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疯狂

独孤秀没有选择，如果她不甘心只当一颗棋子，那么与齐王反目是迟早的事，而在失去了娘家这个后盾之后，她根本没有作为齐王对手的资格，充其量只能给他解解闷。所以独孤秀迫不及待的想要为自己再寻找一个强有力的后盾。当今天下八大氏族，独孤氏不用想了，清河崔氏因为崔巍与魏王勾结谋反全族都受了牵连，虽然未被灭族却再不配与其他七氏并驾齐驱，甚至连三流氏族都比不上，也不知还有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独孤秀自然不会考虑。剩下的六大氏族，太原王氏标榜诗礼传家，不跟她对着干就不错了，独孤秀不会蠢到自取其辱。思来想去唯有陇西李氏和定襄司徒氏还有示好的可能。偏就这样巧，她正愁不知该从何处下手，李贵妃就找上了她。一桩陈年旧事，独孤秀却敏锐的嗅出了离间齐王与皇帝的机会，更可以借此卖李贵妃和司徒氏一个人情，而她要做的不过是不着痕迹的叫皇帝想起那对已成枯骨的王贤妃母子，一本万利的买卖独孤秀自然不会放过。

        原本这样的伎俩根本不可能瞒过杨炎，但司徒凝冰却算准了时机，在杨炎谋夺兵权失败急于报复心浮气躁的时候将计就计，反将了杨炎一军，让独孤秀这颗棋子发挥了最大的作用。

        独孤秀在经历了身世风波地位岌岌可危朝不保夕的危险之后，终于走了漂亮的一步棋，尽管她只是一颗被人掌控而不自知的棋子。但至少此时，她是得意的。与她相比，曾今也算宠冠后宫的萧氏的命运大概可以用凄凉来形容了。尤其是在被贬为昭媛之后非但没有等来复位的圣旨，却又莫名其妙的被降位为美人，一夜之间回到了二十年前。

        浑浑噩噩的送走传谕的高公公，萧氏再也支持不住一下子跌坐在地上，欲哭无泪。她在这后宫中如履薄冰战战兢兢的过了大半辈子，眼看着两个儿子都长大成人，成家立室，离皇位只不过咫尺之遥，却在短短的一年时间里频生变故，大儿子丢了太子之位，小儿子对她恨之入骨，就连倾心爱慕依靠了三十多年的陛下如今对她也是弃之如敝履。原来，在陛下的心里，她不仅比不上先皇后，就连沉默寡言的王贤妃都不如！

        萧氏虽深居简出可身为杨熠的生母孙子都没了她怎么可能不知晓？当时她就觉得吴氏难产的蹊跷，好几天都没睡好觉，反复猜测着是不是自己二十年前的做的那桩旧事被人知道了？照搬了去用在自己孙子身上，莫不是天理报应？可这并不是最叫她害怕，寝食难安的，她最怕的事情已经发生了。

        陛下之所以将她降为美人这般不给两个儿子脸面，无非是从吴氏联想到了王贤妃。当年，她为了复宠冒险害了王贤妃腹中的孩子，陛下想当然的以为是当时同样身怀六甲的德妃动的手脚，偏又找不到证据，德妃身份特殊轻易动不得。王贤妃死后，为了保持后宫的平衡不让德妃一家独大，陛下才又想起了她。她使尽了浑身解数甚至忍着心头滴血刻意模仿先皇后这才慢慢争回了几分宠爱辛辛苦苦的往上爬，却不想因为两个手下败将又跌落了谷底！这二十多年的苦心孤诣痛苦煎熬简直就像是一场笑话！

        “呵呵呵……”耳边忽然响起了女人的笑声。

        “是谁？！”萧氏惊恐的抬头，四处张望，“是谁在笑？！！！”这声音好熟悉，熟悉到她至死难忘！这声音的主人让她恨了二十年怕了二十年，午夜梦回她时常会因为梦见她的脸而吓得冷汗淋漓！！！

        “独孤凤仪！”萧氏一个字一个字的叫出这个让她又恨又怕的名字。歇斯底里的喊道：“二十年了！整整二十年了！！！为什么你还是不肯放过我？！城墙是你自己跳下去的！我不过是将李济战死的消息告诉你而已，我可没逼着你自尽！是你要跟情郎双宿双飞，是你自己选的！怨不得我！是你不守妇道在先，一心一意只想着李济却霸占着后位霸占着陛下！！！”萧氏空气叫嚷，双目赤红状若疯妇，将伺候她的宫人们都吓坏了。

        “主子不可胡说呀！”萧氏的心腹扶摇怕她再嚷下去会把命给嚷没了，也顾不得尊卑了，慌忙用手去堵她的嘴。几个反应过来的宫人也赶紧上前帮忙。萧氏方才说的这些话不管真假，只要传出只言片语去她们就都没命了！

        几人为着自己的性命，出奇的齐心协力，不管萧氏挣扎的有多厉害愣是将她抬回了内室，往她嘴里塞了好几颗静心丸。也不知是萧氏身心俱疲累得闹不动了，还是静心丸起了作用，折腾了大半天，萧氏终于安静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她醒来，宫中所有人都知道萧美人疯了，陛下金口玉令把她迁到了宫中最荒僻的院子，美其名曰：“安心静养”，未入冷宫却与冷宫无异。她近身伺候的几个宫人，包括扶摇在内都因服侍不周而获罪，被发配掖庭不出数月大概就会成为后宫之中新添的亡魂。

        “萧氏当真是个可怕的女人。”李嘉懿与司徒凝冰一同瞧着长安来的密报，得知萧氏疯了之后竟得出这样一个结论。

        司徒凝冰闻言从一沓密报中抬起头来，好似头一回认识李嘉懿一般，将他上上下下好一番大量，直将这自来山崩色不变的贵公子瞧得一颗心怦怦乱跳，这才调侃道：“往日没瞧出来，你倒是很了解女人。”

        李嘉懿愣了一瞬，随即弯唇一笑，望着司徒凝冰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道：“在我眼中，除了娘子之外，人只有聪明与不聪明之分，没有男女的区别。”

        司徒凝冰只觉得心里有股说不出的滋味，脸皮早就比城墙还厚的她竟觉得又羞又窘，可羞窘之中又藏着一丝甜腻，似一根根蛛丝，细微的几乎瞧不见却又怎么都甩不干净！明明心中忙乱，偏倔强的不肯露出半分，冷傲的偏过头去装没听见，殊不知耳根后的红晕早将她卖了彻底，落入李嘉懿的眼里，只觉得这是世上最美的风景。

        小剧场：

        司徒凝冰：说！跟谁学的甜言蜜语？还跟哪个姑娘说过？！

        李嘉懿：本公子自学成才，对着娘子更是灵感无限o(*￣3￣)o

        李嘉责(°o°；)：妖孽！快把我哥交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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