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你要养我
副校长办公室。
看着摆在窗台上的那盆“笑若血枫”，白蒹葭揉了揉太阳穴。
“我已经帮你尽最大努力争取了……”
“你别说答案，让我先猜一猜。”李文摆出一副冥思苦想的表情，说道：“英明神武的校领导不畏恶势力，毅然决然查出事实真相，非但还我一个清白，还要在全校师生的面前给我颁布见义勇为的奖章？”
李文摇摇头：“不行，这太高调了，会让其他同学嫉妒我。”
“李文……”白蒹葭欲言又止。
李文叹了口气，说道：“看来这见义勇为的奖章是没有希望了？”
“你今天早上在学校门口没事吧？”白蒹葭咬了咬嘴唇，说道：“他们有没有为难你。”
“没有。”李文笑道：“而且经过我的细心教育，我觉得他们已经有了改邪归正，悬崖勒马的觉悟。”
“你是个好学生。”白蒹葭说道：“有自己的想法，敢于和不平等的事情做斗争，虽然在旁人看起来你这样做很愚蠢，甚至有些白痴，但这终究无法否定你善良纯真的本质。”
“所以你是打算跟我表白了吗？”李文咧着嘴笑道：“其实我也没有你说的那么好啦，现在想想前天晚上在你家时就犯了一个很重大的错误。”
“什么错误？”
“走的太坚决！”
“李文！”
“诶……”李文拖长的声音应道。
“你被开除了。”
李文大吃一惊，瞪着眼睛问道：“你是要收回你的房子，然后让我还钱了吗？”
“你就不关心为什么吗？”白蒹葭觉得自己很难跟他沟通。
“房子你可以收走，但是钱我现在还不能还给你。”李文摆着手指头，说道：“除去买衣服，打车，充饭卡……”
“李文！”白蒹葭努力不让自己在学生的面前表现的太过失态，用力地攥着手中的铅笔，说道：“学校已经报警了，警方会去八路公交所属的公交公司调取完整的录像视频，在事情调查清楚之前，你被停课了。”
“然后公交公司的监控系统出了问题，所有当天的录像没有保存也没有备份，就只有光头手中那份我教育眼镜男的录像片段可以作为取证。”李文说道。
白蒹葭皱了皱眉头，说道：“你什么都明白？”
“我什么也不明白。”李文说道。
“不明白什么？”
“不明白在我之前有多少学生的前程同样被断送在了学校里。”李文看着白蒹葭，说道：“可这里不应该是为学生塑造未来的地方吗？”
“你比坐在校领导办公室的那些人看的更清楚。”白蒹葭说道。
“也包括你吗？”
“不包括。”
“为什么？”李文问道：“你不也是坐在副校长办公室吗？”
“因为我辞职了。”
李文愣了愣，随即摆摆手说道：“没这个必要，这件事情已经无关对错，学校为了保存颜面决定息事宁人，毕竟和学校的前途相比，我个人算不了什么，可你不一样。”
“我哪不一样？”白蒹葭说道：“连自己的学生都保护不了，但他们可以肆意赶走一个学生，我觉得我还不如他们。”
“你是说，我是你的人了？”李文厚颜无耻地笑道。
“离开学校你有什么打算没有？”白蒹葭决定不再在这个话题上和他纠缠。“上学，还是打工？”
“你竟然不打算养我？”李文满脸震惊。
“我为什么要养你！”
“因为我是你的人啊。”
“啪！”
因为用力过猛，白蒹葭手中的铅笔被折断。
“您一辞职学校就会收回房子，而收回房子我就会露宿街头，留宿街头我就会结交很多不三不四的人，结交不三不四的人我也会变成不三不四的人，万一哪天在公交车上……”
“好了！”白蒹葭说道：“房子给你住，钱也先不用还！”
“那您能不能再借我两千？”
“……”
李文回教室收拾东西的时候，秦筝还趴在桌子上睡觉。
早上的她激动坏了，导致有些精神疲惫。
李文蹑手蹑脚地进去，就听见她说：“需要我帮忙吗？”
“算了。”李文苦笑说道：“我酒量是真不好。”
“看不出来你还挺记仇。”秦筝睁开眼睛说道。
“我从来不记仇。”李文摇摇头，说道：“一般有仇我都是当场就报。”
“可今天早上也没有见你对他们怎么样啊。”秦筝想了想，强调道道：“武林高手。”
李文看着秦筝精致的五官，出声问道：“你觉得一个混混在受到屈辱后第一个想到的会是声张正义和让学校替他们主持公道么？”
“不砍人，不要钱，摆事实，讲道理，跟真正的流氓相比，我觉得他们简直都愧对流氓这个职业。”
秦筝眨巴着眼睛，看向李文问道：“所以呢，你这是打算回击了吗？”
“不。”李文断然拒绝，说道：“我要去教育教育他们！”
“好啊！”秦筝激动的直拍手。“带我也去。”
不过她的目光随即又暗淡了下来，说道：“还是算了。”
然后用手托住下巴，长长地叹了口气。
李文感觉震惊极了。
这样集万千造物者宠爱于一身的天之骄女，竟然也会叹气？
“李文。”秦筝叫着他的名字，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呢喃道：“你相信这个世上真的有神灵么？”
信！
不但信，我还见过！
“你怎么了？”李文关切道。
“那你觉得神仙到底会眷顾什么样的人呀？”秦筝问道。“是信他的人，还是拜他的人。”
李文想了想，说道：“诡诈奸刁到庙倾诚何益，公平正直入门不拜无妨。”
秦筝的眼睛闪过一道精光，抬手一把扣住李文的手腕，说道：“走，你跟我去个地方。”
当时正赶着最后一节课上课铃响，秦筝拉着李文的手一路小跑穿校而过，和张德友撞了个满怀。
张德友是教导主任，教导主任就要有教导主任的派头。
而张德友最大的派头就是长的像是个球。
“秦筝同学。”张德友笑着打招呼，说道：“怎么，逃课啊？”
秦筝点点头，说道：“对呀。”
“是不是老师讲的不够生动呀？”张德友满脸关切，说道：“还是同学之间不和睦呢，有什么问题尽管跟张叔叔说嘛，张叔叔会替你主持公道的。”
“那你可以让李文同学回来上课吗？”秦筝笑道。
“秦筝同学呀。”张德友语重心长，说道：“张叔叔知道！你学习好，各方面都很优秀，可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个道理你是知道的呀，不要和一些不三不四的人走在一起，既影响学习，又败坏道德品质，还会让其他同学对你有看法，你说，是不是很不应该呢？”
秦筝笑道：“那张主任觉得我应该跟谁玩呢？”
“一班的张帅我就得就很不错嘛。”张德友苦口婆心，说道：“都是学生，人门门功课全年级第一，又是咱们校学生会主席，跟这样的人多接触接触，才会有进一步得提升空间嘛。”
“而且我已经安排他转班，正好你同桌不是被开除了吗，就让他和你坐一块！张叔叔相信，你们两个坐一块，就相当于那个，那个，珠，珠什么来着？”
“猪嘴拱门。”李文在一旁提醒道。
“对！”张德友说道：“你怎么能骂人呢？”
“谢谢张主任的好意。”秦筝笑嘻嘻地拉过李文的手，说道：“不过我也觉得张帅挺优秀的。”
张德友得意地点点头，废话，也不是看是谁儿子。
“而且他跟您都有同一个优点。”
“什么优点？”
“从背后看特别像洪金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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