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4 痛苦的记忆
绿苊的话音落下，气氛骤然间变得紧张起来。
陈凡的双眸迸发出一抹寒光道“我也告诉你，我这人向来吃软不吃硬，你觉得威胁对于我有用吗？既然慕千雪已经被你保护起来，是不是我现在杀了你，她同样也会安全？”
绿苊闻言，顿时脸上的戾气消失起来，上一次陈凡之所以会轻易被他弄晕，是因为陈凡的实力没有完全恢复，加上与清幽尊者的战斗中损耗巨大，如今以他的实力，绿苊绝对不会是他的对手。
绿苊眼中闪过一丝迟疑和担忧，数秒之后缓缓开口道“好，我可以给你三天的考虑时间，三天后你若是不给我答复......”
不等她说完，陈凡笑着打断道“你好像还没有听明白我的意思，我说过我这人最不喜欢别人威胁我，懂吗？”
话音落下，陈凡周身帝气翻涌，眼神也变得凌厉起来。
绿苊瞬间感受到了陈凡身上散发着的压迫力，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道“所以，你想现在就杀掉我？”
陈凡收起身上的帝气，突然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道“如果你是个男人的话，或许我会这么做，我只是想告诉你，不要在用威胁的语气跟我说话，我不是不可以帮你，但是我不敢保证会杀了那些人，毕竟他们跟我远日无怨，近日无仇。”
绿苊听了陈凡的话，冷笑道“话说的倒是漂亮，难道在黑水之地死的那些人都跟你有仇吗？你还不是杀掉了不下百人。”
陈凡点点头道“有些道理，不过你忽略了一点，如果我不杀他们的话，他们就会杀了我。”
绿苊闻言，顿时面色一凛，显然她有些拿陈凡没有办法了，别说绿苊只是一个女人，当今武道又有几人能要挟的住陈凡？
绿苊的眼神突然凌厉的看向陈凡，以往绿苊都是那种阴险的表情，可是此时她的目光中却散发着一种威严与霸气。
“好了，我知道了，既然如此我也不会强人所难，那就如你之前所说，等你决定杀了他们之前最好告诉我一声，在这之前，我也会尽力保护那个女人。”在陈凡一番的话语攻势下，绿苊也算是做了妥协。
绿苊之所以选择避让，并不是因为她真的害怕，只是陈凡的话语确实动摇了她的内心，在她心中某处脆弱的地方，有着陈凡不知道的一处伤，陈凡的话，让这伤变得隐隐作痛。
陈凡朝绿苊伸出手道“听你这么说，我倒是该好好谢谢你照顾我的朋友，既然如此，我们两个也勉强算的上朋友了吧。”
绿苊望着陈凡那只突然伸过来的手，微微一怔，诧异的望向陈凡道“你说什么？你愿意把我当作朋友？”
陈凡没有回答，猛地一把将自己的手和绿苊握在了一起，嘴角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既然已经是朋友了，我能问你为什么想要杀掉那四个长老吗？”陈凡缓缓开口问道。
绿苊闻言，脸色瞬间变得有些惨白，眉头紧锁道“抱歉，我不想说。”
话音落下，绿苊猛地转身朝着远处跑去，陈凡望着那抹妖娆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视线内，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无奈的摇了摇头返回了住处休息。
翌日清晨，陈凡正在洗漱，便听到朱莉亚在门外大喊大叫着自己的名字。
紧接着陈凡便听到房门被人推开。
“凡.......凡，起床了！”
陈凡正在洗漱间的浴桶里面泡澡，听到朱莉亚的声音后，立刻喊道“大早晨的你就不能让我清静清静吗”
朱莉亚听到陈凡的声音，立刻朝着洗漱间的方向走去，对着门里喊道“你在干什么，我进去了？”
陈凡不耐烦道“好啊，进来吧，正好我在洗澡，咱们来个鸳鸯浴。”
门外的朱莉亚闻言，顿时俏脸绯红，支吾道“凡，那你快点，我有事情跟你说。”
陈凡笑着调侃道“只要不是你进了陪我洗澡的事情，别的都不叫事情。”
朱莉亚抱怨道“你怎么这样啊，我跟你说，九鼎族现在出大事了，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
出大事了？
陈凡眉头一缩，扯过一条毛巾迅速擦了擦身子，穿好衣服走了出去......
