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战鼓擂
大年初七的夜里，五百多人的商队从凤翔府城来到梁泉县，数十辆马车径直的拉向了牙兵营房。每个马车上都有一个巨大的木箱子，箱子上面还用了厚厚一层布幔遮盖住，防止冬天的雨雪打湿。&1t;/p>
到了牙兵营房后，商队的人员快的将布幔撤下，露出遮盖下的木箱。木箱的板材都是上过清漆，同时木箱的整体都上了一层厚厚清漆。&1t;/p>
这五百多人的商队，领头的是薛祥，而这些木箱装的全是炮弹、枪弹和黑色火药。薛祥为了能尽快运送到梁泉，又不能出现任何意外，一路上快马加鞭。&1t;/p>
薛祥将马车的弹药全部交付穆元将军后，向州衙方向骑马而去。不一会，策马奔驰的薛祥来了州衙门口。刚下马转身，就看到刘钰微笑的站立在门槛后。&1t;/p>
薛祥迅的跑上台阶，跑到刘钰身前单膝跪地，拱手向刘钰行礼。&1t;/p>
“将军，末将幸不辱命。”&1t;/p>
刘钰跨过门槛，单手托起薛祥的双手，示意薛祥站起来。&1t;/p>
“休徵，明天就得去河池，你现在去休息。”&1t;/p>
刘钰近一个月的时间都心力交瘁，直到薛祥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时候，终于觉得舒心了。现在凤翔已经完全具备防守百万大军的能力，可以安心的等候吐蕃和泾原。&1t;/p>
冬日里的新月慢慢的向西边落去，一天中最黑暗的时间就是黎明前。梁泉县城外的临时驻扎营房却灯火通明，站岗的士卒每人手中都持有一柄火炬。&1t;/p>
也许是安心了，只睡了两个时辰的刘钰，都觉得精神抖擞。看着大帐内的吕穆等四人，每个人脸上没有疲惫，反而全部都是一脸坚毅。&1t;/p>
“申丰、薛祥，你二人先去两当河池。协同欧阳将军和顾将军，将县城的军政大权把持住。并且将县城全部戒严，没有我的命令，不允许任何人出城。”&1t;/p>
薛祥想起了两年前的边畴，怕自己处理不当，给刘钰惹麻烦。&1t;/p>
“将军，如果边县丞故意为难？”&1t;/p>
刘钰都忙的忘了这个人了，随即从腰间拿了一块玉佩出来，向薛祥一扔。&1t;/p>
“杀！把我两年前没做的事做了。”&1t;/p>
薛祥接过玉佩一看，玉佩上面雕刻着“徐”字，这个可是徐国公的玉佩。&1t;/p>
“末将领命！”&1t;/p>
对于边畴所做的，刘钰心里一直耿耿于怀，就是因为朋比为奸，才让河池县成为了边家的。&1t;/p>
“如果有人阻拦，火枪营就用他们来祭旗，我不希望出现任何问题。”&1t;/p>
刘钰的决定，吕穆有点不放心，怕以后诸葛夫人出来为难刘钰。&1t;/p>
“将军还请三思。”&1t;/p>
刘钰低着头向吕穆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说了。&1t;/p>
“好了，现在你们就出，我和吕军师在梁泉县坐镇。这次凤州的战役，关乎我们的生死。希望你们全力以赴。”&1t;/p>
吕穆暗暗的叹了一口，随即和其他三人向刘钰行礼。&1t;/p>
“末将定当誓死保卫凤翔。”&1t;/p>
薛祥和申丰向刘钰行礼后就向大帐外走去，穆云看到吕穆好像有话要刘钰商量，也知趣的退出了大帐。&1t;/p>
吕穆见到大帐内只有两人了，坐回了自己的座位，现刘钰也看着自己。&1t;/p>
“公子，莫要为一时之快，得日后困惑。”&1t;/p>
刘钰理解吕穆是关心自己，但是在他的心里，法律永远大于一切。&1t;/p>
“思然先生，我问你个问题？”&1t;/p>
吕穆仔细的观察刘钰的神情，试图预估一下要问的问题。&1t;/p>
“思然先生，你认为律法重要，还是尊卑重要？”&1t;/p>
吕穆一听，立马就起身向刘钰跪了下去。&1t;/p>
“公子，不可乱言。律法固然重要，但尊卑更加重要。”&1t;/p>
平时无所谓这些繁文缛节，但是想起边家人在河池的所作所为，现在特别反感尊卑大于律法。&1t;/p>
“起来！你是凤翔军人，我心目中的军人，是保家卫国，是捍卫律法。我心中没有什么尊卑，只需要做到对得起良心就行。哪怕是天子做了对不起老百姓的事，我也会将他绳之于法，当然这需要我有这个能力的时候。”&1t;/p>
吕穆满脸的不可思议，瞪大了双眼看着刘钰。不过想想自己年轻的时候，也有过这样的想法，只是经过这么多年的磨练，棱角都给磨平了。&1t;/p>
“公子，日后切莫与人言，此乃大不敬之言。”&1t;/p>
刘钰暗暗叹了一口气，没有继续和吕穆争论。站起身走到吕穆面前，将他的双手托起。&1t;/p>
“思然先生起来吧，去休息吧。”&1t;/p>
吕穆慢慢的站起来，内心非常的矛盾，不知道该怎么去劝进。暗暗叹了一口气，走出了大帐。&1t;/p>
