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前尘往事

吕穆本来打算在刘钰成年的时候，再告诉他关于他母亲岑夫人和徐国公刘眰的事。面对刘钰的询问，吕穆从堂座上走到了正厅门槛，抬头望向一直在下着小雨的天空。&1t;/p>

        刘钰看到吕穆一直在那呆，觉得自己的母亲在以前肯定得罪了另外几位夫人。&1t;/p>

        过了好一会，吕穆才慢慢转身走到了刘钰面前坐下。&1t;/p>

        “公子，穆就为公子解惑。”&1t;/p>

        吕穆说的，和刘钰猜到的差不多。&1t;/p>

        三十年前，刘眰还没有承袭徐国公的爵位。凤翔府城中岑家家主岑胜、岑公昭刚刚有了个小女儿，一人就非常开心，男丁昌盛的岑家对这个刚刚诞生的唯一千金非常欢喜。前任徐国公刘惠、刘稚权与岑胜又是至交好友，就带着刘眰前去岑家祝贺。&1t;/p>

        岑胜见到礼数周全的刘眰非常喜欢，虽然岑家在大周也是一品军侯，不需要攀附徐国公。岑胜为了和刘惠亲上加亲，就想将自己刚刚出生小女儿嫁给刘眰。刘惠听到岑胜要定娃娃亲，也是非常高兴，于是就拍板定了。&1t;/p>

        刘眰小时候就经常去岑府玩，一来二去，岑府的所有人也都喜欢这个礼数周全的小孩，慢慢得岑府就开始从政治上帮助刘眰。在十五岁的时候，刘眰已经成为了徐国公府世子。&1t;/p>

        二十一年前，大周北边州道卢龙军生叛乱，大周朝廷就派遣刘惠和岑家前往平乱。战乱平定后，刘惠因为伤势太重不治身亡。岑家更是只剩岑胜和他的一个儿子岑浒，而且岑浒还废了两条腿。岑胜为了照顾岑浒，就在幽州任幽州刺史。&1t;/p>

        第二年徐国公府为了刘眰能顺利承袭爵位，就将荥阳县丞的女儿娶过门。大周陛下为了祝贺刘眰成为新任徐国公，就敕封荥阳县丞的女儿为荥阳郡主，三品良娣。刘眰为了感恩岑家，并没有将荥阳郡主娶为正妻，而是将岑胜的女儿定为正妻。&1t;/p>

        荥阳郡主虽然在当年就生了一个儿子刘宗，可是刘眰还是没有将她扶正。让本就气量小的荥阳郡主，开始对一个只有十岁一二岁的小姑娘怀恨在心。&1t;/p>

        七年过去后，刘眰先后取了两位平妻，分别为诸葛夫人和梅夫人。这两位夫人先后给刘眰添了两个男丁，就是刘晏和刘廙。但是这两位夫人也都没有被刘眰扶正，一直属于徐国公平妻。&1t;/p>

        在同年的时候，岑胜的女儿岑婵已经十七岁了。刘眰用足礼数将岑婵娶为正妻，而且向大周陛下讨要了凤翔郡主、从一品郡主的封号。荥阳郡主和诸葛夫人就开始由原来的嫉妒变成了嫉恨，而一直贤良淑德的梅夫人并没有和她们同流合污。&1t;/p>

        荥阳郡主和诸葛夫人暗中对岑婵下毒，导致岑婵身体越来越差，先后流产三次。由于她们俩的手段极其隐秘，刘眰也因为归义军在凤翔边境虎视眈眈，根本没有察觉岑婵是因为被人下毒。&1t;/p>

        三年后，岑婵终于怀上了，可是由于自己的身体实在太差。刚生完刘钰后，就因为身体消耗太大，人就一去不复返了。荥阳郡主和诸葛夫人则在刘眰身边说岑婵是被刘钰克死的，导致刘钰刚出生的前几年刘眰一直没有去看过。&1t;/p>

        三年前，荥阳郡主终于成为了徐国公正妻。而身体孱弱的刘钰天天躺床上，除了看书就是吃饭睡觉。由于刘眰的刻意疏远，让刘钰逃过荥阳郡主的毒害。不过去年开始刘眰觉得有点亏欠刘钰，稍微开始对刘钰好了点，就出现了火烧刘钰院子的事件。&1t;/p>

