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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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都秋山别墅里那位老人又在电视里看见了那个孩子，那个孩子兴高采烈的说着话，老人看着他就想笑。&1t;/p>
第一次看见他是在去年的《文化访谈》上，那时候他就觉着这个孩子和当年那个被抓去少管所的孩子一模一样。后来他又在《北都娱乐周刊》上看到了他，那时候他就偷偷派人查了他。&1t;/p>
94年十月份的《娱乐周刊》改变了很多人的命运，虽然导火线是《文化访谈》但根源还是《娱乐周刊》的那篇报道，尤其是里面详细介绍了孙玄的出身，尤其是他母亲的那段时光。&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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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收容所里生下了孙玄，在这期间孙梅承受了什么，没人知道，当孙梅的父亲找到收容所将孙梅接回家的时候我们看见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变成了一个瘦骨嶙峋的病女人。在回到熟悉的一影厂之后，尽管孙桥为她尽可能地提供了好的条件和医疗，她还是在短短三年之后离开了人世。留给我们的只有这张略带忧愁的黑白照片。&1t;/p>
这位老人在看到西四厂的时候明显感觉到这其中有事，似乎和自己想的一样。当时老人十分犹豫，这次他下定了决心。&1t;/p>
老人将杂志的这几页剪下来和自己手里的有关这个孩子的调查报告传真到了風国，那里住着他永远的痛——他的小儿子亮亮。&1t;/p>
本在等待回信的老人在一周之后看到了自己十五年未见的小儿子。当看到小儿子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这位坚强了一辈子的老人泪流满面。&1t;/p>
站在这栋房子面前的冯亮，说出的第一句话是“他是我儿子，我要见他。”如果说只是那些报道和调查报告，还不足以让他确认的话，那那张孙梅生前的剧照无疑让他能理直气壮的说出这句话。&1t;/p>
接下来就是狗血的时间了。起码对我来说，接下来生的事很狗血。&1t;/p>
暮春，当一切都过去之后，离别来临了。一个信誓旦旦的说会回来找她的人坐上了回去的汽车。一个怀着幸福和希望的人等着那个男人带着大红花桥来接她的人没等到他来就被带走了，去了收容所。他来的时候她已经不知去向了，她走的时候还怀揣着希望。动乱之后的人担心自己以往做的事暴露出来，毁掉了所有的痕迹。他和她之间的线断了。 &1t;/p>
对国家的失望和对爱情的绝望以及自己内心的愧疚、对父母阻止自己去找他的愤怒让他离开了这片土地。本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回来的，却现她给自己留下了除了她自己之外最重要的东西。&1t;/p>
当看到杂志上她的照片的时候，他激动地无法自已，当得知她有一个儿子的时候，他惶恐不安，看到儿子是出生于****年的时候，他恨不得马上来到他的身边，看看他，这是他的儿子，他和她的结晶。&1t;/p>
安抚住激动的小儿子之后，这位老人给自己的其他子女打电话，当所有家庭成员坐在一起的时候，都感叹命运弄人。&1t;/p>
大哥说道“我们应该直接去找他，都在北都很快就能见到。”&1t;/p>
