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录制样带
告别了马杰，二人马不停蹄的赶回家。两人将王钊书包里的烧饼取了出来，因为许雅茹就是副食品公司的，家里的零食从来就不缺，朱瑞翻出几包锅巴、薯片，掰开烧饼，将零食夹进去，吃起来味道还不错。
匆忙吃过东西，朱瑞赶紧找出昨晚自己写好的辅材，把它们扯成一张一张的，吩咐王钊“你照着我这上面抄写一份，注意顺序不要打乱了，字迹一定要工整，每行中间空出一行。等一下我要卡着时间试读一次，你尽量别打断我。”
看了眼挂钟，还不到一点钟，朱瑞清了清嗓子，站在王钊身后，开始阅读起来。
标准的发音，吓了王钊一跳，想到朱瑞的叮嘱，强忍着好奇，打开一本作业簿，开始认真的抄写起来。
每念完一张，朱瑞就会看一眼时间，心里默默估算一下，继续下一张。单词部分的十张很快就念完了，满意的看了一眼时间，正好半小时。看王钊还没抄够5张，拿起后面几张写着短文的，坐到旁边，酝酿了一下，继续开始朗读。
朱瑞前面读单个的单词时还只是吓了王钊一跳，但是随着后面开始短文朗诵，虽然听不明白内容，但是听他阴阳顿挫的声音，清晰的发音，直接把他惊到了。心下对朱瑞要做的英语有声辅材生意也更有信心了，抓过一张写满单词的纸，打足了精神继续认真抄写起来。
估算着时间，朱瑞将4篇短文也在半小时内念完了。看王钊才快把单词部分抄完，拿过一个本子，继续编撰新的后继课题。
就这样过了两个多小时，朱瑞写完停了下来，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成果，朱瑞随手弹了几下本子。
其实王钊一个小时前就抄写完了，但是看朱瑞埋头写作的样子，又不好意思打搅，自觉的校对了一遍内容。他看朱瑞终于写完了迫不急的的把心中的疑惑提了出来“我抄写这个干什么用啊，你的字比我的可好看多了，为什么中间空出一行？”
“咱们这既然是卖给同学的，要想卖出去，就得把事情做的漂亮点，这上面有些词汇是课本外的，我得把翻译也写上去啊，还得想办法找人印制成小册子，搭配着磁带一起卖，这样同学们学起来方便，才有效果，我们就能卖更多磁带出去了。”朱瑞将自己记忆中自前世的销售手段解释给他听。
“现在还得找台好点的录音机，录盒样带出来。你家或者亲戚家里有好点的收录机么？”朱瑞看了眼家桌子上摆放的一台收录机，收音装置内置在喇叭后面，录出来的东西肯定杂音特别大，在心里给它打了叉以后，把主意打到王钊身上。
“我家？我家亲戚里有收录机的还不如你家这台看着好呢。”王钊顺着他的眼光也看了眼收录机。
两人相对无言，朱瑞把桌上的本子拿到手上，想着明天在马杰那碰碰运气，王钊从后面一把拉住他，“你怎么把林欣瑜给忘了，她家肯定有高级录音机吧？”
听到林欣瑜的名字，朱瑞一阵恍惚，想起脑海深处的那道倩影。印象中她一年四季都喜欢穿裙子，即便是冬天也是换上厚厚的长裙，在外面套上一件大衣。家是陕西歌舞大剧院的，妈妈是演员，年龄大了以后转型做指导老师，爸爸是搞行政工作的，受到家庭熏陶，从小学习舞蹈，从小到大，获得的奖杯、奖状能堆满一个房间，朱瑞的母亲和林欣瑜的妈妈是关系要好的高中同学，因为住的近，走动较为频繁，两人青梅竹马般一起长大，两家大人都开玩笑待两人长大，就把欣瑜嫁给朱瑞。朱瑞一直亲昵的叫她“裙子妹”，而她就一直叫他“小猪”，虽然对外宣称叫的是朱瑞的姓，只是两家人都知道她叫的是大家经常可以在餐桌上见到的某种家畜。
大学后，欣瑜愈加耀眼起来，经常代表学校去全国参加各种比赛，身边追求她的人也越来越多。朱瑞却显得普普通通的，虽然学习成绩优秀，样貌俊朗，但也不是特别出众。虽然林欣瑜拒绝了那些对她心生爱慕的人，但是朱瑞自己却感到配不上越来越优秀的林欣瑜，再也无法守在她的身边。终于，欣瑜得到机会，一份纽约大学tisch艺术学院舞蹈专业的邀请函摆在她的面前。欣瑜找到朱瑞告诉他，如果他让她不要去，她就不去。面对她的表白，朱瑞却丧失了全部的勇气，沉默着无言以对，最后看着林欣瑜流着泪离开。过了一星期，就得知了她飞去美国进修的消息，直到她离开，朱瑞才感受到失去欣瑜的痛心。从此，每逢她的生日和新年，朱瑞总会通过电子邮件发出一封道贺的邮件，虽然从未收到过回复，也始终坚持着。