        刘钰仔细聆听着吕穆的话，现不光荥阳郡主想害他，就连诸葛夫人以后也要防着她点。&1t;/p>

        “思然先生，我斗胆问你一句，为什么你以前不帮我呢？”&1t;/p>

        吕穆听到刘钰的话有点怪罪他的意思，苦笑的摇了摇头。&1t;/p>

        “公子，穆虽跟随徐国公已二十余载，但穆实为外臣，无法触手府内之事。”&1t;/p>

        刘钰明白了吕穆的难处，其实他不是怪罪吕穆，而是觉得有点奇怪。&1t;/p>

        “思然先生不要生气，我只是好奇，那烧我院子的人就是荥阳郡主和诸葛夫人吧。”&1t;/p>

        吕穆这么多年也是自责，自己没有照顾好恩人的外孙。&1t;/p>

        “公子，纵火之人为诸葛夫人指使。荥阳郡主虽娇纵，却无胆识。诸葛夫人为人阴险，且其母族实为大周千牛卫暗巡营。”&1t;/p>

        刘钰很惊讶这个诸葛夫人势力这么多，还以为就是一个河池边家。现在也理解了为什么徐国公会放过边家人，不是徐国公不愿意处理边家人，而是暗巡营将所有证据抹灭了。&1t;/p>

        “看来我要当上这个世子有点难度呀？”&1t;/p>

        面对刘钰的自嘲，吕穆以前肯定没有能力去争夺，现在有霹雳火雷甚至先前说的新式武器，绝对有信心将刘钰送上世子之位。&1t;/p>

        刘钰和吕穆聊了一会后，就将手上的卷宗交还，由薛祥搀扶着走回了内厅。&1t;/p>

        凤翔府城，徐国公府。&1t;/p>

        徐国公刘眰端坐在内厅堂座上，厅里两边分别跪坐着荥阳郡主、诸葛夫人、刘宗还有刘晏。&1t;/p>

        荥阳郡主看到今天徐国公的心情很不错，微笑着向他微微请福。&1t;/p>

        “夫君，彦英已经成年娶妻了，夫君也应该给他安排一份差事。省得整天在家游手好闲，也免得外人闲言碎语。夫君说是与不是？”&1t;/p>

        徐国公也觉得自己的大儿子刘宗已经二十岁了，到现在还没有做事，是有点不像话。&1t;/p>

        “彦英，你这次与思然先生前去两当作战，为父非常满意。不过你也要向你四弟多学习，归义叛军之所以能这么快被消灭，全都是因为他在河池坚守。”&1t;/p>

        刘宗不以为然，他到河池县的时候，刘钰还在昏迷中。他一直认为河池守卫的最大功臣不是刘钰，而是刘钰身边的护卫薛祥。这个薛祥他知道原先是吕穆的近身护卫，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变成了刘钰的。&1t;/p>

        “父亲，儿臣定当虚心学习。”&1t;/p>

        现在刘宗可不会去忤逆徐国公的意思，因为他等会还有事情求徐国公。&1t;/p>

        而徐国公看到自己大儿子平时目中无人，现在经过一场战斗后，竟然改变了这么多心里也是非常高兴的。&1t;/p>

        “彦英能有这样的觉悟，为父还是很宽慰的。这样吧，你母亲想为你谋个差事，你就继续在折冲府吧。”&1t;/p>

        对于徐国公的决定，刘宗可没有这么简单的留在折冲府。&1t;/p>

        “父亲，儿臣这段时间已经了解火器工坊的运作了，希望父亲将火器工坊交由儿臣负责。一来可以为父亲分忧解难，二来嘛，也可以为思然先生减轻压力，让他可以专心处理秦州的问题。”&1t;/p>

        徐国公没有答话，刘宗对面的刘晏站起来，向着徐国公拱手恭敬一拜。&1t;/p>

        “父亲，孩儿愿与大哥一同前往火器工坊，为父亲分忧解难。”&1t;/p>

        徐国公也不傻，现在老二也跳出来说要去火器工坊，就明白今天这个家庭会议就是过来拿好处的，而且是想将自己四儿子的所有功绩拿过去。&1t;/p>

        “你们让为父好好想想。”&1t;/p>

        而一直没有说话的诸葛夫人，却不想就这么被徐国公搪塞过去。&1t;/p>

        “夫君，妾身认为姐姐说的话很对。彦英已经长大成人了，理应在我凤翔谋得一份差事。现在彦英已经有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夫君完全可以放心让彦英去做，况且不是有思然先生照拂吗，肯定不会出错的。至于平叔嘛，让他跟着他大哥学习一下也是好事，免得天天给夫君您惹祸。”&1t;/p>

