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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第 5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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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房子对陈至立似乎如洪水猛兽似的,  陈至立只站在门廊处交待了一些话,  后退两步就可以出门去。

        理央见他要走,  忍不住叫了一声,  “等一下。”

        陈至立一脚在门外,  一脚在门里,  不明所以地看向她。

        “你能去帮我买烧烤吗?”她知道这个时候还出摊的大概也只有烧烤了,  而她刚好知道这附近有一家烧烤摊的东西级美味。

        这句话在理央的舌头上绕了几圈,终于没说出来,她换了一句话,  顺便朝他扬扬手:“没什么,你慢走。”

        陈至立微微颔,出去的时候顺便帮她把门带上。门锁响了一声,  她盯着那扇门看了半天,  肚子又“咕咕”两声,  提醒她改去找点东西吃。

        她把屋子打量了一番,  找到厨房,  大的四门冰箱上面液晶屏显示着数字,  那代表这个冰箱里是有东西的。

        她匆匆跑过去拉开冰箱门,打开的是冷冻柜,各式各样的冰淇淋和塑料盒包装的鲑鱼肉。她吸了两下鼻子,关上门在冷藏室里搜索。入眼的都是菠菜白菜西红柿茼蒿莴笋之类的东西,  另一层放的是猕猴桃火龙果甜橙,  而这些东西都好像是新买来的,  蔬果并没有长时间存放之后的那种干瘪感。

        也就是说,这个房子在最近的时间离是有其他人来过的,除了来放行李的白路,或许是家政阿姨吧。

        看了那些蔬果,理央只觉得这家的主人应该是一只兔子,而不是一个人。她撇撇嘴,无奈地揉了揉胃部,拿过旁边的酸奶拧开盖喝了一口,勉强拿这个先垫一下肚子。

        捏着酸奶瓶在屋里先大致走了一圈,房子很大,具体多少平方说不上来,但是她家的三倍不止。

        屋里的陈设可以用整洁到变态来形容,或许这也是现代人追求的极简风格。包括琴房,书房,卧室还有卫生间,色调都很单一。

        而这屋里唯一不同的一样东西大概就是客厅里一副梵高的向日葵,色彩浓烈,挂在色彩单一毫无瑕疵的墙壁上,如同在南极茫茫冰川上砸了一团红红黄黄的颜料,看起来很奇怪,奇怪到令她摇头几次。

        书房很大,书不多,或者准确是说,书房应该是景辰的储存室。里面放了很多s.a.y组合成员以前的合照海报,还有演出录像和当年出的专辑之类的东西。这么一看,她蓦地觉得景辰是个念旧的人。

        从书房出来的时候,再看这些陈设,却现那副画和这家里有种神奇的契合感,真是神奇。

        一瓶酸奶不能填饱她的肚子,在大概熟悉了环境之后,她找出冰箱放酱料一层的火锅底料,这包料算是唯一能证明景辰还是个人类的证据吧。把各样蔬菜都取了一些洗洗干净,煮了一碗极其接地气的全素麻辣烫,整个屋里都充斥着浓浓的火锅底料的味道。

        她在餐桌前一边吃东西,一边觉得自己和这个地方格格不入,就如同那副向日葵和那个极简现代风格客厅的强烈对比,但同时又有着一种诡异的契合感,依旧如同那团颜料和那个冰川。

        景辰的卧室同外面一样风格统一而且干净,床头柜没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抽屉里各个物件也是摆放得整整齐齐,如同有强迫症一样的整齐。盥洗室的杯具都是新的,敢情景辰的这类生活用品随时都在更换。洗漱一番之后,她钻进被子里,准备好好睡一觉,但不知道是因为飞机上睡得多了,还是对现在的环境不适应,她翻来覆去好久都没睡着。

        好不容易睡着,被一个梦吓醒。

        梦里面灰蒙蒙的一片,像极了未整治前被雾霾笼罩的帝都。光线不明不暗,而她和景辰站在一栋墙面还是水泥和沙糊的在建高楼里。景辰说要和她聊聊。她一边看着眼前雾霾一样的景象,一边等着景辰的手在安装的很敷衍的铝合金窗框上反复摩挲。

        “你到底要说什么?”

        这是梦里,她唯一对景辰说的话。

        景辰回应:“我脑子里面着了火。”

        她疑惑地挑眉。

        “着了火。”

        他好像陷入了复读怪圈,就一直说着“着了火”三个字,顺便把双手撑着窗框往外探着身子,仿佛把脑袋探进那片雾霾一样的空气里,他脑子里的火就能灭掉似的。

        她双手掐着腰想了想,刚打算伸手把他拽回来,突然一阵轰隆声,那铝合金窗框和那半面墙突然松动,落进浓重到化不开的雾霾里。而一同跌落的还有景辰。当他下坠的时候,那些雾气自动退开,理央双手抓着不知道是绳索还是什么东西,尖叫着往楼下看。楼太高,她看不清楼下是什么样子,只看到地上有黑红的东西蔓延开来,就像一朵诡异的花。

        “啊——啊————”

        她惊醒,猛地坐起身,她想回家,此刻疯狂地想回家。

        可是,因为身份的原因,她现在有家不能回,甚至连朋友家亲戚家全都不能去。她怀抱着一个东西急促地吸气呼气,勉强算是找着点依靠,就那么坐着了一会呆直到呼吸平稳,然后有一只手在轻轻拍着她的背。

        她一惊,偏头一看,是个阿姨,她怀里抱着的是别人的胳膊。因为胳膊被牵住,所以那个阿姨以一种奇怪的方式半蹲在她床前,她立刻放开对方。

        “不好意思。”她讪讪地说。

        “又做噩梦了?”

        “嗯。”她点头,现这话说的蹊跷,“又”做噩梦了,那意思是说,景辰做噩梦是经常的事咯?