阳光慢慢的照射整个大地，原本厚厚的积雪，慢慢融化进泥土中。远在秦州地界的吐蕃和泾原的将士，已经在秦州待了两个多月。等待粮草军械运到秦州后，即刻对凤州动入侵。&1t;/p>
秦州长道县、县衙正厅。&1t;/p>
堂座上坐落的是一位头戴狐皮帽，身穿毛呢楚巴，腰插长刀，身佩挂护身符，倍显武士英姿勃的阳刚之美。这人是吐蕃的统帅单增贡布。&1t;/p>
大马金刀的单增贡布坐在堂座，两侧座位都是吐蕃将领，而长道县丞惠忠却坐在正厅的角落。&1t;/p>
“惠县丞，我们的粮草准备齐全吗？”&1t;/p>
听到单增贡布流畅的大周语后，惠忠起身，按照吐蕃的礼节向单增贡布行礼。&1t;/p>
“启禀贡布将军，粮草已准备妥当。”&1t;/p>
单增贡布大吼一声“好”，就开始用吐蕃语和正厅内的其他吐蕃将领商量军务。&1t;/p>
长道县在单增贡布到来的时候，就开始全城戒严，城内的牙兵营房也都由吐蕃大军掌管。粮草、马匹、军械等物资都由吐蕃以经商的名义，向秦州郡城成纪县运送，在分到长道、上邽、陇城、清水、伏羌的吐蕃军队。&1t;/p>
五十万吐蕃大军，分别入驻秦州六县。准备军需妥当后，向河池两当动进攻。长道和上邽两县在过年的时候，入驻的吐蕃大军最多，长道县更是有四十万大军。&1t;/p>
经过一个时辰的商议，单增贡布决定三日后开始对河池两当动进攻。长道主攻河池县，上邽的吐蕃兵力牵制两当。&1t;/p>
单增贡布瞪着灯笼大的眼睛看向惠忠。&1t;/p>
“我听说前几年的河池，出现了一个少年将军。惠县丞认识吗？”&1t;/p>
惠忠听不懂吐蕃语，只能无趣的坐在席位上。听到单增贡布说几年前的河池，惠忠细细的回想。&1t;/p>
“启禀贡布将军，那少年将军实乃凤翔徐国公四子，亦是玉珏商号当家刘钰。昔日归义统领伊琼将军，就是败于其手。刘钰实属天纵之才，霹雳火雷、洪声霹雳火炮、燧火枪、这些稀罕物件都是出自其手。”&1t;/p>
单增贡布听到燧火枪后，嗤之以鼻。&1t;/p>
“霹雳火雷和霹雳火炮，我们吐蕃王朝已经做出来了。至于那什么燧火枪，根本就没有什么鸟用。第一次开火后，我吐蕃王朝的铁骑就会驰骋到面前，将他斩杀。”&1t;/p>
惠忠恭敬向单增贡布行了吐蕃礼节。&1t;/p>
“泾王已安排妥当，贡布将军只需主攻河池，凤翔与玉珏商号定是吐蕃与泾王的囊中物。”&1t;/p>
虽说吐蕃和泾原联合，但是双方都有自己的打算。&1t;/p>
“我吐蕃王朝的铁骑勇猛无敌，凤翔小地自然会是囊中之物。惠县丞，你下去准备一下。我们三天后，就会向河池县进攻。到时还需要泾王好好协助我们吐蕃铁骑。”&1t;/p>
惠忠行礼后，慢慢退出正厅。&1t;/p>
单增贡布看着惠忠退出正厅后，起身用吐蕃语对正厅中的吐蕃将领说。&1t;/p>
“你们随本将军一起去城外大营，本将军让你们看看我们吐蕃的霹雳火炮。”&1t;/p>
这些吐蕃将领最近半年，几乎是天天听到霹雳火炮这个词，但是都没有人见过。领命后，随着单增贡布一起前往城外大营。&1t;/p>
吐蕃一行人很快就来到城外大营。军曹一接到通知，快的将吐蕃的霹雳火炮准备好。&1t;/p>
吐蕃王朝的霹雳火炮因为没有玉珏商号的钢铁，后来现青铜可以满足火炮的要求。就是青铜太重了，足足有两千四百斤，比玉珏商号的火炮重了九百斤。&1t;/p>
来到大营的试炮台，单增贡布亲自走到火炮的后面，手上接过士卒递来的火把。吐蕃将领看着单增贡布手持火把，个个心里期待。&1t;/p>
“砰！”“轰隆隆！”&1t;/p>
两声巨响，等浓烟慢慢消尽，单增贡布抬手往爆炸方向一指。吐蕃将领们随着单增贡布所指的方向看去，看到一里多地外的荒地出现一个巨大的窟窿，心中啧啧称奇。&1t;/p>
“吐蕃万岁，赞普万岁！”&1t;/p>
随着单增贡布高举火把，吐蕃士兵纷纷高喊万岁。&1t;/p>
单增贡布将火把交还身旁的士卒后，带领着将领走向大帐。二十五门吐蕃火炮几天前就从成纪县运到，五千多枚炮弹也一块运到。&1t;/p>
来到大帐后，单增贡布环视大帐内的所有人，看到他们的脸上都挂着兴奋的笑脸。&1t;/p>
“各位将军，我吐蕃王朝吞并周朝的时机到了。只需要我们将凤翔拿下，到时天下闻名的玉珏商号就会成为我们吐蕃的。这样就能更多的火炮，攻占更多的周朝地。抢钱！抢粮！抢女人。”&1t;/p>
吐蕃将领原本就很兴奋，听到钱、粮、女人后眼神里更加闪烁光芒，高声的附合。&1t;/p>
“抢钱！抢粮！抢女人！”&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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