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风雪已停
面麻的话音刚落，所有的灰光都被泉收入了体内，他看到有无数个不同年纪的泉的虚影融合进她的躯体。
泉脑后的白发恢复了最初的模样，身周无意识散发的威压也慢慢收拢回体内。
“世间竟有如此骇人的力量，当年的时辰又该有多么的强大。”
匍匐于地的三船和上杉源缓缓直起身，神情敬畏地望向正在下落的泉。
面麻听到三船的惊叹，不以为意地摇了摇头，语气淡淡地道：
“时辰前辈是位值得尊敬的人，他开辟了一条新的道，可惜他自己却败在了时间上。”
说着，面麻用眼神示意了一番倏忽之剑上飘出的虚影。虚影半白半灰，看上去一副老人家的模样，脸上还带着欣慰和释然。
“将自己的道走下去，这就是时辰前辈的夙愿吗？”
三船遥望着时辰的虚影，神情颇为感慨。
......
“滴答！”
时辰的虚影飘散后，一道时钟走动的滴答声忽地响起。
泉的睫毛微动，一片纯白的世界再次映入她的眼中。
随着泉睁开双眼，一股岁月的沧桑感顿时侵染了大殿门口的三人，除面麻外，三船和上杉源都开始了不同程度的衰老。
本就已是花甲之年的三船，面上的皱纹更加深刻，两边脸颊可怖的凹陷下去，浑身的皮肤像是皱缩的苹果一般，还出现了一块块黄褐色的斑痕。
青壮年之躯的上杉源变化更加明显，他的黑发变白，双眼不再锐利，棱角分明的面庞也变得圆润油腻...
面麻见此情景，眸光一凝，食指微弹，用自然能量将无形的灰气从二人体内排出。
若非如此，二人只怕已经变成了耄耋之貌。
泉没有焦距的双眼突然眨了眨，接着无意识放出的灰气快速回到了她的眼中。
只是那双眼睛的图案竟奇特异常。
万花筒的黑色心形浮现在紫色的轮回眼中，就像是本该如此的样子，浑然天成，气息诡秘。
她看着笑望自己的面麻，俏皮地眨了眨眼，步履优雅地款款走来。
途中，她身周的9枚灰球慢慢地变幻成一柄朴实无华的灰鞘，顺势滑入泉纤细的腰间。
她单手执倏忽之剑，身段如燕般轻盈，在空中挽出一道优美的剑花后，将剑从容地收入剑鞘之中。
在面麻意外的神情里，泉微微踮起脚尖，双手勾住面麻的脖颈，在他的耳边轻声道：
“时间告诉我，是面麻大人挽救了早已死去的我，我将永远成为您手中的剑，直到时间都已经不再存在。”
说完，泉动作极其缓慢地放开了面麻，后退半步，双眼含情地默默望着他。
此时，泉醉人的嗓音依然在面麻的耳畔回响、在他的心间震荡。
从泉的话语中面麻知道，泉应当是在取剑的途中看到了她本来的结局，自己的出现算是改变了泉，不，许多人的生命轨迹...
面麻收敛了心神，嘴角扬起一抹柔和的微笑朝泉点了点头。
面麻接着侧过身，面带笑意地向呆愣于原地的三船道：
“感谢三船大将和铁之国赠剑的慷慨之情，就此事涡之国会为铁之国献上一份贺礼。”
此时，三船还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他伸出手摸了摸自己还算饱满的脸颊，露出一丝放松的神情。
看着与先前气势大不相同的泉立在身前，三船连忙摆了摆手：
“再强大的武器也需要一位配的上它的人，是这位泉大师自身的能力征服了倏忽之剑，我这是受之有愧。”
面麻不在意地笑了笑：
“仅表谢意，我和泉会在铁之国国都停留一日，我们明日再商讨忍界议会一事，如何？”
“感谢大人给出的一日缓冲，我铁之国自当为大人安排居所。”
三船自是听出了面麻的意思。
他想起了刚刚面麻和泉展现的力量，心知无论反抗与否都毫无意义，毕竟那种无意识死亡的感觉，他可不想再经历一次。
于是三船洒脱一笑，侧过身向二人比了一个请的手势。
此时，风雪已停，寺院内出奇的安静。
无论是先前纷扬的雪花，还是凝作一团的雪球，现下都归为了一体，静静地躺在大地之上。
面麻看了看三船，瞧了瞧泉，爽朗一笑，负手于身后率先朝寺院东边的竹棚走去。
四人依次向时辰的墓行了一礼后，脚一点地朝着铁之国国都的方向飞去。
铁之国国都依旧处于纯白的状态，星星点点的灯火像是落于大地之上的星辰，让人感到和善与温暖。
三船领着面麻二人，径直步入挺立在城中心的石制城堡。
片刻后，位于东边的一栋三层小楼内，几盏橘黄色的吊灯刷的亮起，和城堡周围的万家灯火遥相呼应。
将面麻二人安顿在这间豪华套房，留下上杉源随时差遣后，三船便步履匆匆地离开了。
毕竟，留给他召集下面的人，商讨加入忍界议会的时间可不多了。
“大人！”
在见识过面麻二人的伟力后，上杉源对两人的态度也是越发的恭敬起来。
他褪下鞋，着白袜踩在草席上，以跪姿立于茶台旁，一边沏茶，一边向面麻二人解释道：
“这里是铁之国最好的客房，一般五大国影级或者大名来访时，均按此规格接待。”
一进门面麻便闻到了一股淡雅的天然木香，他享受地微闭起眼深吸了一口气，将浊气尽数排出后，悠闲地踱步观察起屋内的陈设。
房间是很寻常的日式布局，两面相对而立的木制移门将两间内堂与外厅隔开。
地面上铺有一层薄厚适中、干净整洁的榻榻米草席，边角各处更有绿植、松柏点缀。
屋内几乎都是红木家具，方正的茶台、宽敞的书桌，一水的胡桃红都彰显一股典雅大气之感。
面麻走回茶台盘膝而坐，脖颈微微前伸凑近茶杯，用手轻轻地往鼻子的方向扇风。
一股微湿、清甜的茶叶香气顺势钻入他的鼻腔，面麻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睡过根部的石床，也睡过涡之国的软床，对住宿条件倒是不甚在意，但是现今的环境倒是体现了三船对他二人的重视。
见面麻和泉没有不满的地方，上杉源暗自松了口气。
“二位大人，有任何吩咐摇铃即可。”
上杉源向两人欠了欠身，恰逢时宜地告退了。
面麻见没有外人，换了个舒服的坐姿，指了指另一盏茶道：
“坐下一起喝杯茶吧，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年那个小丫头也成长到现在这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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