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羞耻感
乔沐婉被傅寒峥抱在宽阔的怀抱里，那是她从未体验过的高度。男人沉稳规律的心跳声隔着薄薄的衣裳传来，蛊惑人的心智。
傅寒峥轻手轻脚的将她放在柔软的床榻，刚想起身，脖颈处就被两条藕白的手臂缠住。
他指尖摩挲着女人好看的黛眉，嗓音沉得可以滴出水来，“乔沐婉，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乔沐婉眼神迷离地看着男人镌刻般深邃的轮廓，自言自语道:“都说爱情是蚀骨焚心的毒药，尝过的人都深受荼毒。傅寒峥，我何尝不是如此？”
傅寒峥知道她说的是醉话，却还是想从她的嘴里听到他想听到的答案。
“你后悔爱上我了？”
乔沐婉泪眼朦胧地看着他，苦涩的说道:“孤注一掷的爱太苦了，我输得血本无归。从一开始我就错了，而且错得离谱。”
傅寒峥身体一僵，喉间哽咽，艰难出声，“你应该恨我的。这样的我，还有资格祈求你的原谅吗？”
乔沐婉声音里带着些许的哭腔，“傅寒峥，我已经决定放下你了，为什么你还要阴魂不散的缠着我，动摇我的心？”
明知道悬崖下是烫人的熔浆，她还是义无反顾地纵身一跳。第一次是勇气可嘉，第二次是蠢！
傅寒峥熨烫笔挺的西装被她拉扯出一道道的褶皱，他偏头靠近，唇瓣贴近她的耳廓，“所以，你动摇了是吗？”
男人微灼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脖颈处，乔沐婉就像个被蛊惑的人，一点点朝他靠近，“我明明那么恨你，却还是做这样羞耻的梦。这样的我，简直无可救药！”
傅寒峥顺势搂住她的腰肢，磁性的嗓音继续蛊惑，“为什么不遵从自己的心？为什么要自欺欺人？”
乔沐婉感觉自己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想抗拒却又无法逃脱，“遵从自己的心？在爱与恨的抉择中，我更乐意选择后者！”
他明明是一切痛苦的根源，为什么她还是摇摆不定？她到底在期待什么？
傅寒峥眼里忧伤弥漫，“爱而不得，原来这么苦。我现在历的劫，就是你曾经遭受过的苦。这是老天爷在惩罚我吧？”
乔沐婉用力咬住自己的手臂，试图将他从梦中驱逐。疼痛让她的理智回归一些，她总算看清楚周围的环境。
这里是傅家，她正躺在昔日的婚床上，露肩的长裙遮挡不住胸口那片旖旎的风景，竟然还做着搔首弄姿的姿势。
羞耻感顿时袭上心头，“傅寒峥，你趁人之危！”
傅寒峥瞳眸微敛，让人猜不透他的情绪，“醒了？”
是疑问，也是肯定。
乔沐婉不慌不忙地将裙子整理好，“我还以为傅先生是正人君子，至少不会趁人之危。现在看来，不过也是个道貌岸然的衣冠禽兽罢了。”
傅寒峥身体前倾，俊脸压近，“乔小姐似乎记性不太好。刚刚可是你主动勾引我，缠着我不肯让我走。”
乔沐婉头疼得厉害，脑海里只剩下零碎的画面，依稀记得发生的一幕。
“我是喝醉了，但也没忘记你趁机占我便宜。傅先生，你对一个醉鬼都尚且把持不住，若是存心勾引，还不得……”
只要她咬死不承认，那傅寒峥就拿她没办法。
傅寒峥捏住她的下颌骨，强迫她与他对视，“这种情况是要分人的，刚刚我就差点把持不住。”
男人故意把话说得暧昧，听得乔沐婉面红耳赤。她已经不是未经世事的少女，却还是羞耻的想逃。
那颗沉寂已久的心，竟被撩得起了些许的波澜。
乔沐婉压下心头的悸动，漠视男人的撩拨，“虽然你救了我，但是不顾我的意愿强行将我带回傅家。功过相抵，我不会感谢你的！”
傅寒峥脸上的笑容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怒意，“乔沐婉，你到底想折磨我到什么时候？”
乔沐婉嗤笑一声，“不过是几句不痛不痒的话，这就受不了了？想当初你凌虐我的时候，怎么不问我承不承受得住？你让人生生剖开我肚子，对一个无辜的生命下手的时候，怎么不问我承不承受得住？”
