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两年后
玉珏商号东北边坐落着一个僻静的院子，院子的围墙只有五尺高，院门的牌匾上雕刻“悠然阁”。推开院门后，现里面很简陋。一条大约四尺宽的鹅卵石铺平的小路，直接通到房屋外的木台阶下。&1t;/p>
院子的东边则是一片灌木丛，丛中还建了一个小的池塘。一根打磨好的竹子，接引山涧上的泉水流进池塘。&1t;/p>
房屋就坐落在院子的西北边，屋檐下的走廊是由木板铺设。天空中的雪花慢慢地飘落在走廊上，走廊的上面摆放着一个火盆，火盆的两旁对坐着一老一少，火盆的上面挂着一个烧水壶。&1t;/p>
坐在走廊上赏雪景，品香茗的一老一少，正是玉珏商号的当家刘钰和凤翔行军司马吕穆。&1t;/p>
“思然先生，对于这半年内的火枪订单怎么看？”&1t;/p>
对于刘钰所问的问题，吕穆也一直考虑过。玉珏商号开业两年了，火炮的订单是一直很好，可是火枪的订单几乎没有。但是在半年前，青州突然来了个商人，一下子订了三万支火枪，而且不需要玉珏商号运送。&1t;/p>
“此事穆亦觉得蹊跷。遣人前去追踪，可到青州地界后，就全无踪影。”&1t;/p>
刘钰并不知道吕穆派人去跟踪那些青州商人，但是更惊奇那些青州商人突然消失了。&1t;/p>
“既然找不到，那就先不找了。虽然青州有点奇怪，但是吐蕃国却更加猖獗，竟然开始仿制我们的火炮和火枪。”&1t;/p>
吕穆这几天也是被这则消息，搞得忧心忡忡，今天过来悠然阁的主要目的就是问下刘钰对火枪火炮有什么好的对策。&1t;/p>
“公子对此可有对策？”&1t;/p>
刘钰已经不再像从前那样没有任何消息来源，玉珏商号进过两年的经营，已经成为了整个大周最有实力的商行。经营的范围也涉及很多行业，客栈、酒肆、商铺、学堂等等。&1t;/p>
“原州分号的掌柜传来消息，吐蕃的火炮和火枪是有。但是刚开始试验的时候，经常出现炮管枪管被炸开，所以他们都把炮管枪管加粗加厚。可是他们的火炮火枪不光重，而且还没有我们玉珏商号的射程远。”&1t;/p>
刘钰将手中的玻璃杯放在茶几上，然后起身去将烧水壶的水倒入茶壶。&1t;/p>
“公子将原州分号的人撤回凤翔府，是否认为原州必定失守？”&1t;/p>
玉珏商号成立一年后，刘钰就将从吕穆和徐国公那借的钱全还了。而且还附送了十门火炮，千余枚炮弹，三千支火枪，数万枪弹。吕穆也将这些武器装备安排下，让凤翔军队学习火炮火枪的使用。&1t;/p>
凤翔因为玉珏商号得到火枪火炮，而泾原却想买买不到，不是刘钰不肯卖。而是订单已经赶不上工期，每天装配工坊都在生产其他州道订购的炮弹，根本没有时间去生产火炮。&1t;/p>
“泾王上个月还秘密派了使者过来，想尽快拿到火炮，就是因为吐蕃已经开始对原州动进攻了。”&1t;/p>
吕穆没有从斥候那得到这个消息，现在玉珏商号的信息绝对是最快的。&1t;/p>
“穆已在凤州部署了五门火炮，同时三千火枪兵全部派往凤州。只是吐蕃好似另有所图，一直对凤州只探不攻。”&1t;/p>
刘钰听到后眉头已经皱成了川字。&1t;/p>
“只探不攻？糟了！”&1t;/p>
吕穆被刘钰激动的反应惊到了，脑中一直分析吐蕃的行为。想了一会后，吕穆还是没有想到为什么会糟了，于是用询问的眼神看向刘钰。&1t;/p>
“思然先生还记不记得半年前玉珏商号被人盗窃？”&1t;/p>
吕穆点了点头，示意刘钰继续往下说。&1t;/p>
“这个盗窃的人，我们当场就抓到了一个。那人说是受到泾王的命令，才过来偷我们的冶炼卷宗。本来来的人只有四人，后来又突然冒出了两人，坏就坏在后面来的两人。我们后来知道这两人是吐蕃派过来的，而且将另外的三人杀了。”&1t;/p>
吕穆明白刘钰的意思。&1t;/p>
吐蕃开始和泾王商量好，一起到玉珏商号偷卷宗。而且事先商量好，只要失败了就由吐蕃人解决掉，避免玉珏商号怀疑泾王。而在一个月前就开始进攻原州，却大型战争一直没有，只是小型的骚扰。而且都是在凤州附近骚扰。&1t;/p>
这就说明吐蕃和泾王已经达成了某种协议，想在原州屯兵一举将凤翔灭掉，同时将玉珏商号占为己有。&1t;/p>
“折冲府又将开启。”&1t;/p>
吕穆很无奈的说了这句话。&1t;/p>
刘钰抬头望着天空中慢慢飘落的雪花，两年多了，虽然自己已经不再是没有见过战争的人。但是每每想起河池的保卫战，都会让自己再次陷入噩梦中。&1t;/p>
“这次思然先生准备怎么办？”&1t;/p>
吕穆并不是没有想过应对大型战役的部署，只是现在的战争格局已经改变了许多，不再是以前的短兵相接而是炮火轰鸣。&1t;/p>
