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1章 502初临
除了你，我不想欠任何人任何东西。
除了你，我不想与这个世界再有任何多余的牵连。
箫剑此刻的状态很奇怪。他仿如处在过去的回忆和未来的彷徨之中。活在现在，却又不立足于现在。他眺望未来，迷雾重重。他回目过去，忆念如潮。
箫剑走出道天，一片四顾皆茫然。不知去路，不识来路。欲迈腿，前方不知处。欲停步，又无所归宿。
如何？且当如何？
箫剑衣衫褴褛，双目无神。丝毫看不见撕裂天道分身的狰狞霸气。只是一份凄凄惨惨，可箫剑并没有丝毫的感觉。只是无神的茫然。任由各种情绪冲刷而过。虽然度过天道雷劫，但是他丝毫没有恢复过来。风吹过，依稀也有腐败的气息散发。
箫剑就这样无神地走着，忽然，他面前出现了一道不大不小的阴影。是遇到障碍物了。箫剑如同那趋光的飞蛾，绕过这黑暗，向着那更加开阔的光明走去。
但是那阴影仿佛就是要成为箫剑的梦魇，萦绕着他不愿散去。那阴影又挡在了箫剑之前，敛去了箫剑本就无光的眼眸。
那阴影伸出一只手，不知是摇晃还是敲打着箫剑的躯干。箫剑没有一点儿知觉。那飘飘渺渺的声音仿佛处在天空最远的地方，若有若无。箫剑依然跌跌撞撞，锲而不舍地前行着。
忽然就像阴暗的天际响起了一声洪雷，将乌蒙的天空几欲震碎。
“箫剑……”
是谁的声音，如此轰轰隆隆不绝于耳？又是谁的名字，如此恍恍惚惚颇为熟悉？
就像受到本能的震颤，箫剑身上腾起一阵能量，强大而又恐怖，冷漠而且肃杀！
那阴影突然被震开，面对重归而来的光明，箫剑内心竟有些空落。
这是有了一点情绪？
箫剑的眼眸微微颤动着。
“箫剑……”
又是一声洪亮的呼唤，在箫剑的世界中炸响。
箫剑身上腾起一阵不稳定的能量波动，颤抖，强大……
“箫剑……”
那呼唤一次次响起。就如同创世的洪雷，想要在混沌中开启一点清明。
箫剑低垂的双手慢慢腾起，就像随着他身上不稳定的气势一样颤抖。他的双眸在微微跳动着，似乎想起了什么，又像是遗失了什么。
啪……
箫剑的双手猛地击打在自己的脸上。仿佛想要通过这突兀的一击把自己打醒。可是醒了又能做些什么？箫剑不知道……
箫剑的手再一次垂落，擦下了许多污垢。在那张终于干净了一点的脏兮兮到了脸上，依稀看得见几指红印。
啪……
又是一次重复地击打。不知道醒了要做什么，但是箫剑不愿意如此沉沦。他就像在挣扎，就像最无所谓的人在生死之前也会有的一点点本能的挣扎一样。就像，既然活着，那就不愿意睡死了一样。
迷茫、痛苦、失落……
箫剑本可以一死了之，为何不呢？
一死真的能了之吗？
箫剑是个理性的人。至少他自己看来是如此的。一死不能了之，许多东西，你看不到，感受不到，它依然存在。我们不能蒙着眼睛就说这个世界全是黑的。也不能死了就说这一切都完了。
死了，可以逃避许多东西。而没有感知，就没有痛苦。就像我们，不用走路，就不会摔倒一样。这是逃避……
箫剑从来不说自己是个无畏的人。但是箫剑从来不想逃避。因为哪怕是痛苦，箫剑也要睁开眼睛。箫剑要看着，他不知道想要看到的什么。曾经也许有过答案，之后呢？
对世没有留恋，不畏惧死亡，但也不会因为逃避而主动选择死亡。箫剑是个很懒的人，很不主动的人……
…………那一声声呼唤，似乎越来越近了。而箫剑身上的能量波动，也越来越平静了。相应的，箫剑周围的时空也渐渐平息。箫剑冷漠的眼眸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但是箫剑看见了。这个似乎熟悉而又陌生的世界。曾经的一幕幕如潮水袭来，就像一场梦一般不真实。但是淡淡徘徊的忧伤，又想尤自困倦的人不愿意睁开睡眼。
箫剑闭上了眼，渐渐有了平缓的呼吸。竟渐渐仿佛又睡着了一样。片刻之后，箫剑又睁开了眼睛，眼神冷漠，却也有温度。
箫剑迈起脚，却犹豫了一下没有落下。箫剑有些僵硬地转动身子，环视一下四周，什么也没有发现。道天之外，只是一副寻常不过的场景。周围有着一些人在好奇地观望自己，却对刚刚那一声呼唤就像没有听见一样。那不真实的感觉就像一切都是幻觉。
箫剑身子微微前倾，迈起的脚重新落在地面上。他在一道道各样的目光中慢慢离开。
…………
“队长，他醒了？”
“应该是吧。”
“那他接下来会如何呢？”
“不知道……”
…………
人族境内，有一道身影缓缓走过。走过逍遥山庄的幽冥竹海，走过天罗帝国的西溟海畔，走过昔日的禁忌宫，走过天罗城，走过长安，走过帝关……
人族大阵被破，人族与外界的交流也更加频繁。只是这样的交流未必是好的，准确来说更多是坏的。人族境内是军院长期守护的一片净土，而今眼看也要陷入纷乱之中……
那道身影走过，对于这一切都恍若未觉。渐渐地，又走出了人族境内……
到了万域城，到了行书店，到了书香城，到了军院……
最后，他走上白虎族在军院的飞地。
“我要找白战天。”他开门见山，简明扼要地道。
白虎族在此地的负责人，一位帝尊，此刻颇为恭敬地站在他面前。听完了他的要求后，现在脑海里仔细回忆了一遍，发现并没有任何这个白战天的信息。最后无奈之下，对着他道：“殿下请稍等，我去查查看。”
他微微颔首，表示同意。
那帝尊效率极高。只是走出去几分钟之后又去而复返。
“殿下，白战天正在位面战场上，我们已经传讯他回来了，但是那里通讯有些迟缓。可能要让殿下多等一会儿了。”那帝尊回复道。
他开口道：“不用了，他在哪个位面战场？我去找他。”
帝尊：“我族434位面。”
“好的，送我过去吧。”
“是，殿下。”
白虎族434位面，白虎族的一处位面战场。昔日牧原风陨落之处，长期以来，白战天一直在此征战！
箫剑此行，是为了结因果。
箫剑自诩欠人不多，搜遍回忆也只有寥寥数人而已。其中牧原风赫然在列。
昔日禁忌宫赠酒之恩，慢慢遗忘。而今重新拾起，也正有能力有所了结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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