二姐说“我们应该先把事情调查清楚再去，就这么贸贸然的去，会打扰他的生活，尤其是爸，他的行动太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1t;/p>
一家人都在那里激烈的讨论着的时候，冯亮猛地站起来说道“我只想见到我的儿子。”说完冷冷的看着这些人“你们可以不帮我，也不需要你们的帮。 ”&1t;/p>
说完就大步离开了这栋房子。&1t;/p>
老人气的快的用拐杖砸者地，“你们，你们是不是打算气死我啊。”&1t;/p>
大哥对自己的儿子喊道“还不把你五叔追回来。”&1t;/p>
这个家里的所有人内心都觉得对不起这最小的弟弟，父母被隔离，他们搬出来的时候，大哥已经结婚生子了，自然没有和弟弟妹妹们在一起，二姐带着三妹四弟生活虽艰难却也有亲人陪伴鼓励，只有最小的弟弟，还未成年的弟弟，一个十二岁的孩子被抓到了少管所，即使现在少管所也是没有阳光的地方，更何况十几二十年前。他们觉得亏欠，只有冯亮不这么觉得。他离开只是不想再想起那段时光，那段悲惨中的幸福时光。&1t;/p>
当冯亮和他大哥出现在孙玄他们家门口的时候孙玄还是很热情的邀请他们到小花园喝茶。虽然他们看起来有些怪，不过搞艺术的都这样，尤其是音乐人、编剧和导演。不过更奇怪的事他们还没坐下那个看起来三四十岁的人就拉着另一个人要走。他还傻傻的问“怎么？两位对我的外貌不满意？”&1t;/p>
两人明显被他问傻了。“你们不是来找我拍戏拍广告的？”孙玄有些纳闷，这些天来了好多陌生人都是来找我拍戏拍广告的，至多再有一些记者来采访。看样子他们都不是，那我就好奇了，他们是来干嘛的呢？&1t;/p>
那个年纪大一些的明显比较冷静，安抚住另一个人之后，示意孙玄坐下来说。&1t;/p>
他们坐在葡萄架下，秋天的藤上连叶子都落光了，墙边的菊花开的正艳，也算是给这清冷的花园增添了一抹亮色。&1t;/p>
坐下之后，冯亮就像一个犯了错的小学生，一直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脚面。另一个人喝了口茶，“孙玄，对吧。不知道你爷爷在不在，我们有点事找他。”&1t;/p>
听他这么说，我莫名的松了口气，刚刚的气氛很压抑，就好像暴风雨前的乌云压在人的心口，堵得慌。&1t;/p>
“我爷爷去剧组了，你们有什么事跟我说吧，等晚上他回来我转告他。”&1t;/p>
那个人看了一眼冯亮，叹了口气，正要说话，却被冯亮抢先了。“我，你是我儿子。”说完不安的看了看我，又重复道“你是我儿子，我是你爸爸。真的，我是你爸爸。”说完又低下了头。&1t;/p>
当时孙玄的内心是，我艹，什么意思，擦，我该说什么，几乎下意识的呢喃了一句爸爸，然后大笑起来，“笑死我了，哎，大哥，我看你两这穿着打扮也不想缺钱的啊，再说，你们这么行骗容易饿死，真的。”&1t;/p>
冯亮还震惊在我那声呢喃里，另一个人则是一脸尴尬。&1t;/p>
其实孙玄也觉得我这么说很扯，但是他又能怎么办呢。他活了十四年了，一直没有父亲的概念，即使是叫邯文邯爸也不过是个寄托罢了。只是他正好出现在孙玄需要的时候，还是以一个父亲的身份。大家其实都看得出来孙玄是在欺骗自己，只是都可怜他，不说破罢了。现在突然冒出来一个人说是他父亲。孙玄一点准备也没有，你让孙玄怎么接受，他应该怎么面对，逃避这是他的第一反应，即使孙玄隐隐感觉到他们说的可能是真的。&1t;/p>
“不好意思，两位，我一会儿还有一个采访，可能没办法陪两位了，两位请吧。”说完孙玄起身去卧室换衣服，等他出来锁门的时候两人还在那里默默无言中。“两位，我要锁门了。”&1t;/p>
冯亮用一种无比复杂的眼神看着孙玄，这让他的眉头紧锁起来。在孙玄暴走之前，另一个人赶紧把他拉走了。&1t;/p>
其实孙玄没有采访，这两天什么事都没有。&1t;/p>