此刻突然听到她的名字，朱瑞整个人都陷入了对过去的悔恨之中，险些流下泪来。
“哎？你怎么了？”看到朱瑞突然站着不动，眼眶都红了，王钊吓了一跳。
反应过来，朱瑞赶紧转过身，不让好友看到他的表情“欣瑜，这一世我一定要活出精彩，再也不会放开你的手。”把本子都放在书架上收好，只把给王钊抄写的那一套装进口袋，朱瑞在心里暗暗发誓，整理好情绪回头给王钊一个灿烂的笑容。“走，咱们找欣瑜去。”
刚才还一脸悲痛，突然又露出笑容来，让王钊不由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眼花了，但是他聪明的什么也没问，应了一声，提起书包。“那是你的欣瑜，我还是叫她林欣瑜同学的好。”
也不搭理好友的调侃，朱瑞伸出右手搭在他的肩上，不理会王钊喊热的抱怨，俩人勾肩搭背的出了门，过一条马路，又走了200多米就到了陕西歌舞大剧院的家属区。
到了林欣瑜家楼下，俩人扯开嗓子喊了几声她的名字，没喊到林欣瑜，倒是听到她妈林晓丽的声音“小瑞，你上来吧，欣瑜去前面练舞了，马上就回来了。”
“哎~阿姨，我们这就上来，你给我们开下门。”不能在第一时间见到欣瑜，朱瑞心里还有点失落，答应了一声就领着王钊上了楼。
刚上楼，就见到一个打扮时髦的中年妇女站在打开的房门口里等着他，正是林欣雅的母亲蒋晓丽。
“阿姨，这是我同学王钊，欣瑜也认识的，今天我俩一起过来是想用你家里那台录音机录一盒英语磁带。”朱瑞帮王钊介绍到。
“阿姨好”王钊乖巧的问候了一声。
“学英语啊，这是好事，别在外面站着了，快进来吧。”蒋晓丽热情的招呼他们进了家门。将他们带到客厅一角，在茶几旁边，蹲放着一台sony的立式双仓收录机，专门用来录音的麦克风摆在机器顶上。“你们有空白磁带吗？”
“我这准备了一盒，等下洗了直接录就行。”朱瑞从口袋掏出一盒磁带。
“哎呀，女婿上门还跟我客气呢”蒋晓丽开着朱瑞的玩笑。“洗了重录的效果都不好，我平时经常要录些小段的音乐剧上课用，空白带子多着呢，下面那一排都是，你拿了用吧。”
朱瑞正要搭话，听到背后房门一响伴随着清脆的好像黄鹂般的一道声音“妈，我回来了，你怎么又没关门啊？咦，小猪，王钊，你们怎么来了？”
朱瑞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慢慢的转过身去，映入眼帘的少女肌肤娇嫩，面容秀美，美目流盼，未语先笑，黑色的秀发高高的束成一个马尾辫，可能是刚从练功房回来，鬓角的发丝被汗水浸透，贴在脸颊上，身上还穿着舞蹈练功服，倚在门边好奇的看着家里的几人。
“小瑞来借咱们家录音机录盒英语磁带，看看人家多刻苦，暑假都还忙着学英语，不像你，每天除了练舞，爸爸妈妈给你买的书，我看可都还是崭新的呢。”蒋晓丽走上前去笑着摸了摸女儿的脸颊，爱怜的看着她“怎么出了这么多汗，快去擦擦汗。这么臭，小心小瑞以后不要你了。”
“他敢，只有本姑娘不要他的，他还敢嫌弃我？”冲几人调皮的皱了皱鼻子，又搂住母亲的胳膊撒娇“妈妈，晚上你做什么好吃的了？你看小猪和同学也来了，加几个菜吧。”
“哼，就知道馋嘴。”蒋晓丽点了女儿鼻子一下回身冲朱瑞和王钊道“小瑞，王钊，马上就饭点了，晚上在家里吃了再回去吧，我这就出门再买点好吃的回来。”吩咐完，扭头从门口衣帽架上拿起坤包，就走出家门。
林欣瑜拿了条毛巾，洗完脸走进客厅，看着他俩“你们要骗我妈的吧，录什么英语磁带，是录英文歌的吧？”还多瞄了王钊一眼，初中都是一个学校的，王钊沉迷电子游戏，学习成绩一落千丈，三天两头被老师点名，她也是知道的。
“林委员，这你真就冤枉我们了。”林欣瑜一直是班上的文体委员“是你家朱瑞出的点子，他写了好多辅助教材，有单词，有作文的。我们打算录出来以后卖给同学，今天还去康复路找了家卖磁带的呢。”王钊见她不相信自己，急忙为自己争辩道。
