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试探
下课后，韩兮月起身心不在焉地收拾东西。彭雨薇正要拉着她走时，韩兮月拉住她回头，果然居岚向她们走来。
彭雨薇看了韩兮月一眼，又看了居岚一眼，确定居岚是向自己这个方向走来的，瞬间就睁大了双眼。
“这，怎……”话刚说到一半，居岚便直接开口了：“等等圆圆。”
彭雨薇感觉自己脑袋上顶了好几个问号，等什么？什么玩意儿？
韩兮月给了彭雨薇一个平静的眼神，就向门口望去，只见肖圆圆左顾右盼地来了。
……这是什么操作。
肖圆圆尴尬地挪到韩兮月面前道：“兮月，今天可以让我们去你们公寓看看吗？”
韩兮月看着肖圆圆求救的眼神，就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她笑了笑：“那跟我和彭彭走吧。我们公寓坐个几站就到了。”
彭雨薇看见居岚跟着韩兮月平静地走到了门口，她瞬间就懵了——这俩人不是刚成情敌吗，怎么韩姐今天愿意招待居岚去她和陆栈的公寓坐坐？
她走上前一把拽住韩兮月的胳膊，贼眉鼠眼地小声问道：“怎么回事？”
韩兮月根本不理她，拿起手机按开免提就拨通了陆栈的电话：“喂，你到了吗？”
“我和齐柘在门口，你出来吧。”陆栈答道。边上是闲的到处蹦哒的齐柘。
韩兮月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喜欢的东西被别人觊觎的不爽。她表面上非常冷静，但是她却对接下来陆栈的反应充满了好奇……但是没有不安。
彭雨薇看见韩兮月的脸色也不敢再说什么，居岚仍旧是一副平静如水的样子，从那一刻彭雨薇才见识到女人之间暗里争抢的可怕，她们没有任何明面上的针锋相对，但是空气中却是零下几十摄氏度的寒冷。
哪怕她知道韩兮月胜券在握，可她明显体会到韩兮月一身的戒备。这还是当初她们寝室里薯片一袋分着吃一起讨论帅哥的姐妹吗？
彭雨薇小碎步把肖圆圆拉了下来，韩兮月和居岚同时回头看了她们一眼就继续隔着几米远走在前面。
肖圆圆无语地做着口型——昨天居岚和我们说今天一定要去，我怕她们闹出什么事情才跟来的。你待会也看着点。
彭雨薇恍然大悟——以前我觉得小居不争不抢，现在怎么会为了个见过几面的陆栈就和兮月搞成这样子？
肖圆圆小声附耳彭雨薇：“居岚在第一眼看到陆栈的时候就看上他了，我早就看出来了。但是谁知道后来兮月这么快就和陆栈在一起了啊，她也难得见到真心喜欢的，不甘心嘛。”
彭雨薇突然想到自己刚和齐柘在一起的时候也经常遭人眼色。她明白男朋友太优秀是个大问题。所以后来才弄得她都有点自卑。
可是兮月不一样啊，更加重要的是陆栈对她一见钟情，这个关系怎么可能因为一个居岚就断了呢？
但是转念一想，乔竹林就是个鲜活的例子，当年方宜冉一介入就变成了今天这副乱七八糟的局面。
彭雨薇觉得自己脑子快炸掉了。
已经到了校门口，陆栈远远地就看见了韩兮月，但是他发现今天的韩兮月表情冷淡，和当初她来奶茶店时的表情如出一辙。
韩兮月走到他面前，看见边上的齐柘，跟齐柘打了声招呼，但是迟迟没有看向陆栈这一边。
陆栈看到后面走来的居岚和肖圆圆，顿时明白了一切。
“哈咯，小陆。”居岚一上前就和陆栈打了招呼。肖圆圆也尴尬一笑。
他礼貌地回笑道：“你好。”
韩兮月不知为什么本就不平静的内心变得跌宕起伏，这怒火凭空而起。好啊，陆栈，在我面前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看到喜欢自己的人也变得这么温柔了？
她径自走向齐柘的车：“老齐，开车，送我室友去公寓。”彭雨薇和齐柘对视一眼。
“可是你怎么办？”齐柘担忧道：“要不我让陆栈陪你？”
“没事，彭彭陪我就好。”韩兮月转头看向陆栈：“阿栈，照顾好我的室友。”
陆栈看着韩兮月拉着彭雨薇快步走向公交车站，顿时深深地叹了口气。
齐柘道：“小陆，我有预感，你今天完了。”
齐柘扭头就招呼另外两个女生上车。
陆栈看了眼韩兮月远去的方向，不禁笑了。心想——这醋吃的这么严重？我还什么都没干呢。
居岚拉拉他的袖子：“小陆，上车了。”
他这才回过神，看了一眼从他袖子上滑下去的手，转身就上了齐柘的宝马：“好。”