傅寒峥瞳眸剧烈收缩，脊背猛地撞上身后的墙壁上，借助墙壁的支撑才勉强站稳。
每每午夜梦回，他总是梦见一缕婴魂，质问他当初为什么要放弃他？为此，他看了很久的心理医生。
“我害死了那个无辜的孩子，你恨我也是应该的。余生这么长，非要用痛苦的回忆去互相折磨？”
乔沐婉整理好衣裳下床，“这件事要不要翻过篇章，决定权在我，不在你！这么晚了，我也该回去了。”
傅寒峥将她堵在门口，“夜已经深了，这样回去太危险了，等明天再走吧！”
乔沐婉笑了，“对我来说，你就是最大的危险！”
傅寒峥看着她眼中的坚持，只好妥协，“梧城最近不太平，你一个喝醉酒的女孩容易被歹人盯上，让我送你吧？”
让傅寒峥诧异的是，乔沐婉竟然没有拒绝。
黎书妍守在傅家别墅的附近，看到傅寒峥抱着醉醺醺的女人下楼。定睛一看，不正是乔沐婉吗？
她赶紧冲上去，“沐沐，你没事吧？姓傅的有没有欺负你？”
乔沐婉整个人都扑到黎书妍的身上，胃里早就翻江倒海，“妍妍，我好难受！”
傅寒峥薄唇紧抿着，眼里的担忧藏不住，“黎小姐，她就交给你了，麻烦你好好照顾她。”
黎书妍没好脸色地说道:“不用你提醒，我也会照顾好她！”
傅寒峥目送她们离开，直到车子走远，她才转身上楼。
乔沐婉刚上车就吐了，只差没把胆汁吐出来。胃里吐干净了，脑子也就清醒了。
她卸下在傅寒峥面前所有的伪装，放声大哭，似乎要把所有压抑心头的负面情绪全部发泄出来。
黎书妍无奈摇头，“沐沐，你这又是何苦呢？”早知道她喝醉后会这么难受，她就阻止她喝醉了。
乔沐婉眼睛红彤彤的，模样看起来有些狼狈，“妍妍，我刚刚差点把傅寒峥扑倒了，你说我是不是很贱啊？”
他明明毁了她的人生，她却还是不可避免地被他迷惑。
黎书妍惊得紧急踩住刹车，“沐沐，你醉糊涂了吧？傅寒峥那个混蛋有什么值得你留恋的？你能不能有骨气一点？”
乔沐婉揪住胸口处的衣裳，“我以为我已经彻底将他从心里驱逐了，只是没想到再度遇到后，曾经那点小小的念想又开始死灰复燃了。”
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她讨厌这样的自己！
黎书妍试图将她摇醒，“你还嫌他把你害得不够惨吗？清醒一点吧！”
乔沐婉将脑袋埋在双膝之间，不敢去看黎书妍的眼睛，“我真的很矛盾！一边想跟他划清界限，一边情难指控地被他吸引着。当初我就应该听你的，早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黎书妍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你刚回来时的那点傲气，已经被你亲手丢掉了。想要重新把尊严捡回来，怕是有点难度。”
乔沐婉感觉自己的脸都丢尽了，“妍妍，我好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下回见面，她该子什么姿态出现在傅寒峥的面前？
黎书妍给她出了个主意，“傅寒峥若是提起，反正你就咬死不承认好了。”
乔沐婉真想找块豆腐撞死，除了死不承认，好像没什么更好的办法。
黎书妍突然想起一段小插曲，“沐沐，我在酒吧门口遇到一个很奇怪的男人。”
乔沐婉脑子清醒了不少，“有多奇怪？”
黎书妍启动汽车引擎，诧异为什么会想起那个奇怪的男人。
“那人貌似是傅寒峥的朋友，我本想阻止傅寒峥把你带走，可是那人劝我不要多管闲事，还说你和傅寒峥迟早会言归于好。”
乔沐婉偏头望向窗外的灯火阑珊，眼神飘渺，“那段一厢情愿的感情，早就落下帷幕了，一点回转的余地都没有了。”
早在他将她送上手术台的时候，这段缘分就已经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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