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深以为然
如今的高俅深以为然，捻着胡须道：“老夫还没有糊涂，经你日前提点，今晚蔡京伸手之际，老夫拒绝了结盟，以不了解朝政、武臣无力干政为由拒绝了蔡京邀请。哎，虽然如此做乃是正确之举，可事到临头，才知道什么是压力，得罪了蔡京，让死太监童贯上了蔡党的车马，老夫这心里总是有些心惊肉跳之感。”
高墨涵道：“老爸勿忧。男人大丈夫处身立世，有所为有所不为。你之一切权利荣华来源于官家，自然全心报效官家，此为忠义也。蔡京为相之害，害于朝野，是伤害官家，随波逐流是你自保，无奈也，但同流合污老子们还不屑于此。蔡京喜你，蔡京恶你，蔡京找你，均无需顾忌。带兵，忠诚，敛财，就是历朝历代武臣为人之道，任何人找你都做不得真，唯有朝一日官家找你的时候，便把所有的宝押上去就行。”
“对着我儿之时，总觉得老夫老了，将来的天下是你们的天下了。哎，听我儿这般部署，老夫甚至不知奸臣为何物？我真的是奸臣吗？”高俅离开的时候叹息一声……
如今大太监童贯被钟师道的求援信坑到西北打仗，每天猛喝西北风，不在朝中，这样一来，缺少童贯的协助，便可以大大延迟蔡京复相之时机。赵挺之相公虽然很萌很逗比，起码没到山穷水尽的时候，目测还能支撑几个回合。
有这个时间差就好，如今开封府出了政绩，一向不参与党争的清流重臣张叔夜，兴许能成为一匹级政治大黑马出现在官家面前。没有比这个更好的时机了，官家虽然已经对赵挺之相公失望再失望，忍无可忍，然而没有官家身边的近臣充当蔡京的药引，捅破那层窗户纸，蔡京还得费更多手段和时间才能取代赵挺之。
那么这个时候，出了政绩的清流张叔夜，会比任何时候都显眼的出现在官家眼睛里。老张不可能出相，很简单，没有一帮走狗党群支撑就是做了宰相，也没人听你的，那叫乱政。但是大清流张叔夜的脱颖而出，却能让蔡京复出的过程，多一些色彩和波折。
如果能把张叔夜顶上中书侍郎或者三司（户部）的位置上，作为蔡京的辅助外加节制，那么对整个朝堂，对官家，对整个大宋都是有利的，蔡京想要肆意打击反对他的人，恐怕也不那么容易……
话分两头。蔡京的使者没有得到高俅的应允，败兴而归。
蔡京的府邸。书香气息浓厚的书房中，正中央挂着那个一千年以来、才华最为侧漏的苏轼的墨宝手迹。
虽然蔡京一伙捏造出来苏大学士为的一伙“元祐奸党”，大肆党同伐异，苏门这一派的政治前途差不多毁在这种新旧党争中。尽管后世大名鼎鼎的“三苏”被老蔡黑的不要不要的，但其书法文艺水平，同样作为书法家的蔡京，还是惺惺相惜，相当认可。艺术没有国界嘛！
蔡京胡子和两鬓已然全白，却依旧精神儒雅的蔡京面容清瘦，三缕长须，背手而立，仰头看着苏轼的手迹沉默不语。
“吴居厚，你怎么看？”蔡京问心腹幕僚。
吴居厚不简单，曾经的进士科高才，原是蔡京的一颗重要棋子，不显山露水。但也不知道怎么的，伴随着星变事件，吴居厚便和蔡京一起被赵老大贬了。
此举极度打乱了蔡京的部署，原本十拿九稳吴居厚会出任开封府，却是不知怎么的朝局忽然大变，仿佛蝴蝶效应一般，赵挺之一党上台初期就张牙舞爪，资深蔡党党羽吴居厚自然也成为了老赵打击的重点对象。
更不知道为什么会鬼使神差的，颇有政绩官声名望的大清流张叔夜被调入汴京，权知开封府。
话分两头说，其实这个问题不止蔡京在奇怪，高墨涵也在奇怪，书上说真的是吴居厚为开封府少尹。但高墨涵穿越到后这个世界后，睁开了眼睛就是大清流张叔夜权知开封府了。
是的，不是开封府尹，而是权知开封府事、加龙图阁直学士衔。所以张叔夜现在真的很牛。
目下这个年景正是大宋制度多变的混乱时期，早期蔡京登相位后为打击其他派系，削弱开封府对其相权的节制，上奏官家改动官制，撤销开封知府，改设两个官职，一个是开封府牧，通常为本朝太子兼任，却不实际理事，另外一个就是开封府少尹，权利被大幅削弱。
但赵挺之一党上台后犯浑了，但凡蔡京出的政策均在推翻、打击范围，所以吴居厚莫名其妙的被赵挺之相公按在地上死死的，两派激斗的结果，就是鬼使神差的导致张叔夜被调入京，并被拜为张龙图，权知开封府事。
难怪啊，如果真的是老吴出任开封府尹，以此老儿那么机智，加上蔡京的滔天权势，大概率不会怎么卖高俅面子，高墨涵还真的低调行事，不敢搞风搞雨。
但是遇到了张叔夜张龙图，高墨涵就敢玩玩擦边球，浑水摸点鱼。只要高墨涵的所作所为，有利大宋的长远展，他就敢下注赌了张叔夜相公会站到自己这一边说话。毕竟老张是个忠心耿耿为国朝利益奋斗的大清流，绝对以国朝利益放第一位。
从高墨涵的华夏会统合汴京混混界的事情就可以看出来，只要能达到安定团结，展生产的目的，绝对是老张喜闻乐见的结果。
所以无论高墨涵怎么折腾，闹到最后，老张怎么也会捏着鼻子为小高揩屁股。
历史上的反贼宋江于河北起事，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后来却就栽在张叔夜手里，被老张虐了个体无完肤。因为在老张看来，这种乱臣贼子，严重危害了国朝根基，碰见老张这种大清流，那是真是来一个拍死一个的下场。
“吴居厚，问你怎么看？”蔡京又轻声道。
吴居厚道：“高俅父子不识抬举，不替您复出某力，此乃不识抬举，然则却真打乱了咱们的步骤，偏偏这个时候，拿他那个卑鄙弄臣没有办法。看来只有等童贯从西北回京，再做计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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