“去去，什么我家的，本姑娘还没承认呢。”后面的话，林欣瑜一句都没听进去，就听前面一句，因为和王钊不是很熟，她脸都有点红了。
感情自己的辩解她一句都没听到，光是带有朱瑞的内容才听进去了，王钊一阵气结，也懒得说了。
朱瑞在旁边看得清楚，心里一阵得意，就把自己的计划挑着能说的地方，大概的给林欣瑜解释了一遍。
“真的假的，你有那么厉害吗？你发音别不标准误人子弟吧？”听完后，林欣瑜一脸狐疑的看看朱瑞，又看看王钊，怎么都不相信他们能和老师一样，给别人辅导学习。
“这还不简单，咱们现在就开始录，不过你俩在旁边可不许出声。”朱瑞有心显摆一下，当即提议到，林欣瑜、王钊自然不会反对。
于是朱瑞从架子上抽出一盒磁带，放进录音机，播放了1分钟确认是空白磁带后，倒带，拿出本子，按下录音键开始录音，为了卖弄，他有心从后面的短文开始读起。王钊因为下午已经见识过一次了，也不觉得十分惊讶，林欣瑜倒是真震惊了，她可是知道自己的这个青梅竹马虽说学习成绩一向拔尖，可是从没听他说过这么流利的英语，而且她从小受到家庭的熏陶，对英语一直有在认真的学习，自然分辨的出朱瑞的发音是多么标准。
按着下午练习的节奏，朱瑞读完4篇短文，看了看还在工作的录音机，磁带还剩余了半分多钟，朱瑞放下心来。得意的看向沙发上的两人，因为听不懂，又不敢乱动打搅到朱瑞，王钊靠在沙发上，盯着天花板在走神；林欣瑜身体前倾，脸上的表情有趣极了，2个乌黑的眼睛瞪得溜圆，小嘴吃惊的张开，一脸惊讶的表情，看到朱瑞看过来，才反应过来，坐回去眨巴几下眼睛“嗯，还不错嘛，没浪费我妈的带子。”掩饰着自己的情绪。
朱瑞好笑的看着她“怎么样啊，有没有想拜师的冲动，对你可以免费的哦。”
“谁稀罕”林欣瑜啐了一口，又盯着朱瑞“那你以后每天都要来教我哦。”
“那就要看你的表现了。”朱瑞双手抱在胸前，摆了个自认风骚的姿势。
“反了你了。”林欣瑜扑上来就要掐他。
“别这样，旁边还有人呢。”眼角余光瞥到王钊因为看到一反在学校以淑女姿态示人的林欣瑜而呆住的身影，朱瑞双手按住她的双肩说道。
反应过来的林欣瑜脸又红了，喔了一声就躲出客厅，“我看看我妈妈怎么还没回来。”
朱瑞好笑的看着她躲了出去，冲王钊笑了笑，将磁带翻面，继续开始录单词、短句的部分。录完刚关掉录音机，客厅门就又打开了，伸出一个脑袋“小猪，王钊，快来端盘子，我妈妈把菜都做好了。”
“去，让你端，你就会指使别人。你俩别听她的，快去洗手就过来吃饭吧。”门外蒋晓丽将调皮的女儿拉了回去。
朱瑞和王钊赶忙起身去帮忙端菜，洗手。
洗了手坐到餐桌边“林叔叔呢，我们不用等他吗？”看到林欣瑜的爸爸还没回来，朱瑞问了一句。
“你林叔叔今晚要加班，咱们不用等他，开饭吧。”蒋晓丽先给女儿夹了一片牛肉，又招呼着朱瑞和王钊。因为人多怕来不及做，蒋晓丽买了几样凉菜和卤牛肉回来，热菜就炒了一道菜花，又烧了一个西红柿鸡蛋汤。
忙活了一天，从早到晚朱瑞和王钊就一人吃了一个烧饼，早就饿坏了，闻言甩开了膀子大嚼起来。林欣瑜看到他俩吃的那么快，也大呼小叫的跟着抢食起来，看到几个小孩子吃的香甜，欢声笑语不断，蒋晓丽也乐得自在，只是偶尔女儿夹夹菜。
饭后，朱瑞装好录完的磁带和王钊向蒋晓丽母女道别，林欣瑜坚持将他们两人送到家属院门口，才蹦蹦跳跳的回去。
看着她欢快的身影消失在楼门洞，朱瑞才和王钊一起往回走去。“不好意思啊，喂了你一下午狗粮。”
“什么狗粮？我不是和你吃的一样的饭么？”王钊一脸疑惑。
看着好友一脸的疑惑，朱瑞哈哈大笑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也不解释。信步穿过马路，在家属院门口，停了下来，刚要张口。
“我知道，今晚早点睡，明天一早，去康复路见马杰，对吧？”没想到王钊先开口了。
“对，不过记得明天带上吃的。”又叮咛了一句，朱瑞转身，上楼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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