算回来了，再等下去我就要饿死在这里了。”见到朱瑞，马杰就夸张的喊叫起来。
“少废话，我看你是为了和我们得瑟才没顾上吃饭吧。”朱瑞一句话就揭穿了他，随即一挥手招呼两人“走，分赃去”
三人一起走向家属院墙边没人靠近的一个小角落里，马杰卖弄的把装着钱的小包打开，里面鼓鼓囊囊的塞满了纸币，除了少数几张50元和100元面值的，剩下的都是5元10元的。“你这么大个人了，做事怎么这么毛躁，钱都没理理，你这是收多少塞进去多少啊？”朱瑞吐槽马杰一句。
“中午那情况你不也看到了吗？要不是你们老师出来，我能被你们学校那帮学生五马分尸当场，我还顾得上数钱嘛我？”马杰不满的嚷嚷着站了起来。
“别急，你别急，咱们现在数一下不就得了？”王钊一把又把他拉着蹲下。
提到钱，马杰也冷静下来，把包里的钱都倒在地上，用手随意一扫，分成三份，每人一堆的点起钱来。
“我这里是1970元，你们呢？”马杰最先数完，看向朱瑞和王钊。“2240元”“我这是2350元”略一心算，“哇，咱们发了！才第一天就收入6000元！”马杰兴奋的跳了起来。
要知道他父母现在一个月工资加起来还没有500元，而他和朱瑞搭伙还不到一个月，第一天开张的收入就相当于父母工作一年的了，虽然他是和表哥马伟算一份钱的，不知道表哥会分给自己多少，但是他已经能通过今天的发生的一切看到光明的前途了。
“你小声点”不满马杰的一惊一乍，这次换朱瑞一把把他拉下来蹲好，瞪了他一眼“说正经事呢，你能不能不这么咋咋呼呼的？”
“我这不也是高兴的嘛”马杰小声的嘟囔着，见王钊也瞪过来，闭上嘴不再说话。
其实朱瑞也很兴奋，毕竟这是重生回来自己赚到的第一笔钱，颇有点前世领到第一份薪水的意思。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把心中的兴奋压下去一点，朱瑞看向马杰“这个数字除以20，我们应该是卖出了328盒磁带，当是和马哥说好成本算6元，利润我们拿4成，你们是6成。”停了一下在心里大概算了一下“第一天开张，我就大方点，成本按2000算给你们，利润也算个整数2800得了，扣掉这些，剩下的是我们的。你看怎么样？”
怎么看都是自己这边占着便宜，马杰自然不会反对，点了点头，三人一起数出4800元钱交给他，马杰这次倒是把钱码得整整齐齐放进包里了。
“我现在就盼着我哥什么时候赶紧回来继续录制些磁带出来让我拿去卖，这钱赚得太轻松了。”钱已经妥善的收好放入自己的包里了，马杰这会一脸欢愉的表情。
“东西是我们准备的，磁带是你哥录制的，你就跑腿收个钱，当然轻松了。”受不了他臭屁的得意嘴脸，王钊吐槽了他一句。
“嘿嘿，你们那是能者多劳，我就做个跑腿小弟得了。”冲着王钊呲呲牙，马杰年龄虽然比朱瑞、王钊大，但是他这人倒是不怎么摆架子，也不觉得跟在他们后面有什么丢人的。“我晚饭还没吃呢，今天就先回去了。哦，对了，剩下的磁带什么时候拿去卖给你的同学啊？今天我看那架势，简直是供不应求啊。”本打算告辞的，突然又想起今天中午被包围时的景象，于是问向朱瑞。
“做戏做全套，说了是从帝都带回来的，不可能第二天就到吧，我看下周你在把剩下的带过去吧，然后就只能等马哥回来再说了。”朱瑞嘱咐他道。
“好，周末有空我来找你们啊，请你们吃饭。先走一步了，再见。”从中午折腾到晚上，看来他是真的把他饿坏了，他头也不回的快步离开了。
目送马杰离开，朱瑞把手上的钱数出500元递给王钊，没想到王钊没接。朱瑞一愣，随即想到他可能是觉得自己做的工作最少，不好意思拿这么多。拉过王钊，把钱塞进他裤子口袋，制止了他想把钱掏出来的动作笑着说“不要觉得你现在还没干什么就拿这么多钱，后面用到你的地方多着呢，到时候别喊苦喊累的掉链子就行。而且这才到哪，以后咱俩还要并肩走上人生巅峰迎娶白富美呢。”又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想太多了，咱俩可是从小玩到大的关系。”
听朱瑞这么说，虽然知道他有安慰自己的意思，王钊还是颇为感动的停下了想把钱掏出口袋的动作。听朱瑞说的有趣问他“什么是白富美？”
“咳咳，这个你自己想不明白慢慢想，想明白了告诉我。”一不留神就把后世脍炙人口的口谈禅说出来了，朱瑞赶紧掩饰。“我也饿了，中午忙着卖磁带，没赶上吃饭，欣瑜虽然帮着带了盒饭过来，但是我们人多不够分的，我先回家了。”向王钊挥挥手，转身离开了。
王钊手插在口袋里，摸着朱瑞塞进去的现金，一直看着朱瑞走进单元楼道身影消失不见，才慢慢呼出一口气，擦擦眼角溢出的泪水，扭头向自己家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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