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凶手

司令胸口上的匕首已经到了波伦的手里。

        波伦扫视了他们一遍，举起匕首沉声地问道：“这上面写的是什么字？”

        没有人接话，方天心认真地看了看匕首上的字，摇了摇头，说道：“我们不认识。”

        方荣在他身后，悄悄地瞟了他一眼。

        方家的人从小就要接受古书籍的识字，因为如果有资格进入各个门派的话，相当于进修和镀金。每个门派里的字体都不一样，小篆是他们从小都得学习的。他怎么会不认识？

        方荣闭着嘴，没有说话。

        方天心从容地站在一旁，好像眼前发生的事和他完全没有关系。

        不得不说，他时时刻刻以他二哥为目标，纵然没有十分的神似，也有七分的形似。

        “我认识。”波伦身后的一个士兵站了出来。这个士兵是个c国人。

        “你认识？”波伦狐疑地看着他。

        这个士兵点了点头，说道：“小时候我跟着爷爷卖过书，认识一些古字体。”

        “那这上面写的什么字？”

        “写得是一个赵字。”

        “赵？”

        士兵点点头：“c国的姓氏繁多，这个字就是赵钱孙李的赵，也是对面这位赵小姐的赵。”

        波伦听了，点了点头，然后看向赵灵，眼里已带有一丝杀气：“赵灵小姐，希望你给我一个解释，不然，可能今天你们都走不出这个地方了。”

        方天心这时说道：“波伦将军，c国姓赵的人多了去，就算这把匕首上面写的是赵字，也不代表就是赵小姐的。更何况，司令身边守卫森严，赵小姐怎么可能接近的了他？”

        波伦看着方天心说道：“今天确实其他人都没有机会接近司令，但是赵小姐是最有机会的一个。因为司令早上说过对她格外青睐，希望能有机会和赵小姐单独聊聊。”

        方天心不解地问道：“那赵小姐为什么要杀害司令，她的动机呢？”

        “想必是司令想娶赵小姐为夫人，赵小姐与这位安先生不愿意，于是与司令见面之后发生冲突，情急之下杀害了司令。”波伦不急不慢地说道。

        方荣这时插口道：“我见过这把匕首，它就是赵灵的，在过来的飞机上，我看见她曾经拿出来过。”

        方天心沉默了，他和安进都看见过赵灵拿出过这把匕首。

        赵灵的脸像在水里泡了三天三夜一样，白的吓人。她却什么都没有解释，她知道就算说不是她杀的人，这时也没人相信她。但是她自己心里清楚，她下午和安进说完话之后就一直赌气在房间里，后面方天心过来叫他们赴宴，就一起来到空地上，坐在桌子边直到现在。

        她却百口莫辩，她也不知道她父亲送给她的匕首，怎么会跑到这里来插到对面死人的胸口上。

        她只觉得像有一张看不见的网，把她牢牢地网在里面，让她逃不出去。

        这明明是有人在陷害她。

        却没人会相信她。

        方天心相信她。

        因为他一直觉得安进和赵灵不太正常，下午安进和赵灵进房间之后，他躲在门后偷听了一下午。他们两个开始的对话，包括赵灵摔门进卧室，他都听得清清楚楚。

        他基本是一直守在门外，这两个人根本也一直没出来过，怎么可能杀得了人。

        所以他才一开始装傻，帮助隐藏这把匕首是赵灵的事实。

        他有时做事是不着调，但从小跟着他二哥长大，也多多少少沾到他二哥的傲气和堂堂正正的性格。

        他不想他带来的人就这样被人冤枉。

        安进当然也知道赵灵是被栽赃的。

        他也一直守在客厅，不但知道赵灵一直在房间里和他斗气，他还知道门外有个人一直在偷听，所以他在屋里才会那样说话。从门外尽管轻手轻脚但是发出的细微的声音判断，门外的人十有八九是个胖子。

        这个地方最胖的人是谁？他当时猜的就是方天心。

        最让他意外的，就是方天心早上和司令的对话，包括刚才有意的解围，他本来对方天心没有好感，现在却感觉像不认识这个人一样。

        但是他们两个人虽然知道赵灵是被人陷害的，却起不到一丝的作用。

        波伦已经没有耐心了，他对手下挥了挥手，身边的几个士兵举起枪对准了赵灵。

        司令的死是件大事，他必须对下面的人有个交代，而且无论动机还是手上的证据，都似乎已将这件事画上了句号。他已不准备再拖下去了。

        身边那位识得小篆的士兵很是聪明机灵，他说道：“将军，外面的兄弟都还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去把这个凶手绑起来，压到外面去，好给外面的人说明清楚司令被这个女人杀害了的事。”

        波伦想了想，点点头同意了。尽管他想就到这里把赵灵处死，但是如果带人去外面，把事情从头到尾完整的说一遍的话，他接任司令的职位就更加名正言顺一点。

        现在这个城市，司令死了，就只有他最有资格接任了。

        但是名义上一定要站得住脚。

        士兵从旁边绕过，似乎在寻找绳子，走到一处众人的视线死角，从怀里掏出一只装了消音器的手枪，举起来“叭叭叭”三枪，打死了除了他之外其他的士兵，然后举枪顶在波伦的脑门上，笑着说道：“将军，我想了下，还是你带着我们出去要安全一点。”

        波伦毕竟也是从尸体堆里爬出来过的人，没有一丝慌乱。那些年他怕司令对他下手，严格要求自己不敢说错一句话，就连说梦话的习惯都能改掉，又岂是一般人物。

        他冷静地说道：“你不是我们的人？”

        士兵说道：“将军果然是聪明人，不然不会将这个局安排的如此天衣无缝。”

        波伦深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你到底是什么人？”

        士兵呵呵一笑，说道：“司令是怎么死的，将军应该比谁都清楚。能够接近他的人，除了赵小姐，当然还有司令最信任的人。不然在这个地方无声无息地插一把匕首在司令身上，其他人又怎么做得到？至于我是谁，”他说着向安进的方向有意无意地笑了笑，继续道：“四月十二起狂风，飞到天空化青龙。”

        其他人都听得莫名其妙，但是安进听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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