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第八个弟弟（28）

　　江哲垂目，指腹在珠串磨损较为严重的地方轻而缓的摩挲，而后将其戴在了自己手腕。
　　他抬眸看向站在自己身前的观南，两人对视了良久，似乎望进了对方眼里。
　　很久、很久……
　　江哲忽而笑了笑，朝他伸出手，
　　“有点不舍。”
　　观南身形未动，却换了只手拿佛珠，将腾出的手放在他掌心，微笑道，
　　“分开，也是另一种交融。”
　　早在三年前，他就明白了这个道理。
　　江哲握着他的手，
　　“你说的对。”
　　他的手纤长、白皙、却不细腻，有一些茧子，江哲却很喜欢，他握了很久。
　　没有过多言语，就这样无声的陪伴，却比更深层次的交流，还要入心。
　　半柱香时间过去，江哲看着观南一身干净的僧衣，
　　“可还有什么要跟我说？”
　　观南笑笑没说话。
　　他弯下腰，轻轻亲在江哲唇上，唇与唇一碰上，江哲马上就回应了，他起身托住观南的后脑，跟他深吻……
　　这个吻有点长。
　　等结束的时候，两人的呼吸都乱了。
　　江哲将他紧抱在怀里，
　　“观南。”
　　观南在他怀里喘匀了气，便抬起头来跟他说，
　　“你先走吧。”
　　看着他干净的眼眸，江哲沉默几秒，答应了。
　　既然他不愿自己看，那便不看吧！
　　走到门口，江哲又转过身来看观南，
　　“我很喜欢你。”
　　观南淡笑，他双手合十，深深作揖，
　　“夫君，多谢你渡贫僧。”
　　“我没做什么。”江哲下了台阶。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观南张了张唇，无声说，
　　“我爱你，江哲。”
　　穿过青青草丛，江哲上了山道，轻拂在他脸上的风，温柔又平和、一如观南给他的感觉。
　　观南的心很大，装得下菩提，也装得下三千凡尘。
　　同样，他的心也可以很空，放得下一切。
　　快到山顶的时候，江哲脚步慢下来，他跟168说，
　　“看一下观南。”
　　
168连忙转了画面。
　　观南没有在屋舍前后，他找了个僻静、隐蔽的地方，安静的坐下，干净的手指捻过佛珠。
　　山风吹过他的僧衣，带出轻微的幅度，坐化时，他嘴角是慈悲、包容的笑。
　　执着与成全，放下了一切。
　　他成佛了。
　　“关了吧！”江哲说完，有缕白色透着莹光的线状物，就缠在了他的指尖。
　　气息柔和，有种很温暖的感觉。
　　这是观南对他的爱。
　　
168关闭了画面问，
　　“粑粑，你会去看他吗？”
　　总感觉，江哲对观南有些不一样，很喜欢却没想占有，而是选择了成全。
　　深深的喜欢，不就等于浅浅的爱吗？
　　四舍五入。
　　应该就是爱了吧！
　　江哲继续往山顶上走，
　　“不会，成佛以后，他和之前是有区别的。”
　　
168明白了，
　　“那，你爱他吗？”
　　“你不是能检测好感吗？”江哲反问。
　　
168：“我忘了。”
　　启动检测功能以后……
　　它发现
　　有一方去世，居然就检测不到了。
　　又是道无解题。
　　就很无语。
　　到了山顶，江哲就遇上了正往这边走的寒山寺主持，对方看到他，双手合十，作了一辑，
　　“皇上，可有见到观南？”
　　“他坐化了。”江哲把地方告诉了他。
　　主持怔了怔，念了句佛偈，
　　“多谢皇上，贫僧去看看。”
　　江哲点一下头，才解开马的缰绳，又听主持说，
　　“皇上，小皇子要接走吗？”
　　“过几天来接。”江哲翻身上了马。
　　“是。”主持目送江哲离开。
　　直接看不见人影，他才叹了口气，往后山去了。
　　江哲前脚回宫，后脚就有人向他禀告，
　　“皇上，牧公子今天不吃不喝也不说话。”
　　江哲把才拿起的折子放下，
　　“知道了。”
　　他起身往牧佑宸宫殿去了，正要推门的，白皋在旁边欲言又止，
　　“皇、皇上……”
　　“有事就说？”
　　白皋咳嗽一声，
　　“早上的时候，牧公子问我，您在做什么，我告诉他，您去寒山寺了，然后，他就不吃不喝不说话，光在那落泪，我……”
　　江哲看他一眼，
　　“行了，去弄食物吧！”
　　没被追究，白皋松口气，他恭敬行了一礼，
　　“是。”
　　江哲推门进了屋，十天没见，牧佑宸瘦了不少，他坐椅子上，脸颊有泪痕，双目无神，整个就像没了灵魂的木偶，一动不动。
　　他掩上房门，走到牧佑宸面前，
　　“牧佑宸？”
　　这道声音，成功将牧佑宸的神识拉了回来，他抬起头看……是江哲，他回来了。
　　眼泪又留下来，他伸手抓住江哲的袖子，
　　“我错了，夫君，我错了，我错了……”
　　就一直不停的说，他错了。
　　江哲伸手摸了一下他的头，有些油腻，他收回手，
　　“先沐浴，等会过来吃东西。”
　　牧佑宸没有动，他看着这个男人，心里、眼里装满了痛楚，
　　“如果五石散会让人沉迷，那你……”
　　他深吸一口气，眼泪沿着脸颊滑下来，
　　“绝对不会比五石散差，甚至还要强十倍、百倍。”
　　这几天，煎熬他的从来不是五石散，他一点都不怀念那种感受，一点都不……
　　那玩意带来的快乐，还不如江哲带给他的一半。
　　他又怎会产生依赖。
　　江哲抬起他的下巴，垂眸看着他满是血丝的双眼，
　　“你拿我很五石散比，可真是很棒棒啊！”
　　牧佑宸摇了摇头，他声音低低的乞求，
　　“我错了，夫君，以前那些朋友，我都不见了，求你，别不理我。”
　　十天啊！
　　他十天没见到这个人了。
　　思念快把他折磨疯了。
　　偏偏这个时候，江哲还去见了观南……
　　那种痛苦到快要窒息的感觉，他真的真的不想再尝试了。
　　江哲觉得牧佑宸还是没搞清楚问题的关键，他松开手，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你交朋友，这很正常，我也不干涉，但能不能有点立场，有点危机感，别人家给你什么，你就吃，你就喝。”
　　“我不要朋友。”牧佑宸真的吓怕了。
　　他跟丞相儿子根本不熟，那天也是有个从小玩到大的朋友在，他才跟那些人一起喝酒，可结果呢，还不是被人收买，跟别人一起来陷害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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