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男人别怂！
撇下意犹未尽的黎洛洛和大黄蜂后，我步行下了山后，直奔第二养老院。
听说我家出事以后，我妈崩溃之下彻底疯了。
好在我曾经的小兄弟周轩将她接到了自家开的养老院，总算不至于让老太太流落街头，可以衣食无忧。
提起周轩，我的心里充满了感激和意外。
我没想到在那种关键档口，挺身而出的人竟然是以前最看不起的娘娘腔周轩。
从前风光的时候，我的身边有数不清的兄弟，他们豪放嚣张，整天把兄弟义气挂在嘴上。
花天酒地的时候，他们总会霆哥长霆哥短的围着我打转，陪我喝最烈的酒，泡最靓的妞。
那时候的周轩属于最不起眼的跟屁虫，因为他的家境虽说殷实，但是和我、大刚子他们比起来还差着一截，只能跟在大家屁股后头这哥那哥拍马屁。
但是我出事以后，大刚子他们马上跟我二叔家的堂哥魏飞玩在了一起，反而将我当成了笑柄。
所以周轩的举动，反倒更加显得难能可贵！
因为是私人养老院的缘故，所以第二养老院的配套设施和饮食起居的规格明显比国营的要高出几个档次。
在这里养老的不是机关单位退下来的高职干部，就是家庭富裕的有钱老人，一年六万的费用对他们而言只不过是毛毛雨罢了。
现在正是晚饭时间，刚进第二养老院的门，就看见老人们排着队在打饭，伸长脖子看了一眼见有菜有肉，大鸡腿、水果分量很足，伙食相当丰盛。
但是看了一圈，食堂里坐着四五十号老头老太太，唯独不见我妈的影子。
我妈虽然疯了，但是能在这么高档次的地方生活，又有周轩这层关系罩着，难道还能吃啥亏不成？
想到这里，我又放下心来。
于是我走上前去，跟第一桌上的老人们询问我妈的下落。怕他们不知道，我还特意说了我妈的名字。
老头打量了我一眼，见我打扮的土里土气，于是不耐烦的说道:
“那个疯婆子？后面找去！”
我皱了皱眉头，看着那张傲慢无礼的干部脸，心里无名火起想要怼回去，但随即又强行压制下去。
难道周轩怕我妈不方便，特意给我妈安排了单人间？
来到后厅才发现，原来这里是洗锅刷碗，择菜洗菜的地方，水槽里乱七八糟的扔满了锅碗瓢盆，地上堆着小山一样的洋葱土豆大白菜。
后厅脏乱不堪，气味十分难闻，跟灯明椅亮的前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几个正在洗刷碗筷的老人听说我要找我妈，看了我一眼后，不约而同的叹了口气，默不作声了。
蹲在一旁削皮的老头一边扒拉着手里的土豆，一边头也不抬的对我说道:
“娃儿，你找魏姐是吧？她给徐老送饭去了，你在这里等等，一会就回来了。”
给徐老送饭？
都是行动不便的老人，凭什么我妈就要给别人送饭？
而且这老人看上去遮遮掩掩，分明是在隐瞒什么。
我强忍着胸中的怒火，对削土豆的老头问道，这个徐老莫非是个残疾人？还是需要特殊护理的植物人？
老人左右看了一眼，见四下无人，这才小声的对我说，你不知道吧，徐老是最近省里退下来的干部，现任徐秘书长的亲爹，魏姐虽然脑子有点不清楚，但是她长得好看哪。听说以前还是阔太太来着，气质长相都是百里挑一，所以小院长专门让魏姐伺候徐老吃饭生活……
小院长不就是周轩吗？
听到这里，我的脑子里轰的一声，已经听不清楚老头后面说了什么，红着眼睛对老头吼道，在哪？姓徐的老东西在哪？
老头吓了一跳，看我眉毛鼻子拧成了一团，像个吃人的野兽一般。
他怯生生的说徐老住在一号楼101，小伙子你别冲动……
不等他说完，我已经拔腿冲出了餐厅后门，往公寓楼方向奔了过去。
我怎么能不冲动？
那是我妈！
刚进公寓楼，还没跑到101的门前，隔着几米远就听见我妈惊慌失措的声音:
“别打我，雷雷救妈妈，霆霆救妈妈……”
雷雷是我哥的乳名，而霆霆，是我妈叫了我十八年的爱称。
听见这声音，我如遭雷击，瞬间感觉心都碎了。
啪！
响亮的耳光生从房间里传了出来，随即轻浮的男人声音接踵响起:
“给脸不要脸，要不是看你有点姿色，会让你一个疯婆娘伺候我？还他妈愣着干什……”
我再也听不下去了，冲上前去一脚踹开了紧锁的房门，映入眼帘的情景令我不寒而栗，双眼瞬间变得通红。
只见一个长发披肩的妇女双手掩面，将身子缩进了角落里，惊恐的轻声抽泣着。
她的身上穿着一件与年龄极不相符的吊带裙，黑色的蕾丝内衣从吊带裙的边缘露了出来。
记忆中的我妈是个精致的女人，长的跟香港明星赵雅芝十分想象，曾经是西京市出了名的美人，所以我和哥哥总是喜欢戏称她为不老女神。
