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二十一章软肋
一日学堂下课时，天太热了，同学们都在树荫底下避凉，又没有什么太新鲜的事情，圣元就想起前晚刚刚看过的一个话本《锦瑟十弦》，便断断续续的讲给大家听，是上古时期的事，大概也就是：女主人公锦瑟，自以为是九重天上最渺小的仙，她唯一的想法就是能够在昆仑山上倚着她师傅偷得浮生半日闲，不料却在五百年的整数日子里被她师父狠心的遣下了山。从此风雨变幻，她才晓得千年前震惊三界的魔神藜三族大战是祸起涟漪，他师傅曾为了明珠千里走单骑，横过冰峪沟，射杀羌冉，血染雪板桥；方晓得，师傅他从不认己为徒，只因九重天上收了徒，只能是师徒之情；也晓得，不管自己是否愿意，三生石畔锦瑟十弦，一弦一华年---
有关三界，虽说是话本子，听着也还是新奇。同学嫌他讲的慢，都快上课了还没讲到结局，便问：最后到底怎样了，上官铁索昆仑蝶恋的魂魄回来了么，华胥有没有护好锦瑟，苍穹荹藜提亲了么？
圣元装成一副老成的样子，甩了手袖说：“就只有上本--”
大家嘘他，连昊赞都龇了牙：你这样吊大家胃口，过分了啊。
轩成说：“荹藜提亲了，华胥没应。”
“你怎知道？”大家把眼神转向他。
轩成愣了一下，说：“哦，我猜的。”
昊赞笑了。轩成不好意思，便转身和翰林说起了剑法。轩成说：这一剑从这里发出，一个弧形，手腕借力--说着他抬袖比划，衣袖自然往胳膊肘上落，轩成抖了抖，衣袖又落下来了。
右胳膊小臂上红红的一道，要是没看错还肿着呢。昊赞惊了讶，眉毛都明显的上挑了，想拽住轩成的胳膊，又觉着突兀，好不容易等到大家开始往学堂里走的时候，他轻声喊住轩成说：等一下。
轩成不明其意也就等着昊赞。昊赞看最后就剩他俩了，便问：“你胳膊怎么了，那么红的一道儿？”
轩成才知道昊赞喊住他的原因，说：“啊，就是，就是--”
昊赞等着他说下句。轩成闭了口，往学堂走。
昊赞追了两步，说：“就是什么啊？”
“没事，不用管。”轩成说。
轩成没有看到昊赞有多气馁，昊赞是没有想到轩成会这么回自己，这和说：没事，不用你管--也没有区别，昊赞一时语噎，没再问也没再说什么，走在轩成的后面进了学堂。
放了学，昊赞、翰林、圣元、轩成还是一路的一起回家。轩成没有看出昊赞有什么不对，依然和翰林，圣元随意的说着什么，就是轩成本应该和每次一样走在昊赞的旁边，可是走着走着昊赞莫名的就不挨着他了，再走着走着也不知怎么的在路口就分开了。
翰林和圣元已经分别朝各自家里走去了。轩成看着走在他前面的昊赞没有要等他的样子，便喊他：雷泽昊赞--
昊赞不可能没听到，但是昊赞没有停脚。
轩成紧走几步跟上昊赞，昊赞看他跟在旁边，心里烦躁，走得更快了。轩成莫名其妙，小声叫了声：赞哥--
昊赞腿长，又走得急，轩成看了昊赞的脸，没有温度，也没有要搭理自己的样子，想拉住他的手袖，没敢，硬是任着昊赞先走了。
轩成回香园的路，可以从昊赞家的路口经过，也可以走其他的路。姚谦叔告诉过他：走滨巾丘比这条路要近不少，不下雨就走滨巾丘。轩成口头应了，可每每还是跟了昊赞走。
轩成不知道昊赞怎么就不理自己了。他怎么还是那样子呢，说不理人就不理人，轩成想。
轩成一路郁闷的回了香园，菊梅早把饭菜准备好了，喊他吃饭，说：姚谦叔会友去了，不用等他。
轩成坐在饭桌前拿着筷子半天一晌的也不动一下，菊梅看了，想轩成平日里是不挑食的，问道：“不顺口么？”
“啊？”轩成愣了一下，菊梅指了指菜，“想什么呢，不大好吃么？”
“啊，”轩成马上随意的夹了香菇，一大口，说：“好吃，好吃。”
菊梅给他加饭，轩成说不要。
菊梅才说：“看出你有心思了，小小年纪有点心思一点也藏不住。”
轩成鼓了腮帮子，菊梅道：“有事就说出来，要不然胃肠都跟着消化不良。”
轩成说：“说不出来。”
“诶？你这臭小子。”菊梅气道。
轩成回了屋，躺在床榻上想睡一会儿。可是，昊赞那张冷下来的脸始终缠绕在他眼前。轩成知道，如果昊赞现在还是那个在天族时的性子，轩成不主动去问，昊赞才不会主动去搭理他呢。
轩成其实是一点都不敢想到昊赞在天族的时候。太不敢想了，一想到在天族，轩成的心那就是瞬间被麻绳拧着，死疼死疼的。
那时昊赞说：“昆吾轩成，如果你去，从这一刻开始就你是你，我是我，我和你不再有从前和以后了。说话算话。”昊赞当时眼底全是血丝，那份红刺了轩成的眼。轩成的那把凌霄剑当时还在昊赞手里，轩成为了拿回，竟不惜点剑，迫使凌霄剑划破昊赞的胸口，从昊赞手中脱落而归，轩成持剑而走。
轩成持剑而走怒闯九黎之后没想到的后果，在当时天庭中的上仙们是如是感慨的：轩成一冲冠竟让昊赞丢了所有修为，所有修为啊，那可是雷泽昊赞啊，天族的北方大帅---而由此狂欢却也真心觉着惋惜的九黎族如是说：软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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