        徐国公知道诸葛夫人平时不喜欢乱说话，为人也比较低调。而且她的士族势力遍布全大周，以后难免会遇到什么问题需要她帮忙。&1t;/p>

        “好吧，既然彦英和平叔愿意替为父分忧，为父就答应你们俩去管理火器工坊。但是你们所做任何事，都需向思然先生禀告。知道吗？”&1t;/p>

        等到徐国公允诺后，荥阳郡主和刘宗满脸挂着喜色。而诸葛夫人和刘晏却很心平气和，仿佛这个事和他们没有关系一样。&1t;/p>

        徐国公见事情已经这样安排了，就想着去还在河池的吕穆和自己的四儿子。&1t;/p>

        “唉，以前一直忽略钰儿，哪知道默默无闻的钰儿竟然能做出这么惊天动地的事。以后一定要好好的补偿他。”&1t;/p>

        带着这个想法的徐国公，慢慢的走出了内厅，向着府里的正厅走去。秦州的事情还没有结束，他不想因为这么一个火器工坊的小事烦恼。&1t;/p>

        远在河池县的刘钰，并不知道徐国公的决定，不过也在他的意料之中。&1t;/p>

        经过五天的修养，刘钰已经可以自己下地走路了。刘钰已经想好为自己赚钱的路子，不过他也想征求一下吕穆的意见。&1t;/p>

        来到县衙正厅后，看见依旧在堂座上忙碌的吕穆。&1t;/p>

        “思然先生，有没有时间，我有个事想问你一下。”&1t;/p>

        吕穆听到刘钰的声音，放下那只已经沾满油脂的毛笔，抬头看着一脸高兴的刘钰。&1t;/p>

        “公子，何事？”&1t;/p>

        刘钰看了一下满正厅的官员，示意吕穆想要单独相谈。吕穆跟官员们交代了一下后，跟着刘钰来到县衙的内厅中。&1t;/p>

        “公子是否已经想到失去火器工坊的对策？”&1t;/p>

        刘钰粗略的方案已经有了，需要和吕穆商量详细的计划。&1t;/p>

        “我有个大致的方向，但是需要和思然先生您商量一下详细计划，看看是不是可以继续往下进行。”&1t;/p>

        吕穆虽然猜到刘钰有对策，但还是内心有点不可思议。&1t;/p>

        “公子请讲！只要穆能做到，定会全力以赴。”&1t;/p>

        刘钰顿了顿，理了一下思绪。&1t;/p>

        “玻璃，就是以前我跟你说的那种透明的石头。玻璃可以做成各种各样的器皿，这些器皿可以通过商店卖。比如镜子，杯子，盘子等等，我就是不知道怎么将这些商品卖掉。”&1t;/p>

        对于玻璃这个词，吕穆并不陌生，只是不知道玻璃还能做镜子杯子什么的。&1t;/p>

        “公子可成立商铺，只是这玻璃是否能被世人接受。”&1t;/p>

        刘钰也觉得这是个很大的问题，只是现在已经没有别的方法了。如果玻璃不能畅销，那最后只能卖自己的新式武器了。&1t;/p>

        “思然先生，我能调用的资金有多少？”&1t;/p>

        不管是制作玻璃，还是做新式武器都是需要大笔的资金。&1t;/p>

        “公子并无食邑，穆可为公子提供所有钱财。但不多，只得千余贯钱。”&1t;/p>

        刘钰虽然问这个问题，可是不会算这个账，有点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1t;/p>

        “思然先生，我对商品价格不熟悉，哦，就是比如买一些矿石的费用什么的。”&1t;/p>

        吕穆理解刘钰不了解物价，毕竟是一直卧病在床。&1t;/p>

        “矿石需分种类，如是霹雳火雷所需矿石。千贯购得可制近千枚霹雳火雷。”&1t;/p>

        刘钰一听有点希望了，原来自己做的霹雳火雷价格这么便宜。&1t;/p>

        “那我就有知道了卖什么了，我们不卖玻璃，我们直接做武器供应商。”&1t;/p>

        &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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