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莱茵斯·霍尔
地下黑拳场，充满了暴力和躁动，毫无疑问，是一处少儿不宜的场所。
“艾琳，我带你到这儿来，你可对谁都不能说，尤其是你哥哥。如果说漏了嘴，那就肯定没有下一次了。”高文买了零食，拉着艾琳在看台上找了一处空座位坐了下来。这里人很多，但大多数看拳的人都喜欢站得更近一些，最好就站在擂台旁边，挥舞着下注的票据呐喊。因此看台上的人反而不多，空空荡荡的。
艾琳很满意这个地方，她天然的喜欢一切新奇的东西。听了高文的话，伸出一根小指头和高文拉钩：“好，说定了！”
高文也不怕把艾琳带坏，一个人本性没那么容易改变。更何况未来十五年必然是一片血雨腥风，战火会在艾尔文公国的每一寸土地上燃起。公爵侯爵都不能自保，更别提一个乡下的小小男爵了。战争年代，人心的丑陋会显露无疑，在未来十五年中，善良将是最宝贵的人性，但天真不是。天真从来不是。
台上的两人已经打完了。“铁肺狂蛇”以一套长达一百五十秒的无氧屏息连环拳将“黑背人猿”打落擂台。台下约有一半人举臂高呼，剩下一半如丧考妣。高文没兴趣看这些无聊的打斗，他来这里只为了凯撒。
比赛一场接着一场，艾琳看得十分入神，但高文兴致缺缺。抱着小女孩，他偏过头自顾自的看书，一本《骑士典范》已经快被翻完了。
渐渐的，地下拳场里的人越来越多，空气也变得浑浊起来，看台上大约坐了一半，一个和高文年纪相仿的青年隔着一个座位坐到了高文旁边。他侧过头看清楚了高文看的书，不由得出声道：“呦！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在这里学养马的，牛！”
高文已经囫囵翻完了整本书，又翻回来在看“科学养马”的那十章。
那男青年是个自来熟，向高文示意自己能不能坐更靠近的一个座位。高文点点头，将艾琳放到了另一侧的座位上。
“莱茵斯。”
“高文。”
虽然只互相通报了姓名，但高文通过对方的人物卡看到了更多。
莱茵斯·霍尔：
稀有。生物/人类。能级：o。
又是一位拥有姓氏的人。和“头狼”的姓克莱夫不同，霍尔名气更大，大的多。
金穗城是一座占地极广，人口众多的巨型城市。虽然它的规模已经远远过了这个年代行政技术的极限，只能粗放的管理，但总归还是有一个名义上的最高统治机构。这个机构的最高层，由六人组成。
这六人中，第一位的是圆桌十二骑士之八——贝德维尔骑士，第二位是红袍法师七人议会之六——丝特芬妮法师。剩下四个席位，则属于当地的四位侯爵，而“霍尔”这个姓氏，便是其中之一，而南岸这片土地，正是霍尔家族的封地。高文合理猜测，这家地下拳场的后台，就是这位侯爵大人。
莱茵斯不愿意自报家门，现在还不是点出的时机。赌博在贵族中十分流行，但来这种地方赌，就显得有些丢大勋贵的面子了。
“你也是来看那场比赛的吗？”莱茵斯问道。高文手中不仅拿着一本《骑士典范》，手指间还夹着那张下注的单据，如果高文赢了钱，就凭这个兑换。莱茵斯眼神不错，瞥见了单据上的场次。
他口中说的“那场比赛”，指的自然是凯撒参与的那场。场间这么多人，十有八九都是来看这场的。当然，并不是冲着“杂技小子”，而是冲着他的对手“血海白鲨”。
说起这位本名也叫汤姆的“血海白鲨”，他可是最近这段时间拳场里的风云人物。这位血海白鲨体形巨大，身高眼看着过两米五。这个身高，配上过两百公斤的体重，却一点也不显得臃肿，可以说在力量和度之间达成了完美结合。就这个身体素质，至少能抵两颗灵晶。
作为未来至少一年内这家地下拳场的头牌，血海白鲨可谓风头正劲。和凯撒相反，他十几场打了下来，未尝一败，甚至连像样的抵抗都没有遇到过。
高文拿出单据扬了扬，说道：“焦点场次，我压了十枚金币，全部身家。”
高文兜里可没有十金币，这里面有六枚是属于艾琳的。高文本不想让她参与赌博，但实在拗不过——在这种无所谓的事情上，高文从来就没争赢过艾琳。
“也是，吃血海白鲨的低保，虽然赔率低了点，但稳赚不赔，是笔好生意。”莱茵斯点评道，“我也压了不少，但可没你这么豪气，不敢全下。”
“我压了杂技小子赢，莱茵斯，我们是对手。”高文说道。
这世界上从来不会少了博冷的人，尤其是有高的赔率在前诱惑时。但这次比赛不同，双方的历史战绩比起来天上地下，只要不出现假赛，胜负当无疑问。
莱茵斯是聪明人，立刻想到了这一层，悄声问高文：“兄弟你有内幕？”
高文笑道：“有没有内幕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才对。”
作为这里的幕后东家霍尔家族的一员，莱茵斯十分清楚，这一场擂台没有任何“安排”。双方的实力差距太大，已经悬殊到可以光明正大的打了。莱茵斯初步判断，对方是博冷的疯子。
但再一看对方的眼睛，莱茵斯又不确定了，追问道：“你有几分把握？”
“双方都是能级3，但杂技小子今天能拿到新武器，可以挥出十成实力，他必胜。”
莱茵斯来了兴趣。他在高文眼中完全看不到赌徒式的狂热，和博冷时的不安。与之相反，他似乎十分肯定自己的判断，谈论的明明是未生的事情，笃定的语气却仿佛是在说一段尘埃落定的历史。莱茵斯觉得，对方要么是一个能从无数细枝末节中看穿事情展的高人，要么是一个连自己都能完美欺骗的疯子。无论哪一种，他都有兴趣。
莱茵斯说道：“我们在场外再开一局怎么样？那么如果你赢了，我请你吃午饭。如果你输了，我们交个朋友。”
“当然可以，我还愿意加一点筹码。我预测杂技小子只用四招就能胜，这四招分别是‘盾牌猛击’‘盾闪’‘英勇跳跃’以及‘冲锋’。”
“疯子。”莱茵斯在心中下了结论。
“既然我加了码，你也应该提高赌注。我想由我来指定午餐地点应该不算过分，莱茵斯·霍尔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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