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第 5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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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暗示6渊可以亲吻她的动作。
本来葛红袖不会做到这个地步, 但是看卢静这次是要刨根究底的架势，她还是决定在6渊这端多加一些筹码。她很有自信6渊不可能拒绝得了她的投怀送抱，但也决定只是浅尝辄止，说到底她喜欢的并不是6渊这一款类型，而是6渊的钱。
不过如果6渊愿意和她结婚并且分她一半身家的话, 那倒也不是可以。
葛红袖乱七八糟地想这些事花了几秒钟，却现迟迟没有等到6渊的亲吻, 有些奇怪地睁开了眼睛看他, “怎么了？”
6渊有些恍惚的神情立刻从他的脸上消失，他掩饰似的摇了摇头，“没什么。”
在葛红袖不放心的眼神里, 6渊的动作顿了顿，没有如她所愿, 而是微微偏开一个微妙的角度，亲在了她的嘴角旁边酒窝的位置。
——这明明是葛红袖，他渴望并且追求了这么多年的女人, 他捧在手心里呵护着等她长大的小姑娘，怎么在她主动给他机会的时候, 他又从心中产生了些许的动摇呢？
葛红袖……真的也喜欢他吗？或者说，这个世界上, 还有人会比卢静更喜欢他吗？
这个念头从6渊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被他潜意识地忽略。
“不要瞒着我。”葛红袖不高兴地直起身子, 居高临下地看着6渊, “你难道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告诉我的吗？”
“我不想你在还没有确定自己心意的时候就把自己交给我，”6渊找出了一个很合情合理的借口，他温柔地安慰道，“我想要的是你对我的回应。”
葛红袖没有想太多就接受了这个理由，左右她也没有要完全献身给6渊的意思。
在得到了金钱安全的保证之后，葛红袖就开开心心地提着自己昂贵的鳄鱼皮手包走出了6渊的办公室，门外的秘书忙不迭地站起身对她鞠躬的行为更是让她心情舒畅。
——女人想要征服世界，本来就要通过征服男人，不是吗？
而一个人留在办公室里的6渊皱着眉摸了摸自己的嘴角，也很诧异自己对于心心念念了这么久的葛红袖却没能下决心亲下去。刚才的理由纵使葛红袖能够接受，6渊却很清楚他只是随口说说的。
反复用大拇指摩挲了一会儿自己手机的屏幕之后，6渊给负责离婚案的律师打了个电话过去。
“6先生，”律师很快接起电话，用专业的语气问道，“请问有什么事吗？”
6渊慢慢地把整个背脊靠到椅背上，想了两秒钟，说道，“卢家给葛红袖了律师函的事情你知道吗？”
“您和我提过葛红袖，所以我确实有注意过这方面。”律师很快地给出回答，“他们的做法无可厚非，我们这边只需要证明卢静小姐一直知道您在资助葛小姐的事情，并且没有做出阻拦，就不会有大问题。对方律师一定是想把葛红袖和您之间的交往归类于婚内出轨，所以我建议您在这期间不要表现出对于葛小姐的好感会比较保险。”
6渊又皱起了眉，“这件事可能的话就不要牵扯到红袖身上了。”
“我会尽量。”律师保守地答道。
“……”6渊沉吟了一会儿，像是漫不经心地问，“卢家那边还是全权由律师负责吗？”
“是的，不过之后有一些书面文件还是需要卢静小姐出面的，我和对方律师联系过，下周她就会回国，如果您不想和她碰面的话，可以提前授权给我，我代替您去进行交涉。”
“不。”6渊立刻否定了律师的提议，“我会亲自去见她的，时间确定了之后通知我。”
律师显然对6渊的答案感到很惊讶，但他聪明地没有多话，爽快地答应了，“双方当事人都在场的话就更方便了，会面时间已经定好了，稍后我会把时间地点和一些需要注意的事项邮件给您。”
6渊嗯了一声，挂了电话。他若有所思地用指节在屏幕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了一会儿，鬼使神差地打开了自己手边的抽屉，从里面找出了一个黑色的皮质饰盒。
这是卢静送给他的礼物，纪念什么的来着……？6渊已经想不起来了，他甚至连盒子里面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因为他根本没有打开看过。
6渊试着回忆了一下，无果，于是修长的手指微微一用力，就将饰盒的盖子掀了开来。
里面好好地安放着一对蓝宝石的袖扣，上好的成色，名家的切割手法，闪着动人的猫眼光，是6渊喜欢的颜色，也是他喜欢的款式，显然卢静并不是随随便便就挑了这份礼物的。
6渊盯着看了一会儿，只觉得无数难以言明的情绪如同海啸一般涌过胸膛，却又陡然化作乌有，只剩空荡荡的一纸离婚协议书。
