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回归本真

“小姐，奴婢觉得三少爷这般做也挺好。小姐本就有惊世之才，又何必掩饰成一普通人？”巧梧一边帮李清彦拆头发，一边不解道。

        “巧梧，无他，仅是你家小姐不喜罢了。”李清彦起身上床歇息。

        巧梧看着已然躺下的李清彦，轻轻叹了口气，上前放下大红色纱帐，继而将房间里的灯吹灭，仅留屋中央一盏以备急用，随后便在外间榻上歇下。

        回府后，李清彦每日过着差不多的平凡日子。上午陪着刘老夫人念念佛经、聊聊天；下午陪着母亲沈氏打理院内的杂事，或偶尔绣些东西；晚上一家人聚在一起吃饭聊天，听着李振熙讲白日学院的趣事。

        “阿姐，你在家会不会很无趣？要不明日我陪你出去玩一玩？”李振熙一边吃着糕点，一边看着正坐在书桌前检查他功课的李清彦。

        “你又犯懒了？想借姐姐逃课？”李清彦头未抬起，继续看着手里的文章。

        “阿姐，我是诚心诚意的，你从江南到京城后都不曾出过门，这可一点都不像你！我这也是怕你憋坏了！”李振熙放下糕点，面上有些焦虑。“这京城一点都不如江南自在！”

        李清彦放下文章，“你今日这篇文章写的很好，难得能做到既引经据典，又将自己的看法深刻表达出来。文章的切入点也选择的很好。为仁者，舍生取义，不害国之利，不取他人之益……但在个别表达上尚有不足，不过往后多读多写，此点即可改正。”

        李清彦认真分析了一遍他的文章，李振熙还有些发愣，随即反应过来，一脸笑嘻嘻。“阿姐，难得你夸我一回！我可得好好拿去给爹看看。”

        李振熙捧着文章兴冲冲地朝李承义夫妇所居正雅院而去。李清彦见状，笑着摇摇头，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回屋吧！”巧梧和纤韵立刻将书房的灯吹灭，跟在李清彦的身后回了卧房。

        李清彦洗过澡后，半躺在床上看着一本传记，床头的烛光照在她清润的脸庞上，四散开来的乌发铺在床上、身上，额前几缕发丝微微卷起，不点而朱的唇紧闭，却又泛着些许光芒，无声无息地诱惑着人。

        “小姐，该歇息了！”巧梧上前提醒道。

        “嗯！”李清彦伸手将书递给巧梧，纤韵上前将床头的灯撤去，巧梧将纱帐放下，二人便退出屋内，来到外间，今日由纤韵值班。

        李清彦闭眼躺在床上，大脑仿佛在想着什么，又仿佛什么也没想，翻转几个身，最后坐起来，揉了揉有些疼的太阳穴。果真还是做不来一个安安静静地温婉女子！唉！

        第二日，如往常一般，李清彦一大早便去了刘老夫人那处，不过确实仅呆了一会儿便回了院子。

        “娘，我今日想出门转转。”李清彦笑的明艳动人，手拽着沈氏的袖口，轻轻摇了摇。

        沈氏闻言，有些得意的笑了笑，冲着身边的中年嬷嬷黄氏道：“嬷嬷，这回可是我赢了！我说她安静不了半个月吧，这才第十天！”

        黄嬷嬷弓了弓身，笑得双眼眯成一条缝，“还是夫人了解二小姐！”

        “娘，原来你和黄嬷嬷私下这么打趣女儿呀，这我可不依！”李清彦将身子扑进沈氏怀里，撒娇般地摇晃着，脸上一改几日前的温婉淡然，整个人都鲜活了，一时之间，那笑容仿佛能照亮整个世界。

        “来京城这段时间，也不知你是怎么了，突然变了一个模样一般！笑不露齿，恪守礼仪，一举一动仿佛格子里打造出来的，让娘着实奇怪了会儿。我家女儿，还是这样看着舒服！”

        “娘，别人都希望自家女儿能那般，偏你不喜欢！”李清彦眸光微闪，随即又恢复正常道。

        “别人家女儿怎么样，我管不着，我家女儿怎么舒服怎么来。那些子礼仪只要你大场合上不失仪就可以了。我又不指望你嫁给那什么皇亲国戚。娘子只希望你找个像你爹一样好的人，而身份地位最好不用太高。”沈氏摸了摸她的头发，突然有些感慨，过了年，就要十四了，没多久就要送女儿出嫁。

        李清彦双手抱着沈氏，趴在她怀里，“娘，我不嫁人，我要跟你和爹一直住在一起。”

        “傻孩子，你爹可不会同意你招个上门女婿。再者这能做上门女婿的人一般都好不到哪里去！我的女儿值得最好的！”沈氏轻拍了一下李清彦的背，斥道。

        “娘，你又曲解我的意思！”李清彦抬起头，有些好笑又有些恼怒的回道。

        “行了，快去吧！晚饭前一定要回来，多带几个侍卫！若遇上登徒子，就让他们往死里打，打坏了回来有你爹你祖父担着呢！”

        李清彦忍不住“噗嗤”一笑，“娘，你这样会教坏我的！放心吧，我换男装出去，到时候我就是你儿子李清，而不是你女儿李清彦了！”

        “我倒忘了，快去吧！你祖母那可有说？”

        “说过了，祖母人很好！”

        “是啊！”

        ……

        李清彦回屋换上高领男装，将胸部束着，梳起男款发型，最后插上一根朴实无华的发簪，在巧梧、纤韵二人面前转了转，一把扇子一开一合轻轻摇摆着，活脱脱一个略微弱小的未成年俊公子。

        她大摇大摆地带上巧梧纤韵以及两个侍卫陈大、林五，从大门口出去。守在门口的仆人有些好奇这位公子是哪一位？见其身后站着二小姐的侍女，猜想二老爷家何时又多了个少爷。

        “公子，我们上哪去？”巧梧此刻也有些兴奋，四处张望。旁边的纤韵则比较稳重，虽也在四处打量，但眼睛却一直注意着李清彦，以防出什么事。

        “先在街上转转，看一看京城的风土人情。”李清彦一双美目四处打量着，干净的街道两旁，齐聚各种小摊，卖绢花的、字画的、刀具的，卖吃食的，等等。街上做生意的、逛街的女子亦有不少，大照朝对女子的束缚一向不严，高祖开创大照朝时，便有一奇女子凭借自己的聪明才智官至宰相，此后便有律法允许女子入朝为官，不过迄今为止，尚没有女子入朝为官，大多在太学学习到十四五岁左右便嫁人了。

        李清彦一路上，凡稀奇古怪，不曾见过之物，或是奇珍孤本，便一一买下，一个上午过去，侍卫丫鬟们手中都提满了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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