另一边，圣地附近的一座木屋内，慕千雪缓缓睁开眼睛，望着坐在桌子旁的绿苊，眼中立刻划过一抹怒容，猛地起身朝绿苊冲了过来，手中的月牙刃直接抵在了绿苊雪白的脖颈上。
“你醒了？”绿苊没有丝毫的惊慌，淡淡的开口道。
这种微妙的气氛大概持续了几分钟，慕千雪的目光凌厉，语气冰冷道“为什么要把我带到这里来，陈凡呢？”
“陈凡？你说的是那个长得很帅的男人？”绿苊疑惑的问道。
绿苊的眼中渐渐蒙上一丝黯然，脑海里浮现出昨晚和陈凡见面的画面。
慕千雪沉声道“没错，我警告你，如果陈凡出了事，我绝不会放过你。”
绿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瞥了一眼脸色阴沉的慕千雪道“你放心吧，他现在正在九鼎族，看你这幅紧张的样子，似乎很在意他，难怪那个男人会如此对你。”
慕千雪闻言，眉头紧锁起来，冷声问道“你见过陈凡了，他都跟你说了什么？”
绿苊露出一丝苦笑，推开横在自己脖颈上的匕首道“他让我好好照顾你，不要在去做傻事，如果你在执迷不悟，我救不了，就只能杀了你！”
慕千雪眼中闪过一丝厉色道“就凭你？”
绿苊冷声道“你的实力虽然在我之上，可我有必要提醒你一句，你被青耗渠犀重伤后，实力如今也只恢复了几成，若是想要去送死或者和我为敌，我劝你还是把伤养好了再说。”
话音落下，绿苊转身走出了房间，落寞的表情中透着伤感之色。
清澈的湖畔旁，她的眼神有些怅然，记忆如同一根针，深深刺痛着绿苊。
二十年前的一个晚上，九鼎族附近，一个女人一脸绝望的蹲在墙角，脸上挂满泪水，看着让人隐隐让人心疼。
女子哭的很是绝望，看到四个男人一点点的走向她时，女子抬起了头，一张脏兮兮的面容却是难掩其精致的五官。
其中一个男人看着女人单薄的身体，心中竟然难得的动了几分恻隐，迈步走了过去，半蹲了下来，问道“姑娘，你没事吧？”
女人的脸上一直流着泪，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男人便将头垂了下去。
男人一点点的向女人靠了过去，安慰道“你放心，我没有恶意，你要是不想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也没关系，我可以派人送你回家。”
女人的眼睛突然变得凌厉起来，声音透着一股冷意道“我没有家。”
男人并没有被女人的眼神吓到，相反心里面竟然冒出了几分从来未曾拥有过的怜爱，关切道“你放心，我不是坏人。”
女人摇了摇头，发出一声冷笑道“我已经没有家了，呵呵...”
男人诧异道“你的亲人呢？”
女人突然站起身，露出一个绝望的眼神道“我没有亲人。”
男人望着女人的样子，心中突然涌现出一副酸楚，他实在想象不到这个女人受了什么样的刺激会变成这个样子，一时间他对女人满是同情。
“你叫什么，要是不介意的话可以住在我这里。”
女人目光呆滞的望向男人，盯着他看了几秒，垂下头道“绿娘。”
男人扶起绿苊，小心翼翼的朝着九鼎族走去，周围三个人立刻围了上来，在一旁怒声劝说道。
“魏云，你竟然想把九鼎族外的女人带回族内，是不是疯了？”
“此事没有经过族长同意，断然不可！”
魏云望了一眼义愤填膺的几人，开口道“既然这个女人能闯入黑水之地，就说明她跟九鼎族有些缘分，我们总不能见死不救吧，至于后面的事情，我会亲自跟族长解释。”
话音落下，男人扶着女人直接返回了九鼎族。
当时的四人便是九鼎族的四位长老，其中有三人现在依然是九鼎族的长老，本来四位长老之间便暗生嫌隙，相互排挤，如今几人有魏云的把柄在手里，更是想尽办法的针对魏云。
虽然几人屡次找魏云的麻烦，但魏云最终甘愿放弃长老的位置，只希望能和绿娘两个人过上平淡的生活。
在族长的默许下，魏云和绿娘两个人也算是过了一年的神仙眷侣般的生活，然而幸福的日子却没有一直这样的进行下去，随着绿苊出生的那一天起，这样平静而又温馨的生活就被人从此打破。
按照九鼎族的传统，每隔三十年族人都会选一个童女去进贡给青耗渠犀，这也是九鼎族和青耗渠犀之间的契约。
随着绿苊降生的那一刻，四大长老的矛头便全部指向了新生的绿苊，还说绿苊的母亲本就是外族人，而且在这个时刻诞生了绿苊，就是冥冥之中的天意。
于是四大长老亲自带人找上门来，让魏云和绿娘交出绿苊，可怜天下父母心，二人又怎么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孩子被人当作供奉带走。
于是，绿娘和魏云两个人拼死反抗，只可惜终究寡不敌众，在四大长老的围攻下，全部命丧与绿苊面前。
最终，绿苊也被这些人当作供奉送给了青耗渠犀，成为了青耗渠犀身边的一个奴仆。
对于绿苊而言，她虽然不清楚这些事情，但是三年前，四大长老全部叛变九鼎族，成为了青耗渠犀身边的奴仆，那一晚，几人喝的酩酊大醉，对于他们而言，成为青耗渠犀的奴仆似乎是一件很荣幸的事情。
只有这样，他们才能拜托契约，走出九鼎族。
那晚，青耗渠犀派她去给这四位长老传话，然而当她走到几人聚会的房间外，却在门口听到了关于当年事情所有的真相。
她永远忘不掉四人同时发出一阵狂傲得意的大笑，冷血，残酷，毫无人性！
在包厢外听到这一切的绿苊捂着嘴，整个人身子软软的靠在墙上，本来她以为自己不过是九鼎族中的一个弃婴，却没有想到背后竟是如此残忍的真相，这对于绿苊而言简直就是晴天霹雳。
她恨不得现在就冲进去，将这几个毫无人性的家伙碎尸万段，可是当时的她根本不是四人的对手，而且一旦她对四人动手，青耗渠犀便会知道，这么做也只会打草惊蛇，非但报不了仇，自己也可能会丧命。
隐忍了三年后，绿苊开始追求武道境界，当她的实力已经突飞猛进后，她便准备对这些人进行报复，然而在她准备的动手之时，黑水之地的大门突然开启，却又乱了这些计划。
......
慕千雪翻动着厚厚的笔记，她在这份日记中看到了绿苊的身世如此，心中泛起阵阵恻隐。
就在这时，房门被人从外推开，眼圈泛红的绿苊推门而入，望向慕千雪愣了一秒钟后，苦笑道“你都知道了？”
慕千雪点了点头，心中一阵酸涩，原来她们都是可怜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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