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破戒杀生终所愿，难辨真假初醒悟
“想不到堂堂吐蕃国师，竟然真的为了一本六脉神剑就杀生了。啧啧。”
段誉伸长脖子看了一眼，赶在鸠摩智瞪他之前赶紧开口说道
“鸠摩智，你听好了，我要开始背了。”
当下缓缓背诵起口诀来。
段誉背诵的速度控制的极好，当鸠摩智升起火堆，将那条破破烂烂的鱼烤的一面焦糊一面发生的时候，正背到关键地方，停了下来。
鸠摩智正听的起劲，突然停下来，他转头不解地看向段誉。
段誉晃了晃手上焦糊的烤鱼。
“这条烤糊了怎么吃？算你半条不过分吧？”
“你！”
“哎，哎，按理说这条都不该算的，我算你半条已经是看在你为了六脉神剑破戒的份儿上了。”
“破一次也是破，破七次也是破，怎么样，鸠摩智？再去抓六条鱼，你就能得到全部剑谱了。”
鸠摩智缓缓放下提起的拳头，走到了河边，刚要动手，就看到了河滩上的血迹。
那是他之前清洗鱼腹时留下的，鱼鳔跟鱼肠，还有一颗颗鱼籽暴露在阳光下，清晰可见。
鸠摩智愣住了。沉默了片刻，他转过身来坐回了石头上，重新背起包袱，捡起之前被自己扔在地上的饼子擦了擦，狼吞虎咽地啃了起来。
“鸠摩智，你这是不要六脉神剑了？”
听到段誉的声音，鸠摩智猛地回头看了过来，眼神冰寒，杀气一闪而逝，吓得段誉扔掉手里烤焦的鱼躲到了随缘身后。
“贫僧用不着跟你做交易。你在我手上，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吐出六脉神剑来。”
冷冷的放下一句话，鸠摩智将饼子放在石头上，起身捧起被段誉扔掉的烤鱼，抽出穿过鱼口的木棍，走到了河边，将烤鱼连带鱼鳔鱼肠一起埋了起来。
埋完鱼，鸠摩智跪在坑前，闭上了眼睛，久久不动。
段誉偷偷从随缘身后闪了出来，无声的看向鸠摩智，又回头看了看随缘。
随缘摇了摇头，走到鸠摩智身边，慢慢的说道
“国师，为了心中贪念，亲手杀了鱼菩萨，是否值得？”
鸠摩智猛地回过头来，凶狠地盯着随缘，咬牙喝道
“都是你！你这个妖僧，诱使我杀生破戒！我杀了你！”
话毕，抬掌朝着随缘腹部拍下。
随缘不闪不躲，硬生生受了这一掌，微微皱眉。
一掌打出，鸠摩智仿佛找到了宣泄的口子，运起真气不断朝着随缘攻击。
“随缘师傅！”
段誉惊呼出声，随缘冲着他微微摇了摇头。
这边，鸠摩智打完一套掌法，改成了拳头，接着又是腿法，一直到体内真气消耗大半，这才收手，站在葬鱼坑前，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随缘眉头紧皱，站立不动，呆了一会儿，微微张口。
“国师好受些了？”
话一出口，丝丝缕缕的血水顺着嘴角流了出来。
“随缘师傅！”
这下段誉待不住了，赶紧跑上前来扶住随缘。
随缘摆了摆手，示意段誉退下，擦干净嘴角的血水，走到鸠摩智身边，缓声问道
“国师发泄完了？”
问完，指了指葬鱼坑。“它活了吗？”
“啊！！！！我杀了你！！！”
鸠摩智顺着随缘指点的方向看去，那条烤焦了的鱼正张着大嘴，通体焦糊，鱼肠鱼鳔摆在身侧，瞪着一只圆圆的眼睛望着他。
他再受不了了，猛地仰天长啸，运起残存的真气，一股脑拍向了随缘。
段誉抱住随缘，运转凌波微步就往一侧躲闪。随缘微微一愣，挣开段誉，身影闪烁，拦在了鸠摩智掌前，抬起手掌，掌心经文明灭不定，与鸠摩智对上。
“轰！！！”
鸠摩智的掌劲越过手掌，传到了随缘身上，他外面穿着的袈裟寸寸破裂，露出里面的里衣来。
良久，鸠摩智松开了手掌，“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随缘转身从行囊里掏出一套新的袈裟来披上，这才走到鸠摩智身边，抬手缓缓地拍下。
面对随缘这一掌，鸠摩智没有丝毫反应，任由随缘手掌拍在他的头上，他只是呆呆的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国师既已醒悟，为何还要执着于此？”
一声叹息响起，随缘松开手，蹲下身来，探手向葬鱼坑伸去，被鸠摩智一把抓住。
鸠摩智赤红的眼睛瞥向身侧的葬鱼坑，突然瞪大了眼睛。
此时葬鱼坑中，正埋着一节焦黑的木棍，木棍旁是几片树叶，哪里有什么烤鱼！
鸠摩智不明所以地转过头来，正对上随缘微笑的目光，呆愣片刻，这才醒悟过来。
“你骗我！”
醒悟过来的鸠摩智爬起身来大怒道。
“国师觉得它是鱼，它便是鱼。国师觉得它是木头，它便是木头。”
随缘点头微笑道。
鸠摩智沉默地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走到石头旁，将饼子揣好。
“随缘法师技高一筹，小僧佩服。只是小僧虽奈何不了你，还请法师别再与小僧开这种玩笑了。”
说完，重新走到坑前，将木头连同树叶掩埋好，默默地诵念超度经文。
随缘看着面色虔诚的鸠摩智，点了点头。
目光偏转，停在了身侧的段誉身上，若有所思。
初见段誉，随缘就注意到了这位奇特之人。
段誉的奇特之处不在于按照剧情发展，他的种种好运与奇遇，而在于他竟然可以与鸠摩智产生共鸣。
这次对鸠摩智，虽然是他随缘主导，但鸠摩智能醒悟，恐怕少不了段誉在侧。
整个故事里，所有出场人物，各有各的愁苦，各有各的故事，但所有人的故事，都是由段誉穿插引出的，是段誉将所有人关联在一起的。
看过了段誉对鸠摩智的影响，随缘有所猜测，恐怕也是段誉的影响，才令许多人幡然醒悟的吧。
即使没有这次，鸠摩智也会在西夏再遇段誉后，武功尽失，幡然醒悟。
也是因为段誉，四大恶人的岳老三才有所收敛。
因为段誉，段延庆与段氏多年恩怨得以一笔勾销。
还是因为段誉，王语嫣摆脱了对表兄慕容复的痴恋。
如果没有段誉，恐怕这个故事会比原有的更加悲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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