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潜伏

颜夕被紧急叫到帝都，之所以叫她来，是因为满负荷运转的三笑文化，已经没有空闲的文案人员了，事实上，三笑文化办公所在的那一层楼，除了接线员和前台，空无一人，不知情的还以为三笑破产了。

        至于凌清，她已经有很重的担子，又要管理一休，又要更新小说，估计谈恋爱都得争分夺秒，叶麓不想把她逼太紧。

        颜夕风尘仆仆来到帝都，叶麓把她接到郝雷家，已经是晚饭的点儿，“来，先吃饭，呃，雷姐，你今天捡钱了？”餐厅桌子上摆着各式各样的美味佳肴，很大的四方桌都摆不下，盘子得摞起来才行。

        “对啊，我捡钱了，这些都是从地上捡来的，爱吃不吃”郝雷又端了一小罐汤出来，没地方放了，颜夕手脚麻利，上前东挪西挪，总算给小瓦罐挪出了一席之地。

        叶麓直接动手，抓了一块白切鸡肉往嘴里塞，含含糊糊给人做介绍，“这是颜夕，一休女生网的主编，这是郝雷，雷姐，大明星，这是王卉凝，卉凝姐，大歌星”

        “你们好”颜夕脸上没有丝毫波动，依次点头问好，稳稳站着，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你好，你这个年纪，还在上学吗？”郝雷招呼过后就又钻进厨房，王卉凝过来拉着她亲切问，颜夕嘴角微微动了下，“是的，甬城大学，大三，中文系”

        “啊？我们学校的？”王卉凝略惊讶，随即又觉得正常，叶麓在学校招募童工也不是一两个了，典型的例子就是丛笑了。

        “来来来，先吃饭，小麓，去洗手”郝雷总算张罗完了，九菜两汤，主食是红豆饭，叶麓稀里哗啦搓两下，回来就大快朵颐，看得郝雷直笑，“颜夕是吧，不要客气，多吃菜”

        一顿饭吃到最后，变成了三个女人围观叶麓的吃相，王卉凝看得心惊胆战，想让他吃，又不想让他吃，很纠结，娇嗔道，“变那么能吃，早晚吃成个大胖子”又转向看得很入神的郝雷，央求道，“雷雷，你教我做饭吧”

        叶麓嘴巴里塞满了东西，不影响他说话，“你没时间学”

        王卉凝瞪眼，想想确实是，马上就要进组开拍33天，她是女主角，白月光和白狐，叶麓已经给她写了两歌，加上麦地收的，已经够一张专辑了，又要录歌，她恐怕会忙很长一段时间，深深叹口气，抓住叶麓刨饭的手腕，“叶麓，你要来探班，一星期来一次”

        叶麓张着嘴没吃到饭，无奈，“卉凝同学，你拍戏就在甬城，你想飞多远？”

        “啊，对噢”王卉凝反应过来了，歪着脑袋高兴，摆着小手大赦，“吃吧吃吧”

        等叶麓吃完饭，三个女人已经喝了美容汤，又喝了养生茶，嗑着瓜子儿看电视，所以说，女人的饱是个奇特的概念。

        “颜夕，你可能要辛苦一下”叶麓一来就破坏气氛，“我有个故事，需要你写成一个比较具体的大纲，可以是小说大纲，也可以是剧本大纲，看你擅长”

        “没问题”颜夕一口答应，从公文包里拿出纸笔，表示现在就可以开始工作，郝雷啪的一下把电视剧摁掉。

        叶麓对颜夕的装备有些怀疑，“你需要电脑吗？”

        颜夕摇头，“我手写，比电脑打字快”

        叶麓以为她是手残党，等他开始讲故事，颜夕飞快运笔，基本上他说到哪儿，她就能记到哪儿，他才明白，不是别人打字太慢，而是手写太快。

        叶麓的记忆不太清晰，有些情节需要回想和重新构思，所以时常会有颜夕停笔等他的时候，让他有些窘迫。

        人都是逼出来的，激进冒失的左蓝，冲动暴躁的翠平，老奸巨猾的吴站长，狡猾多疑的李涯，这样一些人围绕在余则成的身边，带着他看清身边的世界，也带他重塑自己的信仰，这股力量和他的特务天赋相遇，让他几度化险为夷，还能找准机会把张牙舞爪的同伴一个个拔除，不仅没有像他自己准备好的那样捐躯，反而官路亨通。

        叶麓不管细节，说得很简单，重点把几个人物和主要剧情交代清楚，一个小时左右，故事基本说完了，颜夕翻看自己的记录，静静一笑，“叶麓，这不算辛苦”

        叶麓摇头，“不，你真正辛苦的，是要把这个故事改编一下”

        “我觉得很好了呀，还要怎么改啊？”王卉凝看着颜夕的手，有些不忍心。

        颜夕面无表情地抓起笔，严阵以待，她的状态让叶麓有些心悸，晃晃脑袋，“要改的是女主角，把她的作用放大，她现在是一个麻烦制造者，某种程度上，比李涯对余则成的危害还大，这不行，让她精干一些，冷艳一些，掩护余则成，帮助余则成，为余则成而死，感情朦胧一些，凄美一些”

        “这，为什么？”颜夕有些犹疑，这样做分散笔力，而且忤逆了观众对大团圆结局的期待。

        “男主角可以斗智斗勇，笑到最后，赢得所有人的歌颂，女主角就要成为信仰的化身，虽死犹生，赢得所有人的同情，两人是平行的，女主角绝对不能只是一个花瓶和累赘”叶麓说的非常坚定，“要是那样，这个故事，就不会诞生了”

        郝雷突然站起来，飞扑到叶麓身上，死死抱住他，呜咽不止。

        颜夕似乎明白了什么，拿起纸笔就去了客房。

        王卉凝起身挪过去，轻轻拍着郝雷的脊背，安慰她，郝雷立起身来，一边抹眼泪，一边把自己参演颐和园的前前后后说了一遍，叶麓一次次苦口婆心的劝阻，她都没听，面对一些代价和牺牲，她都没有后悔，但是看到叶麓这么用心给自己洗白，她反倒后悔了。

        王卉凝静静听她说，陪着掉眼泪，手跟叶麓牵在一起，没有太用力，却更不会松开。

        叶麓抱着两个稀里哗啦的女人，笑得很淡然，他不觉得这有什么。

        第二天看到颜夕的时候，他终于理解了，颜夕一脸蜡黄，眼睛里飘着几条血丝，头黄且散乱，仿佛一夜之间枯萎了，“给你，改好了”

        叶麓接过，没有翻看，指了指客房，“回去休息”

        看着她的背影，感觉复杂莫名。

        自己怎样无所谓，但看到自己在意的人被连累，哪怕一丁点儿，也是难以忍受的，他对颜夕，只关乎责任，那两个女人，肯定比自己难受得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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