不该是这样啊。他想。他对卢静一丝多余的感情都没有，甚至还有些隐隐的厌恶，觉得对方太过不识趣，又黏人。可如今走在分道扬镳的路上了，他怎么又开始觉得卢静并不是那么讨人厌起来了呢？
6渊不知道自己在椅子上坐了多久，才猛地反应过来，啪地一声把饰盒给合上了，脸色十分难看。
6渊听到这里，心里打了个突，不自觉地盯了孙笑两眼。
孙笑明明察觉到6渊的视线，却视而不见地和6老爷子告了个别，转回头来时，矜持地对着6渊点了一下头，“6总。”
6渊刚刚还在斟酌着是不是该尽个地主之谊留她下来用晚餐，孙笑却压根没等6渊的回应，点完头之后举步就跟他擦身而过。
6渊愣了愣，下意识地转头叫住孙笑，“喂。”
“喂什么喂，还有没有礼貌了！”6老爷子骂他。
“什么事？”孙笑回过头来，利益周到地道，“我家人还在等我。”
“……”6渊顿了两秒，若无其事地说，“你的律师跟你打过电话了吗？那栋房子我已经——”
孙笑直接打断了他，“这些我已经交给律师去办了，至于我的回应，6总会从你的律师那边听到的。如果我们两个人就能轻轻松松地把利益纠纷理清，那为什么又要付出这么多钱去雇律师呢，对不对？”
6渊被她异于平常的伶牙俐齿给噎住了。这简直是他才刚刚跨出了一步，孙笑就飞快往后退了十八步还捡了块石头扔他脸上的既视感。
“但是如果可以的话，我不想再见到葛红袖出现在我面前。”孙笑说这话的时候皱了皱眉，6渊敏锐地观察到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右手无名指，不由得心中一动。
“葛红袖跑去找你麻烦了？”6老爷子炸得比谁都快，年近八十的他已经越来越趋近个任性的孩子，“6渊，你还管不管了！”
6渊一个不留神，脱口而出，“我管。”
这下孙笑和6老爷子都开始用古怪的眼神看他了。
6渊这才现自己人设崩塌，有些不自在地清了一下嗓子，对孙笑说，“离婚是我和你之间的事情，我会告诉她不要私底下和你接触的。”
“放心，就算她不是你的心头肉，我也不会随意出手伤人。”孙笑弯了弯嘴角，“更何况我要是真动了她，6总还不跟我碰个头破血流？”
——孙笑难道不知道葛红袖和他之间最近生的嫌隙？
这个念头刚刚升起，就被6渊理智地给掐灭了。
这不可能。
孙笑在知道缘由的情况下还能说出这番话，就说明她打从心眼里没觉得他和葛红袖之间的冷战会保持多久。在她看来，无论葛红袖做了什么，他6渊都会选择原谅，然后戴着绿帽子继续高高兴兴地活下去。
想通了这个道理之后，6渊眯了眯眼，他上前两步，不由分说地按住孙笑的肩膀，“我送你出去。”
孙笑不置可否地瞥了一眼男人主动伸过来的手，转头对6老爷子道了声再见，抬起脚就往外走。
6渊收了手，自然地跟在了孙笑身边，体贴地保持了相同的步。
两人默不作声地出了门，孙笑才冷淡地开口，“还有话想说？”
6渊的心中已经写完三页草稿纸，这会儿镇定了几分，“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葛红袖的事情？”
“你是指我知道她什么事情？”孙笑目视前方，字句里都带着切实的厌恶，“我知道你从高中就开始负担她的全部支出？我知道你每个月至少给她打两次钱？还是我知道她从来就不喜欢你，到处找男人约炮一夜情？”
“卢静！”
“怎么？听到这些让你觉得生气了？”孙笑停下脚步，抬着脸看进6渊的眼底，带着要焚尽一切的怒火，“我难道没有和你说过吗？我提过不止一次，我让你去多关注一下她在美国的情况，我告诉你她不是你想象中那么简单，一次两次三次十次！但你听了吗？你愿意站住脚步认认真真听我说过一句话吗？你没有，你关心的只有你心头的白月光是不是受了委屈，我会不会疯得跑到美国去伤害她，她又会不会因为你跟我结婚的事情而讨厌你……我是不是为了你好，我说的话是不是真的，你全都不曾在意。”
这段对话是孙笑早就预谋好的，然而临到了爆的关头，居然不需要任何措辞，她只是开了个头，委屈和愤懑就汹涌而出，像是有人在心底反复地揣摩练习怒吼抱怨过，才会这样一气呵成。
孙笑前半段还带着表演的成分，后段只剩叹息和疲倦。她看着似乎愣住了的6渊，抬手扶了下自己的额头，“算了吧，6渊，我不知道你现在还想在我身上找到什么，但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以前给过你的东西，我全部都已经砸碎了。”
6渊下意识地伸出手去，在碰触到孙笑之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迅地又收了回去，“……这就是你态度转变这么大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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