今天真是活在地狱里还是会笑出来的一天啊。
齐柘一边开车一边小心观察后面的动静。
“那个……兮月生气啦？我们好像没做什么吧。”居岚试探地问了一句，边上肖圆圆就急着圆场：“没有生气吧。可能就是怕我们转公交车累，所以自己才去坐的公交。”
陆栈用手指轻轻摩挲自己的唇瓣：“兮月没有这么小气。”说着他自己都笑了。其实小气死了。
齐柘清咳了一声：“那个，不管怎么样，好歹今天韩姐也累了，晚上得哄你媳妇开心啊。”
居岚听见那种亲密的称呼，不禁问道：“现在兮月是和陆栈发展到哪一步了？谈婚论嫁没啊？”
“那倒没有，现在还早。但是一定在计划之内。”陆栈静静道。
居岚瞬间没了声音，肖圆圆拉了拉居岚的袖子，居岚看了她一眼，并没有理她。
“你们是怎么在一起的？”居岚又问。
陆栈顿了顿：“我死缠烂打追的她。”
“你……看起来很喜欢她的样子？”
陆栈挑了挑眉：“非常喜欢。喜欢到……眼里只有她。”
齐柘看了看后视镜，想想这波稳了。
居岚怎么可能不知道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她看向别处不再说话。
等他们到公寓时，韩兮月和彭雨薇还没有到。居岚和肖圆圆坐在陆栈公寓沙发上，各自心事重重地喝着茶。
“你们是来看兮月的新公寓的吧？”陆栈笑着问。但是眼神却几次三番地撇向门口。
这丫头，怎么还没回来。
“来看看你。”居岚不动声色道。
肖圆圆一口茶差点喷出来。
陆栈愣了愣：“看，我？”
“你是兮月的男朋友，长的又比较帅，她开玩笑的。”肖圆圆笑着圆场。
“我比韩兮月，要更早喜欢上你。”
陆栈和肖圆圆都没有了声音。
“……”陆栈喝了口茶，并不说话。
“从你经过我们宿舍楼下的那一刻，我就对你好感。通过韩兮月介绍你，我越来越对你有好感，直到那一天，当韩兮月说你们假扮情侣的时候……我其实很难过。”
居岚手捧着杯子，一字一句道：“可是到如今，正当我打算和韩兮月坦白我喜欢你并向你表白时，她却说你们在一起了。”
肖圆圆没有想到原来事情比她想的还要深些。
“那一天，我真的内心很复杂。”
门被敲响了。
陆栈抱歉道：“我先去开个门。”
居岚内心陡然升起失落。
韩兮月和彭雨薇走了进来，她们看了眼居岚便换鞋坐到沙发上。
韩兮月平静道：“我房间看过了吧？”
“但是我并没有想到，你居然真的喜欢上了陆栈并打算和他在一起。这么快，我根本没有想到。”居岚固执地转向韩兮月，把话说完。
韩兮月愣了一秒，便扬起嘴角：“是我晚一步告诉你了，这是我的不对。”
彭雨薇看了眼陆栈，他沉默着坐到韩兮月的身边。
齐柘在一边已经观望了很久。这种事，他还是第一次见一个女生如此大胆地说出来。
“我比她早。”居岚红着眼看着陆栈道：“我分明比她更早喜欢上你！”
陆栈看着居岚，平静道：“可是我也比你更早，喜欢上韩兮月。”
韩兮月看向陆栈。
他总算说了句人话。
“这只怪我，晚了一步去了解你，向你表达。”居岚感觉自己有点控制不住，她便平复了一下道：“但是今天，我都已经说清楚了，从今往后，我不会再退缩。”
彭雨薇突然有点冲动：“可是你有体会过兮月和陆栈的感受吗？这一切好像你做的变成了理所当然，但是现在一起的是他们你要搞清楚！”
齐柘立马拉过彭雨薇。
“彭雨薇，你为什么不想想你当初和齐柘分手的理由，你难道不就是因为自卑差点错过了他吗？我不想错过，难道我也有错吗？”
彭雨薇哑口无言。
“是。你没错。”韩兮月冷静地看向她：“我曾以为你很成熟，但是今天看来，你却还是个孩子。”
居岚皱眉：“什么意思？”
“选择权，我想一直都不在我的手中。”韩兮月起身，只身走进自己的房间关上了门。
陆栈冷静地看向居岚：“晚了，齐柘，你送她们回去吧。”
居岚没有失落，她淡然的起了身，便走到了门外，齐柘和肖圆圆立刻追了上去。彭雨薇也跟陆栈急匆匆说了句再见就去追齐柘了。
陆栈顿时长呼出一口气。
他突然想到了当年于星星质问他的那时候。他回答了什么？他好像忘记了。
看着韩兮月的房间，他缓缓走到门前，敲了敲门，突然忍不住笑道：“宝贝……我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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