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屠夫
月光下的帕米尔平原极不平静，奴隶们步履蹒跚又争先恐后，他们的眼神在惧怕、恐惧并且绝望。
昏暗色的天空下，银月照耀着帕米尔平原，从羊肠小道两旁的山壁上望过去，奴隶们像是被雄狮狩猎的羊群。
一个瘦削的身影在人群的后面闲庭信步的追赶着，他穿着月白色的半露衬衫，不过此刻已被鲜血染红，衣袖被一丝不苟的卷到臂弯处。
“哲夫？！”格林睁大的双眼，顿时头皮麻。
毒蛇哲夫的步子不徐不疾，但每一步都将拉进与一名奴隶的距离，他的左手自然垂下，右手将修长的细剑抗在肩膀上，他刀凿斧砍般棱角分明的脸上还带着酒劲，嘴角向上勾起在放肆而享受的笑着。
每当接近一个奴隶就会挥出一刀，锋利的刀尖恰到好处的在他们的身上掏出一个手指粗细的血肉，然后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们摔倒在地，又强忍着剧痛起身奔逃。
“救命啊！”
“他是恶魔，真正的恶魔！”
哭喊和求救声逐渐清晰，格林等人的脚步和视线都难以移动分毫，哲夫就像是一个有着精妙手法的丹青妙手，在奴隶的身后书画一幅山河画卷。
“哲夫！”
格林皱眉喊道，但哲夫的手依然很稳，他每踏出一步就出现在一个奴隶的背后，挥手一剑就会有一块尺寸整齐的血肉飞出体外，同时伴随着一声惨叫。
此刻的哲夫，气息已经达到了非常恐怖的地步。
“我们……也逃吧……”阿甘佐的大腿没来由的在瑟瑟抖，哲夫身上毫不压制的杀气宛如实质的利剑刺向他周围的所有人，这已经不仅仅是一种气势了，这些杀气的存在给人的压迫要更甚于实力的等级差异，让人从心底里感觉哲夫就像是尸山骨林里的深渊里爬出的一头吃人骨的魔神，就连精神力强大的格林不例外。
就在格林犹豫的时候，哲夫从微眯的双眼里注意到了三人，然后微微弯曲膝盖猛地一跳，轻松的跳到了天空之中，刚好遮住今晚的月色，奴隶们被突如其来的影子遮挡了前路，纷纷停下脚步朝天上望去。
空中的哲夫朝着下方闪电般挥出四剑，血红色剑光在空中盘旋相连，形成一个方形斩进地面，狠狠撕开奴隶们周围的土地，剑气荡漾着形成一道屏障。
他们惊恐的挤在中央，光幕上隐隐流动的猛烈罡风令人望而生畏，仿佛世界又回到那个互相拥抱获取些微安全感的监牢。
元力具现化，这可是一名七级以上武者才能使用的能力。阿甘佐和格林彼此对视着，难以掩饰内心的震惊。
“恶魔……恶魔……”肖华无力的躺在地上，他干瘦的大腿和贫瘠的背部被挑去了无数个口子，鲜血在奔跑停止之后喷涌而出，把身后的土地染成一片血红。
“格林！”哲夫的身影骤然射到众人面前，尽管亲自操刀了一场别开生面的屠杀盛宴，但他的脸色依然红润如常。
“嘿！看见了吗？血腥的艺术！并不是每一个刽子手都有这般技艺！”
“哲夫哥哥，你喝醉了。”
哲夫涣散的眼神四处张望着，想要找些话来反驳，但到嘴边一张口只是打了个酒嗝，然后意识一松扑倒在地上呼呼睡去。
“怎么你们武者有元力护体也会醉吗？”查尔斯不解的问。
“麻醉的是大脑又不是身体。”阿甘佐把哲夫扛起来，伸手去捡掉落在地上的血红细剑，但阿甘佐却现随意的用力根本无法提起来。
到最后他用尽全力也仅仅只能提起一角，让细剑在地上拖行。这不禁让三人骇然，就在不久的刚才，哲夫可是像挥动流水一样轻而易举的使用着这把剑。
“他一直都这样吗？”阿甘佐问。
这还是那个以自律和威严著称，代表了月光镇裁决者的人物？阿甘左在心里打上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我也是第一次和他喝酒。”
格林耸耸肩，等到哲夫划下的剑气逐渐平息下来，他才敢踏进那片被围住的区域，面前的场景让他感觉到恶心，奴隶们的背上都被哲夫挑去了几块肉，鲜血汇流在土地上形成污浊的泥泞，他们则是浸浴其中，在血腥和腐臭里哀嚎。
“是谁杀了杰西卡。”格林从阿甘佐的手中接过那把一人高的重剑，吃力的举到半空中。
他脸上的肥肉因为竭尽全力而变得颤抖，这让格林看上去十分狰狞。
“是救赎，是我救赎了她。”肖华虚弱的声音从人堆里响起，提到杰西卡时，所有人的脸上都带有愧疚的神色，只有苍老得像枯萎花朵的肖华，心安理得的笑着。
“你是一个剥削者，你是恶……”他像被捏住脖子的公鸭，声音戛然而止。
“噶……”
沉重的巨剑狠狠地砸在肖华的脚掌上，然后格林怪叫着，反复提起巨剑砸在同一个地方，直到出现的细小偏差将肖华干柴般的脚掌全部捣碎。
格林张开着强大的精神力，事实上他没有任何时刻比现在更加精神，他控制着精神力反复刺激着肖华，以保证他不会从痛苦中昏死过去。
“神……神明一定会救赎我，他将会制裁黑暗。”肖华虚弱的嘴唇还在蠕动。
“你信仰神明？”格林冷然俯视着他。
“神明……是存在的。”
“如果你真的确信他存在，就不会拼命想要逃跑了。”
“你就是一只自欺欺人的蛆虫。”格林露出森然的笑容，他从来没有一刻如此的憎恨一个人，恨到想让他好好活着。
“我会每天捣碎你的四肢，再帮你治好，你将在永恒的黑暗中，等待你的神明。”
他立起身来，看向瑟瑟抖的奴隶们：“而你们！将会一辈子生活在矿洞里！卑微的爬虫们！”
随后士兵们从暗道的铁门里涌进帕米尔平原，死寂一般的奴隶们眼里闪动着恐惧的目光，他们被迅的铐上了手铐和脚镣，甚至头顶还带上了固定用枷锁，被一名二级骑士带领拖打着迅回到潮湿的监牢中。
格林长舒一口气，但心里的郁结没有丝毫消散，他对于杰西卡的愧疚依旧成为横亘在眼前最醒目的伤疤。
“这不是你的责任。”阿甘佐看着格林又逐渐低落的情绪，拍着他的肩膀说道。
“我从一开始，只是想解救他们，可为什么会酿成这样的大错？”格林依旧迷茫的问。
“我觉得……”查尔斯的手里反复抛飞一枚金灿灿的金币：“等你有主宰别人生死的能力，再提解救吧。”
“至少你现在应该想想怎么解救自己。”
他们一边朝着月光镇行走，一边聊着。
“你指的是哪方面？”
“各方各面，你扣下了这批奴隶，很快银狐城堡冶金协会的人就会到来。他们给军方提供大量的武器装备，凭我们是惹不起的。”
查尔斯悲观的说道：“到最后依然要把他们交出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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