“穆已不复当年，今之战亦非往昔。折冲府挂帅，穆恳请公子受任。”&1t;/p>
刘钰没有回答吕穆的话，虽然前两年想争世子位，但是经过两年多经商争权夺位的想法又淡了。&1t;/p>
“玉珏商号经过两年的时间，伙计已经有三四千人，这些人都是跟着我做事。我不怕死，但是我怕玉珏商号的伙计刚刚过上好日子，又回到以前那种朝不保夕的日子。”&1t;/p>
吕穆知道刘钰现在回答不了，也理解刘钰现在的处境，起身准备回凤翔府城内。&1t;/p>
“公子不必即刻答复，三日后可差人去折冲府回信，穆先告辞了。”&1t;/p>
刘钰向吕穆行礼后，同时将放在木台阶下的皮靴子穿好。&1t;/p>
“思然先生，我送送你，顺便我去召集钱掌柜他们商量一下。”&1t;/p>
刘钰陪着吕穆向玉珏商号的大门走去，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刘钰很矛盾，而吕穆则陷入部署防御的思绪中。&1t;/p>
不一会两人就来到了玉珏商号的大门，吕穆向刘钰行礼后就直接往早准备好的马车进去。刘钰站在门口望着远去的马车，叹了一口气转身向门内走去。&1t;/p>
刚跨过门槛，就看到薛祥站在门后。&1t;/p>
“休徵，我是不是错了？”&1t;/p>
薛祥不知道刘钰为什么突然这么问，只是知道吕穆刚刚离开的时候也是眉头紧锁。&1t;/p>
“在下不敢妄自猜测，只知护卫公子周全。”&1t;/p>
刘钰看着薛祥，叹了一口气&1t;/p>
“休徵，通知钱掌柜和所有工坊的监丞，晚上到正厅开会。”&1t;/p>
薛祥拱手微微一拜后，就转身去找钱渊他们了。&1t;/p>
天空渐渐失去光明，雪越下越大，一个下午整个北山全部被雪覆盖。玉珏商号的走廊上每隔一丈就安放了一个油灯，灯罩都是由玻璃制成的，防风防雨。&1t;/p>
玉珏商号的正厅中，端坐在堂座上的刘钰，环视厅里十个人。这十人分别是钱渊、钱河、还有四个工坊的正副监丞。&1t;/p>
“今天上午我和思然先生得出一个结论，就是明年凤翔一定会被进攻。思然先生希望我能挂帅折冲府，但是我没有即刻答应，因为我现在不再是一个人。现在叫你们过来，就是想问你们我究竟要不要去参战。”&1t;/p>
钱渊等人听到刘钰的话后，相互看着。作为伙计，玉珏商号的待遇是最好的。不光是每月工钱高，而且只要是玉珏商号伙计的子女，都可以进入玉珏学堂学习。&1t;/p>
“公子待我等如天恩，既然凤翔有难，我等自当全力以赴。公子所虑，我等知晓。需要我们做什么，只管吩咐即可。”&1t;/p>
刘钰见所有人的脸上挂满了坚毅。&1t;/p>
“那现在我们开始投票，同意我去折冲府的举手。我希望大家都考虑清楚，我给你们半个时辰的时间考虑。”&1t;/p>
刘钰说完后就带着薛祥向正厅外走去，留下这十人愣愣的坐在正厅中。&1t;/p>
刘钰来到走廊上，俯身随手抓了一把地面的积雪。&1t;/p>
“休徵，我大哥最近有没有动静？”&1t;/p>
薛祥恭敬的向刘钰行礼。&1t;/p>
“大公子并无异常，只是我们商号外面的人家越来越多。说是饥民，却并不像饥民那般瘦弱，大多孔武有力。”&1t;/p>
刘钰想着这些人会是谁派来的，想了很久都没有想到是哪个。&1t;/p>
“只要没闹事，我们就不用理他们。”&1t;/p>
时间一分一秒的逝去，很快半个时辰就到了。刘钰回到正厅，视线从每个人的脸上扫过。&1t;/p>
“各位，是不是已经有决议了？”&1t;/p>
钱渊他们整齐的点头。&1t;/p>
“我等认为公子应去凤州建功立业。商号的一切事宜，我等将会处理妥善。”&1t;/p>
刘钰早就猜到会是这样的结果，说了一句“谢谢”后就转身向自己的住处走去。&1t;/p>
其实他的内心一直是想为凤翔做点事，就是担心自己不在玉珏商号的时候，商号里的人被别人来骚扰。现在商号外面聚集了这么多不明来历的人，肯定是想在薛祥不在的时候，对商号进行攻击。只有解决了外面的人，刘钰才能安心的去折冲府。&1t;/p>
“休徵，等我们去凤州之后，将一百护卫的指挥权交给钱渊叔侄俩。记住一定要保护好钱渊叔侄还有工坊的正副监丞，他们如果死了对我们的损失是巨大的。”&1t;/p>
紧跟在刘钰后面的薛祥说了一声“是”之后再一次沉默了。&1t;/p>
&1t;/p>
(https://www.skjwx.cc/a/60/60236/16888802.html)
先定个小目标，比如1秒记住：www.skjwx.cc 书客居手机版阅读网址：m2.skjwx.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