        “你……你是……”她想问对方是谁,又怕说错话,万一对方是景辰的妈那岂不是很尴尬。可是,昨晚她到处看了看,除了s.a.y组合的海报,她并没有现景辰和其他人的合照,全家福更被提了。

        那个阿姨把自己的袖子理整齐:“你经纪人说你伤到脑袋了,可能对记忆会有些影响,看来是真的。我是家政阿姨,姓温,你以前都叫我温姨的。我帮你做了两年的饭了。放心,我不会把你的状况透露出去的。”

        理央这才恍然大悟似的点点头。温姨年过四十但保养的很好,脸上有淡淡的妆,而且衣着品味不错,谈吐也是和气知性。如果她不说自己是做家政的,大概别人也猜不出来她真实的工作。

        “现在起床吗?”温姨问这话的时候,很像妈妈对儿子的样子。

        理央转头看看窗户边,厚重的窗帘遮蔽住阳光,她都不知道现在几点,不过让她继续睡也睡不着了。

        “起吧。”

        温姨点点头:“今天不出门吧?”

        “不出吧。”她也不确定。

        “嗯刚好,要穿的衣服挂在衣柜门正中间,两套,你自己选一套。”说完,温姨就出去了。

        在家的时候,理央的妈妈常常教训她,第二天的衣服头天就得准备好,别慌慌张张出门的时候还在找衣服,但是她妈从来不会帮她做这些事。明星果然不一样,差不多算是衣来伸手了。

        早饭是蔬菜汤配煎蛋和米饭,煎蛋是很圆,蛋黄和蛋白合起来组成一个规矩的同心圆。

        她刚要吃饭,门外是“通通”的两声。

        “你坐着,我去看看。”

        景辰家的门有门铃,不按门铃也不敲门,这撞击声来的很奇怪。

        温姨从门边的显示屏看了看外面,门口并没有人。她疑惑地转身,刚走了两步,又是“通通”两声,伴着某种指甲划动的声音,窸窸窣窣的。

        温姨又按亮显示屏看了看。门外的确没有人,但是在门脚边,有一团东西。

        “看到什么了?”

        理央小跑着过来,看到屏幕上的那一团橘黄的东西。

        “像是一只猫。”

        那个东西扬起两只前爪在门上胡乱地划着。

        “一开门它准得进来,我叫物业把它弄走。”说着温姨就要按物业的铃,被理央拦住了。

        “物业赶走了,也不知道那猫以后会怎么样,要不放它进来喂点东西。”

        温姨不可思议地盯着她看,那目光让她心虚。

        “怎……怎么了?”她不自觉地摸着自己的脸。

        “你以前不是很讨厌宠物吗,说会掉毛。”

        “哦。”景辰讨厌毛团。理央咂咂嘴,“小东西无家可归,喂一次吧。之后送到领养机构去,给它找个主人。”

        温姨舒了一口气:“那也行,你不介意就行。那我可开门了。”

        “开吧。”

        门锁“滴哩哩”一响,甫一开门,那毛团“嗷”的一声叫唤,倏地冲进门。不知道是因为被遗弃而怒气攻心要寻死,还是冲的太急大意了,“bang”的一声,它脑袋直愣愣地撞到了玻璃质地的横隔门上。

        掉粉并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脱粉之后的回踩。一粉顶十黑,并不是说说而已,从前爱的有多深,脱粉之后对他恨得就有多切。

        因为形象上有了污点,当时正谈着的代言差点都黄了,甚至还因此要对广告方做出赔偿。不过,好在陈至立和公司那边反应及时,景辰手里的大部分代言都保住了,也才有了这次的巴黎之行,毕竟,老外似乎并不care一个男艺人的私生活混乱与否。

        又或者说,中国娱乐圈里艺人的污点和国外的同行相比,只不过是小巫见大巫。

        但总得来讲,势头正盛的景辰因为这次事件而元气大伤是事实。后期恢复,公司需要做的就是让网友的注意力快地被其他的爆炸性新闻和八卦吸引,从而淡忘景辰的污点。

        这个时候,如果有女明星,尤其是口碑很好的女明星出现和景辰炒一炒暧昧关系,引网友的粉红遐想,满足大众的娱乐需求,之前景辰和经纪公司从未承认的爆料便会被盖章为谣言,而酵到几乎井喷的污点也会很快地偃旗息鼓。

        所以,白路并不明白阮元心这样的女明星的团队主动靠近,陈至立为什么会拒绝接受呢?

        听白路捋清楚这里面的道道之后,理央也同样的不能理解陈至立的安排。刚刚她和阮元心算是正面交流过了,对方并不是如同表面表现出来的那么柔弱无辜,人畜无害。甚至,很有可能在她与世无争的白莲花形象下,藏着一颗勃勃野心,但那又怎样呢?

        景辰和阮元心,性别不同,展路线也不一样,两人根本不存在竞争关系,甚至还可能成为很好的合作伙伴,陈至立为什么要拒绝?为什么?

        难道陈至立认为对方太主动,这个时候倒贴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回到酒店,理央身心俱疲。身上的疲劳倒没什么,但是脑子里胡思乱想很多事情却依旧想不明白,这让她很抓狂。这会儿一个人站在墙角,面朝两面墙转角的地方,脑袋时不时地顶一下墙面。

        “哥,你干嘛呢?”

        白路看到她那副样子,又开始慌,他生怕景辰会毫无征兆地疯,就像圈子里有艺人受不住舆论压迫突然跳楼。这么说着,他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单手攀住她的肩膀。

        “没什么。面壁,有利于思考。”理央恹恹的回应,然后转过脑袋看向白路,“那陈至立的意思是,餐会上,我需要尽量远离阮元心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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