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发生山体滑坡的可能性有以下几点：一、岩土类型是由泥岩、页岩等软硬相间的岩体所构成；二、地质构造条件需是斜坡并被各种构造面切割分离成不连续状态时，才有可能向下滑动的条件；”
“三、水文因素导致产生动水压力和孔隙水压力，软化岩体强度；四、诱发因素有地震、降雨和融雪、地表水的冲刷、浸泡、河流等地表水体对斜坡坡脚的不断冲刷；不合理的人类工程活动，如开挖坡脚、坡体上部堆载、爆破、水库蓄(泄)水、矿山开采等。”
“据数据分析，此次发生山体滑坡的大山岩土类型为软硬岩土，有斜坡，没有检测到地下水活动。正常发生山体滑坡的概率为百分之四十。经检测发现，因连续暴雨导致岩土湿度、软度都有所上涨，另有人工爆破痕迹，导致土石震动岩土松散，概率提升为百分之百。”
克瑟琳沉声问道：“如果没有爆炸呢？”
“排除人为因素，滑坡覆盖面积以及受灾程度将减少百分之三十。发生概率降为百分之六十。”
“知道了。”
“仙女姐姐，您怎么了？”李小花一抬头就发现克瑟琳的神情有些不好看，像是被某些事情震惊到了，有些不可置信。
但再一看，又好像是她的错觉。
克瑟琳低头，轻笑道：“没事。我只是在想无论在哪个星球，人都是很有趣的一种生物。”
李小花一脑袋问号。
克瑟琳在脑海和一号说：“当然，本小姐是最风趣幽默美丽的一个。”
去检查的官兵回来了，都在一号标的地点找到了火药残留物。他们脸色奇怪，都有些不可置信的样子。
“小姐，难道是村民自己不小心弄出来火药炸的？”
“是啊！那这不是他们自己造的孽吗？导致大山都倒了。”
“他们可能也没想到会下这么大这么长时间的雨吧。”
勇子听不下去了，无语道：“你们脑子能不能想一想，这些村民能弄出火药来吗？”
“火药是官府严控的，他们弄出来一点，有点声响不早被人上报了？”
其他人面面相觑，一人讷讷道：“这……说不定是他们私藏没被发现的呢？”
勇子看着他，问：“那他们私藏这些做什么？”
“这山上多猛兽，他们弄些陷阱打猎不很正常吗？”
勇子想继续回喷，克瑟琳憋着笑打断他们，“好了。你们把东西收好，等秦雪川回来，给他看看。”
“是！小姐！”
而秦雪川此时才跟着衙役到了灾民集中点，衙役和临时管事的打了招呼，便问秦雪川：“大人，您想问什么？我帮您去问。”
秦雪川没拒绝，“你去问问，事情发生的时候有没有异常，有人看见山牛村的人没有。”
“遵命大人。”
秦雪川在集中点转了下，观察了一圈，发现这个集中点虽然看着不是很大，但也住了有一百来人。
也就是说，这几个村子，并没有发生什么大规模伤亡的情况。
作为一辈子都在这个地方生活的人，他们对老天爷的自然灾害有自己的一套生存理论，不然人一辈子总会碰到一两次灾难，上一辈人不可能一点忠告都留不下来。
所以山牛村这情况显然不正常，其他村子距离它才几公里，情况应当都差不多，不可能同样的位置，这几个村子死亡人数加起来都只有十个，而山牛村却是全军覆灭。
不仅无人生还还一具尸体都找不到。
“官爷，您这是在找什么呢？”
老妇人正在晾衣服，眼看秦雪川转了一圈不打算停，不禁担心他是不是在这里发现了不好的地方，又要出什么事了。
他们现在好不容易安稳一点，不会老天爷又生气要劈山了吧？
“难道又要走吗？其他官爷不是说这里安全吗？老天爷劈山劈不到我们这里吧？”老妇人问得急切又慌忙，连衣服都不再晾了，手上还不停把晾好的收起来。
“没事大娘。”秦雪川一看她动作就知道老妇人误会了，连忙解释道：“我就转转。”
老妇人夸张地叹了口气，大声道：“没事官爷您转什么啊？害的大娘以为老天爷又要发脾气劈山了。”
秦雪川默默拱手弯腰，道：“惊扰大娘了。”
老妇人瞪大眼睛，有些不知所措地唉哟叫了一声，“官爷官爷，您客气客气，大娘受不起。”
“大娘，我问您些事不知道方不方便？”秦雪川难得露出一个客气的笑容。
“官爷想知道什么？大娘一定有什么说什么！”
秦雪川便问道：“当时山崩发生的时候，能说一下当时的情况吗？”
老妇人都不用怎么想，脸上就不自觉带上了惊恐，语气也是心有余悸：“唉哟！那天可真是吓人！我还在喂我小孙孙吃糊糊呢，就听见村长在哪里喊：地龙吐水上天发怒了快跑啊！喊得嗓子都要劈了！我就抱着孙孙就往外跑啊！”
“幸好大娘我腿脚还利索，不然可得被阎王爷把命给勾走了。我走了没事，大不了就去见我家那死老头子！可是我小孙孙是老吴家唯一的命根子啊！他要没了可怎么办啊！他爹娘又去镇子上干活去了，要是回来知道儿子没了，我就算见阎王爷了，也没脸面对老头子啊！”
老妇人泪眼婆娑，显然对自己要是慢跑一步就没有孙子的可能性感到害怕。
“官爷，您是不知道啊！我刚跟着村长他们跑走，村子就被上天发怒劈山埋了啊！可怜吴老六他们家就跑出来一个，其他人都好好地，就他们家只留下一根独苗苗，也不知道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哦！”