看着眼前的一切，我的心里就越是有把锋利的匕首在左右搅动，血肉模糊。
半躺在沙发里的老男人也就六十岁左右，脑门秃的像颗被苏丹红泡过的大鸭蛋，吊梢眉眯缝眼，脑满肠肥的样子一看就是典型的高级干部形象。
他显然没想到有人敢硬闯他的房间，因此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盛气凌人的指着我吼了起来:
“谁让你进来的？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滚出去！”
我妈清清白白活了四十五年，向来洁身自好，端庄贤淑。
但是此刻却被这个变态的老王八蛋当成玩物一样对待，这种气打死我都不能忍！
“操你妈的老变态、日你奶奶的王八蛋！”
我没有回答，怒骂一句后助跑几步，飞起一脚狠狠踢中了他的心口。
照着心窝子一脚将老变态踢翻在地上以后，我一个蹦子窜上去，骑在他脖子上就是一通乱锤。
起初老变态还在一边躲一边嗷嗷直叫，小崽子你给我等着，不找人打断你的狗腿子再把你全家送进班房，老子就不叫徐正道！
我眼睛一瞪，看着挣的满脸通红的老变态问，你在威胁我？
老变态见他的话似乎起了作用，于是那股子横行霸道的气势又上来了，脖子梗的像个牛鸡八一般吼道:
“你去打听，全西京市谁不知道我徐正道？你小子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连我都……”
不等他说完，我再次挥起拳头对准他的嘴就是一拳，两颗门牙顿时带着血水飞起，一边揍他一边骂道:
“祖宗给了你这么个浩然正气的名字，你却用它来擦屁股，老子打的就是徐正道！叫你为老不尊……”
嗵！
“叫你仗势欺人！”
嗵！
“叫你欺男霸女！”
嗵！
……
一顿拳头下来，徐正道双眼肿成了熊猫，像条死狗一样躺在地上呜呜直叫，哼哧哼哧光有出气没有进气了。
如果不是我的成语词汇量不够用了，我能把他打到脑浆子从嘴里吐出来。
眼看打的差不多了，我心里的气也消了个七七八八，于是把带血的拳头在他高档蚕丝衣服上擦了擦，一抬腿从徐正道脖子上下来走向我妈。
不知是因为我容颜大变她无从辨认，还是这两年经历了太多惊吓，我妈见我走过来，身子抖的更厉害了，双手抱头一个劲的往角落里缩，嘴里不住的哀求道:
“求求你别打我……”
我的心里像是有个看不见的手在一把一把狠狠攥着，心酸的蹲下身子，将我妈搂紧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瑟瑟发抖的后背在心里说道:
妈，你受苦了，霆霆回来了，以后绝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你！
不得不说母子之间确实心有灵犀，我妈像是听到了我心里的话，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似的钻进我的怀里，小声说道:
“妈妈怕，求求你带我走……”
我伸手替她擦掉眼泪，又将凌乱的衣服整理顺当，看着我妈憔悴惊恐的脸说道:
“走，咱们回家！”
说完之后毫不犹豫的扶起我妈，正准备往外走时，缓过气来的徐正道突然扑过来抱住了我的脚踝，像只嚎丧狗一样扯开了嗓子叫起来:
“快来人，打死人了……”
妈的，找死！
你不是爱叫人喂饭吗？
那老子给你个方便，让你下半辈子都不用自己动手！
我抬脚狠狠踢向徐正道的脊椎，随着咔嚓一声，他哀嚎一声，身子猛地抽搐了一下，随即软软的瘫在地上，怨毒的吼道:
“我儿子是秘书长，他不会放过你的……”
“我呸！秘书长算个鸡八！”
朝徐正道脸上吐了一口吐沫后，我搀扶着我妈出了门，在保安赶来之前出了养老院的后门！
从小到大，我哥对我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男人别惹事，惹了事就不能怂！
所以老子不管你是天王老子玉皇大帝，敢惹我妈，老子让你不得好活！
徐正道已经被我踢成了废狗，接下来，就该找周轩那个恶毒小人算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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