不过不知不觉间孙玄还是走到了一影厂，等售票员提醒他一影厂到了的时候，我才惊觉。慢慢的走到老筒子楼，看到楼下的老街坊们似乎看到了过去。笑着回应了他们，爬完楼梯站在门口才现这里已经不是他家了，现在是淳侗住在这里，他还没下班。&1t;/p>
在门口无奈的扯了扯嘴角，默默转身。&1t;/p>
回去之后的冯亮好像失去了魂一样，呆呆的坐在哪里。他大哥简单的像其他人说了说事情的经过，大家都有点沉默。&1t;/p>
老爷子说道“明天你和老二再去一次，最好见一见他姥爷，和孩子谈，能谈什么，还是要和大人谈。”&1t;/p>
晚上的孙家和往常一样温馨，吃晚饭的时候我对爷爷说“老爷子，我们去姑苏玩吧，明天就走怎么样？”&1t;/p>
“想起一出是一出，不上班啦。”&1t;/p>
“我下部戏不是在那拍嘛，咱提前去转转，等开始拍戏了我就没工夫了。再说您老啊，早该退休享福了。以前你担心没钱，现在咱有钱了，咱还不能出去玩啊。去吧。”&1t;/p>
老爷子无奈的看着我道“行吧，我明天去厂里请个假。”&1t;/p>
第二天孙玄和爷爷早早的起来去厂里请了假，其实到了老爷子这个岁数厂里已经不太管了，好多比他还年轻的人都申请提前退休了，回去带孙子孙女了。老爷子来请假其实也就是说一声的事，没人在意，连理由都没问题。&1t;/p>
请完假之后打车来到机场，正好有一趟飞往东都的飞机，买票之后等了三个小时，才离开北都，飞机起飞的那一刹那孙玄松了口气一样，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他就这样直接在飞机上睡着了。&1t;/p>
与此同时，冯亮的大哥和二姐吃了闭门羹，问了好几位邻居才知道，今天一大早爷俩就推着皮箱出去了，看样子是出远门了。转身追到一影厂，一问才知道真的走了，老爷子请了假，多久也没说。这下两人没办法了，旁边一位大姐好心的给他们说“那爷孙俩去南方了，玄小子好像要在那边拍戏，爷孙俩先过去玩两天，等戏拍完了再回来。”这下两人的心更凉了，明显是躲了，这回去怎么交代啊，人家爷孙俩肯定都不愿意，不然也不会走得这么急。其实他们不知道老爷子根本不知道有这么档子事。&1t;/p>
两人略带沮丧的回去，心里还要想着怎么应付家里。&1t;/p>
两人遮遮掩掩的说完，老人沉默了，冯亮在那低着头，气氛凝固了。&1t;/p>
过了许久，冯亮问“知道他们去的是哪个剧组吗？”三个哥哥姐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二姐说“我去打听打听，要是北都的剧组应该能查到。”&1t;/p>
老人冯毅五个子女，老大冯辉一直搞科研，在军工所上班；老四冯耀算是接了老人的班，在大理寺上班；三女儿冯淳在礼部上班；只有二女儿冯淑早年在政府上班，后来下海了，和丈夫一起做生意，能打听到这些事。&1t;/p>
“恩，我想去找他，和他好好谈谈。”冯亮平静的说道。&1t;/p>
老大也在一旁帮腔“那孩子早熟，”说完看了老人一眼，继续道“那天见到他的时候我就能感觉出来。”&1t;/p>
这话一说，五个人都感觉一阵心酸。一个从小没有父亲，又早早失去母亲的孩子，在戏子圈里混，能不成熟吗，不成熟怎么生存下来。尤其是老二，她是一个母亲，而且做生意这几年也多多少少接触过一些圈子里的人，多少耳闻过一些污秽的事。“行，到时候我陪你去，大哥和三弟不方便请假，我这没事，自家生意，”说着伸手制止了想要再说什么的其他人，“小五一个人去没个照应不行，再说这些年他都在国外，国内的情况也不了解。”&1t;/p>
冯亮点点头。&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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