秦雪川微微皱眉，显得目光有些冷漠，老妇人一看，心一咯噔，连忙说道：“这可不是大娘自己说的，村子里人都这么说！要我说，就是吴老六家命不好，打从前活着的时候，就……”
“大娘，你知道山牛村吗？”秦雪川不想继续听废话，冷言打断了她。
“额……知道知道，我娘家嫂嫂的侄女就嫁到了山牛村，成亲那天我还过去喝了喜酒呢！”老妇人不敢多言，小心翼翼道：“官爷问这个是？”
“这些日子有见过山牛村的人吗？”
“没见过。大娘我就去过一次，官爷，要不您问一下村长或者卖货郎？他们应该知道的。”
“卖货郎？”
老妇人连连点头：“吴同春！他经常跑附近村子帮镇上铺子卖东西的，他肯定认识山牛村的人。”
“多谢，叨扰了。”秦雪川决定去找卖货郎。
秦雪川找到吴同春时，他正和村子里的人吹嘘自己这些年赚的钱都能够在镇上安家了。
“要是没有这次的事，我肯定把那房子定下来了！”
“你就胡扯吧，谁不知道你爱玩几下骰子，你那些钱早输给别人娶小妾了！”
吴同春骂道：“你晓得个什么！我刚赚了笔大的，要不是山崩了，我……”
“吴同春？”秦雪川不知何时站在了他的身后，冷不丁地喊了声吴同春的名字，吓得他一激灵。
“谁啊谁啊？喊你大爷我干嘛？”吴同春被吓了一跳，语气颇为不爽。
一回身一转头，看见一身黑衣腰间一侧别着官府令牌，一侧挂着佩剑，脸色冷漠的秦雪川，腿一软差点跪下了。
“官、官爷，您喊小的有什么事吗？”
秦雪川不耐烦见他谄媚的表情，冷声道：“你认识山牛村的人吗？”
“认识认识，我和他们特别熟！前些日子我还去过他们村呢，就是听说他们命不好，一个都没了。”
秦雪川质问道：“什么时候去的？”
吴同春不敢隐瞒，坦诚道：“就山崩的前一天。那几天下好大的雨，我本来不想去的，但是到了收货的时间，而且也不知道雨还要下几天，再拖下去，我怕药材镇上不收了，就咬咬牙冒雨去山牛村了。”
“药材？”
“是啊。官爷，您不知道，我们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村子里弄些山货来存点钱是再正常不过的。其他村子也都是这样的，您问山牛村是？”吴同春很有眼色，听秦雪川的语气和偏向就知道他不是单纯的在问山牛村，他试探性地问：“官爷，您是想知道那天有什么特别的吗？”
秦雪川没否认：“你发现什么特别的了？”
吴同春犹疑片刻，眼神往同村默默听八卦的人撇，秦雪川懂了他的意思，便命令道：“本官与吴同春有事详谈，你们退下。”
其他人虽然还是很好奇吴同春一个小角色有什么事值得官爷来问，但也不敢留下，没一会就消失不见人影。
“人走了，你可以说了。”
吴同春悄悄靠近一些，一边视线往四周瞧一边低声说：“我第二天还过去了一次，然后老远就听见那边有响声，那声音真大！像是打雷一样的！可吓人了！”
秦雪川左手摩擦着剑柄，眉宇间沟壑加深，“是爆炸的声音？”
“对对对！不亏是官爷，就是英明神武！这都能知道！”吴同春一脸谄媚。
秦雪川不想听他的阿谀奉承，“继续说。”
“哎哎！”吴同春连连点头，接着道：“小人不知道是啥啊，还以为又要下大雨了，所以又折回去回家了。因为拿着他们的钱，怕一不小心不见了，等第二天下午雨小了点，我就又过去了。”
“然后我发现山牛村没了，然后人也都不见了。”
秦雪川疑惑道：“人不见了？不是全死了吗？”
吴同春回道：“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全死了。我到的时候，发现地上好多乱七八糟的脚印，但是喊他们又没有人回答我。然后我就回村子里告诉村长，山牛村被山崩了，村长就发现了不对劲便去喊村子里的人跑。刚跑完就出事了，我可是我们村的恩人呢！”
秦雪川冷冷盯着他，吴同春便赶紧接着道：“之后过了几天县里来人，说山牛村人都死了，我就想是不是我看差了，地上的脚印是我猜的。”
他挠了挠头，有些自我怀疑：“可能是我看到山牛村没了太紧张了吧，但是我好像没到处踩呀。”
“官爷，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吴同春理直气壮道：“我也是好心去看他们，可没有见死不救！而且我当时喊了也没有人回答我啊！”
秦雪川点头没说话，他脑中有一根线隐隐约约有点头绪，但是还没想明白是什么便被一道急急忙忙的声音打断。
“大人大人，我问到一个村民说，山牛村山崩那天，他看见很多人从山牛村方向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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